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嫡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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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考虑欠妥。”
葛玉婉不在意的握住张氏的手,亲近道,“嫂嫂是长兄的正妻,是丞相府的主母,平日里操忙实务,难免难以顾及太多,嫂嫂不必自责。”
张氏看了又看葛玉婉越发美的惊人的脸,想起她不过六岁的年纪,就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葬身火海,都快十三岁了,都不愿意踏出府门一步,该是何等恋家,外头风雪凌厉,她未经事,若早早的崭露头角,恐怕只会招来祸患。
尤其,长成这般。
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绍帝耳朵里……
张氏打了个冷战,自己真的想的太少了、
“玉婉,你要紧跟着我,万万不可单独行走,更不能随意让人瞧见你的脸,知道吗。”
葛玉婉见张氏想通了其中的凶险,也松了口气,她也很头疼,为什么越长大,脸越来越像前世的自己,更令她焦虑的,莫过于,她快要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
想起长兄每每看到自己的脸,目光里的复杂,葛玉婉就明白,丞相府恐怕,早就遭到了绍帝的猜忌了。
“辛苦嫂嫂了。”
张氏牵起葛玉婉的手,低声道,“一家人,客气啥。”
一家人。
真好。
上一世,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被师父救了之后,悉心教养,却因她不听师父的劝诫,偷偷下山,遇到了太子。
人生就是一盘没有退路也不能后悔的棋局。
葛玉婉牵紧张氏的手,手心发热,难掩紧张。
张氏轻轻拍了拍葛玉婉的手,安抚道,“不用紧张,你的身份,今日来的闺秀,没几个敢刁难你,况且有我在。”
两人一下马车,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场的闺秀目光前赴后继的落在了戴帷帽的葛玉婉身上。
对于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丞相府嫡女,不好奇是假的。
原听说今日她终于出门,还想好好看看长什么样子,这可好,戴了帷帽,总不能上前去掀开,毕竟身份放在这里。
段长香转身朝程莹莹低声道,“白期待了。”
程莹莹目光骤冷,突然大声道,“葛家妹妹,今日这般虔诚的日子,怎的戴了帷帽前来,这般对佛祖不敬,不如不来。”
全场静了下来,程夫人皱起眉,低声呵斥道,“胡闹!”
雷声大雨点小,程莹莹作为程家独女,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就被宠的骄纵惯了,程夫人也就嘴巴上呵斥,目光里却满是慈爱。
这般,程莹莹当然就更不怕了。
她的父亲,乃是当朝定国大将军,手里握着兵权,当今皇上都要让着几分,不过是个丞相府,敢和将军府作对?
张氏眉头一蹙,程家虽战功赫赫,手握兵权,但早已成了绍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竟还如此不知收敛,真是蠢得可怕,正想说什么,却被葛玉婉紧了紧手。
葛玉婉故意压着嗓子开口,不紧不慢道,“程家姐姐在理,是妹妹欠缺考量了,只是妹妹昨日吃错了东西,过敏导致整张脸像猪头一般,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若不来,失敬,若来了,这张的脸,还是失敬,因此,两相权衡,妹妹不得不戴上帷帽,还望程姐姐海涵。”
粗哑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有着这样的嗓子,能好看到那里去,何况还过敏了,那脸自然是不能见人的,连风都是不能吹的,不然只会肿的更厉害,今日能坚持前来,实属不易了。
众人这般一想,起初的不满消散了大半,也不再好奇葛玉婉的长相。
程莹莹碰了个软钉子,见众人不附和自己,只觉十分没面子,但眼下又不好再多说什么,不由得记恨上了葛玉婉。
一个年轻的僧人走到寺门口,眉目平静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佛门净地,莫要喧哗,情随贫僧前来。”
葛玉婉听这声音,却觉得有些熟悉,只一下想不起来,且隔着帷幕,又站得远,看不清那僧人的面貌。
众人随僧人去到佛堂大殿,便看见了明德师父端坐在上座,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签筒。
张氏拉低了声音跟葛玉婉咬耳朵道,“难怪这次全京城的贵命妇都来了,原是明德师父开了签筒,寻找有缘人了。”
葛玉婉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好事。
若是被大师看出她借尸还魂,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连累无辜的丞相府。
想到这,葛玉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张氏不解的望着葛玉婉。
葛玉婉蓦地清醒过来,她越是这般越是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既来之,则安之。
………………………………
第五章:风寒
云卷忙拿出藏在怀里的竹哨,吹出了极为尖锐和急促的哨音。
程莹莹抬着高高的下巴缓缓走来,在看清了云卷云舒后,原本得意的表情便是一僵。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云舒背起葛玉婉,在云卷警惕下,往另一条路走去。
“站住!”程莹莹阴沉着声音,这两个卑贱的丫头,见到她不行礼还敢走!
