幽香闲闲露华浓-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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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兰心口一暖,笑了起来,“走,一起去。”
谁知到了林氏那,却被否决。
“听说西羌余孽尚未清理干净,你们又是官家女眷,出门容易被盯上,恐怕会有危险。”
沈清兰说,“听说京城盛行假面赏灯,会州说不定也在效仿,我们到时候也戴着假面,别人连我长什么样都看不着,怎知我是谁?”
林氏迟疑不决,但耐不住沈清兰撒娇撒痴,只得同意了,又切切叮嘱,“还是小心为上,不要穿得过于精致,早去早回。”
能去就行,沈清兰一一答应,一身素雅的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去,
新别驾府地段极好,出门就是开阔大街,贯通会州,三人很快来到闹事,虽然是第一次上街,也不用费劲问路,自有人流引路。
三人果然低调,通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说,也不嬉笑打闹,都忙着好奇的打量四周,相比起申州街市店铺的紧凑,会州显得疏阔粗旷,街道上的雪实在太厚,只铲出了路中央的一条窄道,两旁仍是积雪,只是经过一天天的寒冬,雪已然变成坚冰,被铲出的雪块覆盖堆积,凹凸不平又滑溜。
翡翠忍不住低声嘀咕,“不如申州好看。”
沈清兰给个眼色,“会州地处西北边境,多风雪,多沙尘,与中原自不相同,不过,也颇有风情。”
碧玉敲她脑袋,“小姐别搭理她,她是没见着卖吃的摊子所以说不好,一会把嘴巴塞满,自然就说好看了。”
大风大雪之后,天公作美,想起今天是个佳节,开了恩,收了风寒,留给人间玩乐的时间。
一路走过,路两边的灯笼越来越密集,映照着屋檐下垂挂的长长短短的冰棱,透出五彩琉璃似的光华,偶尔,某一处窜天炸开的烟花,如同一场绚烂的雨从半空落在,也能照映到屋顶平整覆盖的积雪,没有被行人踩踏过,依旧洁白、丰润,表面是一层剔透的冰面,闪烁着烟花的光芒,美不胜收。
再往前去,就更热闹了,人头攒动,人声嘈嘈,即便是堆着冰雪不平的街道,也支开了两行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各种各种的灯笼、此起彼伏的吆喝,这个热闹劲儿,不比申州差。
翡翠眼睛一亮,“小姐,您看那个摊上卖什么?闪闪亮亮,咱们去瞧瞧?”
碧玉拽住她,“小心滑倒,别拉着小姐快走。”
摊上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都是些成色不足的饰品摆件,因着被灯笼和冰雪映照,才远远瞧出光泽。
不过,开了这个端,沿街再往里去,五花八门的物什就多了,许多东西稀奇古怪,无论是样式还是材质,在申州都没见过,碧玉一会摸摸狼牙吊坠,一会试戴骨钉手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碧玉扯她,“会州好看吗?”
翡翠正在摆弄一枚戒指,头也不回,“好看!”
碧玉就弹她脑袋,嗤笑不已。
沈清兰也没空逗玩,她本就是个贪玩爱闹的小姑娘,平时在林氏和沈良面前撒娇卖萌,在外人客人面前端庄温婉,但其实,没了拘束时,她就原形毕露,比两丫头还疯还闹。
“这个,摆在窗前合适;这个,可以取代银钩;还有这个,我想想……”没多会,沈清兰已经挑了四五样,“碧玉,把这些珠子缝在迎枕四边,怎样?”
摊主大娘乐开了花。
“小姐,那边有人戴面具。”翡翠伸手一指。
沈清兰扭头看,果然见人群中有人戴着面具,十分有趣,立即拉着两人去寻找卖面具的摊子。
碧玉说,“翡翠,戴了面具,就不能吃零食了。”
翡翠撇嘴,“我吃的时候摘下面具不行吗?”
