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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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烨斯汀分别这许久的是也是他,必然是对她心存恶意,那么,他还有必要在先前舍身救她、在现在真切关心她么?
薇安一路上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尼克已经在王宫门口率众等候。身后最新选拔出来的年轻士兵们看起来生龙活虎。
这一帮倒霉的孩子,恐怕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是用暗无天日都不能形容的。
薇安根据经验,能够确定的是,他们要面对的生活,将要比他们所经的任何一场恶战更艰难。
路上,她问尼克:“打算用什么方案训练他们?”
尼克笑道:“还记得我在成为杀手之前的身份么?”
薇安想了想,【【【【【“似乎是雇佣兵?” 】】】】
尼克点头,“所以说,我当然要用军事化的训练来他们打造成高素质的一支小型作战队。而且他们是生长在大漠的人,耐力完全不是问题。”随即才求证道,“你最需要的是这种人吧?别的事情,我希望你还是用你的脑筋解决,而不是让他们每天做梁上君子或者藏头缩尾的人。”
薇安戏谑反问:“你为什么不把这理解成是间谍的前身呢?”
“间谍的前身,留给烨斯汀去培养吧——我看得出来,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你呢,要做的还是培养出一帮生死相随的兄弟来,确保你到何时都能平安无事,这就够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折腾。”薇安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做梦!”尼克故作凶狠地瞪住她,“是不是想着回去喝点酒,好好地睡个懒觉?这种日子你别想再过了!”
薇安挑了挑眉,又无声叹息,“不就是想让我戒酒吗,直说不就得了?”
“明白就成。”尼克思忖后道,“先让他们练习一段日子的弓箭——在这里,箭法出色比拳脚功夫出色还重要。”
“没错。”
尼克在古罗科城西挑选了一块空旷的沙地,沙地附近搭着一个供人纳凉的凉棚。
在他开始军事化训练的时候,薇安就站在凉棚里,握着酒壶,小口小口地很克制地喝酒。
训话、部署完射箭的训练项目,尼克走到她身侧,二话不说就抢下她的酒壶,指了指她的手下:“记住,那些都是你的人,你最该监督指导他们,没有你发呆喝酒的份儿!”
“……”薇安白了他一眼,“我坐这儿不是一样能监督指导吗?”随即坐在地上,唤来四木吩咐,“你就在这儿站着,帮我喊话。”又丢给四木一副弓箭,“捣乱的不服气的就给他一箭,你不下手的话,就替被罚的人承担后果。”
四木很想哭,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
在四木此起彼伏地不断喊话命人加快出手速度的语声下,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练习的人们累,薇安过得也不大舒服。以前清醒的时候,不过是在丛林里打猎的时候。这一点她还是老样子,不在有危机的场合之中,整个人就完全处于慵懒状态。
午间,普利莫带人给一行人送来饭菜,甚至于给薇安特地带来了一张矮几。
一餐饭,因为尼克执意不给薇安酒喝,薇安吃得很郁闷。
她郁闷,别人的日子更不好过——不能达到她与尼克要求的,不准吃饭,知道达标才可以。
饭后,薇安困得厉害,索性撑肘卧在沙地上昏昏欲睡。
尼克则点燃了小烟斗,深吸一口,用这解乏。
“这个真能提神?”薇安微眯了眸子。
“没错。你试试?”尼克之所以不能被薇安在形式上处处尊重,就源于他从来不给薇安立规矩——只要她愿意做的事,不论对错,他都很少反对。如今千方百计地要她戒酒,尚属首次。
薇安勾了勾手指。
尼克把一支备用的精致小烟斗丢到她手里,叮嘱道:“尽量让烟气走呼吸道,不然你就是浪费我的烟丝。”
薇安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没抽过!”
