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烈焰-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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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这么开始的。
说到最后,兮云子万分惋惜地叹口气说:“我猜到了天下一统的结局,却猜错了其中繁复的过程,我本以为君颜才是那个命定之君,却不想……罢了,也许在最初的最初这命途就已开始了轮转,如今这故事本也该结束了,你们能消弭仇恨在一起,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欣慰?”
无法抗拒的是开始,无法接受的是结局。
当她看着兮云山顶那一丛青冢时便再也无法保持住一贯的优雅,疯了一般推开所有人,甚至不管哭着拥过来的孩子,只一个劲儿地扒坟,指甲脱落,手指流血也顾不得,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也不管,只嘴里骂着他,手里扒拉着,心里泣血不止,直到那檀黑的棺木出现在眼前,才腾地一下坐倒在春日新生的泥土里。
谢锦棠被她吓得半死,正要去安慰她却见她突然翻身而起跳入墓穴中趴在棺木上放声大哭。
兮云子站在一旁,负手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正要去将小徒孙抱到怀来来逗,却听得莫言如死鬼一般的声音响起:“我要开棺!”
吓得他老魂差点飞离了窍!
“莫言,人死不能复生!”兮云子痛心疾首地说。
“我说了,我要开棺!”然后也不等众人说话自己一掌拍开了棺木。
良久的沉默,然后是放肆而开怀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莫不是疯癫了?谢锦棠吓得腿站不稳。
莫言突地低下仰天大笑的脸,跳进棺木中捡起里面的一袭红纱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兮云子:“师尊,他究竟在哪?”
兮云子被她神采奕奕的双眼看得老脸发红,心叹,都是倚歌那个小混蛋搞出来的好事,却要他来为他搂这个破篓子,真是亏大了,他就不懂了,为什么不让莫言直接去见萧君颜呢,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也许将来还傻不拉几,但是人家夫妻团聚本就天经地义……骗一个他应该叫师尊的女人,实在是很——没面子啊!
而那一脸尴尬在泪眼模糊的莫言看来就成了有苦难言,只听他说:“莫言啊,若是洪荒四兽好解决那烈焰又怎会成为人口称赞的大英雄?”
莫言眼一凛,“他究竟如何了?”
“我们也不知道……当年倚歌赶到的时候西荒之地只有这一袭破烂的红衣……”
“别说了,如今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话,我有预感他没有死,我要去找他,天涯海角都要找到!”
兮云子没说什么,他确实不知道君颜的下落,况且倚歌那个小混蛋说了要让总坏事儿的莫言吃点苦,罢了罢了,他老了,随他们这些年轻人去吧!
五日之后,一行人离开兮云山踏上去西荒的路。
两位车夫又在车外胡侃,谢锦棠再也受不住,对莫言说:“你的手下都是话妈子!”
如今她虽离开,不过幽冥神教和昆仑门却是怎么也不肯换教主门主,只是随时飞鸽传书给她汇报江湖中和门派中的事宜,她也乐得自在,把教中门中一切事情交代下去,只顾着寻找那个不知所踪的男人。
到了西荒,这里早已被人立起了牌匾叙说萧君颜舍身灭凶兽,保九幽太平的故事,她想这一次他是真的会以挽救九幽名族危亡的大英雄形象名流千古,虽然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其实心里清楚他早已不在洪荒,可还是忍不住带着孩子将四极走了个遍,这些都是他只身策马走过的地方,是他拼搏洒血留战绩的地方,这里处处都有关于他的牌匾,这里处处都可以触摸到他的印记,她不舍得离开。
来年春天,她诞下了一个女孩儿,是荒原那晚他疯狂的结果,最后给孩子取名萧思颜。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已是五年过去。
这五年里她策马飞奔过大漠,执剑倚马踏江湖,路过笙箫江淮,看过万花盛开,横扫过绿林海盗,淋湿了江南梅雨,也蹉跎了似水流年。
大漠孤烟直时她在叫他的名字,梅子青时节时她在叫他的名字,日出江花红胜火时她也在叫他的名字……星月在上,长风为伴,日月如梭,要如何抵得住相思断肠拼得过年岁蹉跎?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相思不了,昔日无情客,终成断肠人。
最是痴情难奈何,拼尽一生,随君去。
命运轮盘堪与不堪破均失去其追寻的价值,浮生若梦,镜花水月间回首白头,世事百态,谁知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想要的,不过是那个男人勾唇浅浅的一笑。
心似乎不再年轻,夜里总是辗转反侧,猛然间醒来会不自觉伸手摸向身旁,触及冰凉,才想起他不在自己身边已经很久很久了。
已能用毫毛笔在生宣上写很好看的字,然后教思颜念:
曾恨红线燃繁华,偏怜玉笛惹白纱。
笙歌阑曲谁倚合,隔江烟雨唱梅花。
日子久了,才终于看懂其中更深沉的意义,但那个人却已经不在身旁。
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像,像他又像她,说是倾国倾城似乎有些笼统,但那种神韵与气质却是笔墨描绘不出的。
女孩子还好,但是男孩子,她每每看着果冻发呆的时候他就会嚷嚷道:“老娘,别这么看着我,我怕你待会走路撞墙!”
