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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忘斋诸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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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表面冷漠,实则重情义,我知道的。”魏楚越看着秦棠,难得表现得十分真诚,“否则,十年前我假死脱身的事情,你不会记这么久。”
  秦棠深深看着魏楚越,又沉默不语。
  魏楚越笑了笑,他这些日子已习惯了秦棠的少言寡语,应该说,十年前与秦棠相识时,他就清楚秦棠的沉闷脾性,言辞极少,心思却很重,一旦接纳了谁,那就是认定的朋友,不仅仅交心,更可以换命。魏楚越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当年才会消失得这样彻底,他不愿意自己唯一的朋友,为自己涉险。
  魏楚越轻轻错开秦棠的目光,说道:“关于文先生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随意置喙。”
  秦棠轻声一叹,有些失落,不是他不想亲自去问文然,而是他不知如何开口,那时候他回京听到了许多难听的话,若连他这个做朋友的都不能体谅和包容,也要开口追问文然,岂不是与那些背后议论的人一样惹人嫌了?
  他亲眼看见了大雨里亲昵相拥的二人,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但秦棠,自问不能就此轻易地诚心祝福他们。文然出身世家大族,他爹文远长案后,文家一度落寞,但文然从来受陛下喜爱,若他愿意回去,说不能能重复文家声威荣光。就算文然对朝廷失望,不愿入朝,他也不该只是一个乡野之徒、碌碌终生。
  魏楚越见秦棠神色凝重,大概能猜到一些秦棠心中所想,忍不住说道:“文先生和宋哥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说。但若你是想问当年京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的。”
  秦棠抬眼看向魏楚越,听他慢慢道来。
  “文远长的案子,想必你是清楚的。”魏楚越轻笑出声,仿佛喃喃自语,“文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文然突然离家出走,你不可能不查,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是查到了不能再查之处,必不会停手的。”
  魏楚越瞟了秦棠一眼,目光又落回了渐渐失了颜色的斜阳上,说道:“文远长的案子是陛下授意的。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
  秦棠默默攥紧了拳头,说不出话来。他在朝中时日不算短,又是从小耳融目染朝堂之争,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所以入仕时,他选了大理寺,至少不用将他心里的那杆秤折断,至少他还能专心查案不理政事。
  查文家案子的时候,他心里愤恨得几乎控制不住,想将见到的所有人都狠揍一顿,可他不能,那些人都只是陛下的爪牙而已。他也气恼他自己,若他在京中,就算人微言轻,就算改变不了陛下的心意,至少他能在文然身边,至少他能在大理寺照顾一点文远长。
  文家的案子以文远长之死、褫夺仪国公封号告终,陛下最终因着文老的韬光养晦和文氏的克制而放过了文氏一族,虽然不是最好的结局,但至少不是最坏的。
  魏楚越抬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笑说:“那我与说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陛下放过文氏,不是因为他心怀宽仁,而是旗山营案人证死了,他错失了一举清缴文氏和党羽的机会。”
  秦棠闻言眉头皱起,旗山营案他是清楚的,徐尚瑞的死他也知道,他回京时,得知徐尚瑞之死还侥幸地松了口气,若徐尚瑞不死,旗山营案再被牵出来,文氏之案恐怕要旷日持有,不能轻易了结,所牵连的人也远远不止文氏一脉而已。但那时候秦棠一门心思寻文然下落,倒是忽略了徐尚瑞的死,只觉得他死的十分是时候。
  可,徐尚瑞的死,与魏楚越又有什么关系?
  “人是无忘斋杀的。”魏楚越迎向秦棠疑惑的目光,笑着回答了他没有问出口的话,“受人所托。”
  “你知道旗山营案和文氏的关联?”
  若是不知,魏楚越根本不会这个时候,说给他听。秦棠是明知故问,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无忘斋处江湖之远,怎么够得着庙堂之高?
  “是,我知道。”
  “受何人所托?”此人必然位高权重,既然要帮文氏,为何不救文远长?
