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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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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总要有人做的,基本都是朝廷六品往下的官员负责此事,每年轮流随队押送罢了。诸清延这种出身高贵、在朝廷中地位稳步上升的官员,通常并不会被分配到如此吃力的工作,但既然诸清延自告奋勇,他的上司们自然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道诸清延是为了多表现,多攒些政绩罢了。
    ……
    谢家一行人到辅公府邸已经将近一更了,朱谦泺和蒙氏亲自出来迎丞公一家,笑着将他们引到一座宽广的庭院去。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也几乎都是熟人。轩廊回环,里外悬挂了大量灯盏,照得灯火通明,廊下铺了茵席,错落放上一组一组的几案,让客人们可以随意饮酒作乐。又有不少抱着乐器、妆容明艳、身段袅娜的歌姬舞伎,在庭院中央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弹唱起舞,很是热闹。
    谢丞公看儿女都是一脸神采飞扬,便笑道:“罢了,也不必在此陪爹闲坐,自己去寻友人说话罢。只是不可乱走,赏了花便归家。”
    华苓几个都应了,华苓看看谢丞公,不太放心地说道:“爹爹吃酒菜可要节制着些才好,诸位叔叔伯伯大开大阖,那是他们的事情。”
    朱谦泺大笑道:“丞公家女郎极是有孝心。”
    谢丞公觉得掉颜面了,板起了脸道:“为父自有分寸。”说着摆了摆手,带着谢华岷走向了庭院东侧。那里是男人们聚集吃酒的地方,有一群歌舞伎专门在那里弹唱表演。
    四郎早就看见了与他玩得特别好的几个世家子弟,高声应了爹爹的话之后就大步跑了。
    华苓往那边看去,视线穿过一群起舞的歌舞伎,在一群郎君们当中,她看见了卫羿的身影。
    卫羿背对着庭院入口的方向坐着,他旁边的郎君都在谈笑,唯独他在喝酒。
    王砗指着卫羿说了什么,郎君们都是抚掌大笑。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卫羿的风格也与别人很不同。他总是坐得笔直,肩宽背挺,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他在给自己倒酒,倒一杯喝一杯。
    又一个朱家郎君笑着招了招手,从那舞姬的行列中袅袅婷婷行出一位来,挨到卫羿身边跪坐下了,端起酒坛给卫羿杯里倒酒。
    卫羿一口干了,那舞姬又再给他倒上。郎君们都在拍掌笑。
    华苓笑了笑,转开视线。
    八娘问道:“据说朱家叔叔也请了圣上和皇后来家赏奇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宫来。”
    “不太可能。”华苓摇了摇头。道庆帝是一位特别不喜欢出宫的皇帝,除了皇家每年在钟山的祭天之外,似乎不曾离宫过。说着她寻找了一下晏河的身影,倒是不见,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她正好有些赚钱的想法,想要趁这个机会找晏河讨论一下。
    西边基本上是女郎的席位,王家两小娘子来将华苓几个叫过去。夫人们、女郎们都围着王霏道喜。华苓听了好几耳朵才明白,王霏有孕了,赶紧跟着道喜。
    “也只是件小事,你等不要太着重了。”王霏被推着坐在中间,含羞道。她旁边是女主人家蒙氏,蒙氏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无碍的,已经过了头三月,听些好话儿对孩儿可是好事。”
    听蒙氏这么说,夫人们又是一阵轮番说好话,很快又谈起了七嘴八舌谈起了育儿经。
    未婚的娘子们自然不太感兴趣,七娘四处看了看,问道:“不是说有夜昙?怎地不见?”
