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一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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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悦。
　　当时琉璃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如果早知道，会不会选择逃开她既将面对的。
　　遗憾的是，她不想知道自己的选择。
　　怀里的三叶草，是年少时她最爱的植物，曾经傻傻的地收集了一大包，梦想着愿望能实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些傻事的呢？
　　是从自己第一次成功救治了一个人的眼睛开始。
　　那天明晃晃的阳光。
　　哥哥的挚友。
　　想到不能回忆的东西了。
　　琉璃心里泛出些苦水，然而和霭的风，一边垂的芦苇，压下了她动乱的心思，这里平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即便不能彻底解救自己，也能在对自己的善意中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我知道自己有足够多的理性，我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可能，爱上我，所以，我决对会，遗忘了他。
　　山野的风吹过，带来平淡的花香。
　　我不想要波澜壮阔，此刻我只想要平静。
　　唯宁静以至远。
　　。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
　　硫璃低头推开木制的门，抬起眼睛。
　　黄到发亮的阳光充塞了整个房间，亮到模糊了房里的所有物品。
　　只有病床上那个人，那张脸，比梦里还清晰。
　　一下子，回到十四岁那年那天。因为好奇推开哥哥的房门，从此，世界改变。
　　硫璃呆呆地站着，身后阳光中飞舞的尘土中，依稀传来哥哥督促的一声，快向司翰哥哥问好。
　　于是，着了魔那样，轻唤了一声。
　　“司翰哥哥”
　　那句话就好像一句魔咒，倾刻间，所有的光线改变，出了屋子，房里阴森得可怕，冰冷地提醒着琉璃无情的现实，此时，此地。
　　魔法解除了。
　　琉璃忍受不了地转身逃走。
　　药罐子打翻了，怀里的三叶草落了一地
　　世界上最绝望的奔跑，莫过于，奔了千万里，心还留在原地，所以永远躲不过记忆的追击。
　　。
　　。
　　就像好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十四岁的琉璃怀着好奇的心情推开一间充溢着阳光的门，十七岁的白琼坐在她的秋千上开心地荡着，然后世界就朝着另一个轨道远行而去，没有再回头。
　　一眨眼，就一轮回。
　　。
　　。
　　。
　　延禧二十一年。
　　三月，锦澜公主下嫁一介商贾。
　　四月，数十位大家族卷入争夺都指挥使职位漩涡中。
　　十二月，破格增考药理一次，添补都指挥使司药之职。

第二卷　错误　写在文前
更新时间2010…3…10　14：41：37　　字数：649

　写在文前：
　　。
　　世间种种，无非爱恨。
　　。
　　她从头到尾都是错的，哪怕她改变，哪怕她最后的消逝，哪怕她的遗言，是错的，通通都是错的，甚至于我写这文，也是错误的，只是这万千错误中，终有那么一星点不错的东西，纵使千错万错，错误中也有晶莹的东西，就如同谎言，也有一瞬间泡沫的美好。
　　糟糕的是，我知道她是错的，却连她错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辨别不清。
　　很多事情都是无迹可寻的，甚至连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
　　有很多错误，都是我们自找的，只是当初我们在做的时候，不知道它是错的……并且，更有些事明知道它不对，仍然去做。
　　当我伸出手，你还没有，或者，你伸出过手，而我不知道……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是我们心甘情愿选的。
　　只是当时不知道……日后会如此的后悔，我本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
　　。
　　有些爱我求而不得，有些爱我放在脚下踩。
　　。
　　“我们，究竟为了自己的骄傲付出了些什么呢？”
　　。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心月被打捞起，离江千万里。
　　天青色等烟雨，是我在等你。
　　岁月如轻烟起，了却了结局。
　　。
　　因为软弱和迟疑，所以只能等待，一直都在等待奇迹的发生，哪怕残酷的现实一成不变，但灵魂深处仍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等待，面对那些已知的失望和未知的绝望。可是在某一天，等待终于到了尽头，尘埃已经落定。
　　。
　　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终究只有时间。
　　＇thethingstakeyouawayromme；onlyjisttime。＇
　　。
　　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时光，就如同风中吹落的树叶，再也想不起来了。
　　。
　　谨以此文纪念2007……

