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艳莲杀-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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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不会?”他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望着他。
十五抵不过他眼底的清澈似水,伸出手,他领会的靠近,任她挽住他脖子,两人额头相触,“莲啊,你真厉害。”
这一声,莲啊,却是叹息。
叹息她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夫君。
叹她生性薄命,竟无福陪他常伴一生。
安蓝曾说,让她不要负了莲绛。
可她,终究要负啊。
他听到她赞扬,美滋滋一笑,漂亮的唇轻轻的啄了她一口,道,“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嗯?”
她没有放开他,半坐着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抵着他额头,却是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他身上。
他也喜欢她这种依赖自己的感觉。
“风尽提出要娶流水。”
“什么?”
十五豁然睁开眼,声音有些惊讶。
“我也很惊讶。”
他笑了笑,“今天下午,他亲自说的。不过,具体日子怕是要等他回了回楼再说吧。”
回回楼?
听到这个消息,十五没有任何欣喜,风尽虽然怪异神秘,可是突然提出要娶流水,实在让她诧异。
“外面风大,我先抱你回去。”
十五点点头,莲绛将做好的小衣服放在她怀里,将她横抱了起来,送回原来的屋子里。
一路上桃花嫣然,渡着月色,更加的好看。
莲绛见十五一直看着那桃花,探出头,咬住一只,“送给你。”
十五接在手里,几个跨步,他已经将她带回了屋子。
莲绛前几晚一直没有入睡,先是闹腾的要侍寝,白天又忙了一天,所以很早早入睡。
担心十五晚上睡不好,或者要起来,他干脆铺了地铺,就睡在十五身边,有什么动静都能醒来。
十五在桃花院中睡了一下午,所以并没有打瞌睡,而是靠在床头又开始做豆豆的第二件衣服,倒深夜实在熬不住又睡去。
次日醒来时,天空一惊大亮,而莲降不在屋子里。
十五自己穿了衣服走下床,推开窗户,回身到梳妆台,
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在一双深潭似的大眼下,显得更加憔悴苍白,平日那粉色的唇,如今颜色都稀浅。
她整个人,就如一张白纸!
十五忙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胭脂,打开闻了闻,沾了一些涂在唇上和脸上,看起来少有神色。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摘下吐头上的木簪,拿起梳子梳理起来。
手腕轻轻用力,感到木梳子里缠绕着几缕发丝,她微微蹙眉,好不容易取下来,低头欲将缠在里的发丝拿掉。
“啪!”
可就在那瞬间,梳子从手心滑落下去,十五大脑片刻的空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一双修长的手地上的木梳子,十五抬起头,那人逆光而站,她不由眯眼,闻到淡淡的药味。
“十五,你的梳子。”
身前的人,将那几缕发丝取下,将梳子递给十五。
“风尽……”十五这才反应过来,可周身冰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风尽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十五,“你起床的时候我就在屋子里了,莲绛出去了,让我看着你。”
十五接过梳子,发现梳子上什么都没有,努力的抑制住内心的那份害怕,回头又看向镜子,可手却难以控制的在轻颤,“你挡住我的光了。”
“是么?”风尽挑花眼一跳,往右边移了一步,靠在了镜子边。
十五默默的梳着头,风尽笑了笑,“听说你怀孕了。”
她语气平淡,然后弄在袖中的手,却是冰凉。
甚至有一种落入万丈深渊的感觉,这个消息,是昨晚她才知道的。
用了整整一晚,她才反应过来。
这一晚,像是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
“不是听说,是事实。”十五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要和流水成亲。”
“嗯。”风尽应了一声,屋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她目光依然落在十五身上,再度开口,“十五,你脸色看起来苍白,气血严重不足。甚至于,听辨能力都弱了好多。”
这个女人的明锐,她早在初次相识时就体会过。
可如今,她就在这个屋子里,十五醒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而刚刚她那慌张找胭脂盒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她眼里。
“你想多了,我只是睡太久而已。”
十五冷声回答。
可是她清楚,自己那样的气血可以瞒过莲降,但是,风尽,几乎不可能。
“不承认自己虚弱?”风尽勾唇,笑容带着几分诡异,然后俯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十五身前的梳妆台上、。
那一瞬,桃木梳子,几乎又从十五手里滑落。
风尽放着的是一缕发丝,那发丝正是刚刚从梳子上取下的。
可那发丝,是白色的!
