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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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亦是银色面具遮面,却偏偏在脸颊上印了一朵桃花,芳菲烂漫、妩媚鲜丽,重阳却无心思欣赏这些,她凝着那男子的衣衫以及面上的那朵桃花,与脑海中的记忆相重合,重合,再重合,最后,融为一体。
心,倏然一沉。
目光幽然转向楼亦歌,眼中,是难以置信。
他。。。他们。。。
后头的却是想都不敢再想,呼吸都跟着一滞。
楼亦歌似是瞧出了重阳的异样,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以为是拿红衣男子的话让重阳心生不快,忙缓声安抚道:“他便是这般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没大没小的,早晚有一天我将你的嘴巴缝起来。”
却只有五分狠毒,那红衣男子见他面上一沉,忙抱拳连连讨饶,冲着重阳点头哈腰的,模样十分讨喜,但重阳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心中昭然若揭的真相,似是就在唇边,她却怎样都问不出口。
只怕那一句,便会咫尺天涯!
“里头情况如何?”楼亦歌似乎对他的性子习以为常,面色不改沉声问。
红衣男子一笑:“我办事二哥还不放心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二人这般轻描淡写的对话,却不想‘二哥’二字落入重阳耳中,整个人险些有些站不住了,她狠狠掐了胳膊一把,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可是胸膛之中,却似是点了一把火,将她好容易压下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楼亦歌……”她连名带姓的唤他,只是不知这名这姓,究竟属不属于他。
“怎么?”楼亦歌不疑有他,转头看她,目光隐隐,抚上她冰凉的手指,眉心一挑:“这手,怎生的这般凉?满楼,你是不是觉得冷?”
重阳摇了摇头,目光紧紧锁在他的双眸之上,那般的深情款款,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竟是他。
“你。。。要小心。”
好半晌,她才喃喃开口,原是想直接开口问出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这句。
楼亦歌一笑,伸手在他发丝顺了一顺,“你放心,有你在我身边,便一定不会有事。”
重阳勉强笑了一笑,心下不知是何滋味,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目光却闪烁不明。
“我也知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出声打扰你们二位的,我便只是一句话,玉笙楼那边该是有了动作,我去瞧瞧,至于你们,是要跟着去还是继续在这卿卿我我都随你们。”两人这般的举动却引起了红衣男子的不满,他撇着嘴嘟囔着。
言毕,吹着哨子,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二人留在原地。
楼亦歌无奈的望着重阳,本是对这个弟弟的行为颇感无奈,但是对上重阳苍白的脸色,这才瞧出重阳面色有些不好,不由有些忧心的问道:“你是不是身子不适?若是这样便去歇息,等我的好消息。”
重阳目光紧紧凝着他,生怕一个眨眼他便消失不见了,心中隐隐有种不好预感,却不敢再往下想,只摇着头:“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楼亦歌宠溺一笑:“也好,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总是踏实些,那便走吧。”
“亦歌……”望着他的背影,重阳突然觉得咫尺天涯,她一下子扯住他的衣袖,楼亦歌转身,见她面有哀色,双眸闪闪更是楚楚可怜,不由得停下步子缓声说道:“你放心,一切我们都布置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131【第一部分完】
重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那便好,妥帖便好。”
楼亦歌笑了笑,作势又要走,谁知却再度被重阳叫住。
“你怎么了?从进宫便一直怪怪的,出什么事了?”楼亦歌的目光灼灼,与重阳初见之时无二,但却总觉得又是哪里有些不同了。
大抵是心境吧,似乎,她的心中已经认定了,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没什么,只是适才你不是说有惊喜给我么,我现在就想看。”她仰头浅笑,假作无事一般的,只是这个要求却难住了楼亦歌。
“惊喜可以待会再瞧,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还是先顾着这个可好?”楼亦歌缓声道。
却不明白一向以扳倒北辰放为己任的花满楼今儿个的举动为何会这般奇怪,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反而不着急了。
重阳却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要看。”
因着她怕现在不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般的坚决却让楼亦歌犹豫了,这样关键时刻他不能掉以轻心不假,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花满楼的要求,是以,他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好,那便先去瞧着。”
只是刚迈出两步,跟前却有一道黑色身影一闪,再看,冷面出现在跟前抱拳道:“主上,北辰放的人已多数被属下擒获,只余下少部分他的亲信与咱们的人动起手来,属下不知如何处置,是活捉劝降还是直接灭口属下不敢擅自决定,请主上示下。”
楼亦歌点了点头,示意自个儿知晓了,朝着重阳笑了一笑,让其稍等,方才道:“全部灭口,一个不留,只是一点,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惊动旁人。”
冷面抱拳应下:“那属下这就去办!”