章　一
更新时间2010…3…10　14：42：44　　字数：1486

　。
　　我不甘心爱，我惊见我爱的人离开我；我不甘心恨，因为恨会令我做错事。
　　。
　　章一
　　。
　　星华收。
　　云淡绯月瞩。
　　。
　　戒备的门无声无息地开搕，明黄色的光线慌忙不措地倾涌而出，照亮前方一尺有余的路，旋即，又被立在门口的黑衣女子拦回身后。
　　没有惊讶，没有敌对，也没有喜悦，她面无情地站在门口，即便暗夜里看不清表情，也感觉不出她情绪的波动。
　　祁莲过去，做梦也想不到会见到这样的莲伶。
　　莲伶一直喜　欢＇炫。书。网＇明黄暖色，长发飞扬，笑意盈盈，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场合，都要是人群中众之瞩目。
　　祁莲想，美之为美，斯恶；善之为善，斯不善。
　　莲伶原本纤细的，又细又长的，垂到脚踝的黑色长发固定在脑后，唯一遗漏的一缕顺和地贴近左眼。
　　就那么沉静地看过来——带有一丝倦怠。
　　师傅师娘已经死了，在自己赶过来之前。
　　有那么一瞬间，祁莲以为她要扑过来，像以前那样寻找依赖对像，然后哭闹着把所有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然而她只是站着，定定地去辨别，沉静地开口：
　　“大师兄，你回来了。”
　　长风鼓起，吹乱她黑色的裙边，吹不动她乌黑的长发——它们被一根珊瑚色的簪子牢牢定在脑后。
　　昨日以往，浮云留迹。
　　莲伶嫁入司徒家也有五年了吧？
　　原来　自＇霸*气*书*库＇己离开已经有了六年。
　　六年……
　　暖暖离开我原来已经有了六年啊。
　　。
　　。
　　池塘里的莲花开了很多，想起了你，早在莲花盛开之前。
　　。
　　。
　　当莲伶心有所知地打开门，果然看到几步外深夜中青色的身影。
　　心里一时松懈下来，觉得安全，觉得找到依靠，想要冲过去，紧紧抓住他，把心里的恐慌悲痛都倾泻到他身上去，然后就可以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问了，装傻就好了！！！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事呢？可怕的事，悲惨的事，痛苦的事……，无法忍受的事；很多很多事……
　　然而站着，没有动。
　　几之步外。
　　对方是祁莲啊。
　　生生感觉到双脚像是定了根，动也不能动。
　　祁，莲。
　　略垂下眼翦，征愣。
　　复又颌首。
　　年年望帝三月三。
　　年年望帝三月三。
　　像是念咒般在心里默念。
　　昨日以往，已如昨日死。
　　“……大师兄，你回来了。”
　　终究也只余有这一句话而已。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六年……
　　闻暖暖死了也已经有六年了。
　　你是不是至今仍不肯原谅我？
　　。
　　莲伶的脸抽搐了一下，像是为这一刻的软弱感到耻辱。
　　她扬起头，说：
　　“进来吧。”
　　。
　　。
　　北领大苑夷狄等诸蛮地，天降异端，迥异常年，盛夏大旱，水源乏之，年末暖冬，无冰雪。
　　年末，冬十月，夷狄犯湖洲。振威校尉练戎，阻于刑汕﹑洛两关。久持。
　　宿方节度使上表，准之，荆洲的水源开放，与大苑交好。
　　——《帝都年鉴﹣延禧七年》，
　　春三月，大苑来朝，册封浭澅公主，远嫁大苑。
　　&；shy；——《帝都年鉴﹣延禧八年》
　　乐从史，乐若擅自调离校尉练戎。不久溃败，逃，夷狄进入湖州。
　　镇南兵马使司徒奋强捉送二人送往帝都处斩。
　　湖洲枢密使司徒氏与乐籍间，互怠。
　　振威校尉练戎退守沅水。
　　溢县，空水，涟城等数千里地溃，乐裞﹑颜寝被杀，逼近乐苑。
　　洲主乐致鸣撤退，留婿九轩。
　　七月，北领北荆王哥舒焊，密教旗主仆故恩出兵。
　　德馨公主乱世谣言起，上怒，杀人，撤司徒氏枢密使之职。
　　乐致鸣退洲主之位于九轩。
　　——《素策》
　　北领北荆王哥舒焊，密教旗主仆故恩子效出兵。
　　仆故恩调军队于镇南，与镇南兵马使司徒奋强交战，大败司徒奋强。
　　司徒诺长子司徒奋卷率兵援助镇南，未胜。
　　——《德馨公主﹣之八﹣湖都传》
　　延禧七年，第八位德馨公主出世谣言四起，司徒氏位危。
　　——《妖女奇谭﹣德馨公主﹣湖都》
　　秋九月，镇南出现异症。湖洲临济分院不能断。
　　对北领士卒毫无影响。
　　商道女断北领密教之毒。然久治不愈，疑为疫情，然察渭水有异，怪病蔓延。军队乱，四散。
　　司徒奋卷病亡。
　　……
　　败漆，水中化生，沸水可杀。
　　——《尚药纪书》
　　镇南方圆数十城空。
　　仆故恩逼杀圣心居士。
　　慌。
　　湖洲大危。
　　——《湖洲异事﹣祁连山》

