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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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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叶茹观是摆明落败了,那么真相……哼,真相这种东西,在皇宫里是不存在的。

况且,当初朝廷怎会无缘无故查何家的贪渎案件?别人不晓得,她能不明白?如果何宛心真如自己所料是个心机深重、思虑缜密之人,说不定早已查出那些前尘旧事,甚至知道是谁将她转卖入青楼,那么……何宛心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自己?

「百合,想办法买通明月楼里的人,掌握何宛心的一言一行。」

「是,主子。」百合领命下去。

曹夫人眉眼间浮起忧悒,那个何宛心呐,希望自己没猜对……

何宛心回到王府,进了明月楼后,就不说话了。

她赢了、她成功了,她完成了想做的事,可……她没有想像中那般快乐。

为什么呢?因为齐穆韧对叶茹观的执着与深情,因为他为了叶茹观而顶撞皇帝,因为他在乎她胜过自己?

不、不对,她弄混了,他如果不是爱她更胜于叶茹观,怎么会让叶茹观顶下自己的罪,如果他不是在乎她,为什么肯将叶茹观送进死路?

所以……齐穆韧还是爱她的,他只是对叶茹观感到抱歉,没错,这样才对,齐穆朝爱她,一如当年。

她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瞧,这么昂贵的布料他都舍得转手送给自己,那还不代表他有多看重她?只是……犹豫浮上眉尖,她皱了柳眉。

「小姐,你怎么了?」槿香脸上带着笑,端着一盏热茶走到何宛心身边。

「我……」她要是说的清楚自己现在是怎样,那多好,偏偏就是厘不清呐。

「小姐,你应该开心的,任务已经完成,咱们很快就会被接回去了。」想着马上就可以离开靖王府,槿香满脸兴奋。

何宛心抬眼,握了握槿香的手,迟疑的问:「我这样做是对的吗?穆韧会不会怨上我?他会不会不顾以前的情分,视我为仇?」

「他怨不怨小姐还重要吗?反正叶茹观已经死定,若是您能说服靖王爷劫狱,那咱们就大功告成啦。」届时,皇帝震怒,连同靖王爷一起入狱,他的前途、名声自此宣告中断,再也影响不了旁人,多好丨「可……他待我那般好。」何宛心轻轻扳着指甲,想起过去、想起童稚时期,也想她进到王府后他待自己的般般周到。

「小姐,您这样说话,「有人」要不开心的,说不定啊,要踢翻醋坛子呢。」槿香暧昧一笑。

槿香的话,顿时让何宛心眉开眼笑。

可不是吗?她在想什么呢,齐穆韧于她是仇不是爱、是怨不是恩,他们的交情早在曹夫人陷害何家时,断得一清二楚。

「槿香,找个时间去一趟他那边吧,就告诉他说,咱们快要回去了。」

「是,小姐。」她轻轻一笑,屈膝行礼后便走出明月楼。

同时间,清风苑上下也听到阿观被收押天牢的消息,她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到半点方法帮主子。

「怎么办呐,好端端的出门,怎会惹下这等祸端,你说,主子没事干嘛去毒害皇贵妃?别说她们是姐妹啦,主子又不傻,怎不知道祸害后宫贵人是杀头大罪?」晓初怎么想都想不出主子会做这等事的理由。

「下毒,也得身怀毒物,主子出门的那身衣裳是我收拾的,除了送给皇太后的那把茶壶以外,主子什么都没带,这根本是诬陷。」

琉芳满脑子混乱,怎么都想不通,这老天爷要降下祸事也得有个端倪源头,最近主子是犯了哪路神鬼,怎地日子就是不平顺。

「先缓缓,别急……晓阳、晓初、琉芳,你们通通坐下来。」月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若连自己都沉不住气,主子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坐得下来?我都快急死啦。」晓阳跳脚,恨不得把平地给踩出一个个窟窿。

「你们不坐下来,咱们怎么商量对策?」月季凝眉,冷下几分脸色。

「月季,你有对策吗?」晓初拉开椅子坐到她身旁。


第四章

「你们先想想,主子被关,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月季逼自己压下翻涌的心情冷静思考,就算追不出来龙去脉,至少得先稳住阵脚。