“你傻呀,你看谁一边吃东西一边来来回回的摘面具啊?别人都盯着你看,连累了小姐和我丢人。”
翡翠呆了呆,最后做出选择,“那我吃完再戴。”
沈清兰笑,“碧玉逗你呢,想吃就吃,想戴就戴,别吃得满脸都糊到面具上都是就行。”
卖面具的摊子不多,可选的款式也没几种,但都是沈清兰等人从没见过的风格,因此觉得每一款都很有趣,各挑了一款,兴致勃勃地覆在脸上。
“瞧瞧,你还认得我么?”沈清兰朝着碧玉和翡翠龇牙咧嘴,笑得乐不可支。
眼角余光无意中往旁边一撇,突然就愣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璀璨摇曳的灯光下,赫然站着一个多日未见却无比熟悉的身影,他从另一条街口走来,神色冷峻,步履匆匆,在欢声笑语、彩衣翩翩的往来游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沈清兰心口一跳,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假装偶遇,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好不好,就在这愣神一瞬,身影已经走远。
“走。”沈清兰一咬牙,追了上去。
碧玉和翡翠大惊,一左一右紧紧跟随,“小姐,您去哪里?慢点,别走散了。”
沈清兰不作声,目光如一条绵绵丝线,任灯光迷离、人影交错,始终缠住远处那个人。
“小姐,您是不是路上丢了东西?”翡翠困惑。
沈清兰摇头,骤然止步。
她看见那个背影往一家张灯结彩的酒楼走去,酒楼门口,青石阶上,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裹着织锦绣花披风,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但只是那么一站,就有种妖娆妩媚的风情,女子招手,背影略一迟疑,就迎着女子走了过去,两人低语了什么,并肩入酒楼。
她愣愣的杵在那,不知所措。
第382章 花灯
碧玉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小姐,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了?”
沈清兰恍惚摇头,“没有,我刚……看到一盏灯,挺好看,走近了,不过如此。”
翡翠纳闷四望,“哪盏灯?”
沈清兰顿觉索然无趣,“太丑,别看了。”转身就走了。
碧玉心思细密,打量沈清兰失望又郁闷的表情,自个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追问,“小姐,您到底看到了什么?是小偷?还是西羌人?”
“……”沈清兰没想到她会想到这样,愕然的同时又松了口气,“都不是……就是灯。”
碧玉知道,这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明说了,只好从旁劝道,“不管是哪样,小姐刚才这么冒冒失失地追过去,都太危险了,不管是小偷还是西羌人,咱们都别去招惹,要是把他们惹急了,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沈清兰哭笑不得,只能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街上花灯不少,杂耍不少,零嘴儿也不少,翡翠见了两眼发光,这个也没在申州见过,那个也没在申州吃过,少不得每样都尝两口。
沈清兰见着一种芝麻饼,觉得清香扑鼻,也忍不住拿了一个,将面具摘下,挂在腰上,咬一口芝麻饼,顿时唇齿含香。
戴面具的人本就不多,西北民风大多粗犷豪爽,不管男女老少,在这个欢庆的节日里,哪怕天寒地冻,也都走出门来,大口吃,大声笑,沈清兰三人混迹其中,不亦乐乎。
“哎,碧——,哎,沈小姐?”
突然,人群中传来惊喜的呼声。
沈清兰刚蹙眉去看,碧玉已经呵斥,“大街上喊什么喊!”
薛扬跑过来,再说话时,声音就小了很多,他困惑地左看右看,“将军没跟着您吗?”
沈清兰想起刚才那个与美人并肩进入酒楼的背影,微微皱眉,轻斥,“薛扬,别胡说,我自来会州,从未见他,他跟着我做什么?”
“沈小姐您不高兴吗?”薛扬的脸色似乎更困惑了。
沈清兰抿起嘴,“我很高兴!”
薛扬心说,我难道连表情都会看错?又不好一直追问,只好摸摸后脑勺,讪讪一笑,“你们三个姑娘家太不安全了,要不我跟着保护你们?”
沈清兰摇头,“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街上这么多人,我们走走看看,不会有事。”举步要走。
碧玉突然问,“薛扬,你们将军呢?他上次突袭,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一直没露面?”
“是回来了,但是军营里出了点事,一直很忙。”薛扬又一次环视四周,“但是今天没事啊,说了来找……找……”他瞟了眼沈清兰,想起碧玉提醒他小声点,于是又往下压声音,“来找沈……”刚开口,却见沈清兰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外。
“哎,沈……”薛扬纳闷,这是怎么了?
碧玉本来还想再趁着这个机会再问他几句,又怕沈清兰走失,只得摆摆手,追着去了。
“小姐,怎么走这么快?”碧玉低声问,“小姐应该有话问他才是,错失机会,岂不可惜?”
