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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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沟槽,又找了那件已经撕得不成样的内衫,再撕下两条布条,打结系好,将布条一端系到锥枝刻沟一端。
然后便兴奋地来到小溪旁,双目一瞬不眨地盯着水里,瞧见在鱼儿游过,立时运力将那锥枝掷出,开始几次总是失了准头,但她在崖底原也无事可干,有的是耐心,竟然在溪边耗了两个时辰,最后终于让她摸到窍门,顺利扎了两条半尺多长的小鱼上来。
她那个兴奋啊,恨不能立时生吞了那两条小鱼,但是她又不是野兽……所以她不得不忍下三尺的口水,拄着棍子捡些枯枝干草生火,将那两条鱼儿串到树枝上烤着,许是因为许久未见肉味,那烤鱼的香气不停飘出后,何清君那口水早已忍不住地流出,将其中一条较小的半熟鱼儿拿了便啃……
虽然无盐无调料,可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当然,这也只是吃鱼的头几天,连续吃了五六天后,便吃不出香味来了,而且那小溪里的鱼儿并不多,经常扎不到鱼,再后来,她又开始寻别的吃的,比如崖底的蛇,那蛇肉也是极香的,每次捉到蛇后,她必先以剑将蛇胆抠出,闭目生吞了它,再将蛇除头去皮,烤着吃,只不过蛇也不常见,她在崖底的数月,也只捉过四条蛇,吃过四只蛇胆。
后来,她甚至捉过田鼠,抠出五脏六腑,埋火里烧熟,只吃那老鼠的腿跟脖子下面部分。
等她的腿好利索了后,找吃得就容易多了。
她在崖底养了两个月,腿伤已痊愈,骨折的左臂也已基本愈合,她便拿着剑开始在偌大的崖底转游,将每一棵大树小树,全部扒皮,然后用剑剥了树皮外层的老硬壳,剩下里面较柔软的部分,撕成一缕一缕的,搓绳。
到最后,连树枝上的皮都给剥了下来,也只搓成一条二十余丈的绳索,仰望崖顶,算计着,以自己的内力,一次顶多也就能将绳子抛出二十丈来,这绳子的长度倒是够了,接下来,她只需要将骨折的左臂养好,养精蓄锐就是。
这一日她照例在崖底晃游着找吃的,却在南侧一角发现一片野葱,当时心下便是一跳,因她懂勘矿,对这方面有着先天的敏锐,当即便想到有关吴山银矿的那本密书,莫非吴山银矿藏在崖底,所以这么多年才无人发现?
于是她便以剑挖土,师父的一把好剑,就这样变成了她的掘土工具,后来她怕将长剑磨光,上不了崖,便劈些树干,削成铁铲状,再后来又寻些结实石片,运气以剑斩成铲状,并按上木柄挖土,一直挖了一个多月,发现了土内银苗,顺着银苗又挖了一个月,终于确定这就是吴山银矿所在,是矿,不是礁,而且是较少见的银铜共生矿!
眼见费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总算没白白辛苦,那一刻,她竟笑着流下眼泪来。只不过这激动兴奋也只持续了一日,她便后悔了,找到这银矿虽然极有成就感,却也意识到其后必会带来很多麻烦,于是便开始往回填土,又费了十余天功夫,才算差不多将那个坑填埋。
填埋完后,她便在小溪里洗澡洗头。
第二日,用绳索系在剑鞘上,轮着系剑的一端,运力掷向较矮的南侧崖壁,只听铮的一声,长剑插入壁内,她伸手拽了下,觉得没有问题,便提气飞身拔起数丈,在气力将尽时,伸手拉住长剑上垂下的绳子,双脚在崖壁上借力一蹬,双手微一用力,身子又向上弹出数丈,几次借力,便顺着绳索攀到插剑的位置。
她左手摸到一块凸出的石头以真力吸附,双脚寻了一块可以借力的岩石踩着,调了一下内息,收了垂在下方的绳索,缠了数道在腰上,以防再插长剑时不能一下插进石壁而落至崖底。
右手拔了峭壁上的长剑,再一次掷向顶上崖壁,然后再如适才般借力上攀。因为她内功极高,轻功也好,又有长剑绳索借力,上攀虽然费力耗时,却也有惊无险,总算没再一次跌落悬崖摔死。
等她好不容易狼狈从悬崖下攀上,第一件事便是就地一滚,滚至离悬崖远远的地方,仰躺着嚣张大笑,老天想教她死?哈哈,她不但未死成,还爬上了悬崖!这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她何清君虽然是烂命一条,却不是老天想拿走便拿走的,她要活着,天都挡不住!再嚣张笑两声,哈哈哈!貌似笑了三声,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她活着就是最好!