云卷朝云舒看了一眼,云舒会意,运起一直隐藏的轻功,飞快离开。
“奴婢见过程姑娘,不知有何事?丞相曾吩咐奴婢寸步不离姑娘,姑娘若有任何事,必须马上回府,若有失礼之处,想必程姑娘定能理解一二,据说程大将军的家风甚是严苛。”
程莹莹被云卷明里暗里的刀锋扎的火气直蹭,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想起刚刚那个会武功的丫鬟,再看看眼前这个比刚才那个丫鬟看起来还要结实强壮的丫鬟,明白时机已经错过,她必须马上带人离开,若是被其他闺秀看到,指不定传出什么不利于将军府的闲话。
见程莹莹脸色又青又白,云卷明白,再给个台阶,她就能抽身回去照顾姑娘了,想起姑娘虚弱的样子,云卷就死死的记住了程莹莹这张虚伪的脸,“奴婢还得抓紧回去照顾姑娘,还请程姑娘见谅,容奴婢先行告退。”
程莹莹目光不轻不重的望向没有一条锦鲤的放生池,冷道,“滚。”
这次终归是她计划不够缜密,原本一环扣一环,葛玉婉不死至少也毁了,却未曾想,不仅活了下来,名声也没受损。
云卷放轻脚步,悄然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要跟老爷仔细说,程家不怀好意绝对是真,否则程莹莹也没这个胆子,竟敢谋害姑娘的性命和清白!
可是当丞相府是死的?
佛殿正殿里的夫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大师讲经文时,一声古怪的哨声后,张氏脸色发白,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完全顾不上礼仪,失态的让人震惊。
坐在上方的明德大师,不动声色的掐指一算,目光里划过一丝颜色。
等张氏跑到马车里,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葛玉婉,吓得三魂没了气魄,顾不上问,便厉声喝道,“速回丞相府!快!”
云舒看了一眼忿忿不平几乎要吃人的云卷,心下明白,大约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想不到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已然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
待回到丞相府,天色已暗了下来。
云卷背着葛玉婉运着轻功回了照月阁,云舒跑去叫府医,张氏白着脸去书房找葛丞相,手里的手帕如咸菜一般,泄露了她的极度恐慌与不安。
半个时辰后,照月阁里静的让人快要窒息。
葛丞相身上的冷气仿佛极地里的暴风雪,哪怕是云卷和云舒,都扛不住的背后发毛。
张氏和几个姨娘更别提了,若不是被嬷
嬷扶着,恐怕都瘫软在地上。
府医终于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敢抬头看葛丞相,“老爷,姑娘这风寒,来的又急又猛,若是三日后还没醒过来,恐怕……”
葛丞相眯起眼睛,身上的气温再度骤降。
“将军府。很好。”
“还有,姑娘以后的子嗣,恐怕十分艰难。”府医几乎是佝偻着腰补充完。
张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和刺激,晕了过去。
“都滚出去。”
葛丞相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控制着情绪。
父亲母亲把唯一的胞妹交给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
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刹那仿佛老了十岁。
国清寺北边厢房里。
池元烈看着跪在地上第二次复命的女暗卫紫凝,手里的茶杯转了又转,最终稳稳的停在了桌上。
葛丞相是他的至交好友,这层隐蔽的关系,除了先帝,没有其他人知晓。
自打听说张氏带着葛丞相的宝贝胞妹来国清寺上香,女子圈里最多阴私,为了以防万一,他派了紫凝和绿绮分别暗中保护两人,却不想,他的以防万一却是发生了。
先是葛玉婉被算计掉池子里,再是风寒严重到危及性命甚至以后的子嗣。
