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烈焰-第1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爹爹!”果冻适时大声叫起来,嘶喊声拉得她心里又是一痛。
如今的烈焰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大不同于前,若是以前狠厉肆虐,霸道凶残的他,她倒好对付一些,至少熟悉,可以冷然相向。
可是现在,他似乎变了,可她又不知到底变在了哪里。
又是为何而变。
“烈焰,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
萧君颜单手撑在雪地上,大开大合摆足了帅气,“言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说什么?”她眼一凛,正要出手却被哇哇大叫的小果冻缠住。
“娘亲,果冻要嘘嘘!”
凤舞当场冻结。
“娘亲,果冻要嘘嘘啦!”怀里的娃娃一张小脸蛋憋得通红,小鼻子一吸一吸的。
硬把小东西从身上扯下来,抓在手里递过去,浑身不自在地说:“你儿子要撒尿!”
萧君颜也不说话,还是单手撑在雪地上,笑着看她。
“娘亲,娘亲~”小屁孩在她怀里扭起了屁股,阴阳怪气地直喊。
她怒得不知如何是好,羞怒间脱口而出,“扭什么扭,直接撒不就得了,你不穿的开裆裤吗?”
小屁孩鼓着腮帮子奶声奶气地说:“爹爹说,冬天露屁屁冷!”
横了萧君颜一眼,然后把小屁孩放下来,蹲下身为他脱掉裤子,然后抱起来窝在怀里,擒着他的两条小肥腿,“嘘嘘,嘘嘘……”
萧君颜撑在地上的手紧紧抓着一把雪,捏紧再捏紧。
“你倒是挺熟练!”他眯着眼睛看着她。
言儿,你是不是还记得什么?
为果冻穿好裤子,然后戴好小红帽,她拍拍手道:“我也是有孩子的!”
他心里一紧,“是吗?”
“当然!”
“他的年龄,名字以及父亲是?”
她站起身,把缠上来的小果冻抱起来说:“我忘了!”
他摊开手掌,手里的雪已经全部融化成水,然后从指缝间悉数落下,怎么拢也拢不住,亦如她已经遗忘的过去,那般该牢牢刻在心底的过去。
“十世的过去……”
她浑身一紧,杀气瞬间泄了出来,惹得怀里的小人忍不住再往里缩了缩。
“不要再提过去!”
那些苦痛的不堪回首的过去犹如梦靥般伸长出罪恶的枝叶,在她清醒后的每日每夜捆缚着她,咬噬着她,一点点一寸寸地收紧然后侵吞她还残存的一点痛觉。
一千年的纠缠,筑起的爱恨岂是一刻便可消解的?
就是把眼前的人分而食之,打入最恐怖的深渊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猛然间,罪恶的念头升起,她抱紧怀中的小果冻,勾唇一笑。
“你想干什么?”萧君颜警觉地站起身来,紧张问道。
“干什么?什么能让你最痛我就干什么!”
今日前来本就是鬼使神差,如今让她捉住他那么宝贝的儿子倒也算意外收获了。
“放开小强,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他往前逼近两步,双手紧捏,看起来怒不可遏。
“那就试试看!”凤舞将小果冻抱在怀中,飞身而起。
漫天飞雪之下,茫茫雪原之中,白衣红衣,红发银发犹如漫天盛开的雪花和雪原上常开不败的红棘,恣意飞扬,璀璨夺目。
雪下得更大,却被突起的内力团聚成球,再被罡气爆裂开来。
群山葳蕤,山顶之上有声咆哮,叫嚣着崩裂成漫天飞舞雪花。
“不使出烈焰吗?”她在雪原一头大声喊。
“你不也没使出凤舞!”他懒懒应答,知道她不会伤害儿子便也放下心来。
她步步紧逼,他却将必死的招数化险为夷,玩起了以柔克刚,以刚应柔的手段。
“有本事大大方方打上一场,这么多年我受你的气受够了!”她怒吼。
他往后退,看着她一头被白衣白雪衬得更加番红幽深的长发,不觉湿了眼。
这么拖延,这么无耻,只不过是为了和你再多呆一会。
天地之大,芸芸众生人来人往不知几何,如今,我却是真的有了孤寂之感,那种浸入骨髓的寂寞,那种天地苍茫唯余寂寥的落寞,终于在你忘记我之后深入那如幽潭一般的心。
红尘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天涯了难望,各自起悲凉。
曾经我们都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用尽手段费尽心力去与命运做殊死搏斗,我以为我可以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我以为我们可以生生世世不相离,如今,当命运将选择摆在我面前,把过往事实生生撕开在我眼前时,我才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有些命,真的是天注定!
