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山庄(古代宫廷 虐身虐心 he)作者:maylein-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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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太医问,“你觉得冷还是热?”。
看脉象是“棠梨之华“,可看表征又不像。”棠梨之华是至寒的药物,发作起来应该浑身发冷才对,可海陵却是浑身滚烫,完全相反的症状。。
“冷……”他张了张嘴,却几乎没有声音。是“棠梨之华”,他自己再明白不过了,那种如冰锥刺骨的寒冷与疼痛,之前在溪水边就尝过一次,怎么可能忘记。本以为压下去了,谁知才那么几天,又开始复发。海陵闭上眼想,应该是刚才齐襄的温柔,让自己动了□,才会忽然之间,又开始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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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的?。
蔺太医犹豫了。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医术,根本就束手无策。。
只好先给海陵服了一点镇痛的药,再点了安神催眠的香,然后看着他慢慢陷入沉眠。
睡了就不会痛了。。
蔺和伸手擦着海陵额上的冷汗,叹息不已。。
海陵这孩子,今后大概有得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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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雪原之上,身边是同袍兄弟,疲惫的,受伤的,军容不整。大家都快到极限了,漫天风雪中却传来了蛮族骑兵的铁蹄声。后撤,已无路可走,那么就突围吧,能冲出几个就几个。
他咬着牙下了突围的命令,打算自己断后。却听见那男人高呼,“保护少将军,不惜代价保护少将军。”。
然后那男人留下了所有的精锐,带走了老弱病残去引开敌军,海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尽力气大喊,“回来,你们都回来。大哥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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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
满身的寒意似乎开始消退,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烛火跳跃,清甜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着,海陵知道那是安神的熏香。雪原也罢,战争也罢,原来都不过是梦中的幻影一场。
海陵看着头顶乌黑的房梁,默默咬紧了下唇。。
李熙大哥,是海陵对不起你,没能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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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纹趴在床沿睡着了,海陵侧过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拍醒他。
“海陵你醒了?!”萧纹的眼睛红肿,显然又哭过了。。
海陵只好装作没看见,道,“给我倒杯水,可以么?”。
萧纹连忙倒了水过来,“你慢慢喝,我还煮了粥,你待会儿也喝一点吧。”
海陵摇头道,“我不饿。你也先去睡吧,我这边没事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没事了没事了,你每次都会说没事,没关系,可结果呢?”萧纹忍不住情绪,怨愤地道,“别瞒我了,主子给你下了毒,是不是?就是溪边那次,后来根本就没有解毒,你却和老爷子一起骗我说没事了。我就想那几天老爷子怎么会忽然问我“冰玉”的药性呢,现在明白了,因为主子残忍地给你下了这个,这个只有下三滥的妓|院才会用来调|教小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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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海陵沉默,萧纹从怀中摸出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来,扔在床沿上,“这是我那天从溪边捡来的,是主子给的,是不是?我起初想主子想干什么给你这个,如今才知道,主子根本是想把你变成性|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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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以为你是家生的奴隶,所以才什么都听主子的,主子怎么虐待你你都不反抗。可老爷子告诉我,你根本不是。你是将门之后,是靖远军萧家的少将军,是我萧纹根本就高攀不起的人,那你到底为什么,甘愿留在这里让主子这般凌|辱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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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在意主子,怕他受一点伤害,可有没有想过,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在意了?除了高贵的血统,我们的主子,齐襄他还有什么值得让你这个萧家的少主人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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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到底有什么地方比我好……”萧纹不知不觉地,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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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海陵安静地听萧纹说完了这一长段话,起初他还想问一下萧纹怎么会猜“冰玉”的,虽然不是,本质上倒确实差不多。但听萧纹说到后来,他便不想问了。。
他听得出萧纹的愤怒,怨恨,和伤心,可对于他的质问,海陵确实无话可说。
曾经,也有人这样问过他,说,齐襄不过是个任性的皇子,哪一点值得你深爱了?大齐这一代的皇子中,哪一个不比他强?海陵你是萧家未来的家主,怎么就选择了他?。
后来,在安乐山庄最初那段痛苦黑暗的日子里,海陵也无数次问过自己,齐襄如此任性,自己这般退让,抱着赎罪的心情来求得他的原谅,到底有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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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切是没有答案的。。
海陵自己也不知道,齐襄到底哪一点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从此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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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对萧纹的哭泣和质问,海陵也只能说,“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是……”他转过头避开萧纹的目光,“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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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纹哭着走了。。
海陵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捡起了萧纹留在床沿的东西。。
红绸之下,是那个精致的银环。。
连萧纹都觉得你恶毒了,齐襄啊你做人真失败。。
。
他拿起银环,仔细地查看了一下。。
当初他就觉得这个花纹有点熟悉,可那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来不及细想。
如今细细看来,还真的是自己见过的东西。。
海陵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就冷下了脸色。一次两次,还真当萧家的人好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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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三更。。
陆原守在马厩,焦急地张望着,怎么还不来?。
前两天,陆原跑到萧海陵房里,问他知不知道偃城的大营具体在什么方位,征北军到现在还没来迎接主子,让他这个做临时侍卫长的人都有点着急了。。
当时海陵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个奴隶,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让陆原讨了个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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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劫持主子开始,陆原就知道海陵不是个普通的奴隶了。他打听了一下,隐隐听到一些风声,说海陵是跟着主子从青都到安乐山庄的,虽然主子对他一向苛刻,那些同是青都来的老侍卫却很敬重他的样子。后来主子把那帮侍卫全换掉了,可山庄新来的侍卫中,总有几个稍微知道一些旧事的。于是陆原知道海陵的武功很不错,还知道他以前大概在军中待过,还是个校尉之类的头儿。
那么海陵不可能不知道作为军中三大营之首的偃城北营的具体位置。但他不想说,陆原也不能强迫,总不能像主子一样用鞭子逼问吧?海陵也不像那种害怕挨打的人。。
于是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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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今日下午,海陵忽然过来找了他问,“能不能给我安排一匹快马?”