瞧瞧,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要有多自信就有多自信。
大胤六年春,她带着孩子走遍九幽后终于回到历梁。
拓跋泠岄几次差人来摧,说太子太傅已经在东宫等了整整六年,扬言非要等到太子殿下不可。
回去后见到了许多人,分别太久大家都异常热情,谢锦棠早在四年前就离开他们去找宁倚歌了,如今,似乎那块冰山还是没有融化,她看着谢锦棠黯淡的脸色只能不停安慰。
魑魅的孩子都有四个了,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最大的比果冻小了三岁,她笑说这二人很是厉害,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
雪雁也和诸葛铭成亲了,虽然没有孩子不过却是收养了很多孤儿,丞相夫人她是做得风生水起。
幽冥六宗主都各自有了妻室,去看夜九阑他也过得很是舒坦,烈火宫的人她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上官青濛说大家都很好,想来,是好吧!问他怎么还没有碰上喜 欢'炫。书。网'的女孩儿呢?他只是笑着摇头。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大哥、拓跋飞彻、花流影在一个叫万花镇的小地方开了个酒馆,她曾经带着孩子去了一次,住了大半年,直感叹他们小日子过得舒坦啊,万花似锦,流水淙淙,又有所爱之人常伴身旁,大哥是个幸福的人。
所有的人都团圆了,除了她和死去的人。
清明时节,她带着两个孩子去昌明寺上相,这是大胤的国寺,专供皇亲国戚。
随着主持走进大雄宝殿,右侧一望尽是一排排端立的玉牌,上面有所有死去的凤家人以及苏如,雪无双,染儿,卓依等等人的供奉。
这都是她在乎的人,点香磕头,指着一个个名字对一双儿女说:这是你们的外公,这是外婆……这是你们的第三个干爹爹苏如,这是双姨,这是染姨……
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这一刻特别听话,只是随着她安静地点香磕头,最后,思言突然说:“娘亲,苏如干爹爹我知道,他是个大将军,爹爹曾经跟我讲过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他说干爹爹那时也是个小混蛋呢!”
莫言笑着弹了弹他的脑袋:“你苏如干爹爹可是在上面看着你呢,赶紧去再磕几个响头,不然他会生气哦!”
思言嗯了一声,转过身一边点香一边说:“爹爹也说娘亲你是混蛋呢!”
莫言瞪眼:“什么?”
思言转过绝色的脸,“爹爹每次在清影居里看着竹林哭的时候就是这么骂娘亲你的!”
她转身奔出殿门,躲在角落里忍不住掉泪。
出了昌明寺,两孩子非要逛街,没法子拉着他们戴了斗笠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晌午正好进了一家叫因缘的客栈。
真是个奇 怪{炫;书;网的名字,不是姻缘而是因缘,不过若是因为缘分那也倒是个好名字,江湖人海茫茫,芸芸众生因缘而识,因缘而知,说也巧妙。
不出所料里边果真热闹,坐下来点了菜,同孩子一起玩起了魔方,却突然看见这客栈的老板扶着怀孕的老板娘从二楼下来。
“小师妹?”她起身大喊。
大伙都回过头来看着她,小师妹靠在夫君怀里迟疑了半晌终于试探着开口道:“莫姑娘?”