他站在雪原上,风鼓起红色轻衣,孤寂落了满地。
凤舞抱着小果冻,看着周围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不可置信地听着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来的声音:“泠岄,锦棠,魑魅魍魉,上官青濛,血杀,破玄……”
“莫言,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谢锦棠哈哈大笑,正要跑到她这里来却被拓跋泠岄一把拉住。
凤舞皱了皱眉,属于莫言的记忆在大脑中翻江倒海。
她分不清楚,到底凤舞是莫言还是莫言是凤舞。
“我是凤舞!”她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犹豫片刻后,将已经睡着了的小果冻放到地上,飞身而去。
身后,谢锦棠跳起来大喊:“莫言你这个混蛋,小强可是你儿子!”
其他人已经呆愣在了当场。
萧君颜飞奔过去将孩子抱进怀里,凑近了吻着孩子的脸,眼圈尽是通红。
“都不是东西!”谢锦棠看着抱着孩子飞速离开的萧君颜继续痛骂道。
“魅,刚才那个红头发的真是教主吗?”魑掺着怀孕的魅,表情万分怪异。
魅点点头,泪就要落下来。
“老天啊,这可怎么得了?”魍魉急吼吼地大喊,“俩大的这么厉害,这小的以后还不吃我们肉啊~~”
拓跋泠岄走过去站在她方才站着的地方,抬起头看着漫天飞雪长长叹了一口气。
……
春回大地,纵是造物怜悯苍生,却依旧没有制止得住征伐的脚步。
轩辕因电国行刺事件对其发起全面战争,尚未熄灭的战火再一次迅猛起来。
此时此刻,谁也不会相信轩辕没有吞天的野心,谁也不会相信萧君颜没有一统天下的魄力。
帝王千秋万古的功业需要将士黎民的血肉去垒铸,纵然轩辕国内百姓对于年年征战抱怨不已,但征兵征税的命令依旧如利箭般飞入了各州各府,妇孺孤儿的泪再一次落满衣襟。
月照九幽,空只有捣衣声声,寒衣遥寄,问良人何时才归?
驿路梨花满落,断桥折柳话别。
她站在渡桥旁,看着满江春水陡然心生悲凉。
“你真的要走吗?”
柳絮堆烟,他站在暖日熏风中摊手抓住一团柳絮绒毛,浅浅一笑:“我早已身如飞絮,不该定于一处,若还要我留在那琼楼殿宇,反成负担!”
“莫言!”
“嗯?”
“商钜野!”
“嗯?”
“我羡慕你!若能放下一切做个逍遥闲散人倒也真是乐比神仙,你和我大哥都很幸福!”
“幸福或者不幸福,单看你如何选择。”他在纷飞柳絮中看向她,眉眼不复当初的飞扬跋扈,却是平淡如水,像是久经沙场磨断无数刀戟的古剑,在时间的洗礼后暗藏了锋芒,却不会输人半分气势。
她叹气,将他递到手中的钥匙样玉佩捏在手里把玩,终于说:“留下来陪我吧!”
商钜野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脑袋一片晕乎乎,隔了半晌也还是看着碧波粼粼的水面,说不出话。
“干什么呢,逗你玩的,看你吓的!”
水面的浮萍随着船夫划动桨橹起起伏伏,动荡不已,人,就如这无根的浮萍,哪里有个定的?可是却又何尝不渴望安定?
商钜野抚抚胸口,“真是吓死我了,这种玩笑可是会要我命的!”说完嘴角挂笑,然这开怀的笑竟始终不达眼角。
白衣红发的女人,俊眉星目的男人,亮眼的组合总是吸引大众的目光,围着他们唠唠叨叨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船尾的船夫都忍不住吆喝起来。
商钜野不自在地看向一旁的扶柳,呃了半天也呃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走过去双手环胸,偏着头问道。
商钜野依旧扭捏。
站在船头的船夫急了,一扔手中桨橹,几步跨到船头,哈哈笑道:“小娘子,你就给你家夫君抱一个吧!抱一个他就放下心啦!”
