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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失魂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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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儿,俗云“一物终有一物克”,那会无法破解绝魂寺埋伏呢!
  ‘可笑我方才只顾着与你闲谈家常,却忘了告诉你,你这么一来,正好解开了师祖的困难。’
  云宗文闻言,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道:‘师祖此言何解,文见那有此等能力。’
  成仲衍笑道:
  ‘师祖五年来观察所得,已知这绝魂寺全仗着奇毒药物,布设于寺外各种事物之上,令人防不胜防,未入寺就先中毒,因此想入绝魂寺,就需先求破解或防止那些毒物,才能入寺除匪。’
  ‘师祖可知道这些毒物名称?’
  ‘毒物不但遍及四周,而且种类繁多,我们既未擅此道,那能知道,不过,师祖却想到一位精擅天下奇毒的异人,只要请来此人,就可破解这些埋伏的毒药,那怕不能进入绝魂寺,只是──
  ‘此人有点怪僻,虽然师祖前往相请,他不会拒绝,但仍有些不便,因此我才说你来的正好。’
  云宗文闻言,如师祖或有隐衷,致未亲往敦请此人。
  他那里知道湖流第一剑成仲衍,昔日是武林泰山北斗人物,惟恐被拒,面子上不好看,乃是自持身份呢!
  当下问师祖道:‘不知这位专研毒药的异人是谁?现居何处?’
  成仲衍答道:
  ‘此人姓赵名霸天,外号万毒矮叟,隐居在祁连山九绝谷,为人好强,个性介于正邪之间。’
  云宗文道:‘那么文儿就此前往祁连山聘请此人助拳,以剪除这九华山魔僧们。’
  成仲衍道:
  ‘文儿何必急在一时,难得我们祖孙相逢,你目下一身潜力,又极雄厚,更得数个武林高手真传,师祖想留你在谷中,多住一个月。
  ‘将本门璇玑十九式及闪电幻形步,传授于你,使你成为第六代的萧剑主人,发扬我列祖列宗的命名,为生民谋福,为武林主持正义。’
  说至此一顿,接道:
  ‘而且,那万毒矮叟个性怪僻,九绝岩遍地皆毒,并不是等闲可进的,届时师祖还要指点你。’
  云宗文一听,师祖要传本门武功,那不欣喜若狂,再拜谢恩。
  于是──
  从次日起,云宗文就随师祖在屋外学习璇玑十九式剑招及无上轻功闪电幻形步。
  云宗文经天痴道人助功于先,迭经鸿博居士丹丸之助,又服下功参造化的千年何首乌,此刻内力已达玉玄归真境界。
  加以他父母是武林奇人,天资过人,更兼成仲衍这等奇人谆谆善诱,足以,进境一日千里,不过数天已熟谙十九式剑诀及轻功妙谛。
  他每天勤加练习,不觉,一个月之期已然届满,这期间,在谷中那无数巨树外围,先后三次,出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蒙面人。
  这蒙面人每次出现,总对着那专心一志,精研武功的云宗文凝神注目,直到云宗文进入茅屋中,她才带看喜、慰、惊、愁,各种裨杂的心情,纵身上谷。
  然而──
  在混元阵内的云宗文,却毫无所觉。
  这天早晨,朝阳甫升,成仲衍乃对云宗文道:‘文儿,你已可离此前往祁连山了,师祖我有几件事必需告诉你。
  ‘其一、我们学武,一在防身固元,一在济弱扶倾,伸张正义,以你目下身怀武功,放眼当今武林,已可列为武林一流高手。
  ‘是以师祖希望你下山之后,不可恃技称强,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虚心为上,忍让第一。
  ‘其二、此去祁连,可顺便走趋天山,师祖料想,你父母或许也因中的天山派分功散气丸,才会陷入绝魂寺的,师祖记忆所知,天山派乃正派,其分功散气丸,只在清理门户,惩治叛徒时用的,对外虽至亲父子,夫妻,也不能求得一粒,这绝魂寺何以有此丸,你可上天山一查。
  ‘其三,万毒矮叟虽时生性怪僻,一时会令人难堪,但我们有求于人,不能意气用事,需要忍耐与恳救,尤其你是后辈,更不可心存不敬。’