她在草地上躺够了,便尽情的翻滚着,向老天爷宣示她还活得好好的。也不知躺了多久,忽然听到半山坡处有人厮杀的声音,她警惕地坐起,眯眼往下看去。
只见近百人在追杀一个男人,那帮人的衣服……是天晋军服吧,再看被追赶着往山上逃的山人,一身南宛铠甲,应是个品阶不低的武将。她回身摸着长剑,瞅瞅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轻叹,虽然无法见人,却不能不救南宛的武将,几个飞纵跃下去。
那帮天晋将军将指挥着士兵将南宛的武将团团围住,那武将似乎早已精疲力竭,只抵抗了数招,便腰眼中剑,左腿也被砍了一刀,眼见马上便要倒地被乱剑斩杀。
何清君已经风驰电掣赶到,一招玄机九式下去,斩杀了持剑刺向那武将的四名天晋士兵,也不恋战,长剑舞成一团,将围在那武将身周的天晋人逼退数尺,架起那武将,足尖一点便跃过人群,飞纵而去。
只听见身后的天晋人大叫:“追!”
那些天晋将士虽然勇猛,又怎比得上何清君的轻功精妙,她挟了他,运气疾奔,只一柱香的功夫,便将那些天晋人甩开,又奔了一会儿才将那武将放下。定睛一瞧,娘来,没想到这武将虽然狼狈了些,却生得俊美极了,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好看。
那武将腰眼腿上都有伤,痛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着,只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何清君伸指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为他止血,然后瞧瞧自己身上的袍子,委实脏了些,当下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轻笑一声:“这位军爷,得罪了。”
说罢,便在那武将的惊骇之下,扒了他的铠甲,然后扒下他一件白色内衫,撕下一大副,绑敷在他腰间,然后又撕下一副将他左小腿的伤也包扎好,歉意地笑笑:“这位军爷,我不懂医术,身上也无金创药,只能这般简单包扎一下,你能不能撑到找大夫就难说了。”
那武将感激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白逸扬,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何清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持齿?大家同是南宛人嘛,应该的。你的营地在哪里,我将你送过去,若你有幸未死,再谢我不迟。”
白逸扬见她武功极高,巾帼英雄,对她先是存了钦佩之意,又见说话有趣爽朗,虽然衣衫有些破烂,却丝毫不拘谨自卑,当即一笑,也放松起来,道:“如此倒真要有劳姑娘送我到五十里外的营地了。”
这白逸扬平素也是极自负的人,极少开口求人,但他此时身负重伤,行动不便,而眼前这位姑娘能在百余人的围攻中,轻松将他救出,武功必是极高,由她护送至军营,确实省了不少麻烦,更见她性格爽朗,不扭捏,眸子清亮,无算计,便知此女定是位江湖侠女,只要开口,她必会忠于托付,将他安全送回军营。当即也不客气,顺着她的话便请他送到营地。
何清君笑道:“好。不过你有银子吗?下了山,我得先去雇辆马车,五十多里地,可不能指望我一直架着你,但是我的银子都有用处,你也不能指望我救你还得倒贴银子。”
白逸扬一愣,这姑娘不是侠女吗?怎地这般小气?后来目光落在她那有些破烂的衣服上,心中了然,贫家女子总是精打细算了些。于是忙从腰间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姑娘尽管拿去。”
何清君极坦然地接过银票,放入怀中,笑道:“剩了会找给你。”
白逸扬默然,那点银子,他尚不看在眼里,倒是这姑娘的性格甚是有趣。“姑娘现下可以赐教姓名么?”
何清君大方道:“本姑娘姓何名清君。”说完便笑着扶起他,右手绕过他腋下,架起他展开轻功下山。
下山后,何清君就雇了辆马车,五十里路,车夫收十两银子,还找回九十两,为他找大夫看伤,又花去二十两,待从那医馆走出时,她立即将剩余的七十两还给白逸扬。
白逸扬极为惊讶,道:“姑娘,只不过七十两银子而已,拿去添置些新衣罢。”说着目光落在她有些脏破的外袍上。
何清君撇嘴,将银子塞进白逸扬怀里,将他扶上车后,才笑道:“救你是救你,衣服本姑娘自己会买,再说,你的命不止七十两银吧。”
她这一番话,据后来白逸扬说,都让他无地自容了。他对当时的何清君是心怀感激的,让她买衣却是怜悯,并未想到像她这种性格是不喜欢旁人的怜悯的。
何清君后来找了家成衣店,从上到下重新买了一套极素淡的衣物,咬牙递出十两银子。再回来时,白逸扬那双好看的眼形似乎亮了一下,忍不住赞道:“何姑娘,果然英姿飒爽!”
