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及其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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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羽儿刚生完宝宝，他不希望她为他身体的原因而发愁忧郁。要知道，他们两个，羽儿和宝宝，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几乎是他的全部生命了！他不要羽儿因为他自己身体上的原因，而有半分的不快乐，他更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体，而带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拖累。如果是那样，他心里会很难受、很过意不去。
“新陈代谢？……亏你说得出来……”柯羽释然，心中有感动和温柔在泛滥，她眼前的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总是如此的体贴细心。他懂她所有的思想，轻易的就能读解出她的内心世界，她也相信他的承诺。因为他应该明白，如果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她会跟着伤心。
* * *
宝宝让罗月带去睡午觉了，卧室里的大床上，一床柔软的被子中——
允中正睡着，柯羽静静的躺在他身边，凝视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
从柔软的发丝，到饱满的天庭；
从丰泽的眉梢，到浓密的羽睫；
从俊挺的鼻梁，到清秀的薄唇；
从棱角分明的下颌，到喉结突出的颈子……
柯羽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脸颊有些微红。
他不要生得这么漂亮好不好……让她总会看他看到情不自禁……
不敢有所举动，怕惊醒了一向浅眠的他。
柯羽只是如此安静地看着允中，心中祈祷可以这样看着他，直到他们都已经苍老。
* * ＊
“羽儿……宝宝……不要跑……”
伸手扭开床头的台灯，柯羽坐起身来，转过头看睡在身旁的允中。发现他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向来平和的眉宇，如今却皱得紧紧的，黄色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竟然泛着青色，而呼吸，也很急促，口中乱七八糟不知道在喊着些什么。
“天！允中，醒醒！”伸手拍拍允中的脸，才发现他的脸滚烫，分明正在发烧，可怎么脸色却是一片青白呢！
“……羽……羽儿？”允中缓缓整开眼，强烈的眩晕感和耳鸣让他的眼神变得涣散。
“你发烧了，刚才不＇炫＇舒＇书＇服＇网＇怎么不叫我？！”柯羽整个人半跪在床上扶住允中的上身，然后抽来自己的枕头，垫在他颈下。
“……我……做噩梦了……”他的呼吸依然短促不匀，一只手却紧紧抓住柯羽的手臂，没了生气的眼睛慢慢眨了眨，断断续续的说。
“我知道，你刚刚在喊我的名字……现在几点？我去叫音彬过来！”看他的情况似乎比平时严重，柯羽想翻身下床去叫人，却意外的被允中的大手给紧紧抓住手臂不放开！
“不要走……”他梦见她和宝宝离开他，他站在黑暗里，怎么叫喊他们都听不见……
“我去叫人，马上回来，你放开一下好不好？”虽然很心疼他哀伤的眼神，可柯羽知道不能跟他在这里干耗时间，必须马上找音彬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不要，不要离开我……羽儿……别扔下我……”象是着了魔似的，允中的手死死地钳住柯羽的手臂，紧到让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他捏碎了，动都动不了，更别提什么让他放手了！
他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明了！柯羽心惊的意识到这一点。
“允中，我就是去叫人，一下，很快就回来！……允中，你这样不行！你得看医生！快放手！”柯羽急得快哭了，可允中就是不放手！
“允中，乖，松手，我就是去叫音彬过来，马上就回来！听话……乖，快松手呀……”她的声音里有了哽咽，空出的另一只手抚上允中的脸，颤抖的手划过他苍白的脸，伸入他湿汗的发丝，想擦干他额发上的汗水。她好心疼，心疼他现在这样已经烧得迷糊了的憔悴样子！她好不舍，不舍得他可怜哀伤的目光和脆弱的神情！
“宝宝……羽儿，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天……允中……我们不离开，听话，我只是去找……去把宝宝抱过来。”那个梦有多可怕，让他吓成这样？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柯羽灵机一动，说道。