  话歇,探手怀中,取出二封信,递给云宗文道:
  ‘这里我已写好二封信,一交天山派掌门教主玄真子,一交万毒矮叟赵霸天,他们看到我的信,必不会过分难为你。’
  说至此,言犹未尽,又道: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屋外这混元阵乃综合四象、五行、六合,三种奇门阵而排成的,十分奥妙神奇,今一并传授你。
  ‘将来不论遇到任何危险,或为阻敌,只要利用地形物,按诀布置,就可以立即发生妙用。’
  云宗文闻言,心中虽有些奇怪,只那么几颗巨石,木桩,高树,就能拒敌于外,但师祖之言,那敢不信,当下全神聆听师祖所示排阵诀窍。
  但这小小阵势,却成了成云二人,大半天的时间,云宗文还是一知半解。
  成仲衍索性命他多耽一天,明日再走,乃将排阵方位诀窍笔录,令云宗文死记默背,直到能背诵很熟为止。
  日中、日西、月升月沉,斗转星移,不觉又过了一天,云宗文试着演排混元阵数次,这才与师祖于次晨黎明时份,出在茅屋外。
  成仲衍送徒孙至第一道巨石前才道:
  ‘文儿,师祖乃在此等你,俾知贼情,从旁监视,并研练入寺特技,希望你快则半年,慢也不可超过一年,必须回谷见我。
  ‘你这就试试看,这混元阵是否奥妙无穷,他日若在打坐运功,恐有外力干扰时,大可就地以林枝,石块之类,排成此阵,自可防止一切危险。’
  云宗文依依惜别他的师祖,然后转身向前直走过去。
  但当他通过巨石之后,这才发觉原本目力可见的对面谷壁,及眼前木桩,巨树等等景物,皆已隐没无踪。
  此刻所看到的,竟是茫茫无际的巨石,星罗棋布,宛然秃石山岩,遍处石山。
  云宗文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只十几块巨石,就有这等不可思疑的妙用。’
  忖念之时,耳旁传来师祖的笑声:‘文儿,你已相信了吧!那就赶紧按照出阵步诀,离开阵外,好登谷离山。’
  云宗文高声回答:‘文儿遵命,师祖玉体珍重,再见!’
  话落,展开步眼,时而右三左六,时而前五侧四,遇虚直进,见实转身,忽尔左旋子午,忽尔右踏中宫,身形弯弯曲曲,蜿蜒而进。
  那消片刻,已过巨石,渡木桩,穿大树,出了混元阵外。
  回头一看,这些外围巨树,距茅屋不过十余丈,而慈容的师祖,还倚闾颔首,面露慰色,并频频挥手。
  云宗文高喊一声:‘师祖再见,文儿去矣!’抬头望着高插双宵的山峰,沉腰挫步,双足一顿,凌空腾身而起。
  然后,借谷壁葛藤,秃枝,危石点足,一阵揉攀纵跳,扶摇直上。
  他迭得高人传授,内外轻三功,均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化境。
  这些险峻的山势,那难得倒他,只见他几个起落,已履险如夷,迅疾无比地,升高数十丈,竟已登上崖顶。
  这时,他才恍然明白,这幽谷距山腰只不过数十丈高下而已,在谷底所看到的千仞削壁,敢情乃是四周山峰的错觉。
  上得崖顶,想到此地乃是绝魂寺贼巢附近,父母之苦,师长之仇,不禁激超万丈焰火,恨不得即刻迳奔前山,再次闯他一闯。
  但一想起师祖殷殷告诫,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他先上祁连,来日再入绝魂寺解救父母未迟。
  思念及此,只好暂抑激动心怀,切齿喃语:
  ‘千面如来你这万恶不赦的魔僧,将有一天,我云宗文必定踏平九华山绝魂寺,擒你千面如来,以及一干为虎作伥的匪类,凌迟碎剐,方消君恨!’
  喃语中,展起新学成的闪电幻形步,不走前山,改向山左直奔,但见他双足展处,速度急如流星泻浪,风驰电掣地,疾奔九华山下,向西飞驰。
  由于他闪电幻形步轻功,捷速无比,是以迟来一步的蒙面人,望尘莫及,只痴望着他逝去的身形,怔然出神。
  ※※ ※※ ※※
  如剪劲风,吹起了满天尘沙,吹散了周围的枯枝黄叶,漫空飞舞,触肌生疼,刺人双目,大有行不得也之势。
  不用说,这是深秋季节,虽未入冬,但朔风已起,是以繁华如古都长安城郊的官道上,也是行人稀少,令人觉得景物凄凉。
  是夕阳将下的近黄昏时节,人道‘夕阳无限好!’诚然,那满天晚霞,绚丽无比。
  然而──
  陜省邻近边陲多沙地带,每到深秋,沙尘滚滚,又有谁人会想到观赏那美好的夕阳风光呢!