何清君说到这里,突然感叹,“当初的白逸扬也是位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哪知最后竟闷声不响地娶了纪芙……”
令狐薄听她讲着落崖的经过,和在崖底艰难的求生经历,心中极为不是滋味,心下抽痛之极,这个他爱极的女子,八岁全家遭受灭顶之灾,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跟着师父回到乐山,却一直为师父负下的巨额债务所累,四处奔波赚银子还债。十七岁,花朵般的年纪,却又因误食迷幻草跌落悬崖,这悬崖虽然不是万丈深渊,可是若换个武功低一点的人,必粉身碎骨,绝难活命。
他该说她命运多舛,还是该说她当真福大命大!若她没有在坠崖的那瞬间,急中生智掷剑,扯断腰带缠剑,挡了一下下坠急势,便是被那两棵崖壁的小树挡了两下,也必是活不成的!
若然不是她内功极高,仍旧会活活被摔死,就算未摔死,在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情况下,能忍下巨痛斩树枝正骨自救,若非武功极高,求生欲望极重,世上有哪个人能做到?
与其说她福大命大,不如说她求生欲望极强,自救的反应极快,武功极高才保住了性命!
却偏偏在保住性命的同时,遇上了让她跌入另一个深渊的男人——白逸扬,若是未遇上白逸扬,她就不用嫁给那位京城第一美男子,便不会遇上纪芙,更不会因和离下堂而伤痛。
在这诸多磨难艰辛面前,她竟然还能顽强的活着,还保持着乐观爽朗的性格,当真是难得之极,倘若换个人,在这般多舛的命运前,早偏执得坠入魔道去了。
而她却依旧坚韧乐观,依旧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这才是最难得的。
他心情是极复杂的,既对她坠崖受的苦感同身受,心如锥扎般的疼痛,又感叹于她多舛的命运,更为她的坚韧乐观而骄傲自豪!那一刻他只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却未想到末了,她竟称赞起白逸扬是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当即便如被人兜头泼了一头冷水般,透心冰凉!
“……何清君。”他连名带姓的叫着。
何清君眨巴着那双清亮杏目道:“在。”
“你非得用白逸扬来打击本王么?”令狐薄黑着一张俊脸问道。
何清君无辜摸鼻子,她只是不想看他继续为她难过下去而已,毕竟那些往事跟他无关,没必要让他又难受自责未早几年遇上她,谁都不能让时间倒流,不是吗?白逸扬虽也是过去之痛,却是他心里最忌讳的人,只要一提及他,保证他的注意力会立时转移,果然是如此!
“千岁大老爷,你是摄政王,白逸扬不过是你的臣子,他怎么打击你了!”
令狐薄眸底却闪过失落,“他拥有过你两年,他占据了你的心三年,清君,本王才拥有你不到两个月,不,本王只拥有了你数日,便将你弄丢,时至今日,本王尚未占满你的心。你说他能不能打击到本王?”
何清君低下头去,轻咬一下嘴唇,喃喃道:“令狐薄,对不起。”
“清君,不要再跟本王说对不起,为你,做什么本王都觉得值得,但是不要跟本王说对不起,那样会让本王有种无力感,觉得还是未走进你心里。”
何清君轻声道:“令狐薄,你在我心中一点不比当年白逸扬在我心中的份量轻,甚至更重,虽然我的爱可能不如你那般浓烈,却也在一点一点的加重,昨夜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他鬓角的那两小缕银发上。
令狐薄听她声音虽轻,却极为坚定,眸底充满欢喜,嘴上却不由得失笑,原来既使昨夜她跟他发了誓,他的心仍旧会不安,仍会患得患失。他手指顺着她的目光抚上右鬓白发,笑道:“清君,这白发好在只是一小缕,你不用自责,只怪本王收到你的血袖着急了些,急火攻心,才致鬓发斑白。虽然难看了些,但似乎也不太影响仪容,清君就算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