见十五怔怔的神色,风尽语带讥讽,一语一字的道,“你的白发!”
白发…
白发……
十五将那缕白发拿在手心里,浑身冰凉。外面脚步声响起,旋即,莲绛的声音传来,“小心点,你们可别碰着了。”
风尽直起身子,手依然弄在袖子里,转身离开。
袖子却被拽住,她回头,看到了十五悲戚的双眼,“不要告诉莲绛。”
“为什么?”
她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莲绛让我来照看你身体,可你身体已经开始虚弱,白发都已经生了出来,你却让我不告诉他。难道,你还想我被关在圣湖水牢里面?”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的天涯 三十八
“他身体不好,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舒夹答列”
“可是,你虚弱的完全不正常。”
风尽是名扬天下的鬼手神医,即便是让南宫世家无可奈何的毒,在她手里,也不过几月,就清除了。
而十五气血虚弱,怎能逃过她眼睛!
“十五,你醒了?珂”
门口传来莲绛欢愉的声音,十五忙松开风尽的衣服,扯出一丝笑,望向莲绛,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冷扛着一个架子。
“那是什么?”
“摇篮啊。阡”
他兴高采烈的将那摇篮房子十五的床头,里面还堆放着各种小玩意。
拨浪鼓,小风车……
“这都是……”
十五哑声,莲绛拿起拨浪鼓蹲在十五身前,贴着小腹,“多多,听到了么?”
十五脸色苍白,抬头看了一样风尽,对方在莲绛进来时,悄然的站在了暗处,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十五。
“莲绛……”
“嗯?”
莲绛正在逗孩子,听十五一喊,忙抬头,“怎么了?”
“我饿了。”
“冷,去看看鸡汤好么?”
他放下拨浪鼓,又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出一个布娃娃,“看,这像不像多多?”
那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大头布娃娃,大大的眼睛,常常的睫毛,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门牙,特别的可爱。
“像。”十五将布娃娃拿在手里,却是一阵酸楚。
莲绛起身,见十五长发未挽,忙掬起,十五去起身,避开道,“你去催一下,我饿着慌。”
莲绛无奈,看了一样暗处的风尽,打起伞走了出去。
风尽从暗处走出,站在十五身后,剥开她头发,将几缕白色的头发找了出来,一一扯掉,递给了十五,淡淡的说了声,“好了。”
十五点点头,将那几缕白发收起来。
风尽默默的走在走廊,脑子里全是刚刚十五的一幕幕。
双手拢在袖子里,她有点理不清思路,就一直往前走,没有路时,就往拐弯,这样一直走着,再抬头时,竟然又是下午了。
院子里桃花阵阵,风尽干脆上了屋顶,抱着膝膝盖俯瞰着整个府邸。
左边院子里,小鱼儿在看书偶尔抬头和安蓝拌嘴,冷默默的站在旁边,待安蓝回头看向他时,他会微微一笑。
风尽苦笑,眼底却更是悲凉。
夜色又落了下来,风尽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空壳,静静的坐在这儿,不知道该做什么。
似乎二十多年来,自己都这么孤独!
走廊里,一个白衣女子立在花丛里,然后一扬手,手里有东西飘落,转而不见。
对方背着风尽,静静的立在柱子边,身体有些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双手放在小腹上。
不就之后,另外穿着青色衣衫的走了过去,远远的停着,风尽眯眼,眼底掠起一丝杀气,然后飞升下楼。
待那青衣人要靠近十五时,风尽冷声开口,“流水。”
前方的流水浑身一怔,回头惊讶的看着风尽,眼底有一丝惧怕。
十五闻声,亦是一惊,看着流水,却听到远处的风尽说,“你鬼鬼祟祟的站在十五后面做什么?”
“属下……属下没有。”
流水低着头,默默的回到了风尽身边。
十五却皱眉,“风大人,何必对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严厉?”
