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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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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冷笑道:“你娶得妻,我便不能跟人上床?” 
李堤脸沉下来道:“小安,我是为你好。你也读过几天书,礼仪廉耻几个字也写得来的,怎么可如此下作?那人是谁?” 
小安气得心里直抖,却不舍得与他对吵,听他问了这么一句便道:“颖王。” 
李堤只当自己听错了:“颖王?小孩子别胡说。” 
小安一把推开他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就是他便是他。” 
李堤听了倒真是个意想不到,呆呆想了一会,却听门外跟随说:“老爷,相府里打发人来瞧新房子,急等着老爷回府里去呢。” 
李堤心中乱纷纷地,只得在小安脸上亲了一口道:“我先去了,再寻空子来找你。”说着便去了。 
转眼再过一日,就是李堤娶亲的大日子。小安他在店里只是不安稳,便向掌柜的告了假,说要回家去看母亲。秦掌柜人甚好,也就准了他。 
他一路出来,本是想要回家的,那脚却不听使唤,一步步挪过去,看看走到汴河边,隔着河看见李府大门上披红挂彩,闹闹嚷嚷,正是办喜事的光景。 
不走到这里倒也罢了,走到这里,便不住地想,我要去见他一面,见过这一面便罢了,以后永不来了。悄悄绕到后门上,只见这里也是人来人往,下人家奴忙成一团,又有许多货物送入进来,原来明日酒席用的菜蔬这日都送了过来,小安混在干杂行送 
以下为新章~~ 

13 

茶还没凉,靖王就松了口:“老七,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是喜欢胡闹。不就是个小厮么,如果让圣上知道了,看你如何应对。” 
林寒卿笑了笑,半认真半玩笑地要给他皇叔嗑头,靖王一把扯住道:“罢罢,这事就依了你。”话一说完,林寒卿笑道:“还是皇叔疼我,这些年胡闹的事还少了?哪一桩不是您替我兜着的?这事即出了,我不求您还求谁去?” 
靖王哈哈一笑,彼此眼对着眼,模样极为相似的叔侄俩,那心思揣度得一般明白。一方不过是顺水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算准了,这一开口,从此以后算是心照不宣,那就是摆下道来,狂风暴雨,转眼便至了。只是这起头起得太平,竟只是为了一个绣娘,却也正是做好文章的开端,如何写法,看各人施为了。 

林寒卿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半夜了,急冲冲命人找了崔管事来,道:“白小安还睡着?” 
崔管事道:“下了三日的分,再怎么也得明日午后才得醒。” 
林寒卿道:“你想法子弄醒了他,把他带到南院去。” 
小安过来的时候,屋里点着灯,虽不十分明亮,却也看得清清楚楚,床上躺的那人,虽然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不是自己的亲娘又是哪一个?只叫了一声娘就扑了过去,眼角一点也没瞧见坐在门边的林寒卿。 
三娘是个硬脾气的人,虽是女流,却不肯轻易服罪,几次堂过下来,一众人犯个个服了罪,唯有三娘认出了李堤,心里怀着万一的想头,便更是不肯认罪,却不知她认也罢不认也罢,这罪早定好了,由不得她。将一线生机放在李堤身上,招来的是更为无情的酷刑,等林寒卿到狱中来时,也就只留着一口气,候着明日上刑场罢了。 
小安抱了他娘便哭,三娘万料不到还能见儿子一面,反而笑了出来,摸着儿子的脸轻轻唤着他,小安哭得说不出话,三娘是一口气强撑下来的人,此时见了儿子,心愿一了,便觉得一阵轻松,反倒来了精神,摸着儿子的脸道:“小安,别哭。听娘说。。。。咱们院里。。。。梨树下头。。。。。。” 
说到这里一阵咳嗽,嘴里喷出血来,小安哭着道:“娘,娘。。。”拿衣袖替她拭血,三娘摇了摇头:“小安。。。梨树下头。。。。。娘给你埋着本钱呢,娘便是盼着你再开起铺子来,像你爹一样,当个小小的掌柜。。。。。。只可惜娘看不到了。。。。。。。” 
小安万箭穿心,呜呜咽咽地叫娘,一面道:“我不做。。。掌柜。。。。娘,娘你不要死。。。。。。。。。” 
三娘嘴角微微一牵,握住了小安的手:“那里头。。。。娘攒了有三百两银子呢。。。。你挖了出来。。。做个乖乖的小掌柜。。。。。。。。以后就没人。。。没人欺负你了。。。。。。。”说着,眼里放出光来,面上挂了笑容,小安心中一喜,只当是要好起来了。 
却听林寒卿叹了口气,掀开门帘出去了。 
再看三娘,眼里的神采迅速暗弱下去,气息极为微弱地道:“不要。。。。不要相信。。。。相信读书。。。人。。。。”跟着,握着小安的手一松,小安心一紧,几乎背过气去,抓住他娘的手不放,明明觉得那手越来越是凉,却不肯相信,坐了半日,三娘再无一句话,他抖着手在他娘鼻下一探,心里一凉,脑子里嗡嗡乱响,晕厥在地。 

