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忘斋诸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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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想进后宅看看,韩牧川说进不去,我便没硬闯,眼下失了贺宣的踪迹,先不着急,寒崇文只要在卞城一日,还能喘气,贺宣就不敢怎么闹。”
“行吧。”魏林低头看了看棋局,将手里的黑子一投,“这局我认输。”
“林叔,可还有活路呢。”
“哈哈哈,无妨无妨,这黑白相间不也很好看?”
魏楚越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待魏林走了,韩牧川坐到了魏楚越对面:“我陪阿越接着下。”
魏楚越却摇头,开始收拾棋局:“这一局至多是平分秋色,林叔方才是在告诫我,西南宗族势力根深蒂固,一方独占江山是不可能的,维持表面的稳定才是长久之计。”
韩牧川伸手帮着魏楚越一起分拣黑白棋子,道:“我没听出来林叔的这个意思。”
“那是你从未与林叔下过棋。你不知道与林叔下棋,我从未赢过。”
韩牧川一愣,除了与他比剑,竟还有什么事能让魏楚越一直输了十几年的?!
“永远都是和局。”魏楚越一叹,不住摇头“你可知道这有多难?若是我输了,或许我会很不服气,但从来都是和局,想赢难,想和,一两局也不是不可能……我啊最不喜欢跟林叔下棋,跟你一样,都是逼得我走投无路。”
“阿越我不逼你了。”
魏楚越轻轻笑着:“我随口一说而已,你不用紧张。我的意思是,林叔啊,才是什么都最清楚,他要说的话我听见了,还是听他的好。”
“你原本是想将蔡、元、祝、郭都连根罢了?”
“做不到的,除非朝廷三十万大军拔营,将西南的山都移平了,那样会死很多……很多人。”
“既是如此,林叔为什么还要与你说这个。”
“林叔从一开始就不想我插手徐州案,想我置身事外。徐州案我已经管了,蔡靖山和蔡氏必须除掉,而后面的事情还是听林叔的好。”
“玄剑山庄呢?”
“现在还不知道。我总有些不大好的感觉,有些事情说不通,很奇怪。”
“什么?”
“蔡元两族素来关系不好,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但路上遇上了,相互总得骂两声,怎么徐州案子还能从宝庆银庄和禹州大理寺牵扯上元氏?玄剑山庄就更奇怪了,蔡靖山下令杀了傅家满门,话我都与寒崇文说清楚,他对蔡靖山的态度居然恭恭敬敬,之前为了傅家遗孤差点要与动手,怎么欺软怕硬才这副怂样了?一定还有其他事情。”
“好了,别多想,徐州案是秦少卿的案子,你有不在大理寺当职,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林叔也不想深涉。”
“……嗯,好吧。左右也是胡思乱想,没有实证。”
韩牧川将棋盘收拾好了:“那去吃饭吧。”
魏楚越看着韩牧川,忽而会心一笑:“林叔也是我最亲的人……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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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宋怡临和文然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文继珉已经离开了卞城,樊府没有理由留下他们。虽然蔡靖山想将他们当囚犯都塞进府衙大狱,但连个借口寻不到,这里毕竟不是徐州,不是他蔡靖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几日未归,打开院门的时候,文然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一整年未回来了,甚是想念,一脚跨进院门,整个人都舒服多了,终于回家了。
宋怡临道:“家里大概没什么吃的,我出去买点。”
“不用,我给你煮面,家里有腌好的咸菜和鸡蛋。”文然牵着宋怡临往厨房走,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宋哥不会嫌弃太清淡吧?家里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樊府那些花样百出的山珍海味,宋哥将就一下吧。”
“说什么胡话,我最爱吃咸菜了,可喜欢了。”
文然哈哈笑起来,果然在家里什么都好,连宋怡临都能开玩笑了,终于不是皱着眉头,满心愁绪的模样了。
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宋怡临拿起筷子就笑起来,真像爱吃咸菜的孩子,一脸幸福满足。
“咸菜有这么好吃吗?”
“没,不过家里的咸菜味道那是不一样的,咸香味好,而且文然你做的就是好吃!”
