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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铁剑玉佩-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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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人未进厅,笑声先至,朗声道:“柳相公别来无恙吗?”

柳南江抱拳一揖,道:“多谢堡主曾为在下举丧,此恩难忘。”

秦羽烈笑道:“这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在柳南江对面坐下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故作讳莫如深的态度说道:“说来话长……”

语声一顿,接道:“今日在下前来,是有事要请求堡主帮忙。”

秦羽烈道:“有事只管吩咐,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柳南江道:“多谢堡主……”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想借堡主得到的那把铁剑一用。”

秦羽烈想不到柳南江的来意在此,更想不到他说得如此直率,一时竟愣住了。

柳南江又道:“还有,那方玉佩的样品请一并借用一下。”

秦羽烈皱眉问道:“何用呢?”

柳南江道:“三大山庄以及‘八凤园’等一十二人及在下的书僮全部落在冷老魔手中,吸入了老魔头的迷魂烟已昏睡九十五日,命在旦夕,老魔头要在下将铁剑玉佩于明晚子时前送到,否则十三条人命不保,千祈堡主成全。”

秦羽烈声调缓慢说道:“这可令秦某作难了!”

柳南江星目一翻,疾家问道:“堡主有何作难之处?”

秦羽烈道:“救人本属义事,秦某焉能推辞,何况那方玉佩样品也是尊师之物,柳相公来要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

秦羽烈会借故推辞,这原是柳南江意料中事,因此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堡主有何作难这处,不妨明告,在下也好早作权宜之计。”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那把铁剑毫无价值可言,冷老魔想要,尽可让他拿去,而那方玉佩的样品却是尊师亲自交与秦某之物,倘若此时交与相公,未免太轻视尊师的嘱托了。”

秦羽烈愿意交出铁剑,却不愿交出那玉佩的样品,使得柳南江大惑不解了。

柳南江冷笑一声,道:“如果家师知道因堡主过分着重他老人家的嘱托而贻误十三条人命,他老人家必将遗憾终生。”

秦羽烈道:“柳相公未免说得太严重,而且这方玉佩样品拿出去未必能瞒得过冷老魔,那样岂不是徒然多惹事端?”

柳南江道:“尽力而为,较之见死不救要使人心安得多。”

秦羽烈神情不禁一凛,继而轻笑道:“闻说相公安然无恙,秦某原指望要与相公把盏言欢一番,不意为了区区小事,竟然闹得如此不快,既然如此,秦某今日不再设宴,改日奉请吧!”

言下分明透露送客之意。

柳南江自然听得懂。不过,他却不愿负气一走了之,因而沉声说道:“十三条人命,怎可说是区区小事,堡主未免太忽视人命了。”

秦羽烈环目一翻道:“以相公之意,要打算如何呢?”

柳南江道:“堡主自然明白在下有图而来,绝不至于空手而去。”

秦羽烈纵声狂笑道:“哈哈!想不到一代高僧,却教出一个蛮横无理的徒儿,秦某宁愿来日向尊师负荆请罪,今日也只有得罪柳相公了。”

语声一顿,向厅外扬声道:“吩咐花管事送客。”

花锦云应声而进,向柳南江弯腰摆手,道:“柳相公请……”

凌震霄说得不错,柳南江经他饮以绿色药丸疗伤后已具有魔性,虽然服下了他精炼的中性药丸,仍难免会起杀性。

眼前情势正是如此,若在往日,柳南江绝不会轻易拔剑出鞘,而他此时却毫不思索“锵”

地一声就将寒星剑拔了出来。

他一心一意只想救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问题,同时,在他的想象中,那方玉佩的样品既是他师父交给秦羽烈的,他此时即使动武夺回,也无亏理之处。因此,长剑甫一出鞘,即一剑向秦羽烈隔桌刺出。

柳南江的原意只想先发制人,一剑制住对方,要对方将他所要的东西拿出来。

蓦在此时,忽闻一声娇叱道:“休要无礼。”

