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一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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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五
更新时间2010…3…20 9:23:19 字数:1984
章五
局势问题分析清楚后,前景略有开朗,莲伶后退,退到司徒允诺身后。
由此再司徒允诺重新划分手中兵力权职。司徒氏有这样的特权,完全是仰仗乐籍是权臣权大的缘故,连带遣派在湖州的枢密使权限都比其它各洲大了许多。
祁莲暗自关注着莲伶,划分期间,莲伶一言未发。
所谓权职化分,当然不是随便划分兵权——否则北领还没进攻,司徒氏就会被帝都先灭了族——只是把众人划分到原有管辖下,就算是头上摆个空架子,行使实际权力,也不敢在名义上有所逾越。
最后司徒允诺手中还留有司空一职,突然就安静了。
三空之一的司空,不敢,接。
僵持了一会,莲伶状似随意地开口,“各位不敢接这个职位,是因为都没有接受过帝都正式的承认,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么,接受过帝都封号的人是否可以胜任?”天知道,她等这刻等得多忐忑。
众人思索,点头。
“我大师兄祁莲,在至德二十二年中过武骑尉,是否可以。”莲伶定定地说。
祁莲一直在算计形势,自此不由一愣。
莲伶觉得现在不用祁莲,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有些人的使用是论次数的,论是否用在关键点上。至于祁莲本人,他要是不接受,莲伶立马就把他赶出去。
幸好,祁莲并未拒绝。
临大节而不可夺。
而祁莲不反对,不代表所有人都没话讲。
“祭微师做三空之一的司空?靠什么带兵打仗?占卜算卦?”远远地,有人大声说出口,驻在门旁。
镇南兵马使司徒奋强,司徒奋卷的堂哥。镇南出事前正好调兵前往洛水,逃过一劫。
祁莲看看那个锱铢必较的家伙,暗想,当初不知是谁把‘三坟五典八索九丘通’的对子贴自家门口的?莲伶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目光一抬,径直看向房脊。
司徒奋强傲慢地看着他们两个默不作声,还略有讥讽之色,抬起一脚跨入门内,挑衅道:“真那么有能耐的话,不如说说,我是会进门还是会出门?”
祁连看看他,本来还有谦虚之意,现在玩心大起,没有答话。
司徒奋强见他不开口,迫道,“断不出来么。”
堂上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当然知道这摆明着就是为难,不过看笑话的看笑话,看气度的看气度,看应对的看应对。
祁莲自然也明白众人是在看他,答案早就有了,不过吊吊大家的胃口,吊够了,“我断你不是进门就是出门。”
司徒奋强哈哈大笑,“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祁莲继续笑笑。
司徒奋强就有点恼。
遂,赶在情势变得难堪之前,莲伶开口解释:“吉凶悔吝,皆在念动中,念动则吉凶生。”师兄,你高看司徒奋强了。
祁莲看一眼莲伶。
司徒奋强也愣住,他本也是通读古籍出身,莲伶这话的意思是:人可以选择做一件事,或者不做,但结果必须自己承受,因由人种,果则由因来,生路或死路是在自己一念之间选的,好坏的结果都是自己一手促成,只是在选的时候不知道。
莲伶的话并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理解,于是有人继续问道:“如果我想问我船舶生意的好坏呢?”问话的是好凑趣的卓老七。
莲伶答:“有什么好问的,不是赚钱就是赔钱。没有第三种可能。”
卓老七眼珠转转,一本正经地道,“司徒夫人,您这可断错了,这三年来,敝人不赔也不赚。
莲伶答:“那你已经赔了,时间精力你都已经投进去了。”
卓老七顿时愁眉苦脸,“敝人也不想的,但渭河的船运有九成控制在乐家手上。”
船运权限,这才是卓老七真正想说的。如果没有一部份船运权限,司徒氏的粮草将是一个大问题。还有,船运的权限一旦过来,就可以保证沅水的粮草,南麒云的危机也就解除很多。司徒氏需要一部分权限,但是船运是乐家根本……
“怕是要跟乐家联盟。”司徒允诺接话。
司徒奋卷趁势道:“弟妹口才如此了得,不如让弟妹前去乐家吧。那九轩不是天池弟子么,留阙居跟天池也算是有交情的,其它的事,”他环顾看向众人,“还是我们这些爷们处理吧。”
莲伶暗自捏紧了藏在袖口下的手指。然而司徒奋强说得没有错,她可以带领众人逃离镇南,但其它的事她绝对不能直接参与,这也就是她一定要留下祁莲的原因。司徒家跟乐家井水不犯河水,明排暗挤多年,更不用提,几个月前司徒奋强押乐籍子弟赴帝都问斩,在这种情况下,也只由自己以圣心居士孤女的身份拜访天池故交:九轩。