「明月楼那位?」琉芳想也不想就回答。

「听说王爷正在宫里跪求皇帝,恳求皇帝饶过主子一命。」月季继续往下分析。

「会成吗?」晓初急切问。

「皇贵妃是主子的亲姐姐,定会替主子说话……」琉芳也跟着定下心思。

「对,她非替咱们主子说话不可,一则她并没有中毒,二则她肯定明白主子没道理毒害自家姐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贵妃若不替咱们主子说话,就是不慈,连自己家妹都不肯维护,旁人会怎么说她?再说了,皇贵妃那样精明厉害的女子,岂能容许真凶逍遥法外?」月季说道。

「是,况且王爷刚刚立下大功劳,只要王爷坚持,皇帝定会饶咱们主子的。」琉芳续言。

「没错、没错,王爷虽然对明月楼那个不错,可他心里还是有主子的,好几次,王爷在半夜里偷偷来瞧主子,可见得主子对王爷还是很重要的,王爷一定会求得皇帝饶命。」晓初接话。

月季拍拍晓初的肩膀,说道:「就是这话,可皇帝已经写下休书,主子就算从大牢里出来,也不再是王妃。所以,咱们现在必须分头做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好好看管主子的嫁妆,以及主子卖茶壶挣来的银子,绝对不可以让大夫人或明月楼那位有可乘之机。」

「有道理,千万别让她们以为清风苑里主子不在,上下秩序全乱了套,混水摸鱼企图从当中摸出点利益。」晓初附和。

「第二点,你们也知道,这阵子主子伤心太过身子不好,咱们得多收拾些药丸、吃的用的以及保暖衣服,托三爷给送去天牢。」

「可不是嘛,咱们一急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啦,三爷说不准到现在还不晓得这个消息呢,如果他知道,定是要进宫探消息的。」琉芳点头,怎么就忘记她们还有个三爷可以依靠。

「月季,你比我们冷静,你来分派事情。」晓初急急说道。

月季不在这当头客气,她条理清楚地说:「晓阳,你最常在主子身边服侍,你和晓初去收拾主子用得着的东西,让齐文陪你出府一趟寻到三爷,找到三爷后尽量长话短说,别让主子在狱里委屈太久。」

「我明白。」

「东西送出去就快点回来,我们一起清点主子的嫁妆,若……若真的事情无法挽回,是主子的东西,咱们半样都别落在这里。」

月季明白,君无戏言,皇帝亲颁的休书定无讨价还价的可能,到时主子怕是再也进不了王府。

既然无法回头,何不一心一意看着前方,盯紧目标勇往直前?

这是主子经常说的话,日后也只有她们能够陪主子走下去了,除她们四个之外,财富、嫁妆是主子最大的仗势,她们绝对要好好守着,她宁愿枉做小人,也不让前头或后院有机会夺走主子的东西。

「琉芳,咱们进里屋,先将主子的细软整理登记出来。」

「好。」

四婢分头行事,心依旧着慌,但她们都记得主子激动地站到桌面上,义愤填膺、气势十足说的话…

当然不容易,但是要乐观。乐观懂不?天底下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咱们齐心合力打团体战,要相信团结就是力量,来吧,让我们手牵手、心连心,迈向下一个新目标。

她们虽然没本事「杀得王府鸡犬不宁、妻妾夜夜垂泪到天明,大叹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却深知「剪不断、理还乱,与其无言独上西楼,怨叹人生长恨水长东,感叹东风恶、欢情薄,此生相交错,错,错」,如果王爷和主子的未来已是注定,那么她们能为主子做的事情,就从现在开始……

四皇子府里,一色的红柱绿瓦,雕梁画栋,精致富丽。

四皇子妃程氏穿着锦罗纱衫,下套一袭大红绡纱裙子,足蹬绣着大红牡丹、缀着珍珠的新鞋,手端着刚熬好的燕窝莲子,款步轻移,行经三间轩敞穿堂走进院子。

这小院有三进,皆以抄手游廊连着,前院稍微小了些,但中间的正院宽阔明亮,正屋都接连着耳房,檐廊较一般人家的尺寸宽出近倍,处处可见精心。

程氏站在屋外,听见齐宥莘在屋里听着下人禀事,她停下脚步,心底明白丈夫与人讨论公事时不喜被打扰。

「……如今,何宛心已经回去王府,叶茹观从皇帝手中接过休书被关进天牢,而齐穆韧还跪在御书房里企图引得皇帝心软,可宫里太监说了,看皇上那副态度似是八只驴子也挪不了,皇上自行去了福宁宫,齐穆韧这招苦肉计没有观众不晓得还能演多久?」