“锵”地一声,柳南江手中长剑顿时被一把晶亮的短剑格住了。

不用说,来人必是秦茹慧无疑。

秦茹慧在望鹿坡曾对柳南江攻出一剑,挑破了柳南江的前襟,现在一触之下,柳南江更觉得对方劲道很猛,却也感觉出自己的功力比之以前深厚得多。

有了这一发现,柳南江不禁胆气为之一壮,冷冷说道:“姑娘准备动武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茹慧不打算和相公动武,也不能看相公对家父动剑。”

她的言词态度都很缓和,这不禁使柳南江有些迷惑,看上去她似乎是毫无魔性的。

秦茹慧又道:“柳相公!收剑吧!此时此境动武太不相宜了。”

柳南江冷笑道:“姑娘难道不知在下长剑一出溅血方收吗?”

秦茹慧伸出左臂说道:“茹慧深愿小伤皮肉,以求息事宁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那倒不必,只望堡主答应在下的请求就行了。”

秦羽烈笑道:“你说长剑一出必溅血,如果秦某答应,你那把剑将如何回鞘?”

柳南江道:“在下自割皮肉,溅血养剑。”

秦羽烈奚落地说道:“那岂不是变成了一着苦肉之计。”

柳南江沉声道:“堡主如果逼人太甚,可能要血洗贵堡。”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柳相公!你说这句话未免太狂了吧?”

秦茹慧接着说道:“茹慧若不出面阻拦,相公此时可能早已万箭穿心了,不瞒你说,这大厅之外,埋伏了不少弓弩手。”

秦羽烈似是责怪他的女儿多嘴,暴叱道:“茹慧!你……?”

秦茹慧回身道:“爹!你的意思也不过是预为防备,并非真想置柳相公于死地,说穿了教他知难而退,岂不更好?”

柳南江听得出来秦茹慧在护他,想想望鹿坡前秦茹慧对付他那一剑,可谓心狠手辣,毫无余地,怎么又变了呢?

秦羽烈冷笑道:“柳相公!请吧!秦某不愿与你为难,也请相公勿与秦某为难。”

柳南江道:“请问堡主,当年与家师在川汉道上相遇,可曾见过此剑?”

秦羽烈点点头,道:“见过。”

柳南江明知他在说假话,因为据白玉梅说,那年秦羽烈根本就不曾出过远门。

不过,柳南江此时这句话却是别具用心,也就不去拆芽对方的谎言,将长剑当胸一横,道:“见物如见人,在下今日就凭这把长剑,要向堡主索回当年家师托付之物。”

秦羽烈不禁一愣,但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因为那方玉佩根本就没有什么样品,在他手中的就只有一方货真价实的玉佩。

因此,他咬紧牙关强横地说道:“不见令师,绝不能交出。”

柳南江沉声道:“秦姑娘,如果你不站开,在下要得罪了。”

秦羽烈沉吟道:“茹慧,站开。”

秦茹慧不但没有站开,反而横身拦住两人之间,以“传音术”向柳南江说道:“柳相公,相信茹慧一句话,你所要的两件东西,茹慧千方百计也要为你弄到,不过你人须暂时离开。”

说到此处,又朗声接道:“柳相公,待茹慧送你出堡如何?有事再从长计议吧!”

柳南江不解秦茹慧此举用意何在,但是从她的面色上看去,都是一片诚恳之色。

衡量眼前局面,强行动武讨不了什么好处,因而点头道:“好吧,在下先听姑娘一句话。

不过,在下随时可以去而复回的。”

后面这一句话,自然是说给秦羽烈听的。

秦茹慧点了点头,算是给他一个保证,然后一摆手,柳南江就手提长剑和她走出大厅。

秦羽烈真有些茫然不解,何以秦茹慧一句话柳南江就走了呢?

一念及此,乃向一旁的花云锦打了个眼色。

花云锦正要有所动作,秦茹慧忽然回身吩咐道:“花管事,不准任何人跟着来,否则我的剑下无情。”

花云锦不禁楞住了,眼巴巴地看着秦羽烈,秦羽烈却目眦尽裂地注视柳南江的背影。

柳南江随着秦茹慧走出堡外,一直向东行了五里,才停下来。

柳南江问道:“秦姑娘,方才你答应在下之言,可是真的?”

