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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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口里道:“给王爷请安。”
那人放了笔在架上,道:“崔平你去吧。”
那瘦子应了一声,掀门帘去了。
地上铺着蓝色织花地毯,厚厚地跪着倒也不十分痛,小安只低着头不看这人。一会功夫,听得衣裳悉索声,一双青绸便鞋停在眼前,小安认得鞋上绣的蝴蝶是母亲的针线,只听那人说道:“跪够了吧,你个没规矩的奴才!”
小安心中暗叫晦气,不是冤家不聚头,当初门上多看这人一眼,今日便被弄进来受罪。正想着呢,耳朵上一痛,却被那人拎着耳朵提了起来,小安抬起眼正对上那双眼睛,本来极为漂亮的一对丹凤眼,却尽是狠辣之色,如非亲眼所见,小安实在不能明白一个人生得这样艳丽,却会是满面的戾气,真是白长了一张好面孔,想到这里便撇了撇嘴,林寒卿见他又是这样神情,心中大怒,顺手就是一耳光,搧得小安眼冒金星,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那小王爷骂道:“你个小奴才,三番两次对本王做这怪样,你以为本王就治不了你。”说着将小安压在地上,哗地一声撕开了他衣裳,小安心中一惊,果然这人手伸向他腰间,捏住了小安的东西狠命一掐,小安啊地一声惨叫,几乎晕了过去,冷汗刷地淌了一脸。这时才算明白过来这王爷今日多半是要找他来出火的。
他长年地跟街坊里的浪荡子弟周旋,早练得滑不溜手,当下见那王爷忙忙地扯他衣服,便重重叹了口气,林寒卿正在欲火上身,却听他这声叹息古怪,停下手道:“你叹的什么鸟气?你当本王弄不死你么?”
小安又摇了摇头,又叹了两声。林寒卿越发稀奇,当下住了手道:“快说,是不是还想再吃一记?”
小安皱了眉,半天才道:“小人不叹别的,可惜王爷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却和清波门那些地痞一般样。”
林寒卿生长王府,几时见过这种狡黠小儿,听他话里有话便骑在他身上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安道:“我们街里卖油的刘一水,每次见着我便是这般,压上来就要弄,只是那刘一水一个大字也不识,浑身的生菜油味儿,一张脸丑得吓死钟馗,那里像王爷生得这般俊雅,只是做得事却与那刘一水一般样。”
林寒卿骂道:“你将本王与那卖油的比作一般样,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安道:“小人这样说却是为王爷快活,王爷却别误会了。”
林寒卿越发好奇道:“为本王,你是什么意思?”
小安道:“王爷是要图一时之快,便如发情的狗一般胡乱做过就算呢,还是真要享那无边风月,色里乾坤?”
林寒卿大怒:“你当本王是狗么。”
小安道:“王爷放了小人起来,小人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寒卿拖了他起来,却紧紧抱了他在身上道:“快说,本王今天倒要听听你说些什么出来,看你能逃得了此番去!”
小安道:“这风月一事,粗鲁汉子一味用强,图的不过是一时之快,那被弄之人并不甘愿,做的时候便少许多情趣。就如现在这般,王爷如果用强进去了,小人未曾情动,再弄也不过是干涩无趣,与奸尸无异。如果王爷肯温存些,小人受的苦楚少点,便免不了奉承王爷一番。可是就是这样,王爷也还是未得极乐。若要小人情兴大动,便须得两相情愿,小人恋慕王爷,王爷怜惜小人,做起来,便是情投意合,敢不叫王爷极乐如死?”
林寒卿听他说了半日,不过是个未曾对自己有情,自己若恃强占了他,也没什么趣味,当下蛮横道:“本王却不愿意与你两相情愿,你若不动情,这里有的是秘制春药,你吃上一粒,便不信你能把持得住。”
小安吃了一惊道:“那也是个法子,只可惜王爷贵为皇亲,却作这般。。。。。。。,要小人看来,王爷若能让小人甘心情愿地在身下承欢,才不算负了那王爷的威名。”
打蛇打七寸,这林寒卿自幼便心高气傲,更受不得人激,当下就有些踌躇,小安察颜观色,又道:“其实王爷生得这般好看,小人初次相见便吃了一惊,小人自负标致,却不如王爷十分里的一分,原本是当王爷天神一般,可如今用强占了小人,那就。。。。。。。。”
他说半句咽半句,林寒卿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只为小安这番话却说中了他一件大心事,当下放开小安,点了点头道:“你一张嘴很是能说,本王被你挤兑得无话可说,今日就放你回去,总有一日,本王要叫你心甘情愿作我胯下之人。”
说着话,艳丽之极的脸上又罩上一层暴戾之气,瞧上去狠绝无比。
小安侥幸逃脱,也不敢再胡言乱语,在地上跪了一跪,便急急地要走,只听得林寒卿冷森森地说道:“你记住本王的话,莫要忘记了。你白小安,本王也牢牢记着呢,你将本王比作地痦流氓,又比作发情疯狗,嘿嘿!”
