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丝言.-.当时只道是寻常-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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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又跑到俱乐部的廊檐下等车子,我想如果我的运气够好,或许这个时候还会有出租车能送客人上山。
这个时候我就得承认我自己有一些小矫情,比如从前我还跟顾修宸在一起的时候,他要是惹我生气或者让我受委屈了我就会发脾气,有时候也会赌气不吃饭,顾修宸那时候比心疼他自己还要心疼我,我一顿不吃,他就心疼得要死。
那个时候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的,永远都会疼我爱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尽量做到,永远都不会欺负我、骂我,可是他现在除了伤我的心就只会让我觉得委屈。
我自己站在俱乐部门口的廊檐下,哭,眼泪从脸颊上落下来,风一吹就变冷,我赌气似地抬起手背恨恨地一抹,一个没忍住,“哇呜”一声就张嘴大哭了起来。
顾修宸站我对面不远处的廊檐下一脸无奈地看着我,那么大的风声里,我却依稀好像还是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
我才不理他呢,我这个时候可真是委屈得不得了,咧着嘴巴呜呜呜哭得肝肠寸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往手背和胳膊上抹,顾修宸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间一声长叹,走过来,长臂一伸一下子就把我给搂在了怀里,他还把嘴巴凑过来柔柔地亲了亲我的头发说:
“好啦,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刚才一个人站在大厅外头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浑身上下早就已经被冻僵了,现在他再这么细声细气地一哄我,我就更生气,拳头一挥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口上,他“哎呦”一声,手臂用力,一下子就把我给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我跟这个人已经离了婚,四个月,而且离婚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过,这辈子我要是再跟他在一起,那我就是白痴!可是我的心里头时时刻刻地都在惦记这个人,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他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用花言巧语把我从于又一的手里骗了过来,他说过他会爱我一生一世。而我跟他说什么也一起走过了三年,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足够我爱上像这样的一个人,足够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包括我的整颗心,虽然他现在伤了我的心,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忘掉他。我的生活中一下子没有了这个人,我很不习惯,非常非常的不习惯,我夜里头做梦都能梦见他,白天一睁眼看到的也是他,我从前看个电视听个音乐打个游戏都要“老公老公”地喊个不停,我平常没事儿就喜欢赖在他的怀里让他给我读各式各样的小说、散文还有诗集,我们从前最爱的作品是法国作家杜拉斯的《情人》,听他口气慢慢地给我念到:
“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我的心里头就觉得异常满足。
我有很多很多的小习惯,刚结婚的时候喜欢吃零食多过吃饭,顾修宸不管我,我能一整天就抱着两个苹果过日子,我晚上睡觉前喜欢喝一点果汁或者花生牛奶,后来顾修宸给我改了,换成番薯糖水和冰糖芦荟,我晚上睡觉就喜欢把我的大脚丫子给伸到顾修宸的肚皮上,我就喜欢八爪鱼似地搂着他睡,他哪一天出差不在家我都要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久才能睡着。我长这么大无论白天黑夜从来都不喜欢看恐怖片,无意中调个台看到某个惊悚的画面我都要“啊啊啊”地鬼叫上半天,直到他跑出来抱住我为止,我晚上睡觉就喜欢他听给我唱《La Papillon》,他不给我唱我就死活都不依。
从前他爱我呀,我说什么他都会说好,我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给我弄来,可是他混蛋现在就只会欺负我!我一想到这儿就觉着自己简直就连心都快要碎了,眼泪根本就止不住,顾修宸见我这样,一手打伞,一手把我给搂在怀里半推半抱地弄上车,可我上车了我还觉着委屈得不得了,坐在车子上呜呜哭,顾修宸双手捧着个纸巾盒坐我对面手忙搅乱地哄着我,可问题我压根儿就不上当,我拿面纸悲悲戚戚地在那儿抹眼睛,我说混蛋,你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
我刚刚忘了跟各位说的是我除了健忘以外我还是个路盲,我从小到大就不怎么爱认路,在北京的时候我们家就住在亚运村附近,可是我自个儿开着车子出了四环就不大能找到回家的路了,有GPS我也找不到,顾修宸为我这毛病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了。有一次顾修宸去东京出差,我死活闹着要跟他去,结果自己一个人出去逛街,逛着逛着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我手机没带,语言又不通,到最后还是警察叔叔把我给送回酒店里,结果顾修宸那时候差点儿没被我给气死了,一见我就大声地吼说:
“你跑到哪里去了?”吓得我当时就哭着抖了抖,就这样他混蛋还威胁我说以后我要是再不听话到处乱跑那他就不要我了。话说我当时那叫一个委屈啊,我气呼呼地说你敢,我是哭着说的,顾修宸一见我那样立马就心软了,说:
“我不敢,这辈子我是永远都不可能丢下你的!”