章　二
更新时间2010…3…14　10：32：23　　字数：1873

　祁连山脉绵延于湖洲东南与荆洲西部。
　　雪色连际，群山极度冰封的尽头凝结在惨黄日光和天白的苍穹下，说不明的泪珠悬挂在每一块岩石和每一朵冰雪的边缘棱角，在崖峰峭壁，至今伴以天涯的无际……
　　每当暖季来到，冰川下峰一带，雪水融化，森林落雨，绕是比不上天池云雾缭绕，似花非花，倒也‘石骨峥嵘，鸟道盘错’。
　　河谷洼地处成片生长着野生的柳树、杨树、凤凰木，还交错有丛丛簇簇的刺槐、刺薇等。一干草木盘根相缀在一起，分辨不得。在一片连绵的艳金中和了润绿之景，青至渗绿的山谷幽水，略有点缀枫红的派象，金生丽水……。
　　祁连山峰的传奇甚多，比如正对着涧峰的望心峰，两峰最接近的地方仅五六尺，却是永远的咫尺天涯。说有一群斑羚被猎户围赶上望心峰，五六尺的距离成了斑羚的生死线，然而领头羊一声令下，年迈强壮的斑羚主动为幼羚牺牲作了空中踏板，两级前跃，顷刻之间，架起生死之桥，愣是有半数的羚羊逃到涧峰，另外半数则坠死峰底，围赶了一天的猎户半分好也没能讨去。
　　只是无偶有奇，那下令的领头羊被遗留在望心峰，既没有老羚帮它飞渡，也没有幼羚要它助其飞渡，它茫茫然看着两峰之间虚幻的彩虹桥，顶着红日，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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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心居士的留阙居就在望心峰的下崖。
　　所谓圣心居士，是剑仙年圣臣和其妻沈碧心的合称。留阙居本是沈碧心的家产，年圣臣两袖清风，不过算半个入赘沈家。沈氏善卦，然而“察渊鱼者不详”，也就是所谓的窥天机者命短，待沈碧心成年时，沈氏空余偌大的名望，更不用提连年散财消灾的薄产。沈碧心外称“玲珑仙子”，对此并不十分介怀，独自一人就住上了祈连山的持盈小居。
　　后来，年圣臣拜山论卦。
　　后来，玲珑仙子的持盈小居改名留阙居。
　　盈则满矣，满亦招损，人生本来就是一个缺憾的人生，留有缺口，才能永远持有上升之势。
　　再后来，年圣臣与沈碧心结为夫妻，修仙于祁连山。
　　这成为无聊人氏茶余饭后的嚼资，有点文化水平的，酸溜溜吟两句：“志士栖山恨不深，人知己是负初心，不欲更说严光辈，直自窠由错到今。”嘲笑年圣臣假隐士；口没遮拦的则大呼“一树梨花压海棠”，讥讽年圣臣比沈碧心大了二十岁不止，真正癞哈蟆吃到天鹅肉。
　　然而年圣臣本人对此并有没什么反应，他外显剑仙，内学黄老，反倒是玲珑仙子笑曰：世间寻一个极聪慧的笨人难，寻一个极笨的聪明人也难，智焉，非焉，实属难测。好像她玲珑仙子寻的不是丈夫，而是学易的弟子。
　　又过了几年，年圣臣陆陆续续收捡了四个弟子：祁莲、南麒云、白起、初九，以及半途慕名而来的商道家。
　　所谓医者，必通易理。
　　商道琉璃，也就是日后的雪衣琉璃。
　　自此，留阙居算是自成一派。夫妻二人甚少下山，，下山必解大事，连带着产生了圣心居士的称号。
　　年圣臣曾叹曰：“我夫妻喜事谋，好八面玲珑，道之所禁，概其无后矣。”然终喜得贵女，惊喜异常，取名：莲伶。
　　莲伶出生的时候，沈碧心做过一个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