风尽笑,“我是怕你们之间又有什么误会。”
十五看了风尽片刻,不再说话,回身朝莲绛房间走去。
接下来几日,越城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燕成亦带着兵马继续去追赶秋夜一澈和角丽姬等人,十五他们暂时留在了越城,打算七日之后再出发往回楼去
几日下来,莲绛表现并无异常,看样子风尽并没有把自己白发的事情告知莲绛。
而十五的精神不济,终于还是没有瞒过莲绛。
风尽把了把脉,回头看向莲绛,对方那精致完美的脸此时写满了担忧,看着自己的眼神亦多了几分期待。
他似乎在惧怕什么!
而那种惧怕,竟和十五的眼神一摸一样。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孕期女子常有的嗜睡。我替她开几幅药就好了。”
几乎瞬间,莲绛和十五的神色同时安定下来,两人都有一种劫后解脱的感觉。
风尽眯眼,错身走过,路过梳妆台时,将手上的东西悄然放在上面。
“你现在还困么?”
他坐在床沿边,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悬了几天的心此时终于放了起来,而他眉色也尽是疲态,好在,一切都没事。
她,只是嗜睡而已。
而床上的十五又何尝不是呢,紧绷的神经在风尽轻描淡写中放松下来。
她生怕这些天他看出什么。
“那你再睡睡。”
他柔声安慰,眼瞳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十五点点头,眼皮也沉重下来。
莲绛趴在床边,一手放在她小腹上,一手握着她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十分的不舍。
“多多,别折腾你娘亲了。”
这几天,十五可以算得上是吐得稀里糊涂。
而他也几乎所有衣衫都无一幸免,只要母子平安,一切都好。舒夹答列
他餍足的闭上眼睛,而床上的十五似真的很喜欢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声,让他莫名的安定。
这夜的风突然有点大,还夹着点雨丝,莲绛悄然松开十五的手,又小心的将被子替她盖好,起身走向窗前,将窗户关上。
回来时,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梳妆台上。
他目光一沉,双瞳大睁,颤抖着双手将木梳子拿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桃木梳子上的几缕银丝如此刺眼,这些银丝像绞着成一张网,将自己包裹住,然后不停的缩进,让他不能挣脱难以呼吸。
银丝……
他唇色瞬间发白。
十三岁的之前记忆,他对自己父亲真正的印象不是两个人针锋相对,也不是整日打打闹闹,而是他那头银丝。
母亲说自己出生之日,父亲一夜白了头。
因为失去母亲,他一夜沧桑,满头银雪,十几年后,他竟然……再也看到这屡屡银丝。
肺里像是有冰块破成碎片,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
他颤抖的将梳子上的银丝取下来,放在唇边,淡淡的藕荷香气传来,他双腿一软,扑向了沉睡中的十五。
因为她喜欢吃那红豆藕粉糕,喜欢那清淡的莲香,不久前他四处专门找人制作了那莲花皂,为她沐浴洗头。
而这几日,她都嚷着太困不愿意沐浴洗头,结果待他入睡后,她自己已经让安蓝帮她洗了。
他悄然取来了灯,放在床头,然后轻轻的剥开她的发丝。
呼吸急促而颤抖,他竭力的止住,生怕吵醒了她,只得紧紧的咬着唇,然后一点点的寻找。
血从齿间溢出,待一缕银丝落在他指尖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了被褥间。
那种真正进入万劫不复的绝望,像潮水压了过来,在他体内聚集,却是形成泪水从他眼眶中罗落下,无声滴入她的发丝间。
一根,两根,三根……
他不敢数下去,只是无助而绝望的闭上眼跪在她床头前。
他记得她有一头非美青丝。
乌黑拽地,像一快黑色的丝绸,光滑而柔顺,握在手中,满心都是温暖。
那日在寒池,在那个旖旎梦中,他就像溺水之人,而她的发丝就像一张网,圈住她,不让他溺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
一定是弄错了。
他抬头看着仍然沉睡的她,他依然记得她看着他那满眼的温柔和明媚的笑容,那样的灿烂活泼。
一定是错了!
他踉跄的起来,握着手里的银丝,转身冲向门外。
外面的风刮着桃花落了满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