言毕,作势便要离开,却被楼亦歌叫住。
“再派一队人去将玉笙楼围住,势必做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的眸,深不见底,面具映衬下,发着幽幽的光芒。
冷面得令离开,走出几丈远的距离方才对着身后那几名侍卫打扮的人吩咐下来,而楼亦歌目光紧紧一凝,望向玉笙楼的方向,眸底是深深的担忧。
不知,那边可否顺利。
这样的神色全数落在了重阳眼中,她的水眸,随着他幽幽的目光,暗作一片。
良久才叹了口气,她终是不能那般自私,不能因着自个儿的感情去耽搁大事,不单单因着她对太后的应许,更重要的,是眼前的男子。
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的,她长舒一口气,款步走到楼亦歌跟前,微微仰起头来:“去瞧瞧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
“可是。。。”楼亦歌望着她,有些迟疑:“你不是想先去瞧。。。”
重阳的手指抚上他的唇瓣,脸上挂上了浅笑:“旁的都不打紧,除掉北辰放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说着,眼底,却平添了一抹无奈。
楼亦歌眼中一亮。
是了,这才是他所熟识的花满楼,为了心中的信念义无反顾,旁的都是不重要的。
这亦是他歆慕她的地方,有女子的柔情亦有男子的刚强。只是谁能想到,如今他觉得千般好万般好的性子,却也是后来他最最深恶痛绝之处,以至于每每想起他便愤恨,为何,为何她要这般的决绝,以至于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亦将她自个儿折磨的遍体鳞伤。
只是以后的事谁都不能预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过着眼下的日子,做着该做的事!
“那咱们走吧!”他伸手,握着重阳的手便要走,雪花打在二人的手背上,重阳只垂首望了一眼,便将手抽了出来。
“亦歌,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办,你先过去,我一会儿便来。”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些,不至于过于突兀,可是胸口,却憋的生生喘不过气来。
她咬紧了牙关。
“那。。。”楼亦歌稍稍迟疑,随后便微微一笑:“好,那你快些过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边处理好,等你过来,瞧见的便是咱们胜利的情形。”
“好……”重阳重重点了点头,却似是对他的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目光紧紧凝在他的面具上,唇角张了一张,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楼亦歌见她手已经抚上那冰冷的面具,却没有下头的动作,不由得有些不解了。
便是这般怕见他的真容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却原来是怕我长得丑,到时候吓着你么?”
手一抬,面具应声滑落,毫无意外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震,只是震惊之余,那眼眶之中,霎时便积满了晶莹。
“真的吓到你了?”他摸着自个儿的脸,有些诧异。
这个容貌,真真儿能把人吓哭么?可是,他虽不及潘安,相貌也是堂堂,怎会将她吓成这般?
重阳垂下头,心中苦涩,虽然已有了千万般的准备,乍然一瞧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底一抽。
她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来,朝着他柔声道:“好了,你快些过去吧。”
转变这样快,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楼亦歌此时也没了探究的心思,只将她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道:“我等你!”
言毕,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急切的步子,无不昭显着心中的急切,重阳便这般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眼眶有些模糊,她抬手一擦,却不想擦了满手的泪迹,这一个动作间,楼亦歌已走出了数丈的距离,下意识的,重阳快跑几步,从背后将他抱住,脸颊靠在他的背上,大颗大颗的泪落下,无声无息。
“又怎么了?”
