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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当LOLI二号穿越成了赵构-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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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至此,岳云眼里泪花已是泛满,可是他却生生按捺,咬牙道,官家,如今我与官家实话相告,我与官家相好,不过是为了北伐大计…………
  我哭着打断,颤道,“你这冤家,扯谎话都不会!!你以为朕会被你这几句违心胡言激怒不成?朕认定了你,心爱上你,就算你拿刀子戳朕的心也改不了朕的分毫心意…………云儿,云儿!!如今朕只深恨,对你不够好……若是对你够好,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朕?”
  岳云闻言,热泪早已夺眶而出,一滴滴大颗,晶莹剔透的滚烫都砸在我的手上心头。
  我涕泪横流,又伸出指头去摸他的脸,纵然指尖直颤,却喃喃道,“朕不能原谅自己,那日竟生生松开了你,如今……”
  岳云微微一颤,竟嘶声打断道,“官家,我是妄自偷偷出营,如今已时间不早…………”
  说着便狠心掰开我紧拽的手,一个唿哨,飒露紫沉稳地从阴影中碎步迈出。
  我哭着一把抓住马龙头,泪如雨下道,“云儿云儿……你再容朕等一等。”
  他竟一把擦干眼泪,缓缓道,“官家,等不得了。官家是要等近卫亲军将此门封死,不让我回去吧?我与官家共枕多年,殿前近卫素来都是我挑选的……官家的脾性安排,瞒不过我。”
  被点破,我惊得脸色煞白,手都软了,岳云见机成功将缰绳一挽,飒露紫眼开就要飞奔而去。
  我撕心裂肺凄然大叫道,“云儿!!!”
  他终又回头,含泪看了我一眼,便毅然催马,如流星闪电般飞跃而去,就要消失在前方夜色中…………饶有烟花一枚枚闪亮腾空,饶是玉宇清辉流光滟潋,眼看逐渐留不住半点痕迹。
  我狂奔着想去追赶,更伸手去抓,光辉一纵即逝,我无论如何都触不到…………反倒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可笑这个庆功之夜,大内一片欢庆笑语,焰火燃腾不夜城,偏偏只余下我,恸哭嘶声,因唤不回那人。
  一刻后,安排的殿前司亲信禁军总算鱼贯而来,却只见到皇帝赵构孤独伫立楼阙下,他声音嘶哑,黑色大麾紧紧包裹着自己,似极一只夜枭。
  蔡公公神色忧心的要搀扶我回寝宫,被我摇头阻止,我吩咐道,取水来,给朕净一净面。朕要继续犒赏有功将领。
  依旧回到紫宸殿,依旧是乐官摇头晃脑吹奏丝竹,依旧是宫娥彩女翩飞如燕,美酒飘香,笑语欢声。可这般热闹喧嚣,色彩斑斓在我眼前却只化作岳云的脸…………道道重痕,锋利刀刃决然一划下去,血泪斑驳,腥咸流淌。
  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够了够了,哭已再无用。
  盯着依旧一杯接一杯饮个不停的岳飞,在心中萦绕的竟是如孤魂夜枭一般的凄厉呼喊:你为何不死?为何不死?若你战死,我定与你披麻戴孝,扶棺出殡,配享太庙,送你千秋万世荣耀,只是,你为何不死?

  爱伤

  朝中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发现,自那日庆功宴后,我待岳家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首先是封岳飞为定北节度使的事就像被忘记了一般,圣旨迟迟未下。而知枢密院事一封为岳家军请命的奏折,竟也被我驳回…………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大战过后,先宜原地休整。
  与此同时,在北伐战役也立下汗马功劳的非岳家军系将官,一个个更蒙重用。六月初一,我提笔拟旨,封原淮南留守刘琦为幽顺大都督,掌管二州军事,下属或为通判,或封防御使,令其率麾下八字军迅速奔赴顺义一带。而吴玠之弟吴璘,则接替其掌管淮南淮西两路军政。
  手持玉玺重重盖上鲜红的印鉴,内侍小心翼翼将其覆上黄绫,封入轴筒。
  政令自龙德宫发出。因我再也不愿回有噩梦记忆的坤宁殿,胡乱搬至北濠龙德宫。
  昔日太上皇将此地经营得如世外仙境,如今残留花木也能茂盛春夏…………我慢慢踱到红豆杉下,俯身一颗颗捡起果实摊在手心中,只见殷红粒粒,凄艳如颗颗凝血。
  便紧紧捏在手心,抬头透过树枝间隙努力张望。晴空万里,白云绝迹。手又不自主地探向了怀中珍藏的锦囊…………岳云的生日,就在五天后。
  这些年来,他何曾孤零零过这个日子?
