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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忘斋诸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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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迅微笑着点头,捋着美髯笑道:“如此文老当怀安慰。”
  “清逸愚鲁,安大人似乎与祖父交好,从前不曾拜会安大人,是清逸失礼。”
  “哪里哪里,安某常年在军中,一年前才调任兵部,原先久仰文老高崇不得亲见,自然也无缘与文公子结识。”安迅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临行前,文老提及公子,不免有些惋惜,公子才学无双,若有心参加明年春试,必定金榜题名。”
  文然皱了皱眉,这意思……让他考科举?
  高晋亦是一愣,安迅这话肯定不是闲话家常,科举三年一次,文然曾是太学生,原本不考科举亦能由太学推举直接补官,现在他离京,若想考也可免乡试、会试,那便是要回京入朝。
  但这样的事情,何须安迅一个外人来说?更何须在他高晋的面前说?
  难不成……?
  西南偏僻,向来是五大宗族推举族人科考,考不考的上都能举个官,不然直接买也行,所以西南一向都是大宗族的天下,难不成,安迅这个节度使不仅要治军,还插手科考?那还不地动山摇啊?!
  安迅才去拜访了郭老……还有明日那琼林宴!
  高晋咽了口唾沫,自己好像察觉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
  好吧……这坑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了……


第63章 
  宋怡临和文然回到无忘斋已是午时,魏林没再管他们,任他们二人在晁云楼用午饭。
  多福说魏楚越已经回来过了,却不在晁云楼,人在哪里又不晓得。
  宋怡临又问了秦棠人在何处,多福说送回小院了。
  宋怡临和文然只能在晁云楼等着。
  文然自府衙回来后心事更重了,这安迅真是见还不如不见,说了许多闲话,宋怡临却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可文然这般发愁,该是听明白的了。
  宋怡临问了,文然只摇头,说容他再想想,急的宋怡临连连叹气又不知能做什么,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文然更是没吃几口。
  “走,陪我出去找糖葫芦吃。”宋怡临猛地将文然拉起来,力气用的不大,不过文然一直出神,被他一拉一个踉跄,竟就这么轻易地栽进了宋怡临的怀里。
  宋怡临揽着文然站稳,在他耳畔低声笑道:“光天化日的,文先生莫着急,我们回去再亲热。”
  文然被宋怡临的话熏得脸红,宋怡临才大笑出声,真是情话说了无数遍,可文然总会脸红露出娇羞,像天边的霞流光溢彩、万千变化,实在好看得挪不开眼。
  文然脑子里方才还是一团乱麻,被宋怡临一搅和,瞬间就空了,方才是想到哪里了一下全不记得,不待他收回心神继续想,宋怡临拉着他就走:“那日在小胖爷那处吃了口糖葫芦,我想了好几天,今儿得空,一定要吃。”
  “……那是哄孩子的。”
  “文先生就当哄哄我呗?”
  “可……我们不是还得等魏少回来?”
  “没事没事,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晓得,等他回来了,让人给我们传个口信便是了。”宋怡临突然站定,文然差点没站住,往前冲了半步被宋怡临拉了一把,听他忽而严肃起来,“若你不开心,也不必与他说,咱们就当没去过,什么都不知道,魏少不会说什么的。”
  文然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莞尔:“先给宋哥买糖葫芦。”
  “好!”