小安这一病便是半月多,昏沉沉的,脸小了整整一圈,反倒把从前满脸的痞子气除脱干净了,他病得昏昏沉没,偶尔睁开眼,眼神也是轻飘飘的,整个变了个人。 
林寒卿政事繁忙,回来得晚,难得有空时便去瞧他,也不多说什么,坐一会儿便走。这一日坐得久了些,竟睡了过去,醒来时,却见白小安正望着自己,病后脸色苍白,一对眼珠子越发黑得深沉,更显得清秀俊俏,看林寒卿醒了,淡淡笑了一笑,笑容萧索得很。林寒卿给他笑得心酸,拉了他的手,半晌说道:“我得到消息晚了些,没能救得你娘的命。。。。。。。。” 
白小安笑容一僵,眼神飘惚,低声道:“多谢王爷。” 
林寒卿自认得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这般温顺过,眼见得他抿紧了唇,拼命忍着颤抖,那模样倒比平日里多了一分荏弱,手指抚着他的睫毛道:“你家是回不得的了,先在府里住些时日,养好了身子再说。” 
小安不语,却将身子靠近林寒卿,脸便贴在他颌下。林寒卿心中一动,觉得下腹一阵灼热。低头看他眼半闭着,嘴唇在微微颤抖,细白的牙咬着唇,咬出浅红的齿印儿,腰间一紧,小安双手竟缠上自己的腰。 
林寒卿给他逗得火起,低声道:“你不要作死,病了这些日子,还要命不要?” 
白小安轻轻地笑了一声:“这般死了,倒也有趣。”说着抬起唇来,吻上林寒卿的脸。 
林寒卿发狠道:“你要作死,那也由得你。”翻身将他压在床上,褪了他底衣,小安大病未愈,这么两下,喘得接不上气,脸色一片潮红,轻轻咳了两声,双腿缠上林寒卿的腰,一手摸索着来解他衣衫。 
林寒卿脸挨着他的脸,只觉得烫得灼人,呼出的气热腾腾的,引得他兴发起来,搬过他身子来,顶了进去,只觉得他身子柔软,似乎全然不能受力,任凭着林寒卿的冲撞,待得兴尽,小安一动不动伏在床上,他心里一惊,翻过他身子,抱在怀里一看,果然是双目闭着,竟早晕了过去,想来他久病之身,如何禁得起这房事,林寒卿瞧了他出了一阵神,心里懊悔不该如此。 
一连几日不曾去,只是每天都有大夫来看,小安又将养了些日子,便好得差不多。林寒卿闲时过来,看他瘦得厉害,不好怎样逼他。这一日过来,却见他坐在廊下,天气和暖,杏花开得正好,小安只瞅着那花出神。 
林寒卿张手在他面前一晃道:“你想什么呢?” 
白小安见了是他,站起身来要下跪,林寒卿拉住他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王爷,我想回家去。” 
林寒卿拉了他坐在自己身上:“回去做什么?你家里也没人了。。。。。。。” 
小安道:“我娘留的东西,我想去拿来。” 

出了王府,小安左右看了看,却一径往李府去,走到门上,怀里掏出东西来,递给门上的人道:“这位大爷,烦将这个交与你家大人。” 
那门子奇道:“你什么人啊,这又是什么啊?” 
小安回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交与你家大人,他自然知道。” 
那门子好生奇怪,捏了捏那锦囊里硬硬的一片,像是什么首饰。想再问时,却见适才那小厮早过了桥了。 
这一日,林寒卿回府甚晚,刚进屋,崔平便进来了。 
林寒卿道:“小安呢?可回来了?“ 
崔平道:“正要回禀王爷,白小安不见了。” 
林寒卿啊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道:不是叫你你派人跟着嘛?怎么会不见了? 
崔平道:“我们的人没进那院,等了半日不见人出来,进去看时,人早已不见了。” 
林寒卿怅然若失。 
崔平道:“要拿他回来也容易,只是来问问王爷的主意。” 
林寒卿默然半日,摆了摆手道:“去了就去了吧。” 