“木兰!”莫言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两眼顿时通红,在身后夫君的紧张中疾步走了过来紧紧抓住莫言的手,“好多年不见了,当年金门武林大会,若不是师父有事急召我们赶紧回去,我和师姐定不会对你的事放任不管!”
莫言说着谢谢,然后指着她的身后说这是你的爱人吗?
木兰羞怯地点着头说是。
她继续说那是你当年恨的人吗?
她头埋得更低,不想她的夫君——那个看起来很是威风八面的男人走过来扶住她笑着对莫言拱拱手说谢谢姑娘当年一席话造就了我们的姻缘。
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她偏着头笑,然后拉过孩子说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和我以前的仇人生的。
在二楼包间里坐下和他们夫妻二人说了很久,说他们的恩怨情仇,说自己的故事,身份之类的东西倒是没提,但是想起当年扶苏凤仙客栈萍水相逢,真是命运的使然。
“你们该多去扶苏看看,至少应该多去照顾照顾凤仙客栈那个贪财掌柜的生意!”她哈哈笑着,扶苏其实真的不错,雕梁画楼,美轮美奂,真是仙境一般的地方,就当是度蜜月也是极好的。
闻言,木兰诧异地看向莫言,然后说:“莫言你不知道吧?差不多十年前扶苏城不知是何原因就被人给买了,说起来真是奇 怪{炫;书;网,一个城池怎么能够被买呢,而且那城主还迁出了所有扶苏城人,不许任何人进城,连官道都改路了呢!不过奇 怪{炫;书;网的是两三年后扶苏城又开了城门,又有许多人迁进去住了,然而却有老人说那些房子街道竟然全是新建的,你说奇 怪{炫;书;网不奇 怪{炫;书;网?”
莫言在心里推算着时间,出口的声音却有些颤抖:“那城是被毁了再重建的吗?”
木兰点头。
她长长叹气,毁城是在她跳河以后,而重建大概是在她回轩辕的时候。
那个男人真是……突然间,她想再去扶苏看看。
“如今扶苏城还让人进吗?”
木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然后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夫君撒娇说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去那看看吧!
莫言起身说天色已晚,同木兰再说了些话才带着孩子赶去了夜九阑的府邸,让他赶紧准备了马车,也没通知其他人就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去扶苏的路。
走了九幽那么多地方怎么就偏偏忘了扶苏呢?她怎么就那么孤陋寡闻,怎么就那么傻不拉几?
一路“归心似箭”,直到看见那个独特的城门她才大叫着一手抱着思颜一手牵着思言狂奔进去。
扶苏城的男女依旧薄粉敷面,打扮细致,衣着华丽,十里红墙栗瓦延绵而去,扶苏河环抱城池蜿蜒而过,碧波粼粼。整个城池俱是车水马龙之景,镂空红木牌子下的铃铛叮叮迎风摇曳。
快步穿过街道,赶紧着走到凤仙客栈的门口。
“高台不见凤凰飞,招得仙魂慰所思”几个洒金大字依旧挂在门楹上,那半人高的凤仙花石雕还是那么栩栩如生。
进了客栈,小二哥赶紧上前,一看来人虽是女子小儿,不过都透出一股难言的尊贵之气,非一般人所能及,于是赶紧上前招呼。
端坐在窗边的桌旁,撑着头看小果冻一掌捏碎手中茶杯成功威慑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后,她低头微笑着喝茶,听力太好,身旁一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入了耳。
“哟,今天怎么没见那个疯子了?弄得我好不习惯!”
“可不是,大爷我也没看见那个疯子,难道是睡过了头?”
“莫不是那身红衣破了所以不敢出门了?”
“哈哈,哈哈哈!”
莫言偏过头,皱着眉似乎对这几人狂狼的笑声很是反感。
思言见状,玉箸上小豌豆一扔,瞬间对面那桌上放着的酒壶就碎成小片,登时吓得他们急忙离开大桌,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看。
“怎么?是哪位道上的朋友,若是好汉就报上名来何必做这偷偷摸摸的勾当?”
“萧思言!”小果冻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那动作真是十分萧君颜的优雅,十分她的冷漠,架势端的十足傲然。
那四人一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虽然面容绝色气势摄人不过江湖之中哪里容得男人畏畏缩缩,于是举刀欲向前,然而还未等他们迈上一步,身体就生生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