  “文老。”
  秦棠难掩震惊,他如何都料想不到,魏楚越会轻易说出“雇主”身份,更猜不到,竟然会是文老的安排。
  连宋怡临都不知道,他那一日第一次向文然表露心意之后,回来蒙头大睡的时候,魏楚越正大光明地走入了文府,借口要卖文然古籍孤本,其实是去见文老的。
  魏楚越见秦棠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正中下怀,满意地笑起来:“文老心里比谁都清楚陛下对文氏芥蒂深埋,总有一日会有祸事临头。旗山营案案发时,文老就开始清扫过去的牵连,只是徐尚瑞还是杀得晚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亲子,文老比谁都心疼,当时确实病重,差一点撑不过去。”
  秦棠渐渐收拾了自己的惊异震撼,问道:“为何告诉我这些?”
  “带文先生离开京城,是文老的意思。”
  “……什么……”
  “文老一直都知道文先生的下落。你也不用劝文先生回去。文老吩咐过,若文先生想回京,就想方设法拦住。他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回京,更不能入朝。与你所想的正相反,文老并不觉得陛下会就此放过文氏。倘若有朝一日,文氏覆灭,至少要护住文先生。”
  秦棠怔怔地看着夕阳薄灰渐渐消失,地牢陷入黑暗之中,如同埋入地底的冰冷一具石棺,囚困得令他窒息。
  魏楚越忽然长叹一声,低着头说道:“告诉你这些,是知道你拿文然当朋友,决不会做伤害的事情,也是因为我拿你当朋友,值得我托付秘密给你。”
  秦棠如梦惊醒,看向魏楚越,黑暗中,好像瞧见了魏楚越微微扬起的嘴角,他直觉得知道,那不是魏楚越开怀的笑颜,而是一抹揪心的苦笑。
  “对不起……”秦棠突生愧疚。十年前,魏楚越需要假死才能逃脱的危险,不该因为他而冒险。他更情愿一辈子被欺骗,也不愿接受魏楚越真的死了。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魏楚越抬头,笑说,“我也没有。”


第45章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我也没有。”
  秦棠怔愣着,一时无话。
  “嗑嗒。”
  一声轻响,打断了秦棠的思绪,有人开了地牢的门,一缕微薄的灯火透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热腾腾的饭菜香气。
  魏楚越深深嗅了嗅,笑起来:“看,我说什么来着,热菜热饭。哎,我们刚刚赌了多少钱来着?”
  秦棠不知怎的竟被魏楚越这一句逗笑了,低语说道:“我没与你赌。你赢了也不作数。”
  “真是无趣,你啊,太无趣。”
  寒崇文听了魏楚越的要求,将他和秦棠关的与蔡允很近,这里的地牢是新修的,其实是个地窖,木栅栏隔开就算是个地牢了,实在简陋得令人发笑,不过出入只有一扇门,透窗又高又窄,只要看住了门,就能看住里面困着的人。
  以魏楚越和秦棠的身手,要脱身很容易,但面对寒崇文这样的剑术宗师和他座下两位亲传弟子,要走必然是一场恶战,恐怕会惨烈异常。好在二人并不想离开。
  蔡允就被关在二人对面,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个字。
  比起魏楚越对着秦棠这么个像石头一样的人,还能说上几句话,蔡允是只有一堵墙在眼前,想说话也无处说。
  送饭来的人先给蔡允端去了一碗,蔡允没有伸手接,那人便放在了门口。
  再到魏楚越和秦棠面前,端上两碗热汤面,虽然清汤挂面配了一棵葱一叶菜,好歹是口热乎的,比起干饼,魏楚越已然满意。
  “多谢这位小哥了。”
  送饭的小哥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待见魏楚越:“快吃,我一会儿就来收碗。”
  “能麻烦小哥一会儿再送一壶水来嘛?渴了。”
  送饭小哥仿佛没听见魏楚越的话,转身就走了。
  魏楚越端着面,看了看秦棠,问道:“我哪里得罪他了?”