可问题是他现在不但丢下我了他还欺负我,他欺负我没人管,于又一不要我了,我离家这么久他都不来找我,顾修宸也不要我了!我一想到这个哎呀我的小心脏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我梗着脖子坐在车子里头哭得惊天动地,眼看着前头老狄都要被我给吵得忍不住跳车了,顾修宸他到底还是急了,拱手作揖地跟我赔罪说:
“宝贝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话说哪儿是我先丢下你的啊?分明是你先踹的我嘛!”他说到这里把屁股挪挪整个人都嬉皮笑脸地贴到我的身上来,左手抓起我的右手,用力地往自个儿的胸口上一挠,龇牙咧嘴地看着我说:
“要不这样老大吧,您要是看着不解气,你干脆再踹上我一脚得了!”
我“哼哼”笑出来的同时还不忘哭哭啼啼地嚷了一嗓子说:
“混蛋,这明明是我的拳头!”
顾修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跟着顾修宸回到城南的别墅,大雨还噼里啪啦地下个不停,风大得连伞都撑不起,从台阶上上去,别墅前的露天游泳池被大雨溅得腾起一阵阵白烟,甬道旁樱花树的叶子被风吹得落下来,“噗”一下砸在我的大脑门上,我“哎呀”一叫顾修宸赶紧就把手紧了紧,手上用力,密密地把我的脑袋给盖在了自己的休闲服底下。好不容易钻进大门,我身上早就已经被湿透了,落汤鸡一样地站在客厅里瑟瑟发抖,顾修宸一见把眉头一皱,说:
“上楼换衣服去。”
这栋房子是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自己选的,顾修宸说要把它当作我们在D市的第二个家,我们有空的时候经常会跑到这里来度假。两层高的房子,前面是一个大的长方形的露天游泳池,边儿上一大片斜坡上种满了翠绿的草皮,从这个院子里出去就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小河,小桥边繁花点点。从前我跟顾修宸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顾修宸都特别喜欢到那里去钓鱼,于又一也喜欢,老头子偶尔来坐坐,十有八九都会撇下我去跟顾修宸钓鱼去了。
我身上难受,浑身湿漉漉的,脏衣服贴在我的身体上,可真是叫人不舒服。我走到浴室里看见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的自己,一刹那间就有了撞墙的冲动。
我理好头发晃晃悠悠地下楼,顾修宸早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抬起头来看见我,眼睛里一下子就有了点惊艳的情绪。
我从前就一直都知道这个人他很爱美,他喜欢漂亮的干净的香香的女人,更喜欢把自己的老婆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说过他觉着对镜梳妆时的女人最美的。可笑的是那时候我听了他这话还很单纯地以为他是在说我呢,现在想想,那“女人”两字儿绝对是泛指,他还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对镜梳妆的样子呢!
我想到这儿也就不再想跟他客气了,抱着个靠枕盘腿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离他尽可能的远,我说:
“我饿了。”
他转头吩咐好佣人给我弄吃的,回过头来就又看着我,眼睛里头笑意融融,伸出手,用力地拍拍自己手边的沙发上说:
“过来。”
我听了这话待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黑眼珠上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好好好好地认识认识这个人,这个人跟我原来爱上的那个顾修宸一点儿也不像,那个人他爱着我,什么时候都会以我为重,可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花心的,他油嘴滑舌、他嬉皮笑脸,他会以捉弄我为乐,他看见我伤心他就很高兴,他让我一会儿想念一会儿憎恨,一会儿欢喜一会儿难过,这个人对我来说有点儿危险,唔,他还有点儿不好捉摸。
我瞪着双大眼正那儿纠结着呢,忽然间眼珠子一酸,支撑不住,赶紧闭上眼睛用力地甩了甩脑袋。顾修宸他坐我对面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你到底都在研究些什么呢?琢磨出什么来了?!”