  其实,纵算有心漫步野外,也将因尘沙飞舞,双目难展,而无法观赏。
  但此刻在长安城外,东去的官道上,却传来的蹄声,由东而西,竟是望着长安城而来的。
  入晚的秋风,更为劲急,隐隐带着刺骨砭肌的寒意,尘沙当然更多更密。
  滚滚尘沙中,出现了一匹雪白健马,骑上竟是一个浑身儒装的少年书生。
  马上少年儒生,长的凤眉星目,玉面珠唇,十分俊俏,适中的身材,跨在马身上,越发衬托出一股潇洒出尘,倜傥不俗的风度。
  想古之美男于,宋玉,子都之貌,也不过如是吧!
  少年书生策辔缓行,顾盼自得,不过,有时在他那俊逸灵秀的眉宇眼角,会不自禁流露出焦急与担忧,忿恨与厌恶,交什的神色。
  最令人惊奇的是,那强烈的秋风,虽是挟带着一蓬尘沙落叶,前逝后起,一阵阵不断地,迎面向马上少年卷扫过去。
  但是──
  风虽强,沙虽大,却在将近少年马前三步处,向四下飞散,根本没有一沙一尘,打在少年身上。
  奇怪──
  难道老天爷也不忍心使这位人美服丽的少年,受到那风沙刺目之苦?以及风尘扑身之烦。
  明眼人一望而知,这外表如处子的少年,虽是酷似走马章台的王孙公子,放荡山水的骚人墨客,但其实却是身怀罕世武功的内家高手。
  显然──
  他正默运先天气功,以逼散袭身尘沙,年纪青青,竟有这等出类拔萃的奇艺,那不令人惊奇与佩服。
  不问可知,马上少年,那正是身怀数个武林异人秘传,幸服千年何首乌,功臻化境,目下正欲西上陇省祁连山,谒见一代毒中之王,矮叟赵霸天的云宗文。
  云宗文离开师祖成仲衍后,暂抑怒怀,迳向陇省祁连山西行,他在皖西,购了这匹健马代步,晓行夜宿,五日来,由皖经鄂,来到陜境。
  此刻一见夜晚将临,长安大城就在眼前十余里处,乃摧马急驰,准备先入长安投宿过夜。
  马行如风,去势正急,路旁草木,擦身而过。
  急驰中,倏闻一声凄厉的惨嗥,破空传来。
  黄沙滚滚,猛风正急,人骑马上,马驰如风,照理,除非叫声就在身侧左近,否则绝难耳闻。
  但内外修为,已臻极峰之人,耳目自然随之而趋尖锐灵敏,云宗文斗地一紧马缰绳,那匹坐骑希聿聿一声长鸣,斗然驻足。
  云宗文知事不干己,本可充耳不闻,但一则他幼遭欺凌冷视,无形中养成了锄强抑弱意念,再则少年血气方刚,特具好个性。
  当下,凝神谛听,果闻西南方向,传来阵阵喝骂声与兵及碰击声,证明有人正在争闹不休。
  于是──
  腰肢一扭,跃下马背,将马栓在路旁一棵巨树,然后施展轻功,循声直奔西南,几个纵落,兔走鹰飞地,离开官道,奔向一处山林荒野。
  喝叱声,冲破静空,自山林中传出。
  云宗文足下加劲,快逾星丸跳掷,疾然掩入山林。
  这时,他才发觉,这片山林,却是外密内疏,中间正有一处林空,场中正有二个人在猛烈拚搏,地上倒着三个劲装大汉,周身血渍。
  林中虽然昏黑,但他目力过人,自是入目能看清眼前景物。
  但见争战中二人,一是生相狰狞的中年壮汉,使的一柄蛇头杖,一是满面于思,年约五十左右的虬髯老者。
  老者手执精光闪闪的长剑,虽然有攻有守,但云宗文却看得出老者剑招迟滞,马步不稳,显然已露败象,再战下去,势必落败。
  虽然他直觉地可以判断,于思老者必是正道之辈。
  但谚云人不可貌相,自己既不明正邪真相,实不宜草莽出手,帮助任何一方,因此乃暂屏声息,隐身一棵巨树上,监视斗场。
  酣战中,突闻壮汉大喝一声,蛇头杖一连劈出三记凌厉无比的绝技,但见杖影如山,杖风滚滚,直迫老者,端得准、稳、狠、猛。
  于思老者一时招架不及,蹬蹬蹬倒地三步。
  但一看失机,满盘皆输,但见凶汉一支蛇头杖,施的密不透风,如影随形,将老者卷在一片如山杖影中。
  老者登时陷入危境,节节败退,破绽迭现,险象环生,只是咬牙作困兽斗。
  陡然──
  凶汉一声冷笑:‘老匹夫那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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