“你……你想干嘛?”陆原惊疑不定,难道是想做逃奴了?转念一想又不对,哪个逃奴光明正大地找侍卫要马的?。
海陵严肃地道,“我去北营找人来接主子。”。
“你?!”陆原赶紧摆手,“不行啊,你不能去,主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你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去就行了。”。
“北营重镇,你以为你进得去?”海陵道,“我在那边有认识的人,明白不?”
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吩咐,“帮我备马,今晚夜半我去马厩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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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过,陆原冻得直跺脚。。
“再不来我就回去睡觉了,真是的。”他想我干嘛背着主子做这种事啊。
“抱歉,让你久等。”。
温和的道歉声,忽然在耳边响起。陆原赶紧抬头,见海陵已一身黑衣站在他面前。
在晋北冰冷的月光下,黑色的衣裳,更衬得脸色惨白了。。
陆原不知怎么的有点害怕,赶紧递了缰绳过去,“快去快回,不然主子知道了我也很难交差。”
“那时你就说我盗马私逃好了。”海陵微笑地提了一句建议,然后转身骑马离去。
陆原摇了摇头,也离开了马厩。。
他笑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轻易就相信了一个奴隶的话。。
可海陵认真说话的时候,似乎真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质。。
陆原便想,海陵以前大概还真的在军中做过头儿吧,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才沦落到今天这么悲惨的地步。
第二十章 陆原的性格很实在,既然答应了给海陵备马,便挑了马厩中最快的马给海陵。千里良驹,短短的三十里路自然不在话下,海陵自夜半出发,天未明就到了偃城。城门还未开,他沿着城墙往西而去,进入落霞山脉延伸出的无名山林之中,又在山林中沿路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偃城北营的营门外。
守门的士兵见到外人立刻全神戒备,待到看清了海陵的衣饰装扮后,才松懈下来。其中一人讥笑着道,“奴隶不要乱闯大营,快走,不然小爷找人把你剁了喂马。”。
他身后的士兵则谨慎许多,见海陵身下那匹马确确实实是好马,便询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如果是派你送信过来,请问是给哪位大人?”。
海陵便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对问他话的士兵道,“劳烦大哥将此信,交给中军帐下梅副帅。”。
“给梅帅的?”他连忙接了过去,“行,等卯时过后,我帮你转交给林大人,林大人会拿给梅帅的。”元帅从来不是普通士兵能见到的,而林沅是梅若卿的亲兵队长。。
“不,请你现在直接拿给副帅大人。”海陵知道规矩,但他坚持道,“这是急件,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他背着齐襄、不顾病体连夜赶来,就是怕时间拖长了,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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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不懂规矩啊?”说话的是之前嘲笑海陵的那个士兵。。
海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及时把信送到梅若卿那儿,有什么后果我承担。若是送不到,梅大人事后震怒的话,你们谁承担得起?”。
“你,你怎么说话的?”那个士兵一脸怒气,眼看着就要动手。另一个温和的,看似头儿的士兵连忙阻止了他,然后对海陵道,“我这就给您送去。”他小心地用了敬称。和鲁莽的同伴不同,他已从海陵说话的语气和冷然的神色中,看出海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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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声嘱咐了几句,便拿着信往营内跑去。剩下的三个士兵,则戒备地盯着海陵。
海陵挽了缰绳,牵着马站在营门外,姿势安静而挺拔。。
他其实很累了,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快散架似的刺痛,连夜奔赴,小腿大概也肿了。晋北的风极冷,刮在脸上则像刀子割似的。可此时不能懈怠,也不能轻举妄动,海陵抬眼往东南角看了看,那儿高高燃着篝火,篝火旁的瞭望台上,大概正有弓箭手把箭头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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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清醒地了解军营的布局,所以才不会去做凭借武功硬闯的傻事。刚才那个士兵拿他取笑,他若动了怒,再动了手,恐怕现在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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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海陵是不愿意表现出一丝软弱与疲惫的。他的自尊,他多年在军中的生活,都不许他在曾经的同袍面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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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回音来的挺快。。
梅若卿拆开信封,见到里面掉出的玉佩后,连忙亲自前来迎接。。
那是五皇子的蟠龙佩啊,来人会是谁呢?听送信的士兵描述是一个不太像奴隶的奴隶,他立马就猜到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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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海陵果然是你。”梅若卿握住海陵的手,一边冷静地吩咐手下把马牵走,一边拉着海陵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可握着海陵的左手,却在微微颤抖。。
海陵感受到了,心下亦觉怅然。。
五年未见了,如今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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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进帐,海陵就挣开他的手,规规矩矩叫了声“梅副帅”。。
梅若卿听了脸色一沉,海陵连忙改口,“姐夫。”。
“明白就好。”梅若卿示意海陵坐下,道:“还是老规矩,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叫我大人,没外人的时候就叫姐夫。”。
“谈事的时候呢?”海陵故意问道。。
梅若卿看了他一眼,“若是谈五皇子的事,就是公事。”。
海陵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精神倒还不错的样子。还有,仍然那么固执。明知道征北军不去接齐襄的原因,还是不肯放弃地想要再努力一下。不过这样固执的海陵,才是萧家的海陵。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便缓和了一些,道,“海陵你也知道,先帝驾崩,新皇初立,朝中乱成一团,这时候北营重镇,不该有任何与皇权有关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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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梅若卿不是没听到风声,他也一早就知道,齐襄性格偏执,海陵在他手下必然会遭罪。如今看到海陵好端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