我的黑头发已经比从前要长得长一点了,不再像从前那么凌乱,从发梢到发尾,每一根发丝都黑亮健康,可以任我随心所欲地把它给绑成各种各样漂亮的发型。我刚刚洗完澡现在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顾修宸走过来,拿毛巾一下一下地给我擦头发,我心里头还在一边矫情地想着要不要把他给一脚踹翻过去一边纠结地苦恼着:
其实这个人他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尤其是给人收拾头发,他有一双好看的干净修长的手,他喜欢把我给捯饬得舒舒服服的。
我们把这里装饰得又温暖又漂亮,欧式的水晶吊灯柔黄色的灯光从头顶上卸下来,香樟木的桌子上摆着盛开的玫瑰花,勤劳的保姆阿姨在厨房里头利落地忙活,空气中有香香甜甜的食物味道。
顾修宸坐在我身后动作很轻柔地给我擦头发,说:
“你这倔脾气到底都是遗传谁的啊?岳父的还是岳母的?明知道我在逗你玩呢,你就不能早点儿嚎给我看啊?!”
我扭过头去极尽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咬了咬牙说:
“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哭是吧?”
这混蛋他一下子就笑起来,下巴垫在我的左肩上,破天荒十分无耻地点了一下头说:“嗯。”
我这下子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他的下巴还垫在我的肩膀上,我一转头,脸蛋和他的刚好就对了个正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微微一嘟嘴,一下子就在我右边的嘴角上柔柔地啄了一口。
第五十章
我被他给亲得一愣神。没等说话,顾修宸的嘴巴就又凑过来了,左一下右一下在我的嘴角周围亲得十分起劲。
我觉得这个人可真是不要脸啊!话说我都已经跟他离婚四个月了,可是他每次一见到我,那小样儿就跟这辈子没见过美女一样,蹭上来不是亲就是摸,离婚的时候咱们俩发下的毒誓在他那儿就跟没了记忆一样,他连提都不再提。
我把他的大脑袋给从我的肩膀上推下去,身体离我的大约半个手臂远,我说:
“男女授受不亲,顾修宸,你难道不知道啊?”
顾修宸听了我这话一下子就笑起来,眼睛里都是闪烁的小星星:
“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亲过,我亲我自个儿老婆难道还犯法啊?”
我作势假假地笑看着他:
“顾先生,如果你的记性不算太差,应该能记得我们俩早就已经离婚了!今年的2月18日,咱俩一块儿签的离婚协议,你不要跟我说日子太久你已经不记得了啊?!再说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恶毒地跟他讲风凉话:
“顾老板难道还会没人陪吗?怎么看样子好像很饥渴啊?”
这家伙所坐的位置背对着落地灯,我这话一出口,他本来掩映在暗黄光影里的脸色一下就跟着沉了沉,不过只一刹那,他看着我的眼睛里笑意却更加灿烂,身体微微向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
“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是在为我吃醋。”
他这句话才一出口,我一个没忍住突然间就冷笑了声。
顾修宸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更难看。
对面编织椅上我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我侧过身想要伸手去拿,顾修宸眼疾手快,一把就把我的包包给抄在了自个儿手中。
我觉得我今天似乎有点儿大事不妙了,顾修宸在顺手掐掉我手机的同时还顺带着还在我的包里摸出了另一样叫人十分纠结的好东西——一包已经拆了封的造型精巧的Mild Seven,特别为女士们打造的淡口味香烟。
我眼睁睁地看着顾修宸从我包里掏出那包烟,一瞬间只觉着头顶雷声滚滚,而顾修宸的脸色如我所料,那一瞬间突然就多云转阴,那样子还极有可能再转为大到暴雨。
我看着顾修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