但是……莲伶藏在袖中的手指生生掐入肉里,万般心思脸上终不余一点。
她抬头答道:“莲伶本不该抛头露面,但父亲大人如若有所要求,莲伶定当完成。”
司徒奋强抢先回答:“如此甚好,弟妹一定要尽快完成说动九轩的任务。”
司徒允诺摆了摆手,同意了。
莲伶退却,出了厅堂。
祁莲一时错愕,如果是以前,以前的莲伶怎么忍得下去,如果,如果师傅师娘还在,怎么会舍得让莲伶去做这些事?!
在长廊处,莲伶遇上了谭氏。谭氏看到她收拾东西,问道:“你要走。”
莲伶默然,“嗯。”
谭氏“啪——”一记耳光打在莲伶脸上,骂,“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你为什么能回来?!你怎么也不死!卷儿是听了你的劝才去镇南的!”燕然听到响动跑出来,拉住母亲,唤着“妈,妈”慌忙把谭氏扶走。
莲伶无所谓地站着,站在长廊的尽头。
当一个女人众叛亲离的时候,就离成功不远了。
身后有脚步声起。
略回头。
祁莲。
“等小九回来,我就到乐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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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六
更新时间2010…3…20 9:24:01 字数:1570
章六
“你若真去乐苑寻事,我死也要到乐苑找你。”
司徒奋卷拉着莲伶的手,强提一口气说。莲伶跪在他床边,呜咽地说:“好,你来找我,我让你找。”她知道他此刻是一阳还原,挺不过去就挺不过去了。
司徒奋卷微弱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莲伶愣了一下,回答:“我在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司徒奋卷笑着,伸出手去拂住她的头发,说“大难当前,你不想些有用的,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莲伶哽咽,差点又冲口而出,我爱想什么,关你什么事,然而这次终是把话咽下了,没再言语。司徒奋卷看出她的莽撞,叹息着,“小莲,你一直都不想长大,想要人爱护,我放心不下你,可是没有时间了,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
莲伶反握住了他的手,徐而抓紧,指甲都快掐到他肉里也不觉得,急急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卷哥,你会没事的,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成串的眼泪往下掉。司徒奋卷看着她,她不知道她的话里只有依靠的意思,正如她当年只是逃到他身边来的一样。
手触到到她的眼泪,她的眼泪是温的,而他的手却是冷的,司徒奋卷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祁兄弟曾告诫我,他说你最爱装哭,千万不要相信你的眼泪”,他惨然一笑,“莲伶你就像一个没有心的娃娃,但现在,这些眼泪都是真的吧。”
他的声音浅下去,渐渐消失,归于虚无。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犯了过错,被爹罚跪的时候,很想哭。泪珠在眼眶里滚动,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娘对自己说,你是想做软弱的女人,还是想做坚强的女人?如果你是想做软弱的女人,从现在开始,立刻哭,随时都要能哭出来,不想笑的时候要哭,不想哭的时候也要哭;你若是想做坚强的女人,现在这一滴眼泪就不准掉下来,永永远远都不许落。
觉得这是个很困惑的选择,似懂非懂地迟疑着。
娘放缓了口气,说,我觉得,还是做随时都能哭的女人好,不能哭的女人,可以忍千万天,但是终有一天是忍不住的,那个时候,她唯一眼泪就出卖了她;而随时都能哭的女人,不但平时就能得到更多关心与帮助,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知道,她真正的眼泪会是哪一颗。
自己做了选择,或者说是顺着娘的意思做了选择。
而记忆中,娘从来没有哭过,她一直都是笑的,到死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娘是轻舞的漫影之蝶,自己却只是失败的残虫,拖着沉重的翼翅,在地上徐徐爬行。
莲伶第一次见到司徒奋卷,是随祁莲下山惹出来的事。
当时司徒家的园林门口新贴了一副对子: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有,三坟五典八索九丘通。
祁莲便讥笑道:“这家人口气也忒大。”
莲伶那天碰巧心情好得过分,就问:“怎么说?”