“什么?!”轮到尼克惊讶了。
“小时候偷过你几支烟,学过,纯属好奇。”薇安眼里有几分得意。
“……别上瘾就行,不然戒酒之后还要戒烟,被烨斯汀知道,非宰了我不行。”
“尽量,先把酒慢慢戒了。”身体被酒精腐蚀得太厉害,她经常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却又不能睡几个安稳觉,状态可想而知。
薇安吸了一口,蹙眉,“真冲。”
尼克笑了笑,“当然,又没加工处理过。”
薇安一面品尝着生活里的新东西,一面闲闲地和尼克说起撒莫的事情。
两个人在挥汗如雨的士兵的对照下,有着很欠抽地分外悠闲的意态。
话题却远没那么轻松。
尼克听完前因后果,思忖半晌,语带困惑:“如果撒莫就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他对你……感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惹得薇安直撇嘴,“你能不能给点儿实用的建议?这叫什么说法?什么意思?不是告诉你了么?撒莫喜欢妮卡,特别特别喜欢……”
尼克一摊手,“一个男人,一辈子喜欢几个女人有什么新鲜的?像我……”
薇安用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子,正中尼克膝头,“你闭嘴吧!沙漠里的男人可比不了你,一个月就能喜欢上好几个人。随便儿拎出一个人来都比你像样!别废话,说点儿有用的!”
尼克蹙眉瞪着她。
有没有对养父抬手就打的养女?
有没有话里话外质疑养父品行的养女?
她这几年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便是再不满,还是要和颜悦色地为自己开解:“我那种喜欢只是单纯地欣赏,我真爱的也还没出现,你那么激动干嘛?” 之后才正色道,“你虽然脾气差了点儿,毛病多了点儿,可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然烨斯汀疯了也不会看上你。我觉得我的猜测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薇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半晌嘀咕一句,“怎么可能呢?”
“我也就是推测一下,回头你们俩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方便的话让我在一边儿观察观察。”
薇安横了尼克一眼,又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是得过几天。问得急了,估计他会拒绝跟我说话——他现在是什么处境,他比谁都知道,应该也比谁都敏感。”
“我不着急。”尼克也慵懒地卧在地上,审视着薇安,慢慢漾出迷人而温暖的笑,“我们家小薇安,终于又活过来了,果然啊,还是爱情的力量最伟大。”
这几句,他是用中文说的,语气很夸张。薇安忍俊不禁,笑意缓缓漾开来。
末了,她用力拍了拍尼克肩头,轻声道:“谢谢,谢谢你们。”
“以后打算怎么走下去?”尼克故意打趣,“我下半生的命运可就交给你了,以后得跟着你混。”
“心怀感恩地活,不相干的,残酷地活。”薇安望着大漠似火的骄阳,“我要跟你和烨斯汀统一态度。”
**
迟暮时,薇安和一众手下才得以解脱,返回王宫。
烨斯汀出去了。
薇安进门自然还是忙着洗漱更衣,一身狂热之后的汗水,满嘴烟味——被烨斯汀发觉,少不得又是一通训斥。
之后,便是周身乏力地趴在床上。
烨斯汀回来后,看出她的疲惫,笑着坐在她身侧,帮她按揉身躯解乏,只是不解:“难道你还陪着那帮人训练了?”
“没有,是太久没这么度过一天了。”薇安笑着坐起来,随意问道,“今天你都做什么了?”
“去了沙诺家里。现在北部、南部的外族又闹了起来,我和他商议平乱细节。”之后,他谈起魅狄,“魅狄给出的信息不少,列出的人名也不少,但是那些人都死了。他还是在隐瞒着一些事,一些我们很难猜得出的事情。”
薇安凝神思索片刻,“他把你逼急没有?”
“还没有。”烨斯汀笑了笑,“其实现在不是他怕我,是我怕他在压力之下慌不择路地自尽,那就会中断很多线索。”
“知道就好,我们不理他就是。他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说不定再过几天就撑不住和盘托出了。”
明知她是安慰,烨斯汀还是心头一暖。这最起码表明了她现在的态度。再有,比之以往,她现在的确是有些消极懒散,面对棘手的事情却能沉下心了,这是坏事中的好事。
这晚用膳的时候,烨斯汀问道:“尼克会不会觉得现在太辛苦?他愿意的话,可以不用两相兼顾。”
“不会。”薇安满口否决,“他就是闲不住的人,现在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很清闲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也一样。改日你帮他挑选一栋宅院留作别用,日后供他居住。”
薇安忽闪着眼睛,“对他这么好干嘛?”