“……把宝宝带过来？宝宝呢？宝宝哪去了……”允中迷惑的眼神望向柯羽，平日里从未有过的脆弱样子如今让她看了个彻底。
“宝宝在月那里，我马上就把他抱过来，你让我过去抱他过来好吗？”柯羽柔声说，发现他的神情有缓和的迹象。
“宝宝……在月那里？”允中反问，声音虚弱得象猫咪的叫声。
“是，在月那儿，我马上就把他抱过来好不好？”
罗月说在允中的伤没好之前晚上就让她和唐峋带着宝宝，反正他们那里也有个小娃娃，两个一起看着。
“你不会去了就不回来吧……”允中问，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不会……难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我相信……你快一点哦……”这下，他才放开手，但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好象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一样。
“嗯；我两分钟就回来，你等我，好不好？”柯羽眼下只能顺着他来了。
“好的，我等你……”
柯羽慢慢走出卧室，怕太急的动作又引起他的反弹，一出卧室，她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二楼，急促的敲着音彬卧室的门。
“音彬！音彬！”
“……怎么了？柯羽姐？”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音彬揉着眼睛看着眼前连鞋也没穿的女人。
“允中，他在发烧！烧得很厉害！”她快哭出来的声音和神情，让音彬一下清醒了过来，也让旁边甫推开卧室门的唐峋一并清醒。
“走，快下去看看！”唐峋拉着音彬就往楼下冲，而柯羽也跟着他们下到一半楼梯后，返身回到二楼，拉着站在卧室门口还不太清醒的罗月说：“宝宝，月！把宝宝抱给我！”
“你要宝宝干什么？”罗月还是有些没弄清楚状况，睡眼惺忪的问。
“允中他要看宝宝！”
“……允中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呀？……你跟我过来……喏，给你。”
“那我先下去了！”
“哦……小羽？现在才４点半，你们怎么起那么……允中病了？”
“是！”柯羽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上帝！”罗月披了件衣服，也跟着跑下楼去。
罗月冲进柯羽和允中的卧室，就看见唐峋已经把允中从床上扶了起来，唐峋和自己的弟弟正在帮他穿上衣裤，而抱着宝宝守在他旁边的柯羽则是一脸的焦急。
“怎么样？要不要紧？”罗月接手音彬的工作，问道。
“得去医院。”他刚刚听了一下，允中的心跳很不规律，胸腔呼吸也有杂音，这是他最担心的，这么烧下去搞不好又要烧出肺炎来。
“你们俩先去穿衣服，我和小羽在这儿帮允中。”
“不行，你压不住他，他都烧迷糊了！”唐峋边说着，边用手臂压制住允中不肯合作、扭来扭去的上半身。在他记忆里，以前允中只有两次烧到神志不清，而那两次，都让他足足住了两个月的医院。
“都怪我，不该答应他让他跟我们一起回来。”柯羽自责道。
看着允中，柯羽发现他尽管身体上不老实合作，腰以上一直不停地动来动去，但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和自己怀里的宝宝。而她稍有动作，他就挣扎得更厉害。所以她只好抱着宝宝、乖乖地跪坐在他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乱哄哄的场面给吓到了，没一会儿，柯羽怀里的小娃儿开始很不给面子的哭了起来，声音之大让其他三个人都有些受不了的直皱眉头。
“天！小羽，你把宝宝带走，越忙越乱！”唐峋那火暴脾气一上来，没有个好气儿。
“羽儿！宝宝！别走！……别走！”这下好了，不但宝宝声音哭得更响亮了，连他老爸也开始扯着嗓子开喊了。
“允中……”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柯羽几乎快不忍心看他了！跟唐峋奋斗了半天，他身上的衬衣已经掉了扣子，可他还是毫不顺从！有几次，差点把自己摔到地上去！
“宝宝不哭，爹地抱……”双手伸向孩子，允中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的父爱，而宝宝，也象听见了他的声音似的侧过小脑袋看着他，哭喊声有减小的趋势。
“羽儿，你给他抱抱看，说不定能好点儿？”在医院里的时候，这小家伙只要一哭，就有再也停不下来的架势，谁哄也不管用。只要允中一来，往他怀里一放——马上，小家伙就没了动静，说不准哪天高兴还能破涕而笑呢！现在看来，把宝宝给他，说不定能一下子安抚两个呢！
