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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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凤目凝向他,似乎在衡量他话里的真实性,良久,才道:“太子如是说,倒给本王出了个难题,若是放了他,这吴山银矿,天晋便多了一分筹码,若是不放,未免太不给太子面子了。”他语气虽然极淡,双眸却凌厉无比,令贵为太子的晋望之也不由得心下微颤。
晋望之长长叹一口气,道:“本王也觉得难为摄政王了,若是换作本王,必也有此顾虑……只是他毕竟是本王的师父,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本王不能见死不救。”
何清君也暗暗叹了口气,晋望之虽是以退为进,却是合情合理,不管有无师徒之名,只要有了师徒之实,那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有难,任谁都不能不救,若是换作她,必也是拼了性命相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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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义嫂劝她回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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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此事难为摄政王,却不得不来求一求摄政王…。舒唛鎷灞癹若师父真因此丧命南宛,本王如何能安心与有杀师之仇的国家联姻,并且善待于她?”
呃,这是相求中带着威胁啊,与南雪莹联姻,本就非他所愿,若是有了杀师之仇,推拒这门婚事,倒是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令狐薄仍旧微笑着,眸底无波,似乎并未受他的话影响,而是淡淡地道:“太子果然是给本王出了个难题啊。”
晋望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其实摄政王心中早就有了决定,若是摄政王将我师父当成真正的刺客,想杀我师父,当日便杀了,摄政王却只是将他关进大牢,静等七八日未动手,是想与本王讲条件吧?”
何清君闻言唇角不禁挂上笑意,晋望之果然是太子出身,不管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利益交换,却未想到,令狐薄不杀他师父,却是因为她师父。
不过,以令狐薄的奸诈,既然杀不得,自然会用他来换些好处回来。
令狐薄却但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晋望之咬牙,微吸一口气,道:“摄政王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也好商议一下。”
何清君看一眼令狐薄,只见他仍旧微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她心中未免有些着急,真想替他说,条件就是不得以听到的吴山银矿的消息为筹码与南宛谈判……马上又觉得其实这就是废话,事关国家利益,就算天晋太子答应了也无用,谈判中自然而然会将这些暗藏其中。再说他一个太子,也做不得一国朝政的主。
书房内一片沉寂,过了好久,至少何清君以为是好久,才听令狐薄缓缓道:“要本王放了令师倒没什么难处,不过,本王需要太子发一个誓。”
晋望之看他:“发什么誓?”
“吴山银矿自古有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此次却不小心将何清君牵扯进来,令师也有杀何清君之意,本王不能放了令师却害了自己的护卫。本王要你以太子名义发誓,不论天晋任何人或太子身边的任何人想伤何清君,太子必得全力回护于她,保她性命无虞!”
晋望之惊诧愣住,他竟只要如此?
却听令狐薄又道:“本王还要太子发誓,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事关何清君的身家性命,太子必得全力保住她!”
何清君目瞪口呆,他不杀刘匀松是因为她,天晋太子以太子身份请求放人,他不得不放,交换条件所求的竟也是为她!忽觉心里竟似如丝抽过,一阵轻颤,他全心全意皆是为她着想啊!
晋望之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倒是为何清君打算得极为周全,他是怕师父为难于她,或是师父走露消息为何清君为来危险吧?忽然他苦笑了声,令狐薄竟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女子,舍弃了四皇妹,舍弃了南雪莹这等人间富贵绝色,为她可以放弃垂手可得的利益,只为保全她安全。难道他真打算终生只娶何清君一人么?难道他三年后浪迹江湖便是因为何清君么?若真是如此,他这份勇气跟恣意却是他望尘莫及的。
“好,本王以天晋太子的名义起誓,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关系何清君的身家性命,本王必全力保住她!本王保证不管天晋或本王身边的任何人意欲伤害何清君,本王必全力回护她性命无虞!”