  礼物不少。玉雕小老虎,犀革乌弭弓,铁锻镜镗甲,绣了山茶黄莺的巾帕种种,无不是我揣摩他的喜好心意搜罗备下,此刻只静悄悄地躺在匣子里,任我的手轻轻抚过…………怕岳飞见了更对岳云不利,我竟不敢送进军营。
  一想到岳飞,心里仿佛有一根刺深深扎进,溃烂生疮,日益恶化。
  怨毒满满胸膛火辣辣,手指死死捏着锦囊柔软却冰凉的缎面上,痛苦地想:万万不能让岳飞带着云儿驻守北方。边境一有纷争,岳飞不知会以何等言辞鼓动云儿为国捐躯,以战死洗去佞臣耻辱!!
  若要我和云儿再无顾忌地在一起,莫非真要等岳飞死去?可他那般战无不胜,身强体健,这辈子寿终正寝了也待七老八十…………他为何现在不死呢?但没准那倨傲的脾气就算死了也不放过我们,定然会要云儿发下毒誓不与我再牵扯。
  绝路在前。我掐着手心直至血印颇深,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夜他含泪的回眸,就这样舍弃恩爱,决然离去?
  强行按捺住双目迫人的酸涩,我转身回到殿内,令宫人呈上丝线银针,自己亲自串上红豆,颗颗心事酸涩饱胀…………抵在额前默默祈祷,只盼能,能有机会私赠,让他贴身收藏,纵然分开,也能想到我。
  又提笔,想再与他写一封书信,忽然听得蔡公公在外细声禀告,官家,韩大人求见。
  我一挑目,“哪个韩大人?”
  得知是韩言直前来,我冷淡喝道,“不见!!”
  是的,我心里已对韩彦直隐隐生出愤懑…………若不是当日在军营劝阻,也许我就能阻止云儿自毁,哪怕要当即对岳飞发狂撕破脸。无论如何也比今日无计无力要强!
  沿着狼毫尖,一滴滴黝黑的液体晕染在洁白的纸上,满腹话语却写不出。我将纸一撕揉成一团,狠狠咬着唇…………云儿云儿,你此刻依旧被囚在营中,岳飞嫌恶你,令你忏悔吗?那岳飞虽为人父,又可记得你的生日?
  我困兽犹斗,还要一搏,不甘就这么输了啊!
  重重砸下笔砚。我调整呼吸厉声喝道:来人,准备,过几日朕便要放生祈福!!!
  于是,在六月初六他生日那日,皇帝赵构携内侍近卫浩浩荡荡几百人,坐着全副御辇来到大相国寺。钟磬佛号悦耳萦绕,佛祖天王宝相庄严,我被迎入大雄宝殿,率先跪在蒲团上虔诚祷告,念念有词。
  毕了,又亲自将几尾鲤鱼投入放生池。面对口称善哉的主持,我扬眉一笑,道,“朕今日还备下了一百担面,请贵寺烹为汤面,添福添寿,赐与城中军民。若主持不嫌,可就在庙门口布施。”
  主持自是颂赞我慈悲怜悯,很快着人办理不提。
  我拢一拢手腕上套着的相思豆,又笑微微对着随侍的杨九郎道,“近日可去了军营?”
  九郎点点头,“岳伯伯治军真是没的说。”
  我道,“如此,你便再代朕一趟,去岳家军营赐食,慰将士们功高。当然他们不必茹素,朕另有食材赐下。”
  九郎说好,又道,“官家,我记得岳大哥很喜(…提供下载)欢吃甜樱桃,如今宫里正好有新鲜时令的呈上,官家何不也顺势送岳大哥一筐?”
  我沉思一瞬,回答道,“送去无妨,但你只说是自己的主张,在路边买的。一贯钱十斤。岳飞他不喜朕送太多东西。”
  眼看着他要出发,我终是忍不住,从袖拢里摘下红豆串,用帕子裹了递给他道,“若能见到岳大哥,觑个机会悄悄递给他,莫让别人瞧见了。”
  等杨九郎入宫复旨,我着急地打探,他一五一十实诚回答。只听得我面上虽不动,心中恨意越发深重。
  今日一见,以九郎的机灵,也根本找不到和岳云私下相处的机会,那红豆串只得原原本本退还给我。
  岳飞压根不愿将皇帝所赐的食物让自己的儿子享用,只说岳家子弟应粗茶淡饭,多食菜蔬。
  幸亏张宪等人劝说几句这是皇帝恩典,这才唤了岳云前来。岳云一见我所赐之食,便微微红了眼圈。
  须知从前每个生日晚上,岳云都会与我共享一碗我亲手烹饪的长寿面­;,更双双抵着额,共枕誓言年年有今朝,岁岁人康健。
  岳飞瞪视儿子,当着众人竟还厉声训斥了几句…………听得我心如刀割,懊悔不该又让岳云受累,我应该竭力谋划保护他才对。
  九郎说完后沉默一刻,轻轻问我道,官家,为何岳伯伯并不像我爹对我一般对待岳大哥?
