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师大人效命-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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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忽然就空了。
住在其中的一个人忽然消失不见,这令他的心脏似乎被人捅了一刀又收回,风呼呼灌进去一般得难受。
言行晏也忍不住捂住了心脏,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碎成两截的鬼脸,然而那残余半张脸上的嘴扬起了夸张的弧度,这诡计得逞的笑容让他心头一惊,言行晏意识到事情不妙,他立即回头看向厉南,嘴唇轻颤,“我——”
话音未落,厉南突然感觉床上一轻,而眼前已然全无言行晏的身影。
“言……行晏?”厉南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言行晏!言行晏!!”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言行晏!!言行晏!!!”但任凭厉南怎么呼喊,都没有听见那人的回应。他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郑高秋低吼一声,竟然将整只手臂都伸进陈氏女的嘴里,再猛地用力,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只鬼从其中硬生生抽了出来。
碎裂的脸分崩离析,郑高秋则是带着掌心中的鬼魂跳回地面,左右环顾后厉声问:“言行晏人呢?”
“不知道……”厉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慌得厉害,从未有过的害怕笼罩住他,一切都发生在毫厘之间,又太出乎意料,这令他脑子冻硬了一般地难以运作,“他手上的血,然后……不见了……”
郑高秋突然啪的一巴掌糊上厉南脸颊,力道之大,直接把厉南脑袋拍向了一边,他的胸膛轻微起伏,转身又将手上的鬼甩到墙上,袖子中飞住五道漆黑的尖刺,将鬼魂定在了墙面上。
“慢慢说。”
“……”厉南低着头,足足沉默了长达三分钟,之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缓缓地说:“谢谢郑老师……”
话毕,他抬起头,从床上站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极力忍耐,“陈氏女,言行晏呢?”
被钉在墙上的女鬼已然奄奄一息,她甚至懒得分给厉南一丝眼神,只是无力地喘息着。
“怎么,觉得大仇得报,已经可以魂飞魄散了?”厉南呼吸逐渐急促,他压低声音,轻蔑地勾起唇角,“……想的美。”
“呵。”陈氏女笑了声,这次竟然是虚弱而清脆的声音,应该是她当年的本音,“要折磨我吗?随你便了,反正言叡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是言行晏,言叡早就死了。”
陈氏女不欲争辩,厉南也相信类似的话她也听过无数遍,但她就是只愿意坚信自己所希望相信的。
“我们原来一直在思考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为什么黑无常都无法抓到你。”厉南站到陈氏女的正对面,“现在联系你使计断掉了我与言行晏之间的红线,我大概明白了,是一个类似于平行空间的能力,可以隔绝一切,而你现在就是把他困在了那个空间里。并且这个能力,只能对一个人使用,所以当他被你换进去的时候,你就只能出来,被郑高秋屈辱地钉在墙上,无力又凄惨地等待判罚。
如果我可以感知到他的方位,那么你的这一切计谋都是白费,所以,你将可以显现红绳的水泼在了我和他之间,骗言行晏断了赤绳……”
说话间,黑无常从大敞的窗口跃入屋内,他身上那把巨大的镰刀在月色下散发着锐利的锋芒,他依旧是那张冷淡的脸,“我嗅到了逃犯的气息。”
厉南看了他一眼,回头继续说:“孤独终老,那个空间里是一片空白吗?你在里面躲了数百年,就像一只老鼠,为了不切实际的仇恨……”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陈氏女笑了,“想激怒我,骗我开口?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黑无常轻轻一抬手,尖刺应声而落,一双手铐锁住了陈氏女的脖子和双腕,使得她只能低着头,双手握在胸前。黑无常又化出一个黑袋,直接套在了陈氏女的头顶,断了她对外界的全部感知。
“发生什么了?”他问。
“言行晏被她藏起来了。”厉南扶住额头,无力地坐会床边,“我也只是猜测,应该和她之前能躲你们数百年的能力有关。黑无常大人,你知道有什么隔绝空间的法术吗?”