发完誓,晋望之瞧了何清君一眼,苦笑:“何护卫,本王从未骗过你,关于师父师门,本王确实一无所知。”
何清君无所谓的笑笑,许是因为令狐薄的交换条件所求,令她更是心花怒放,杏目里笑意满满,丝毫不在意晋望之骗未骗过她。
晋望之转头对令狐薄道:“你该知道,既算是不发誓,本王定也会全力保住她。”
令狐薄侧目扫过何清君,见她面上微讶,似乎对晋望之这般说很是奇怪,当即笑了笑道:“本王知道太子会尽力保她,不过那是在不影响太子身份地位的前提下,所以本王更相信,太子以天晋太子的名义发誓,才是真正可信的。”
晋望之又是一阵苦笑,看了何清君一眼,摇了摇头,道:“请摄政王放人吧。”
令狐薄转头吩咐何清君道:“你带太子去大牢将太子的师父放出。”
“是。”何清君垂头答道。
“多谢摄政王。”晋望之朝令狐薄拱手告辞,与何清君一前一后地走出养义宫。
两人一直默不作声,一直快到天牢时,晋望之才缓缓问了一句:“何护卫,你心里有摄政王吗?”
何清君吃惊地看他,微一沉吟,笑道:“属下是摄政王的护卫,心里自当有他。”
“你喜欢他么?”晋望之原本温和的眸子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何清君依旧付之一笑,“这是属下的私事,太子何必非要问个究竟?”
晋望之却道:“本王从未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没想到,竟在南宛,在你身上栽了,本王不但输了,而且从来就没有赢的机会。”
何清君微怔,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竟对她……她情不自禁自己上下打量一下自己,怎么可能?!莫说身份上云泥之别,更何况,他一个天晋太子,而她是一个南宛下堂女,他该避之唯恐不及才对…。而且她与他相处时候并不多吧?当时她也不过以为他这个尊贵太子闲得无聊,找她打发时间的,好歹她和他算半个同门吧,最重要的是,她绝不相信一个太子会把感情当回事!
晋望之那双温润朗目灼灼凝视她,“何护卫并非蠢笨之人,当分得出本王是否骗你,本王对何护卫从无戏耍之意。”
何清君怔了半天,才道:“太子说笑了,属下何德何能……说起来,其实太子与属下还真是同门呢。”
晋望之明知她是故意岔开话题,却只是轻叹一声,问道:“同门?”
“是啊,令师刘匀松,可是我师父的亲生兄弟呢,怪不得我们的内功路子有几分相似,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出自一家嘛。”
晋望之惊诧顿足,他的师父与她师父竟然是亲生兄弟?世上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不过呢,你师父说,他与家师虽是亲生兄弟,却也是仇人!情仇哦!”何清君眨眨眼,笑咪咪地道。
晋望之更惊,既是亲生兄弟又是仇敌?!难怪师父提起何清君之师便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却原来如此。他转头看她,本以为在异国遇上一个内功同源的女子是缘份,却原来竟是孽缘!
他眼底闪过落寞,垂目,低声道:“走罢。”
何清君领他到了天牢外,停下脚步,回头笑道:“太子身份尊贵,金枝玉叶的,就不要牢房这种污秽之地了。稍等属下一下,属下很快就会带着令师出来。”
晋望之点头,站在大门外静等。
何清君出示了侍卫腰牌,门将打开大门,放她进去。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何清君便带着刘匀松出来。
晋望之忙迎上去,“你受苦了。”
刘匀松哼了一声,道:“走罢。”转头对何清君道:“丫头,这笔帐,你给老夫记着!”