  我垂眸缓缓道,“大概是岳飞他身为统帅,为了服众立威,便最好拿云儿作伐。部下见到他对自己儿子都如此不留情,自然不敢妄为。”
  九郎嗯了声,又皱眉问我道,“官家,可我还听说,岳大哥是岳伯伯的养子…………”
  话未说完,我骤然变色打断道,“休要胡言乱语,云儿就是岳飞的嫡长子!!你怎么都跟着妄言?”
  九郎忙起身赔罪。
  我努力均匀呼吸,又道,“从今往后,你若听到再有人散布离间云儿父子之情的流言,只管当场狠狠处置了。”
  但到夜深人静时候,我想着自己训斥九郎,又觉可笑。明明不甘不忿,却还是要维护。哈,实质我不正是妄念云儿没有岳飞这个爹才好?他这样的人,威严如神,孝道尽至,教养苛求…………就像沉重的岩石一般压迫森森,根本容不得儿子丝毫不符心意。
  可有法子能削弱岳飞的高耸权威?他那种唯我真理的气场光芒,莫要晃瞎了我的眼…………用兵谋略,战场厮杀,云儿哪点不如他爹?
  待到次日,我已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称赞岳家军上下的旨意,大封诸将。岳云张宪牛皋,俱赐侯爵冠袍,又令牛皋统岳家军十万精锐,赶赴武州新州为通判军事。
  仍是岳飞亲信臂膀担任了北边的防戍要职,但朝中上下的人精,依旧摸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两日后,我的案头上就出现了一封气势汹汹,针对岳飞的弹劾之辞。
  没有从前的愤怒和痛恨,甚至带着一丝恶意的期盼,我仔细一字字浏览那端正的楷书,竟觉着有些话对岳飞实在是贴切:狭隘偏执,藐顾君恩。
  所以我便将奏折合上,收好,扭头望向窗外浓荫簌簌,沉默静侯。
  又过了一日,谏院呈上三本攻击岳飞的折子,毫不留情地将从前种种故事又拖了出来。
  绍兴二年他以区区小卒之身,不服主帅王彦,至军法不顾,妄自率队离去,此为持才傲物,不忠骄横。而他日后为主帅时,不容下属傅庆想另投刘光世,设计将有汗马功劳的人处斩,此为心胸狭窄,独断专行。
  林林种种虽然都是一些早就知晓的旧事,但褪去了岳云爹爹爱屋及乌的光环后,此时此刻我再看只愤懑不已:岳飞啊岳飞!!你自己落个风波狱,却要连累云儿!!
  我咬牙忍耐,义正言辞地驳斥了一番这些上书,做出岳家恩宠犹在的态度,只想给岳飞一点警示。
  不料被弹劾的岳飞愤怒万端,立即反应递上一份阖家辞官上书…………我看着他竟替岳云决定一切,怒发冲冠跳起来道,“只准他一人爱去哪里去哪里!!把云儿留下!!”
  然而,一切就像当年旧事重演:岳飞连夜携着岳云离开了军营,两父子就这么挂冠而去。
  我接到消息的夜里,疯了一般从床上跳起,连夜驱马追赶至渡口。浓黑的夜里,只有一艘小船缓缓驶离岸边,船上的一点微光仿佛就是天地间抗衡这黑暗的唯一希望。
  我嘶声喝着去追去堵截,岸上人马好一阵忙乱。终于瞧得有个人影的轮廓出现在了舱外…………是岳云。
  可他手持铁锥枪,以戒备护卫之态,与我遥望。他满腔愤慨,不需言语都化作一枝枝利箭,清晰地向我射来。
  我泪如泉涌,疯狂的念头脑子里叫嚣…………离了军队的岳飞武艺再高也不敌人多,只要此时下令追截,便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抢回云儿?
  岳云遥遥对着我一稽首,竟喝道,“何人胆敢上前冒犯爹爹,我定会拼个玉碎不屈!”说罢竟从背上解下了弓箭,对着皇帝一行虎视眈眈。
  侍卫们呼地一下将我围了个牢实,我只管挣扎着继续往河边闯,恨不能一头跳进河里,蹈水自沉且瞧他来不来救我?又或者,我更巴不得死死攀住那船沿,如冤魂凄苦哀鸣道,“你便将朕踢下水,一了百了!”
  人墙挡着我,任何指令都被生生卡在喉间,岳家父子的船,竟就这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始终如铸像般立在船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拼死也要将他爹爹岳飞护得周全。
  失魂落魄地我,回到岳家军营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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