沈清兰捏着手里半个芝麻饼,觉得嘴里的清香也变得酸涩,再也吃不下去,她摇摇头,“大街上,没什么好问的,叫旁人听了去不好。”
碧玉怔住,这话听着是有道理,但总觉得别扭,“不如,小姐在这等一会,婢子过去问他。”
“不用。”沈清兰严肃地制止,“咱们出来玩儿,快快活活的,不管其他事。”
“咦,那不是沈小姐吗?”不远处,有个女子走了过来。
沈清兰收拾起情绪,点头而笑,“刘小姐,真巧。”
刘小姐已经换了装束,但同样是一身珠光宝气,领着四五个丫头,每人手里提着灯,“沈小姐没有看上的灯吗?”
沈清兰笑,“不是没看上,是看上的太多,便不好抉择了,总不能都买下,索性不买,多转转。”
刘小姐捂着嘴笑了下,换了个话题,道,“今日白天,沈小姐早早就离开卢府了,我想与沈小姐说句话都没寻着机会。”
沈清兰淡然一笑,“初到会州,家母事务缠身。”心里却是冷冷一笑,没寻着机会么?
“倒也无妨,这不,咱们又相遇了?沈小姐这是第一次经历会州的上元节呢,我陪沈小姐转转吧,给沈小姐讲讲趣事儿。”
“……”沈清兰对刘小姐的印象不至于太差,但也不见得多好,且远没有到这么熟悉的地步,因此迟疑了一下,但考虑到广结交的意义,还是笑着点头。
然而,还没等她把头点下,刘小姐像是又后悔了,“那个……我也不善言辞,沈小姐还不如自己边看边玩呢,反正沈小姐是要定居在会州的,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在一起玩的。”
沈清兰被转眼反悔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好在她本身也不是很乐意与刘小姐同行,当即点头,两人别过。
刘小姐匆匆离开,转眼就钻进人群,后面的丫头都差点没跟上。
翡翠眼尖,踮脚追看。
“小姐,刘小姐好像是追着人。”
“小姐,刘小姐像是要去另一条街。”
“小姐,刘小姐追上了一个人,那是谁呀,没见过呀。”
沈清兰笑,“会州的人多了,你刚来几天,还能人人都认得?”
“呀,刘小姐与人……”
翡翠突然脸色大变,古古怪怪的,缩了缩脖子,拉着沈清兰往另一个方向去,“这边好像更好看。”
沈清兰也好奇,被翡翠拽着,偏扭头探首望一眼,这一眼正瞧见一个年轻男子轻佻的用扇子抬起刘小姐的下巴,然后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刘小姐羞笑不避。
“咱们也去买个灯笼吧。”
沈清兰也红了脸,跟着翡翠打岔走开,心说人不可貌相啊,白天在卢府见刘小姐说话做事委委屈屈、乖巧柔弱,就是与人吵架,高声归高声,气势仍显不足,自己还以为她骨子里终究胆怯懦弱,谁知道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与男子亲昵,却是自己看走了眼。
第383章 提醒
会州的灯笼不少,样式和彩绘风格不如申州精致,但别有一种简笔浓墨、狂野大气的感觉,甚至某些画作线条像是西羌特点。
沈清兰一连欣赏了好几个摊位,最后一人买了一个,她自己挑了个最常见的十二生肖之玉兔灯,也无别的理由,只因她是属兔的,提个生肖灯,中规中矩,不惹眼。
饶是她举止低调,但容貌出众仍是叫旁边路人目光粘连,甚至有些个胆大的浪荡子过来搭讪,“小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沈清兰都只微微行个礼,不答,侧身避开。
有知趣的,知道这是惹人厌了,也就拱拱手退避;总有那么一两个死皮赖脸的紧随不舍,追问身份。
沈清兰暗暗压住心中恼怒,心说这要是在申州,我也不怕你,奈何会州陌生,举目四望,无一人认得,只好息事,将面具再度戴上。
看不见了,又披着厚厚的披风,多少藏住玲珑身段,确实少了不少是非纠缠。
忽闻有稚童哭声,抽泣着喊“娘”,惊恐又委屈。
“瞧瞧去,怕是有人走失。”
沈清兰心动,寻着哭声而去,果然见一个三四岁的女娃扎着冲天辫,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躲在路边一个店铺门口的石鼓旁,哭得小脸都花了,路人偶有看见的,摇摇头,叹息一声离开,无人问津。
沈清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