祁莲给莲伶解释:“三坟指三易:《连山》,《归藏》,《周一》。五典指五书抑或尚书,洪范五福。八索指八卦。九丘就是九畴,河图,洛书的理数。这些书有学问的人都读过,但要说通达,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祁莲学着年圣臣的口吻摇头晃脑,“一个还没出生,另一个已经死了。”
莲伶就笑,说:“我道是什么,敢在我们留阙居面前显摆。”
于是两人嘀嘀咕咕,想了个馊主意。
莲伶亮出爹的拜贴登门拜访司徒家,祁莲乐颠乐颠地随从看白戏。司徒家的人一看是圣心居士的拜贴,就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他们很客气地问,请问小姐来访有什么事么?
莲伶说想来借两本书。
问借什么书。
莲伶说,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借去看看。
家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尴尬了一阵好歹把贵客送走。待到大少爷司徒奋卷回来后,看了表哥新贴的对子,明白是来找碴的,没经表哥同意便立刻把对子取下了。
隔日还登门道歉。
少年英豪,他们说他。
他谦逊地跟爹娘打招呼,看到自己的时候还会脸红。司徒奋卷,他介绍自己的时候说。奋卷,自己便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觉得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低下头,慢言:“让司徒公子见笑了,只不过这名字倒挺有趣。”
祁莲听莲伶这样讲话鸡皮疙瘩起一身。
司徒奋卷没恼也没起过敏反应,莲伶低头复又抬头,恰似一朵水莲花开,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回答:“有趣么,不过我有一个堂哥的名字更有趣,他叫司徒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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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七
更新时间2010…3…23 11:49:50 字数:1083
章七
关于司徒奋强的事除了祁莲被爹罚在望心峰静闭一个月,还连带爹娘赶往司徒家,单独会见司徒奋强。
南麒云就觉得很奇 怪{炫;书;网},问道:“师傅师娘你们从来也没有这样避讳,莲妹和大师兄以前闯的祸也不少,怎么对这个司徒奋强如此独待,论辈分,他也不比我们几个大多少啊?”
沈碧心回答:“你们不知道,这个司徒奋强有一点本事,但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再加上长相不大好,名字又起的……”,话刚出口,莲伶他们几个就低头嘿嘿地偷笑,年圣臣在一旁骂道:“你看看,你们几个就喜 欢'炫。书。网'笑,没大没小,没有事也要笑一笑。”可他自己也很勉强地在憋着笑。司徒,奋强,于是大家干脆不忍了,笑了个痛快,南麒云还大胆说,“师傅您不如笑够了再过去拜访吧。”
等到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沈碧心继续平静地解释:“你们一旦当着他的面笑了,他就会记恨在心,他日此人得志,凡是过去有人看不起他,得罪过他的,一律会得到冤报。”
司徒奋卷,只不过是当时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只不过比其他人更有心一点,更好脾气一点,更前途不凡,更家世显赫,更得娘青眯。但是,自己并不曾,并不曾……
那年七月解夏日,他又来相约。
极讨厌挂灯的节日,但还是出去了。
人来人往,人挤人。
司徒奋卷走得很快,突然就消失在人群中,莲伶最痛恨有人把她一个人遗留下,但幸好他很快出现在对岸。
失而复得的安全感让莲伶心里很乱,尴尬起来,两人对望又四望,司徒奋卷张口结舌,竟也说不出话,末了,他提起手中的千瓣莲,借由内劲让它飘了出去。
那朵莲花打着转飘来,花瓣四飞,随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