何清君心一沉,面上依旧笑容可掬:“师伯的教诲,弟子不敢忘,弟子一定谨记。”
刘匀松听到“师伯”两字,就跟嘴里吃了苍蝇似的恶心,怒道:“谁是你师伯!你不配。”
何清君不以为意地笑着:“师伯教训的是,弟子不配。”
她一边谦逊的领着教晦,一面还是一口一个师伯弟子的叫着,直把刘匀松气得鼻子冒烟,恨恨地道:“跟刘匀泽一个德性,终有一天,老夫会好好教训你一顿。”语毕,怒气冲冲地往天牢外走去。
忽然转头对身后的晋望之道:“老夫走了,你尽早回天晋罢。”说完,身形一晃,带着天牢的一身臭气远纵而去。
晋望之苦笑,“他总是这个脾气,本王也拿他无法。”
何清君微笑,晋望之说的话可能不假,但他是太子身份,自然不可能对人当真坦诚心胸,他每一步也都是算计好的。打个哈哈道:“江湖中总有些武功极高却性格古怪的人,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四公主的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晋望之看他一眼,脸上恢复平常般温润有礼,笑道:“四皇妹体内的毒性已基本清除,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只是此毒伤伤及根本,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将养回来的。”
何清君点头,轻叹感概,“培元固本,总是得慢慢调养。大魏当真是不想让两国结盟成功啊。”
晋望之却道:“本王岂会中了他们奸计?就算四皇妹救不回来,南宛与天晋结盟联姻也是势在必行。”
何清君无语望他,这就是成大事者的胸襟和狠绝吗?其实在他眼里,四公主的生死远没有他和晋皇的政治决定重要吧,四公主能救活自然是好的,若是救不活,他和晋皇会换一位公主来和亲吧?
皇家女子虽然生得尊贵,却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是当政者笼络异国和大臣们的棋子而已。
两人缓缓行着,晋望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不时地看她一眼,却不说话。何清君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便索性问道:“太子可是有话要说?”
晋望之怔了怔,问道:“恕本王直言,何护卫为何要与白都尉和离?他再娶平妻,似乎并不影响你的地位吧?”
何清君抚额暗叹,他是堂堂天晋太子啊,为何关心她和离的私事?跟他有一文钱的关系吗?难道便是太子也不能免俗,非得挖一挖别人的隐密?
“呃,这个……太子就当属下善妒,高傲,有洁癖吧。”她微微一顿,“属下是女子,自然向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太子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人,胸怀天晋天下,自然是不屑于这些小女子的心思。”
“既使那人心中爱你,你仍然要和离?”
何清君看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笑道:“若真的爱你,自然舍不得你伤心。爱你,却非要娶进别的女子让你伤心,只能说明那人更爱他自己。”
晋望之语窒,在他眼里,女子嫁人,不过是为自己寻个归宿,若恰巧那个男人十分爱她,便是女子最大的幸福吧。却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女子,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因为夫家再娶,宁愿承受世人的白眼和非议也要和离。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终于轻叹一声,举步前行。
将晋望之送回养义宫后,何清君便去跟令狐薄复命回禀,然后告了假,去侍卫处,确认苏盛此时正好当值,便悄悄出宫,直奔苏宅。
她趁无人注意时,跃上苏宅屋顶,伏在上面盯着苏宅的西厢房。等了半晌不见动静,便悄悄跃下屋顶,隐在窗外的盆景旁,凝神侧耳,未听到屋内有任何动静,不由得纳闷,昨日苏盛进厢房到底做过什么,才会那般累的出去?
心痒难忍,不禁摄手摄脚走到门外,微一犹豫,终于伸手去推了下房门,没有预想中的铃铛声音,那两扇门很容易地打开,她悄悄进去,将房门掩好。回身环视房内,屋里极空,除了一张铺设简单的木床、一张八仙桌和两只木凳,桌了摆了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怀,什么都没有。
她伸手摸了摸茶壶,触手极凉,打开看了眼,壶内残留的陈茶都有点长毛了,应是很久未用过。木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她皱眉,难道是她猜想错了?苏盛昨日像极是为人运功疗伤后才会出现的疲惫,难道不过一夜的时间,那人竟伤愈离开了?那个人又是谁?回想昨日,似乎苏盛问过下人那人怎么样,下人答他说是未见起色,那就说明此人的伤很重才是……或许是苏盛觉察出什么来了,所以将那人转移了?
越想越糊涂,索性也不想了,悄悄退出厢房,无功而返。
她提着短剑,在街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