文然被宋怡临胡言乱语地夸完,也不由得笑起来。咸菜多好,寻常人家一盘咸菜就够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了。
“怎么不吃?”
文然笑了笑:“吃。”
粗茶淡饭好像是最真实又平凡的幸福,再回想起那琼林宴像浮光掠影一般,像台上的一场大戏,人来人往个个浓妆艳抹,咿咿呀呀你方唱罢我登场,文然像看客却被强行拉上了台,他格格不入、无所适从,才更明白什么叫做虚妄。
可文然还是答应了文继珉考春试。
唯一令文然心怀安慰的是,有宋怡临在他身边。
宋怡临在洗碗,文然就在一旁看着他愣神,宋怡临抬眼笑问:“怎么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瞧我模样俊,看痴了?”
文然忍不住笑出声,走近了些,轻轻靠着宋怡临,下巴枕在宋怡临肩头,说:“宋哥,你可不是长得俊么,要不吴嫂子怎么总琢磨着想给你拉红线做媒呢?”
宋怡临擦干净了手,回身将文然搂腰抱在怀里,弯眉咧嘴地笑:“那倒是真的,多少姑娘喜欢我样又俊俏又壮实的,能养家糊口,还会哄媳妇的,是不是?”
文然抬手戳了戳宋怡临脑门:“可把你美的。”
“那是,要说起来连郭大小姐都看上文先生,眼巴巴望着,那模样恨嫁极了,不过文先生是我宋怡临的,进了我老宋家的门,可不许旁人惦记了。”
“胡说什么呢!”
“哪一句胡说了?跟郭家结亲是胡说?还是,你是我宋怡临的人,胡说了?”
文然瞪着宋怡临:“我不与你胡说了。”
文然想挣开宋怡临却被搂得更紧,宋怡临吻住文然,所有玩笑都变成缱绻的温柔。
宋怡临把文然带进屋内,关严实了房门。
“做什么呢!”文然羞赧地推了推宋怡临,“刚吃饱你站会儿去!”
“不能不能,我这两日都睡不踏实,文然你也睡得不踏实,夜里总惊醒,让老宋大夫给你治治。”宋怡临伸手就解了文然的衣带,不多会儿连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并除干净了。
文然像块玉贴在宋怡临胸前有些温凉,搂在怀里舒服极了,宋怡临不自禁地将文然抱得更紧更紧,只有抱着他的时候宋怡临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坚强有力,只有抱着他的时候宋怡临才能感觉自己的血还是炙热的,只有文然是他宋怡临想刻进自己命里,永远占有的人。
文然在他耳畔急促地喘着、迷乱中一声声唤着,将自己和宋怡临都逼向疯狂……
***
入夜了,两人相互依靠着迷迷糊糊地睡,又迷迷离离地醒来。
宋怡临抬了抬眼皮,只觉得很沉重,便索性不去浪费那力气了,只轻轻翻身换了姿势抱好怀里的人,松了松压得有些麻木的手臂。
“入夜了。”文然也醒了,看了看天色,外面最后一缕残阳蒙了灰,暗淡下去,沉入夜色中成了黑。
“嗯……”
“快起来,别懒。”
“不好。”
文然双手抵在宋怡临肩头推了推,那人死沉就是不动。
“你放我起来。”
“不要。”
“怎么还耍起无赖了!”
“赖一下怎么了?”宋怡临撑开一只眼,笑眯眯地说,“方才谁的腿勾在我腰上要不够似得?”
“呀!”文然扯被子蒙了自己的脑袋,不想听宋怡临的污言秽语,可宋怡临的大笑隔壁都快能听见了。
宋怡临拽起被角,把人露出来些,文然背过身去,把脸埋得更深,倒是给了宋怡临几乎把他抱了个满怀,严丝合缝的。
“然……你是我的,是我的。”
“……嗯……”文然轻声应了,宋怡临才满足地又合上了眼,这一定是他一辈子最美的梦,若要有更美的,那他希望用八抬大轿抬文然进门,告诉全天下,文然是他的。
宋怡临抵在文然的颈窝里轻声问:“不去可以吗?”
文然浑身一僵,道:“只是回京考春试,不是真的回去。”
“可春试完了,还要等放榜,放了榜还要等吏部任命……你那么好,一定能高中,若是被留京城呢?若文老要给你配个公主郡主呢?”