    六娘说:“可能是怕人多手杂,损了花枝,要等开花才搬出来。”
    朱兆新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趾高气扬地朝七娘道:“谢七,你随我来。”
    “你又要作甚。”七娘皱眉不理睬他:“我与你并无甚话好说。”
    朱兆新摸了摸后脑勺,说:“我家夜昙花还未搬出来,等到开花还需半个时辰。我如今可以领你去看。”
    八娘立刻拍手欢呼:“那感情好,大家伙儿都还不能看呢,我也去看。去吧,去吧,七姐去吧。”
    七娘戒备地看了朱兆新一阵。华苓也朝朱兆新看了两眼,这人表情还挺认真的,就是有些别扭,大概是从来没有这么和平地说过话。于是华苓笑道:“七姐去罢,料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坏事来。若是货不对版,你就再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朱兆新瞪了华苓一眼,说:“谢九,你不要以为有五哥护着你就能如此嚣张。”
    华苓只是笑,懒得理他。
    “好,去罢。”七娘点了点头,她还是很想先去看看花的,如果能得到一盆就更好了。
    于是朱兆新带着七娘和八娘去了。
    华苓跟六娘呆在娘子堆里,娘子们在争论着今晚上请来的几家乐伎是哪个弹唱最好,舞蹈最好,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听得无趣,华苓想了想,站起身来。她还记得朱兆新领着七娘走的方向,慢悠悠跟了上去。
    宴客的庭院灯火通明,但转过几段回廊,悬挂的灯盏就少了些。回廊外,庭院里的花树、山石、桌椅,种种摆设都浸在半明半暗里。
    回廊每个转角都有侍婢守着,看见华苓经过,都是行礼,但也很守规矩,若是客人不叫,并不会上来说话。
    仆婢们都低眉顺眼,华苓也就懒得开口问那几个的行踪了。走了一段看不见人,倒是闻见一阵桂花香浮动。她分辨了一下,往花香传来的方向走。又转过一转回廊,看见了一小片藏在黑暗里的桂花。
    都是些才栽下不久的桂树,有七八株的样子,全都不到一人高,但是已经能开出很香的一丛一丛的桂花了。
    “婢子见过娘子,再往里就不可行走了。”有一名素衣侍婢守在回廊尽头连着的月洞门边,看见华苓走近,笑着朝她福身道。
    “如此,那我这就回转罢。”华苓点点头。
    有一株桂花就栽在回廊边,一丛一丛淡黄的小花逸出甜美的香气来。华苓轻轻地从花簇里掐了一朵,嗅了嗅,然后放在手里揉碎。让人很愉悦的气味染在了手上,她勾起了嘴角。
    府里年年都做桂花酒酿,今年的第一批应该也能入口了,回去就尝尝。桂花酒酿的口感绵甜,稠稠的,喝一口满腔馥郁,便是回味一下心情也很好。
    回廊里铺的是烧制的青色方砖,每一块上面都有简单的花纹,铺成规整的格子连格子,格子连格子。为了踩上同一种花纹,华苓不得不跳来跳去。廊边守着的一个个侍婢眼神古怪,在华苓前面的不敢抬头,等她经过了就偷偷的握着嘴笑。
    连着数了十个格子,已经快要回到宴客的庭院了,华苓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她抬起头来,微微一愣。是卫羿,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华苓跟前。
    华苓站稳了身体,朝他福一福身,微笑道:“卫五哥怎地走到这里来了。”
    卫羿大步走过来,握住华苓的手,拉着她走下回廊。回廊的屋檐下隔一段就挂着灯笼,但回廊外的庭院里并没有光源,一切都浸在黑暗里。
    “卫五哥,你作甚?”卫羿的步伐很大,华苓跟得跌跌撞撞。
    卫羿沉默着,带着华苓一直走到大丛的茉莉花树后才停下来。这里是一堵矮墙,四处都没有人,也已经远离了灯火。淡淡的银色月光铺下来,映出四处树影阑珊。
    华苓用力抽回手,手腕被捏得发疼。她皱了皱眉,揉着手腕,但还是很守礼地说道:“卫五哥是有话要与我说吗,其实在廊下也可以说罢?这里也太黑了。”
    “阿九为甚不一样了。”卫羿问。
    华苓笑了笑,摇头道:“我那里有什么不一样,是你看错了罢,难不成我还能变成另一个人。”
    “你不将我看在眼里。”卫羿慢慢地说。
    华苓噗哧一笑。
    茉莉也在一丛丛的开花,暗香浮动。
    这香气与桂花香一样甜美,华苓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甜美的空气,看着他,轻笑道:“这话可就错了,卫五哥,我怎会不将你看在眼里。你这么大一人站在我跟前,我若是看不见,岂不是瞎了。”
    月色之下,女郎的面容美得像才琢磨好的白玉。她在微笑,眼眸弯成月弧,嘴角朝上,就是有一股与谁都不同的聪明劲儿。谢九确实还是谢九,只是不在乎他了。她如今看他与看别人并无不同。她还是一样高高兴兴的,她自己一个也高高兴兴的,只是这高兴与他无关。
    才过了多久,她就能变成这样?