想起打小就深沉的葛丞相,池元烈便打算今夜夜探丞相府,左右他这里还有一瓶护魂丹,若葛玉婉真有个三长两短,葛丞相不得疯了去。
只是…至交好友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他虽是担忧,却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今日老秃驴安排的那个小姑娘,生机勃勃又聪慧过人,也不知是谁家的闺秀,这般有趣。
夜深人静,丞相府笼罩的乌云,越发深沉压抑。
池元烈正想往书房寻去,却听到奴仆低声的窃窃私语,这才恍然,这家伙竟是到现在,还守着奄奄一息不见好转的葛玉婉。
只是,他许久未来丞相府,倒想不起照月阁在何处。
寻了一刻钟,池元烈才谨慎的推窗,翻身而入。
室内昏暗,只点了一盏灯,没看到葛丞相,池元烈有些诧异,但人有三急,指不定去了如厕。
“水……”床上传来神志不清的沙哑低喃。
池元烈一愣,随即倒了杯水,上前,掀开床幔,却是生生的顿住了手。
肤色近乎透明的死白,虚弱的连呼吸都那般费劲的小姑娘,不就是他今日调戏的那个小姑娘么!
想不到,竟是葛玉婉!
池元烈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拿出一颗护魂丹,喂给葛玉婉后,又耐心的喂了她一杯水,这才退出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有点焦躁和烦闷。
落荒而逃的池元烈,在夜色的深邃中,如风一般,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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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情绪
次日早朝,葛丞相没来,只让交好的官员帮忙告假三日,理由是,唯一的亲人被人算计的快没命了,实在无心朝政。
绍帝目光如炬的望向坦然自若的定国大将军,拉长了尾音,“准。”
下朝后没几个时辰,丞相府嫡女被将军府嫡女推入放生池后还故意带护院来毁名声的传言,像风一样的传遍了整个京城,许久没有谈资的平民百姓们,如炸开了锅一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天快黑的时候,又一条传言如炸开来,那被算计谋害的丞相府嫡女,若三日后没醒过来,丞相府便要办理后事了,若醒过来,日后子嗣艰难。
原本打算派人发布葛玉婉批命的定国大将军,气的砸碎了正厅的所有珍贵摆设。
现在若是传出批命,葛丞相定会反咬一口,说是将军府泼脏水。
何况,他也请不动明德大师作证批命这件事。
夜色渐浓,程莹莹的名声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百姓们忿忿不平,惋惜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葛玉婉,好不容易出个门拜佛,却被人害成这般。
已经快两日了,葛玉婉还是没有醒来。
葛丞相自昨晚后一直行色匆匆,几乎都在书房里度过,门窗紧闭,没人知道在做什么。
张氏醒来后整个人比起从前,沉默寡言了许多,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了下来。
其他的姨娘尽管各怀心思,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掀风浪捅娄子。
云卷和云舒请遍了京城里所有的大夫,答案都跟府医一样。
葛玉婉之所以这么严重,是因为年幼时那场大病留下的根子,身体极差,极不能冻着冷着,放生池的池水并非外头的普通池水,那是先帝在极地取来的冰水,而放生池的池底,放着全天下最大的冰玉,不然也养不活那活了快几百年的锦鲤。
说起来,葛玉婉是真倒霉。
掉哪里不好,就掉放生池里了。
得罪了谁不好,偏偏是不知天高地厚目光狭隘的程莹莹。
弦月如钩,池元烈望着昏迷不醒的葛玉婉,只觉得莫名的心堵。
喂下护魂丹,池元烈轻轻的探了探葛玉婉的头,依然滚烫。
“元烈?”推门而入的葛丞相,看到熟悉的背影,惊得忙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