  宋怡临开开心心地拉着文然去寻糖葫芦了,魏楚越却非常不开心,他被师父韩牧川带到了城郊,考校剑法,捉对拆招。
  习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魏楚越平日里懒散,但剑法却不曾落下,每日一个时辰风雨无阻,即便是被关在樊府时,无法演练招式,调息运气也不曾断过。
  与人比斗动武魏楚越从未输过,可面对韩牧川,他又从未赢过。
  魏楚越动手不喜欢出十成力,一般使出了七成左右,若还不能赢,他便扭头走,若是必输的局面,他更要避开锋芒、韬光养晦,决不会送死。他永远只打有把握的仗,永远只站在高处屠戮敌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遇到冯进时就是这般,魏楚越只在一旁观战,由秦棠与之交手,他便可知晓冯进深浅,再做判断是退是战。到了樊府之后,寒崇文、贺宣和冯进三人同在,魏楚越根本连逃都不想了,索性束手就擒。
  韩牧川最不喜便是魏楚越这样的心思,魏楚越天资过人,有一日甚至有可能超过他,可魏楚越心思太杂太重,永远不能全心全意全身投入剑道,在生死边缘摸索、参悟、突破,他不能永远自己困在自己的束缚之中,倘若有一日,他面对真正的高手而无路可退……韩牧川连想一想都会有一种彻骨的害怕。
  魏林传信给他,说魏楚越被寒崇文囚禁,韩牧川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堕进了无底深渊,整个人被笼在了梦魇里,恐惧一瞬席卷四肢百骸,挣脱不开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韩牧川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往卞城奔。他心里涌出许多悔,竟一点不比恐惧少。
  “出剑!”韩牧川的软剑极细极薄极快,他出剑时,连剑芒都看不见,魏楚越只有招架的份,他仗着自己宝剑之利只守不攻。
  韩牧川的软剑如蛇如电,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将魏楚越团团围住,一丝透露生机的缝隙都无。
  韩牧川的剑法不讲求招式章法,他的剑意即是他的心意,剑之所至往往都刁钻而不可思议的角度,令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魏楚越的剑法是韩牧川教的,只能靠揣测韩牧川的心意来挡剑,若猜错了,免不了身上多个血窟窿,比剑时,韩牧川决不留情,魏楚越挣扎的很,他也想反守为攻,可他连闪避都极其艰难。
  出剑?怎么可能!
  魏楚越汗如雨下,滑过他脖颈透湿内衫,打湿了的碎发贴在他额角脸颊,呼吸越发急促焦躁。
  “出剑!”韩牧川又喊了一声,话音还未落进魏楚越耳里,他已接了十招,连退了一丈。
  日光绚烂,是天清气朗。
  可魏楚越眼前尽是剑影,只有剑影,而当他看见剑影的时候剑已经到了他身前,生死刹那之间的压迫,如同天昏地暗的末途。
  除了韩牧川,没有人能令魏楚越生出惧怖,将他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魏楚越咬紧了牙关,强撑着一口气,周身热血、内息奔腾,内府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又被韩牧川的一剑一剑斩断,他像寒冬里的一束枯柴,在风雪里苟延残喘,一点点薪火跳跃迸裂然后湮灭。
  “出剑!”韩牧川还在逼他。
  魏楚越握剑的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他的每一次格挡都是出自本能。
  若是韩牧川真想杀他,他已经死了。
  魏楚越清楚的知道,心头难免涌出恨和愤怒。
  软剑欺身,魏楚越抬剑抵住,微微侧身,剑刃相交,铮铮而鸣:“嘤……”
  韩牧川手腕翻转,剑势陡变,剑身一拧从下而上削过魏楚越胸口,再进一尺便是魏楚越的脖颈。
  剑就在魏楚越面前,可他没躲没闪,任由剑刃划过自己颈侧,而魏楚越的剑擦着软剑的剑身,刺向韩牧川。
  韩牧川不是让他出剑吗?这便是他魏楚越的剑!
  只一剑。
  韩牧川的剑势已来不及收,魏楚越的剑则是灌注了他所有的内力,以及恨,若能成,那便同归于尽好了。可无论这一剑能否成功,魏楚越必死无疑。
  韩牧川一瞬看穿了魏楚越的剑意,大惊失色,慌忙将软剑脱手而出,剑擦着魏楚越的颈侧穿刺出去,飞掷出去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而他自己则顺势扑向魏楚越,一手握住魏楚越的剑,硬生生的压住了魏楚越的剑势,剑尖没入韩牧川胸口寸许,剑却被韩牧川的内里震断,碎落。
  魏楚越一剑用尽了全力,剑断他无以为继,脱力得撞入韩牧川怀里。
  韩牧川还来不及卸去力道,将魏楚越扑倒在地,两个人一起滚了出去。
  韩牧川来不及多想,伸手将魏楚越护在怀里,自己后背撞到了树干上才停住。
  “阿越!你没事吧?”
  魏楚越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臼中,被杵碎了骨肉,疼得他咬牙,哪儿都疼,又说不清楚哪里疼。
  “阿越?!”韩牧川猛然伸手摸在他左颈侧,刺痛令他清醒了三分。
  韩牧川呼出一口气:“幸好,只是擦伤些许。”
  魏楚越有些晕,勉强睁眼,却见眼前殷红的鲜血缓缓透出,他不禁伸手去触碰,血是热的,粘腻的,好像很疼,魏楚越愣了愣,这不是他身上的伤,而在韩牧川胸口。
  “哈……”魏楚越笑起来,原来对付韩牧川,他也不一定会输,只要他舍得自己。
  魏楚越一息平复,推开韩牧川站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碎断的剑,轻声一语:“可惜了这把剑。”
  说罢,魏楚越转身就走。
  韩牧川收起软剑,追了上去:“阿越!”