    卫羿的面色阴沉,一步步靠近,直至将华苓压制在墙边。
    两人呼吸相闻,卫羿身上的酒气弥漫了过来,华苓挣扎了一下,卫羿的压制更紧了。她微微有些害怕,这人的动作透着股子凶性蛮横,好像立刻就会吃人。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华苓用力推他。卫羿就像一堵墙,和她身后的墙一起拼命将她往中间挤,她喘不了气。
    “你是我的。”卫羿低下头,轻轻在华苓鬓边嗅了嗅。女郎的气息都好像带着一股子甜蜜,他平静地说:“若是有人要抢你,我就将他杀了。”
    “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能有我。”
    “你喝醉了。你喝了多少酒?”华苓强忍住怒气。“你这是作甚,我不是你家下仆,不是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人。快点,立刻,马上,放开。”
    卫羿恍若未闻,他以鼻尖在华苓的面颊上碰了碰,咬了咬她的嘴唇。发现这处口感极好,越发是变本加厉地来回舔,间或用力咬上一口。
    卫羿整个人都是高热的,浑身酒气。感觉到了□某处被更硬的东西顶住了,华苓气得发疯,张嘴要骂,却被卫羿腾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亲了个遍,两人也不知互相吃了多少口水下去。
    “你是我的。”他慢慢地说道。“原本就是我抢回来的,你是我的。”
    “神经病要吃药,出来祸害别人做什么。”华苓已经气疯了,浑身发抖。她的世界从来都是理智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不,两辈子就遇到了卫羿这一个混蛋,小时候就敢拿箭射她,大了还以为人变好了,其实只是披了层好皮,里面还是坏的。华苓狠狠地照着卫羿颈侧的大动脉咬了下去。
    卫羿任凭她咬,动作倒是温柔了些,双手环过她的后背,从墙边抱出来,按在怀里。
    再咬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卫羿杀了,卫羿似乎毫无痛觉,华苓自己牙口发疼,不得不松了口,拼命挣扎,斥道:“无端端欺负人,谁给你的胆子!”
    “我二哥已经返回甘州。”卫羿牢牢地将华苓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我麾下四千军士,如此便再无因由滞留江左。恰有那送往东北边地的粮草军备需重新调集,护送往东北,我领了此事,不日便要出发。”
    这消息华苓并不知道。她的心一软,愣了一阵,撇过头道:“卫五哥早些上路罢,一路顺风。”
    卫羿的语气慢慢冷了,他说:“从初见阿九至今,已是九年。我等了九年。这回离开金陵,也不知归来是何时。不若如今就将阿九吞下腹中,也好过放着被别人觊觎。”
    华苓心生恐惧,轻轻打了个哆嗦。她听得出卫羿话里的认真,若是十分惹怒了他,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她闭了闭眼,冷冷地说:“若是你如此做,我也许反抗不能。我只是恨你一辈子。”
    卫羿发觉了她的畏惧,他低下头,嗅了嗅她腮边的香气,重新将她里里外外亲了个遍,动作是越发熟练了。
    华苓晕头转向,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又被按在了墙边,动弹不得,卫羿以身体压制住她,鼻息拂在她的肩窝。
    “我讨厌你。”已经说不清心里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华苓只能冷冷地说。
    “此才是真话。”卫羿粗粗地喘着气,说道:“便是呵斥也好,我何曾不听你说话?往前都是好好的,为甚忽然就不对我说真话?我待你难道还不如他好?”
    华苓迅速地冷静了,她笑了笑,沉默下来。这人大概是已经喝醉了吧,不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回廊那边有人在惊喜地说:“夜昙开了!”
    华苓说:“我是跟着爹爹来看花的。如今花开了,不见我人影,他们肯定要寻的。”
    卫羿根本没有听进耳朵,他说:“阿九,为甚不对我说真话。我待你还不够好?”
    华苓收拾心情,慢慢地道:“卫五哥,你待我是极好的。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懂你现下是作甚。以后你就是预备这样对待我吗。当我是你的暖床婢,还是洗脚婢,可以随意磋磨?”
    “你往前并不呼我五哥。你是心口不一。你不愿将我放在眼里。”卫羿平静地道:“若你还是如此,我也不必再往后等。反正你终究要嫁与我,还不若如今就开始受用。”
    “你都不讲道理!往前你也并不如此待我。”浑身都被笼在男人带着侵略劲儿的气息里,自己如今就好象砧板上的鱼肉,华苓心里害怕得很。她终于软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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