“这行吗？他怕是都烧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会吓到孩子吧？”唐峋不赞同地说。上帝耶稣，这家伙哪来那么大力气跟他作对？
“……没事，他不会伤害宝宝的，我相信他。”柯羽想了想，放心地将孩子放到允中的手上，见他极温柔地接过，护在怀里，轻轻的摇着。果然没多久，小东西就停下了哭喊，只是小小声的在抽气。
“宝宝乖，不哭，爹地妈咪都在这里……”允中说着，还抬头对柯羽粲然一笑，而后他轻轻吻了吻小家伙的额头。渐渐的，闹够了的小宝宝，在这个发着高烧的老爸怀里，睡着了。
“行了，他衣服穿好了，你们也得去把衣服换上，快点！”罗月推了一把有点儿看呆了的唐峋，说道。
“……哦，真神了……哎，老婆，你说咱们家小峻怎么不那么听我的话呀？……哎，你说说到底为什么呀？……”上楼脚步急匆匆，唐峋却还在不停地问根本不搭理他的罗月。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三个孩子在家里呢！小羽，你放心，允中什么大风大浪没挺过来？这点儿小病没事的！别太担心！”罗月站在车前，对柯羽说。
“嗯，我知道了，你快进屋吧！外边冷！”柯羽点头应道，顺便跟罗月挥手。坐在车里的她，另一只手，正被允中死死地抓在自己滚烫地大手中。
* * *
“柯羽，你跟我过来一下。”医院里，柯羽正半倾着身子俯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允中的手。
“这里需要你的签字，他们要给允中注射一种强效的快速退烧针剂，但是可能会有一些过敏反应。”音彬拿着协议书对她说。
“没有问题吗？”柯羽有些担心，虽然自从和允中结婚以后，这样大大小小的协议书她已经签了不少份，可她每次还是很担心可能会出的意外状况。
“没有太大问题，他以前用过这种药。”音彬向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接过他递给她的笔。在签下字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象以往每一次签字时那样，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羽儿……羽儿……”昏迷中的允中，口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个名字，让柯羽心里酸酸甜甜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默太太，他的额头，可能会留一道疤痕。”急诊医生指了指允中发炎红肿的伤口，又在自己额头上比画了一条很长的痕迹，惋惜地说。第一次看到默允中的时候，她就很惊讶这么帅气俊美的华人男子，竟然是腰部以下截瘫的残障者。现在可倒好了，连唯一能欣赏的脸，也要被毁坏了。
“没有关系，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柯羽没有回应她，只是握着允中的手凝视着他，用中文柔声说着。
* * *
“来，我扶你起来，小心……使劲咳一咳。”为了避免形成坠积性肺炎，扣背，促进咳痰是平日里必须要做的。
“羽儿，让你受累了……”惭愧地看着柯羽在他身边忙里忙外地帮他清理秽物，允中紧抿着色泽浅淡的薄唇，轻声说。
每次他生病，她都是亲力亲为，绝对不假他人之手。这让他很感动同时也让他很愧疚。尤其是看到她手臂上那几绺青紫的痕迹，他都想抽自己几巴掌。峋说，那是他发烧的时候抓出来的……老天，当时他怎么下得去手……
“你呀，就别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好不好？再说我可生气了呦！”柯羽叹了口气看着他。
这个笨蛋男人，他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她是他妻子，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做的，又不是别人逼着她干的。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与其让男护士帮他处理，弄得他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还不如她这个天天跟他朝夕相处的老婆来得方便。
见柯羽收拾完洗完手在他身边坐下来，掀开被子正要帮他按摩腿，允中轻轻拉住她的小手，让她坐近一些。
“……还疼不疼了？”抬起胳膊上还插着吊针的手臂，允中有些消瘦的大手停在距离柯羽胳膊两公分的地方，不敢再靠近，仿佛怕弄疼了她似的。
“不疼，远没你头上那道口子疼。”柯羽讨喜地冲着允中笑了笑，扭了扭屁股转向他带着心疼与歉疚的脸。
“你不要这样，你当时又不是故意的，别放在心里了。要是不想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