“你!”商钜野伸手指着船夫的鼻子,满脸通红,一副囧样。
下一妙,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她抱着他,把脑袋放在他的胸前,抬起头说:“我认你这个哥哥了!”
商钜野登时眼圈就是通红,然后推开她跳到船上,“天晚了,赶紧回去吧!”
你怕什么呢?
能不怕吗?如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女子,配得上的只有那个人——付出一切为她攫得万里江山,却又毫不犹豫瞬间将之倾覆的男人!
他记得三日前的月夜,是春日里难得的星辰漫天,他和他坐在九璃宫顶,仰着看星空。
那夜,萧君颜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一点也不像个坐在黑龙上,叱咤风云,决万生性命的帝王。
他就扯着他,一口酒一颗花生米,说着他和她的过去。
他是乐意听的,虽然很多他都偷偷打听到了,不过,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嫉妒的滋味,无论是他们的爱恨情仇,分离聚合。
然而,当他知道所有发生的始末时,却是再也忍不住陪着他一起扔着酒瓶大骂狗屁苍天。
有些时候,分明是想走这条路,费尽心力却偏偏还是走不到。
可是,有些路即使不想走,即使千逃万躲,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到了那里。
人生就是如此无可奈何,如同团团柳絮,风起而动,命由风定,无风则飘落到地面,碾落成泥。
他知道,这个世上谁是最可怜的人。
所以,离开或许是他这个来得最晚,不够勇敢,不敢决绝的男人最好的选择。
心安便好,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他站在船头,看着那藏青色的桨橹一点渡口水桩,船一点点离开岸边,驶向河心。
“莫言,若是你嫁给拓跋泠岄,我商钜野死也不会放过你!”他将手拢在嘴边,冲着她大喊。
她浑身一震,冲着他微笑,等到兰舟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记起,忘了问他去哪,也忘了自己脸上戴着面纱,笑,他是看不见的。
当真是老了糊涂了,毕竟活了一千年了。
被他折磨了那么久,各种身份一一扮演而过,早已能够做到悲欢喜乐各种境遇皆可藏得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果真是夜路走多了,也就成了鬼。
最可悲可悲的是,已经成了鬼,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人过着人的生活。
她摇头笑笑,看眼斜阳,在柳树下解开缰绳,飞身上马向北康奔去。
P: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会结文,然后会有一个番外就全部结束了。
第五章 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P:竟然在最后卡了,眼泪汪汪的~最后一章了,俺要长评,要长评啊~
在电国大败轩辕,轩辕以火速灭掉电国之后,九幽大陆上最引人注目的事无非就是久不现于江湖的昆仑门门主凤舞嫁给了北康帝上为后。
此事堪称震惊九幽。
毕竟,在九幽漫长的历史中,还未有江湖女子成为一国之母的先例,可想而知,这昆仑门门主莫不是有惊世容颜,就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否则何以能让本就有心上人的北康帝上倾心?
然而,那些有资历的老人却是清楚,在烈焰之后,凤舞终于现了。这其中,自然不简单!
如今,烈焰在轩辕帝上手中,而北康也因拓跋泠岄与凤舞的大婚有了与轩辕抗争的资本,这一盘争夺天下的棋,在久经杀伐之后似乎又出现对峙的趋势。
结果如何,谁也不敢妄下定语。
都在等待,她也一样。
大婚在五月,如今两月已过,正值酷暑,河间战争正式爆发。
在四国以及南苍灭国之后,北康轩辕根据二国的战时盟约重新划分边界,然而事关国土,有些地方仍然模模糊糊。
七月八日,原属于电国的河间一带纳入二国商议划分范围,然而二国派去商议的大臣在吵了整整十日后仍不得要领,直至出动边防军,大打出手。自此,二国假以合作灭他国二分天下,实则部署兵力发动战争的阴谋公于天下。
七月二十三日,北康征南大将军韩大方在涿鹿之原洒酒祭天,率领整整一百万整编征东军从极北之地拉开防线,沿着北康轩辕的边界一直绵延到南海之滨,在两国的交界之处生生筑起一道长达万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