14 

那一日白小安回了家,他知道王府的人跟在身后,也并不在意,看到家门上贴的白纸封条,早被风雨撕得稀烂,推开院门,院内梨树依旧,三间房屋也没甚变化,然而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真是好生萧条。 
他也不进屋,在梨树下掘了一阵,不多时便露出一个手绢包,上绣着梅花折枝图,正是他母亲的针线,眼中一热,几乎又要落下泪来,打开手绢包,里面却是十来两碎银子和一只描金文绣的黑漆木匣,他轻轻打开,里面装着金玉首饰数件,原来三娘将平时里的积蓄都换做金玉首饰,小安一样样检来看,只认得一根白玉凤钗是他娘平日头上用过的,心口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籁落了下来。 
他哭了一会,将那坑填平了,用脚踩实了,转头打量一下院子,默默地站了一会,收起手绢包,走到院子南墙下,移开水缸,墙角露出一个洞口来,这是他以前为了瞒过母亲溜出去玩偷偷掘出的洞,此时正好用来脱身,王府的人守在院外,明知道这院并无后门,所以也不怕他跑了,他钻出洞绕过邻居家院墙,便直走到大道,再行得片时,到了汴河边,码头上正有船只扬帆欲行,他便胡乱上了一艘船,人家问他到哪里,他自己也是浑浑噩噩,说不上到哪里,心里只想离开京城,李堤也好,林寒卿也好,他一个也不想再见到。便问那船家这船往哪里去? 
那船家道:“这一船货是发往南边的,你可跟着我们去?” 
小安心想南边,那是离京城越远越好,当下便点头要去,给了船家三两银子,坐了那船往南边去。 

这一日到了地方,却还是街市繁华,行人衣着光鲜,小安厌烦见人,只想走得越远越好,越是荒僻越好,下了船又往南边,渐渐的路人行人越来越少,山高林密,有时只得羊肠小道好走,越走越是湿热难耐,终于这一天到了一个小小市镇,从山望下去,但见一弯清水绕着几十户人家,岸上数杆清竹,倒映在水里,青山如屏,好生清静的地方。 
他独自一人在路上走了三天,行人稀少,连客栈也没一个,此时见这小小集镇,便欲去买些吃食。他本有些不耐这湿热天气,路上又吃得少,才走到集上,被阳光当头一晒,眼前一花竟然晕了过去。 
那市集本是方圆百十里最大的市集,这一日正逢着集市,周围来赶集的人甚多,山民淳朴,见他晕倒在长街上,当下便有人抱了他到邻近一间茶铺,掌柜地忙搬过一条长凳来,将小安平放在上,门口有卖草药的当地郎中,又请了进来,替瞧了一瞧,那郎中道:“这是饿了,再加他外地人不服本地水土,一时晕眩,不碍事,与他喝些米汤,再吃些东西便好了。” 
那掌柜听了,忙叫伙计端了一碗浓稠米汤过来,一点点喂他喝了。 
过得片时,小安便醒了转来,却见身边团团围了几人,神情关切,面容慈和,见他醒了,那茶铺老板便道:“小官,你适才晕倒,这时觉得如何?” 
小安见这些人素不相识,却个个关切地瞧着他,心里一暖,感激道:“多谢老丈相救,还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此地叫做十八里铺,市镇虽小,却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城镇,更处在往岭南的要冲上,却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只是山高人少,比之京城繁华那是天差地远。 
小安吃了东西,精神便恢复一些,看身上的包裹一点没动,此地民风淳朴之极,那茶铺老板便问他来此何干,小安心中喜爱这个地方,便说自己万里迢迢来投亲,却没想到亲戚都已经不在,自己家中已无亲人,此时也不知该当如何? 
那掌柜的想了想道:“你认得字?会算得帐不?” 
小安道:“昔日在京城绸缎铺做过学徒,写字算帐都会一些儿。” 
那掌柜笑道:“如此正好,我老表铺子里正少一名会写字看帐的伙计,他正好也是开布铺的,你若愿意,我领你去试试?” 
小安跪在地上向那掌柜嗑下头去,口里道:“多谢老丈相帮。” 
那掌柜慌得忙拉了他起来,又叫伙计端饭来给他吃,吃过了便领着他到了后街,迎面过来一队兵士,押着十来个配军,往官道上去了。 

掌柜领了小安闪过路旁,道:“这些都是流配的人犯,每年从咱们这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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