“又胡说什么呢!”文然轻斥了一声,又细声道,“不是说进了宋家的门就是宋家的人吗?怎么还有其他的?”
宋怡临咯咯笑起来,点头道:“是我老宋家的人。”
文然转过来,捧着宋怡临的脸,忽然严肃起来:“宋哥,我知道你疼爱我,一心一意护着我,不会离开我,但我一定要告诉你,文氏走的路不是阳关道、不是青云路,说不定是条往阎罗殿走的绝路,我不愿舍弃文家,但若出事,我不要你也受牵连……”
宋怡临突然吻了吻文然:“胡说。文然,我的故事都说给你听了,自宋家一夜烧尽,我宋怡临就是从绝路里走出来的,魏少没让我死成,而你,让我活了过来。若要说牵连,怎么都不会是你牵连我。懂了吗?”
文然看着宋怡临,缓缓点了点头,他能懂,却还是舍不得。
“文然,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不管文继珉是什么意思,不管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这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海誓山盟,我宋怡临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食言。”
“我知道。”
见文然低了头,宋怡临又托起了他的下巴,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对文继珉都说了什么,他居然能轻易打消了让你娶郭大小姐的念头?”
这话宋怡临早就想问了,只是在樊府是没机会,回来了又不想问了,就怕坏了他们的平静。但文然方才的话令他不安的很。
“我对大伯说了徐州的案子,虽没有详细说明,但大伯应该听得明白。文氏想借西南发展自己的势力,总得选对人才行,蔡、元两家都卷在岁贡的案子里,眼看盛极必衰,文继珉原本是看中郭家势微,想借着郭博彦关系能互相借力扶持,我与郭小姐年纪又相近,才有了个一拍脑门的想法,此来卞城一趟也好亲眼看一看,再做决定。要说服大伯并不容易,但要毁了联姻却不难,我都是宋家人了,大伯想让我娶,也得郭大小姐肯嫁才行。”
“你对郭大小姐说了?”
文然点了点头。
宋怡临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招釜底抽薪倒是干脆利落。
“怎么了?”
“文继珉该气得跳脚了,怎么肯放过你?”
“我对大伯说,我已经发信回家了,他不用信我什么、听我什么,待祖父信到,他自然之道。”
宋怡临笑着点头,吻了吻怀里的人儿,一颗心可算定下了。
文然伸手攀在宋怡临肩上,问道:“那蔡公子呢?”
“……啊?”
文然突然问起这个,宋怡临不由愣了。
“不能告诉我?”
“……你不信蔡公子是突然暴毙?”
文然摇头:“本该信的,但是你和白雀都在,我还是多问一句的话,我怕我不问,你不会自己告诉我。”
宋怡临被文然说得哑口无言。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不用说,我心里明白即可。无忘斋的事情,我不该不问的,我只是担心你。”
“莫担心,这事我不说是因为我并不知情,魏少并没有告诉我,我便不好问。放心,牵扯不到我。魏少安排的事情从来不会错。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
“那魏少连徐州都安排了吗?秦枫岚走也没说一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
“你怎么还担心起他了?”宋怡临脸一板,好大的不高兴。
文然却被逗笑了:“小气。”
宋怡临一瞪眼,还真咋呼起来,张口咬在文然肩头。
“嘶!做什么还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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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糖 没别的了
第96章
话说回觥筹交错的无忘斋里,魏林去见了高晋。
高晋心里苦闷,望山春都觉无谓,喝着烫喉咙,不喝难解愁,更是心烦。
终于将魏林等来了,高晋几乎是跳起来的:“魏老弟啊,你可来了,快快,陪老哥饮两杯。”
魏林笑呵呵地落了座,为高晋满上杯,先敬了高晋一杯酒:“高大人这是怎么了?满面愁容,看着憔悴不少啊。”
“魏老弟,咱这是私下里喝酒,用不着那些客套的,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罢了,我还大人呢,我现在连做小人都不配。”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还能有什么,蔡公子的案子呗,给闹得满城风雨,我高晋还是这秦州知府吗?蔡靖山那斯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