  魏楚越顿住脚步,转身回来面对韩牧川:“师父,你让我出剑,我出了,剑都断了,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若有,明日再来总行了吧?今日便饶了我。”
  “阿越……”
  魏楚越不想听韩牧川喊他,旋身又要走,像是着急逃跑。
  韩牧川愣在原地,望着魏楚越走远,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剑,他后悔极了,他为什么要如此逼他出剑?!非要魏楚越搏命吗?可他哪里舍得伤他?!
  他舍不得。
  回到晁云楼,魏楚越沐浴更衣花了大半个时辰,一身脏衣服都让他扔出去烧了,坐在镜前,魏楚越看着自己颈侧的剑痕发愣。
  一道红线,落在魏楚越玉白的颈侧十分扎眼。伤口极浅,莫说是剑,柳叶随风也能割一道更深更长的伤来。
  无忘斋有极好的伤药,抹两日就该能连印都瞧不出来了。
  魏楚越捧着药盒,垂眼瞧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伤药,而是他刺出去那一剑,扎进韩牧川胸口的那一剑。他看见韩牧川受伤了、流血了,他突然有些兴奋,他好像应该得意、应该解气,可他又有些怕,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软剑强逆了剑势掷出去呢?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剑握住强行震断了呢?
  他会不会死?
  韩牧川会不会死?
  魏楚越心里顿时繁乱,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出那一剑?!
  三年了,该消气了,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他刺了韩牧川一剑,什么都该了了吧。


第64章 
  秦棠在晁云楼的偏厅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魏楚越才慢慢悠悠地来,秦棠一抬眼看向魏楚越,就瞧见了他颈侧的血痕。
  “怎么了?”
  魏楚越手指触在伤口上,些微的刺疼像是冬日里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不少。这道伤不做任何处理,过几日也会淡去,可魏楚越却想留下它,留作纪念。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秦棠还是忍不住皱着额眉头多看了两眼,这道伤又细又窄,不似寻常刀剑的伤痕,新伤如此浅淡着实不算什么,但在魏楚越颈侧却很难让秦棠真信了他的“没什么”。
  “找我什么事?”魏楚越开口先问,把秦棠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
  “寒崇文的话,你怎么看?”
  寒崇文说他确实是应朋友之邀而来,也是应朋友之请而看护樊府,这位朋友魏楚越还有些交情,便是那白碧山庄的郭大小姐,郭博彦的同族侄女儿。
  “这位樊荣樊老爷一到卞城就购置宅院,拜访郭老,还成了郭老的座上宾,若是郭老的意思请玄剑山庄来,也不无可能。郭博彦是郭氏旁支,与白碧山庄并不亲近,可如今郭氏无人,郭大小姐想要依仗郭老、顺便拉拢玄剑山庄也很正常。说得通。”
  寒崇文的话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为了保住玄剑山庄,他也不敢轻易在秦棠面前扯谎。
  或许,寒崇文突然出现在卞城,与徐州的案子并无甚关联,真的只是凑巧罢了。
  魏楚越说着话,端正地坐到香案前,捧起青玉香炉,这鼎香炉是魏楚越的心头爱,雕的是云山纹,玉色流泽水润、细腻光洁,托在掌心触手生温,他取银签细细地、一缕缕地梳灰,动作缓慢而仔细,好像突然之间全没有了素日里的散漫随意,沉静安宁了下来。
  看着魏楚越焚香,秦棠想起在凤林山的时候,魏楚越就有这习惯,比练功还仔细用心,不管其他人怎么吵闹,他只管自己专注一事,仿佛天塌了魏楚越都不会抬一抬眼。
  魏楚越取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墨炭埋入灰中,再梳理一遍,轻拍香炉起灰,再执羽帚轻若无力地扫过炉沿,拂去尘也拂去心中杂念。
  秦棠坐在一旁瞧着,没有出声打断。
  魏楚越取香置香的动作都轻细宛若晨间一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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