  秦棠没有回应,呼噜噜地吃起面来,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魏楚越一挑眉,喃喃道:“我不就是实话实说了?你这人就是无趣。没劲。”
  魏楚越喝了口面汤,吃了口面,满意地一笑,这汤面的味道分外熟悉,一吃便是宋怡临的手艺。
  今日午后,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魏楚越就想着宋怡临应该能寻到机会混进来,但还怕他找不到自己,递不了消息,没想到他竟混成了厨子,倒不枉费他的好手艺。
  魏楚越和宋怡临二人境遇十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相遇时,一个仿佛活得锦衣玉食,另一个活得孤苦无依,也不知怎的,宋怡临就成了魏楚越的厨子,伺候起这位少爷了。宋怡临一个人刨树根也能活过来,魏楚越却很挑剔,没几个月宋怡临的厨进步缓慢,且完全不符合魏楚越的口味。
  好在那段颠沛流离的时日并不长,他们在卞城安顿之后,无忘斋有自己的厨子,魏楚越还是会偶尔想念魏楚越的厨艺,会去宋怡临那儿蹭饭。不过自从文然来了之后,魏楚越就不曾再去过了。
  面不多,他们都饿了快一整日,吃得快,很快连面带汤都吃得干干净净,碗底?亮。
  送饭的小哥果然回来的很快,取走了碗筷,给魏楚越他们一人各送了一囊水。
  魏楚越又靠回了墙角,向秦棠小声说道:“面好吃吗?”
  秦棠看了魏楚越一眼,直觉他的问话是另有深意,不禁皱了皱眉。
  魏楚越弯眉笑了笑,秦棠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忘斋的人已经进了院子,比秦棠想象中来的要快。
  “是宋怡临?”
  魏楚越笑了笑以作回应。
  秦棠叹了一声。
  “宋哥人很好的。你放心。”
  秦棠微微摇头:“不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文先生?”
  秦棠再一声喟叹,看向魏楚越:“这些年,你还好嘛?”
  魏楚越愣了愣,点头:“还好。”
  “不用再躲了吗?”
  魏楚越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棠缓缓低了头,不再追问。当年魏楚越什么都没说,现在也不是问的好时机。秦棠一开始生气,这么多年他都以为魏楚越死了,怨魏楚越的欺瞒,也气自己没有立场质问和指责,魏楚越说的不错,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可秦棠心里任然很不舒服,十年前他们不是朋友吗?十年后他们还是朋友吗?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要怎么面对魏楚越。
  如果只是匆匆一面,秦棠可以有许多时间理清思绪,但魏楚越和他被困于一室之中,令他无处可退,可难道不该是魏楚越窘迫无措吗?可为何仿佛秦棠才是心中有亏欠的人呢?
  魏楚越没想到秦棠会忽然问起十年前的事情,他以为秦棠再次相见时不问,之后就不会再问起了,以他的脾气,是憋着闷气能一言不发地气一辈子,现在看来,是魏楚越想错了,他能假装坦荡,却不是真的坦荡,陈年旧事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沉默。
  可沉默像刀悬在魏楚越头上,刀锋寒光逼人。
  许久,魏楚越又开口,将话题绕回了文然和宋怡临身上,那本是秦棠先问起来的。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不大喜欢他们一起,但时日久了也明白宋哥是一心一意待他……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对宋哥,对文先生,都不重要。不过,文先生将你视你为挚友,盼你不要令他失望才好。”
  “你又岂知我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不都写在脸上了?对着宋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魏楚越脸上又浮起了笑,“这两年,你一直在找文先生的下落,一门心思要将文先生带回京去,连文老都嫌你麻烦,与其让你无休止地探究下去,不若借这个机会让你见一见文先生,这才许透露消息出去的。”
  秦棠苦笑,难得魏楚越也有看不明白他心思、自作聪明的时候,他所问所想的并不是文然,而是他魏楚越。
  不过听魏楚越说出文老的安排,秦棠也唯有苦笑,对文然也好,对魏楚越也好,他都好像是迷宫里的老鼠,兜兜转转都是无用功,徒惹人笑话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我们现在究竟在等什么?”秦棠看向魏楚越,认命似得接受魏楚越的摆布。
  对无忘斋、对魏楚越、对宋怡临,秦棠都抱着极大的怀疑、不信任,甚至敌意,就算魏楚越在徐州城外救了他和大理寺的一干人,秦棠依然无法真正信任这个欺瞒了自己十年、身份成谜的魏楚越。
  可到了这一次,秦棠好似忽然想通了,他自离京往徐州查案开始就已在他人的套中,无论魏楚越在其中是何种角色,这个时候,他都只能信任。
  ※※※※※※※※※※※※※※※※※※※※
  下一章宋哥回归!


第46章 
  “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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