小安听了这话,背上起了一层毛毛汗,便听林寒卿吩咐人进来带了小安出去。
五
李堤见小安回家时脸色雪白;身上衣裳似乎也撕破了几处。好容易等三娘睡下了;小安偷偷过来;李堤一把抱住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你娘带你去王府?”
小安坐在他怀里,双手搂了他,道:“没什么,王府里有差事忙不过来,找个小厮去临时支应下。”
李堤见他脸色兀自发青,这话分明不是实话,便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人打骂你?这衣裳也撕破了,你别瞒我,别是有人欺负了你罢?”
小安笑嘻嘻地道:“没有,没人欺负我。只是王府里的狗子恶得狠,差点儿被咬了,连衣裳也被那畜牲撕破了。今儿天晚了,明儿去找管事的赔去。”
李堤道:“你安分些罢,破了明儿我替你买新的,颖王府的人莫去惹它。”
小安歪了头看他,说道:“我被那里的恶狗吓了一大跳,你就不替我出这口气?”李堤笑道:“你还真是不吃亏啊,一只畜牲,休与它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小安心里解气,想起颖王凶狠,心里又有些害怕,搂了李堤的脖子,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李堤抱着他,看他比脸儿白白的,没了平时的刁钻,倒是异样的荏弱,提起王府里的恶狗身子还在打颤,想是吓得厉害,便分外地痛惜他,温存地抱着,轻轻吻他,小安着实受了惊,李堤怀中甚是温暖,被他吻着,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李堤仍是抱着他,听得窗外秋风呼呼地吹过去,也慢慢睡了。
日子混得到也快,转眼就到了腊月里,李堤一则考期将至,二则年关要到,便散了学馆,专一发愤读书。这天从书坊回来,见小安坐在院子里,地上的雪在日头下化了,院子里反倒比下雪时还冷,小安却坐在梨树下的石凳子上,冻得脸儿有如苹果一般,红通通地,衬着乌溜溜的眼睛,真个是粉雕玉琢一般。
李堤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好冷的天。你娘呢?”
小安道:“绸缎庄去了。”
李堤摸他的脸已经冻得冰凉了,便拉他起来说:“屋里去吧,小心冻出病来。”突然想起颖王的生辰早过了,三娘这些日子已经没有先时那般忙了,怎么又到绸缎庄去了。
两个人进了屋,李堤便问:“你娘又接了哪府里的活计?这就要过年了,也不肯歇歇。”白小安低着头坐在火盆边,郁郁地说:“娘是去找秦老板,说等开春要送我去学徒呢。”
李堤放了东西道:“你不是还小吗?你娘怎么这样作急。”
小安嘟了嘴说:“小什么小,三月初六就十六了。娘说我在家玩了好些年了,也该学些正经本事了。”
李堤便道:“三月初六日便是会试之日啊,你怎么生得这般巧。嗯你娘说得也不错,你也该做些正经事了。我下科场,你上铺子里去,将来做个小掌柜,呵呵,我若高中了,天天来照顾你生意。”
白小安半日不说话,好一阵了,才幽幽地道:“你高中了,便是官家大人了,我小小一个绸缎铺子学徒,要见你可就难得很了。真是人家说的,千里搭席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堤正翻书看呢,听他这样说,放了书,仔细看坐在火盆边的小安,样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要放这样一个人去,心里好比刀剜一般。强笑道:“你才多大啊,哪里来的愁绪,以后的日子还有的愁呢。”
小安到底是个孩子,过今日不想明日的,一时感叹说了也就不提了。一家人热闹过了新年,李堤读书越发用心,竟是起早贪黑,脸庞儿也见瘦了。这一日读到眼前发困,揉了揉眉眼,看小安坐在一旁打瞌睡,李堤摇醒了他道:“床上睡去,在这里小心着凉。”
小安睁开眼,黑眼珠子蒙着一层雾气,别样的可爱,李堤心中一荡,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道:“要不你外头玩一会去,省得这样没精神。”
小安摇头说不去。李堤心念一动,笑道:“也罢,今日不读书了,小安,咱们西山赏雪去。”
白小安开心得从凳上跳了起来道:“真的,你不读你那书了?”