黑无常摇了摇头,“可能是她独创的,新成的厉鬼有这样的能力。”他看向郑高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意指劝他引以为戒。
“怎么办……”厉南十指交错,紧紧地握在一起,在陈氏女看不到的地方,他一下子卸去了全部的伪装,露出从言行晏消失的瞬间就全然崩溃的内心。
他想过言行晏可能会受伤,轻伤重伤,他也想过自己可能被攻击,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言行晏会消失不见,甚至可能如陈氏女所言,在一个虚无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是一片全然未知的领域,或许外界的一天就是里面的一年,厉南不敢想象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呆上一年,一个月,一周,甚至一天都足以让人精神失常。
“怎么办……我没有办法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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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倒计时——
晏晏保重!
讲真,要不是我觉得我连续两天写6000或者一天写12000不太现实……我可能还会咕……鸽子精本精了!!!
第85章 陈氏女5
“冷静点。”郑高秋飘到厉南的身旁; 他用自己宽大冰冷的手掌按住厉南的肩膀; 希望能让他沉下心来。
厉南到现在还有不真实的感觉; 概因一切发生得太快,导致他甚至在怀疑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了,言行晏的消失是不是他的错觉。
陈氏女用这个能力可以躲藏数百年不被发现; 那他一介凡人; 半吊子的未入门天师,又能用什么办法将言行晏带回来?
黑无常沉默地看着他,神色淡漠; 他是一名在人间行走千年的鬼使,想要让他与厉南共情实在是不大可能; 安慰则更是困难,黑无常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少倾,他注意到什么; 猩红的眼珠微微一转,目光落在床铺上的某个位置。
“厉南。”黑无常开口道:“它醒了。”
厉南一怔; 扭头就看见风狸睁着两只金色的竖瞳; 茫然而惊恐地看着他们,因为符纸的压制效果; 它全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黑无常提醒完就双臂一抱站到了墙边,显然不愿意去接触天师的符纸,郑高秋对这些东西也很反感; 最后理所当然地由饲主厉南为风狸揭开符箓。
“我怎么在这儿?”风狸很是惊讶地问; 它从四脚朝天的姿态一跃而起; 习惯性舔了舔前爪上杂乱的毛发,“我不是和师父还有那个长毛变态在一起么……厉南你接我回来的?”
它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察觉出了氛围中的寂默与低迷,风狸疑惑地抬起头,目光转过认识的黑无常,落在了郑高秋的脸上,“厉南,这谁啊?”
“是……”厉南顿了一下,说:“是一名已故的初中老师。”
郑高秋愣怔地听着这个答案,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风狸并不知道这个回答对于这只狰狞凶恶的鬼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声音,它跳到厉南肩头,憋了好几秒,忍不住将心中的一万个问题挑了一个出来问,可惜它并不知道它恰好挑了一个最烂的。
“……嗯?言行晏呢?”
没有人回答它的这个问题,风狸也没有聒噪地再问,它安静地等了一会,缓缓炸开了全身的毛,
“他出事了?……和我出现在这里有关吗?!”
“你没有记忆吗?厉鬼附身在你身上……”
“害死了他?!”风狸惊恐地叫了起来,因为它的反应实在太过激烈,厉南这个最需要安慰的人不得不反过来安抚它,“应该还没有死……这也不是你的错,但我们完全失去了言行晏的行踪,他凭空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风狸不可置信地摇头道:“我是神兽,我的血肉,我的一切都天克所有的鬼,怎么可能被厉鬼上身?”
“我们猜测是你尾巴上的那道束缚环。”郑高秋说,他的话令风狸倏然瞪大了眼睛,它立刻对厉南喊道:“松君!松君肯定知道什么!先前他嫌我总是想着逃跑,给我上了这道环,他说,如果我还执意逃离的话,会给身边的人造成非常不好的后果……
我,我不信,我觉得这是他骗我的,我就……我就偷偷溜了出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狸带来的信息几乎如照进漆黑且广袤无际的黑雾中的一缕光,厉南甚至不敢太过笃定和惊喜,就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
“对……他肯定知道什么……”厉南深呼吸一口气,“风狸,松君在哪里,能带我去找他吗?”