齐宥莘听了忍不住捧腹仰头大笑,叶茹观可是齐穆韧的心头肉呐,当初母妃决定把叶茹观嫁进王府时,他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认为那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因为,齐穆韧不好女色,之前送去一个千娇百媚的徐水云,却半点忙也没帮到!甭说连柳氏、夏氏都欺压不过,还因为妒嫉在叶茹观的合卺酒里下药,闹得外祖家没脸。

再则,齐穆韧为何宛心之事早将叶府上下恨个透,定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期待叶茹观能助自己一把,才真是有鬼。

谁知道,母妃这步棋竟是下对了,居然就让他看上眼,对叶茹观那丫头用情至深。

可惜啊,还没能用上,她却先一步作废。不过,齐穆韧为了叶茹观不惜与父皇怒言相抗,总算没让母妃白白走这一步棋。

何宛心可真是个厉害角色,才短短几日就将叶茹观给摘除,还让齐穆韧与父皇杠上,这等心机、这等智慧,他岂能不甘拜下风。

「如果叶茹观死在狱中呢?会不会生出传言,说她受齐穆韧指使下毒,然后遭人灭口……」齐宥莘喃喃自语。

若叶茹观死在狱中,齐穆韧是否会怀疑有人从中下毒手与他作对?他会怀疑到谁的头上?是因边关鞑靼一役而获罪的二皇兄?还是替弟弟出头的大皇兄?光是想像那个狗咬狗的场景,便让他兴奋不已。

再则叶茹观之死,会不会让齐穆韧一怒,与父皇之间出现嫌隙?到时,他再见缝插针,说齐穆韧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四皇子,是不是要属下……」黑衣人闻音知意。

齐宥莘笑而不答。

「先告诉我,齐宥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之前边关战事的所有证据全指向二皇子齐宥家,皇帝大怒,将他自玉牒上除名,眨为庶民逐出京城,除二皇妃与其子女外,府里所有下人、财产全数没入公库。

他还真希望看见齐宥家离去前能掀起几分波折,若是让父皇因此与大皇子一起气上,那就太好了。

「齐穆笙顾念旧情,在晋州置下一处宅院,雇车马将二皇子一家人给送过去,听说,还赠上万两银票,这辈子二皇子的吃穿应不成问题,但若想再有什么大作为,怕是难了。」

闻言,齐宥莘皱眉。

「齐穆笙做好人?这是想做给谁看?」

「自然是皇上,皇上最重视手足亲情。」

齐宥莘冷笑,手足亲情?果真那么重视,怎会夺兄弟挚爱,生下两个认不了身分的儿子?

「宫里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最近宫里风平浪静,不过大皇子送进宫的女子已经受封为贵人……」

屋里还在商谈着,至于程氏,她在听见夫君那几句「如果叶茹观死在狱中……」之后,再无心听进其他。夫君想要叶茹观死?

灿烂的笑容瞬间扬起,她……也想呢。

想起初次见面,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自己便为叶茹观受母妃所恼之事,她就一股火气往上冒。

想起叶茹观上门后,夫君便经常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有次更满脸含恨地说:「齐穆韧就这么好运,能娶到一个事事上心,得皇奶奶和父皇喜欢的女子,偏我,只能娶到这么一个下作货。」让她又难堪又愤恨。

想起外头的人,人人都传说叶茹观的壶烧得多好,她和王爷多么鹣鲽情深,皇奶奶更是见一次夸一回……

每个赞美,都像在她胸口挖一杓似的,她早就看叶茹观不顺眼,虽然未出嫁前,她不曾与叶茹观见过面,但从闺中密友徐水云口里,听到不少叶茹观的事儿,知道她的虚伪造作、人前人后不同套儿,她早将这个叶府庶女给厌上,没想到她后来竟会跃上龙门攀高枝。


第五章

她现在被关在天牢里了呀,程氏忍不住张扬得意起来。

听说,被关进去的人几乎是有去无回,那里暗无天日,管你身分地位再如何高的人进去也得受非人的折磨,二皇子联络鞑靼出卖国家,皇帝也舍不得将他关进去,所以这回……她真想看看叶茹观有多大的本事还能怎样翻腾?

她大可以幸灾乐祸地待在家里等着叶茹观的死讯传来,可是……想起这阵子被丈夫所冷待,想起他轻鄙的目光,想他总骂自己长了颗成就不了大事的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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