李堤笑道:“今儿个不读了,陪你玩一天。”
西山雪景与燕荡月色一样,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景致。一到下了雪,文人骚客,达官显贵自不必说了,便是一般市民,年节前后也是呼朋引伴上山去赏雪。
当下二人收拾了,小安便与他母亲说了陪先生上山去,三娘便与他二人装了些干果带上,又让小安别淘气,莫惹先生烦,两个人便高高兴兴出了门。
巧的是这一日是正月十五,西山的符水寺办庙会,上山的人甚多,将一条石板路踩得泥水淋淋。李堤素来怕人多,在符水寺进过香,周围熙熙攘攘尽是人,小安知道他心思便道:“我知道有一处山路最僻静,就在这庙后。”
小安是京里长大,这西山从小不知来过多少回,当下拉了李堤,绕到符水寺背后,果见林子里一条小路往后山去。雪地上还有几行脚印儿,小安笑道:“你瞧瞧有人上去了的。”走在前头引路。
这后山的景致虽不如前山热闹,但是人少便清静,李堤发了诗兴,走一路呤一路,小安似懂非懂,统统赞好,山中无人,笑声传出老远。
那山并不高,走不多时便登了顶,这顶上却甚平,好大一片开阔地,远处一小团人,远远看着都是锦绣衣裳,想来是什么富贵人家也来赏雪,也是怕人多到了这后山的。
山上风光壮美,天地一片雪白,玉树琼枝,几如仙境。李堤沉迷良久,看天上云舒云卷,想起平生之志,心中起伏难平,正在思绪万千,脖颈处一凉,原来小安看他如痴如狂般,悄悄搓了雪团扔进了他衣领子里,李堤啊地一声大叫,笑道:“好啊,你暗算我。”
弯腰也团了一团雪往小安身上便掷,小安返身便跑,两个人在雪地里闹个不停。李堤平时为人端方,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小安却天性活泼,没一刻安宁,和小安处得久了,李堤便也把那君子架子放了一旁,闲时时常这般打闹。
小安穿着棉衣,雪地上跑不快,李堤腿长,三两步便追上了他,将他按在雪地上,就手一团雪扔了进去,小安唉哟一声大叫,望着他笑了一笑,这一笑着实勾人魂魄,李堤心中一荡,便府下身子吻他,小安手里却抓了一把雪,趁他吻得心神俱醉,将那雪团塞进他棉衣胸口里,李堤哪里料到他这时候作怪,只冷得大叫一声,小安趁机推开他,一面笑着一面转身便跑,他一路跑一路回头看李堤忙忙地抖衣服里的雪,笑得几乎闭气,猝不及防,便撞入一人怀中,还没看清撞着了何人,身子便被人狠命一推只听人骂道:“该死的奴才,竟然敢冲撞王爷。”
小安在雪地上跌了一跤爬起身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穿黑色貂裘,一张艳丽绝伦的面孔冷若冰霜,直扫入鬓角的双眉高高挑了起来,墨浓双瞳里寒气森森,这张脸小安作梦想起来牙也要颤,那般狠暴的神色,不是林寒卿又是哪个?
只听林寒卿冷冷地道:“白小安,你跟本王倒还真是有缘啊。”
小安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只得跪在地上道:“小人。。。。小人。。。给王爷请安。”
李堤远远地见小安撞着了人,随即见小安跪了下来,心知必是什么官宦人家,小安年纪小,他怕吓坏了他,忙忙地往前赶,林寒卿站着便见一个青衣书生往这边跑,正是适才和小安打闹的人,便冷笑了一声:“这人便是你两相情愿的相好了?富安举子李堤,误了去年考期,现住在你家的是不是?我当如何呢,哼。。不过如此。”
小安听他说得清楚,心中一寒,这颖王居然连李堤是哪里人因何滞留京中都说得明明白,自己和他的事定是早也被他探听清楚了,只得趴在地上说:“小人冲撞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话音未洛李堤已经跑到跟前,先施了一礼,这才抬眼看林寒卿年纪虽轻,却容颜绝丽,气度尊贵,神色颇为倨傲,便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