风狸分明讨厌松君讨厌得要死,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脾气,但它还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松君说……逃出去了就别想再回来……师父也是这样的态度……我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他,说实话,我逃出结界刚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就失去了意识,松君的家究竟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没事。”有了思考的方向之后,厉南脸上的血色逐渐缓和过来,眉眼中也有了神采,“他不愿意再接受你,但有一个人他总是要再见的。”
郑高秋不知所谓地看着厉南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又瞧了一眼沉默寡言的黑无常,默默选择和鬼使一样,当一个背景板。
半个小时后,接到消息的堂哥言行善砸得房门几乎要崩开,他喘着气冲进来,显然是被厉南一个电话吓到,急匆匆地连陶泉都没顾得上喊就开车狂奔过来。
“幸好这个月的镜子还没用。”言行晏将掌心大的法器拿出来,他瞥见墙角罩着黑袋子的女鬼,立刻露出满脸嫌恶,“那就是陈氏女?”
“嗯。”厉南根本没有空也没闲情逸致在陈氏女身上泄愤,“现在只有我与你提到的松君有办法,言鬼师与他有交情,只能求助于他了。”
“行,我们试试,无论成不成我都会告诉言家长辈,若是无法我们再想办法。”言行善一句埋怨厉南和郑高秋的话都没有,陈氏女的狡诈和顽固每个言家人都深有领会。
掌心大的圆镜漂浮到半空中,逐渐变大,平整的镜面也显现出水纹,纹路波动愈来愈大,最终化为一张男人的脸,言鬼师从其中慢慢睁开眼睛,他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和两只鬼,慢条斯理地张开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另一个全身洁白的男鬼脸斜插进来。
“小黑!”
黑无常冷漠的表情刹那间若春日的冰面那般化开,他三两步走到镜前,声音中难掩的惊喜,“……小白。”
厉南惊讶地看着黑无常竟然勾起唇角,就这么浅浅地笑了。他以为黑无常永远都不会笑,但看他的笑容却又是那么自然。
言鬼师抿抿唇,安静地等待了三十秒,他知道这兄弟俩几百年没见过了,但法器镜子的时间有限,言行善和厉南不打招呼忽然来找他,再联系上个月言家提及到的厉鬼郑高秋,他知道这一次必然有重要的事要与他联系。
“善,言厉氏,”三十秒的时间一到,言慎之立刻毫不留情地推开白无常,“唤我何事?”
言行善立即抢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说了一遍,简直就像是陶泉附体一般,厉南跟着在后面补充,不过一分钟,言慎之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松……”他念出了松君的单名,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倏尔,他浅淡地笑了笑,这抹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又成为那内敛自持的鬼师大人,“明白了……我也猜不透这陈氏用的何种法门,或许确实只有鬼仙可以知晓其中具体。
我可以入凡去找他求助,但我需要一具载体,也就是我需要附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可以。”厉南脱口而出,但言慎之立刻摇了摇头,“不,你不可以,这个人需要与我有血缘关系,无论多稀薄。”
话音刚落,所有人和鬼的视线都落在了言行善的身上——除了黑白无常,这两只鬼眼中只有彼此,而且悄悄地在镜中的角落里无声地用口型交流起来。
言行善:“……”
言行善壮士扼腕般的撩起袖子,“鬼师大人,你就来吧,为了救回弟弟,无论是损失阳寿还是精血,我都无所谓。”
“这倒没有……”言鬼师抬起手,五指指腹点在镜面上,“你且将掌心覆来。”
言行善毫不犹豫地抬手与言鬼师的掌心覆合,下一秒,他猛地向后一退,整个人全身剧烈震颤,法器镜子也提前失去灵气支撑掉落到地面。
“唔……”言行善扶住身后的椅背,在抬起头时,面上已然是言慎之鬼师才会有的淡然深情。
旁观一切的风狸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就搞定了?附身了?这么简单?……那好像我被袭击也不算太蠢……根本防不胜防……”
“小兽,你就是蠢。”言鬼师毫不留情地指出,“即便有那束缚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