烨斯汀笑起来,“我该报答他把你带到我眼界。”
“那就听你的。”烨斯汀对尼克算得罕见的态度是她喜闻乐见的。平时她和尼克掐是习惯了,自心底还是希望他过得比谁都舒坦。
饭后,沙诺进宫相见,君臣两个自然还是要商讨战事。
烨斯汀去了书房,薇安在寝室无所事事,便亲自动手收拾衣柜,纯粹是闲的发慌了。
将他衣饰妥当叠好安置在柜中的时候,手无意滑过一件长衣,摸到了几张已经皱巴巴地纸张。
她拿出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薇安
明知道这极可能是他写给她的信,薇安还是有些心虚地环顾室内,之后才坐到床上,敛目细看——
薇安:
别离第九个月,我在沙场征战。
月满,风寒,酒暖。
取胜已不能让我愉悦,思念时亦如此。
负伤已不能让我疼痛,思念时亦如此。
我已麻木。
每夜细数往日,不知不觉,长夜已逝。
今日忽然记起,你曾要我写信给你。
答应你了么?竟已忘了。
那不重要,该做到。
该在相聚时满足你每一个心愿,照顾到你每一转念的心绪,而我不曾做到。而我今时想来已不能做到。
是不是在用离别惩罚我?
告诉你,你不会达到目的。
我不会放弃寻找。
除非你能离别一世。
只是有时担心,会不会在大漠走失,会不会就此遗忘我。
只是有时惊惧,会不会被大漠吞噬,会不会就此天人永隔。
相思是猝不及防地痛到无法言说,是处于险境时竟疲于挣脱。
这让我鄙弃自己。
你不想再停留,而我却执意挽回。
很多人说你背叛,说你已身亡。
他们为这般恶毒行径赔上了性命。
他们惊惧、疼痛、死亡。
而我呢?
我丢了你,该如何惩罚自己?
我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最后信中的命令语气令你生气、抵触,所以,你在殇痛之下绝决离开。
薇安,烨斯汀求你,回来。
便是不能返回,来我梦中,报一声平安行不行?
我是不准你背叛,更不准你死去。
你给我好端端地回来。
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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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开始恨你了。
恨你的石沉大海无音讯。
恨你的绝决至此。
还是要找你,找到你再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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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爱恨交加——教过你这个词汇没有?
那不重要,来日我会让你切身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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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你不在了,我没有了心底的家。
你让我再度家破人亡。
愿离别是双刃,疼的不止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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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也许我会放弃寻找,放弃计较当初是谁之过,放弃追究拆散你我之人的罪行。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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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
再到郦城,入庄园。
每时每刻,心里是你。
见过大漠六月飞雪么?
我心底的薇安,始终宛若六月飘雪,至纯至真。
亦开始明白,雪那份美,是由寒凉砌成。
你赢了。
我输了。
你惩罚得彻底。
我输了整场生涯。
我赢的,唯有一场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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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木然地把纸张恢复原样,放回衣柜。
之后,她去膳房找尼克,进门后便是对旁人冷冰冰一句:“退下!”
旁人慌忙称是退下。
尼克满目不解,“这是抽的哪种类型的台风?”
薇安冷冰冰地小脸儿一点一点垮下来,一点一点的变成无助的孩子模样,“尼克,我要怎么样才能尽快查出那个人 ?'…'我突然有点儿受不了了,特别急着知道答案。”
尼克更加不解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一会儿没见,怎么就突然心急起来了?”之后想了想,“你可最起码三年没为什么事儿着急过了。”
“……”薇安无心解释,就算是有心解释,又怎么能说得清心里翻涌的情绪?
没经过的人,不会明白,亏欠一个人,尤其是亏欠你最爱的人,是什么感受。
薇安明白,而明白的人,却是说不清楚的。
她心里酸楚得厉害,然而到今日,她已不能允许再软弱的哭泣,她只想找到罪魁祸首,为了深受其害的包括她与烨斯汀,报复,百倍的报复那个人。
此时的薇安落在尼克眼里,就是一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