这样的她却是极为怪异的,虽然这个动作让他觉得窝心,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楼亦歌作势便要转身,重阳的手臂却紧了一紧:“不要回头,便这样,一下便好。”
不知何时,雪花下的更急了,她抬眼,将眼泪咽了回去,望着雪花盈盈落下,打在她的脸上。好冷,与心一样的冷。
越发僵硬的手,终是缓缓放了下来,她对着他的后背,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亦歌,你要小心。。。还有,一切要为了北辰的国运着想…”
他不知晓她语气中的不舍来自何方,他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他身份的,他更是不知道,这是她以花满楼的身份,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亦是这句,国运…
此刻的他,心中是紧张与兴奋掺杂的情愫,他只知道,今夜过后,父皇交给他的江山总算是暂且保住了!
她却呆呆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当中。
泪水,撒了一地,将那雪花都沾染上了哀伤的气息。
良久,良久。。。
久到身子冰凉,由着心底凉到周身,她仍是不为所动,甚至,直至听到玉笙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齐声欢呼的声音,她的唇角,竟缓缓扯出了一丝苍凉的笑意。
这一夜,她落了太多的泪,如今,她反而不想再哭了,她轻轻吐了口气,心头升起的轻松感,笼罩全身,对着玉笙楼的方向,她低声喃喃:“北辰夜,再见!”
最后一滴泪落下,随着风,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
北辰王朝十九年正月十五,忠王北辰放殁,皇上感念兄弟情深,将其以亲王大典厚葬,其亲眷所享有的一切典籍与其生前同。
第二日,边关来报,北辰在大将军的带领下突袭无涯岛国的边境,小获全胜。
十九年二月初二,漠北三王子亲自带兵助阵北辰,以出众的水上军师,大败无涯岛国。
战事持续了半月余,二月末,无涯岛国投降,国主枫无涯称病未亲自来北辰求降,派遣使节冷傲前来签署相关条款。
同月,北辰王朝与漠北皆为兄弟国,北辰皇帝北辰夜更是亲自修书对寒淮的义举表达感谢之情,并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从此,天下归一!
只是,一切只是短暂的平静,平静之后,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132【自私1】
前朝战事告捷令人振奋,此时,后宫却传来消息,皇贵妃懿怜儿假孕争宠,皇帝震怒。
这样的罪责本应处死,但是皇上念其陪驾多日,又恰逢举国同庆之际,是以格外开恩留了其性命,只废去皇贵妃封号,降为妃位,仍居于莲心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重阳已经在病榻上缠绵了一月有余。
自从中元那夜,她便觉得身子不利落,胸口之中总是郁结着一口气,皖苏曾多次请来胡太医胡承嗣来瞧,均被重阳打发了回去。
她自个儿心中清楚的很,这病,是心病,不是太医能治好的。
皖苏虽然心疼她,但也着实无奈,只好由着她,但是心里头却忧心的很,再这样沉闷下去,原本无病也闷出病来了,是以整日里想方设法来逗重阳开心。
懿怜儿的失宠,在她眼中是当真好极了的消息,是以,这日她刚得了消息便忙回来告之重阳。
想着,懿怜儿素日里作恶多端,如今总算是得了报应,重阳也会开怀一番才是。
谁知重阳听了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仍是闭目靠在榻上,许久,不发一言。
“这是好事,娘娘怎么反倒不高兴了?”皖苏见她恹恹的靠着,单薄的身子数日病榻缠绕之后更是弱不禁风了,心里头不由得越发难过了。
重阳摇了摇头,强扯出一丝笑来:“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没什么可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早便知道她是假孕。。。”
刚说了这一句话,便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怔怔的。
“谁?”皖苏不解,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便接口问道。
重阳复又摇头,脸上重新挂了浅笑:“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