秦茹慧娇媚地一笑,道:“自然是真的。”

柳南江又问道:“办得到吗?”

秦茹慧点点头,道:“自信办得到。”

柳南江目注秦茹慧一阵,然后说道:“可有什么交换条件?”

秦茹慧门牙唉着下唇,沉思了一阵道:“不算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柳南江苦笑道:“这样也好,免得无功受禄,令人不安。”

秦茹慧背过身子,声音轻柔地道:“只要你答应娶我为妻。”

柳南江不禁大吃一惊,凌菲可说是一个豪爽的女子,她尚且不敢直爽的说出这句话,而秦茹慧却毫不费力地说了出来。

秦茹慧方才对他的呵护,对他的柔媚情态,原来在此,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复对方。

秦茹慧见他沉吟不语,转过身来问道:“是茹慧不配吗?”

柳南江道:“是在下不配。”

柳南江如何能答应呢?即使他有心答应她,他此刻也无法点头了,因为他早已答应凌震霄,要娶他的女儿凌菲为妻的。

可是,他也考虑到拒绝的后果,得不到铁剑玉佩无法解救那十三条性命,固然非他所愿,同时使秦茹慧伤心,也非他所愿。

因此,他较为含蓄地说道:“这件事在下无法据作答复,因为在下可能终生不娶,一旦答应,岂不误了姑娘的青春?”

秦茹慧却螓首一点,道:“可以,只要你真的此生不娶,茹慧也矢志终生不嫁。”

柳南江沉吟了一阵,道:“秦姑娘,你将来也许会反悔。”

秦茹慧摇摇头,道:“我绝不反梅。”

柳南江语气肯定地说道:“一定会的,因为你这样做,就等于是反叛了你的父亲。”

秦茹慧眸子一转,道:“柳相公!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秦羽烈的亲生女儿。”

柳南江不禁大惊,原以为这个秘密秦茹慧不会知道,但是现在却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了,不禁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茹慧道:“我听他和公孙总管谈过,我是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私生女。”

柳南江咋舌道:“真的?”

他吃惊的不是秦茹慧所说的事实,而是惊于她竟知道得如此详尽?同时也惊讶秦羽烈何以会与公孙彤谈论此事?

秦茹慧念声道:“柳相公!我曾托你代寻生母,为了要尽一点反哺,但是,我此刻的主意却改了,我要质问她为何不守妇道?为何与人私通?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

她越说越激动,面上也出现了腾腾杀气。

柳南江低喝道:“秦姑娘!快不要如此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秦茹慧突然将面上所有的怨忿之色一扫而空,妩媚地笑道:“好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你现在更不会答应了,因为我是一个出身不明的私生女,也许会玷污你们柳家的门风。”

柳南江疾声道:“姑娘快不要如此说——”

秦茹慧两道柳眉一挑,道:“那么,你到底答不答应呢?”

柳南江道:“在下宠蒙看重,不胜荣幸,只是在下此刻有求于姑娘,轻率应允,似乎对姑娘太以不敬,是以在下……”

秦茹慧连连挥手,道:“好啦!我也不强迫你此刻答应我,不过我却视同你已答应,你一旦与那个女人接近,我就杀她。”

柳南江骇然道:“秦姑娘……”

秦茹慧一摆手,道:“不必说了,今晚子时此处见面,我拿走铁剑玉佩之后,我也不打算回‘祥云堡’了。”

柳南江道:“秦姑娘!你还要多加思考才是。”

秦茹慧道:“我早已决定!不过,你却不能像以前甩凌菲那样甩我就行了。”

言罢,飞也似地向“祥云堡”奔去。

柳南江茫然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此刻,他已无法考虑到以后的演变,或者秦茹慧跟定他的麻烦,一十三条人命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

他一边沉思,一边漫无目的地提剑向东缓行,穿过杂乱的叶林,来到一片草坡。

草坡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在那里站着一个瘦长人影,竟然是欧阳玉纹。

他们师徒二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此刻竟然落单了,柳南江不禁感到一丝怪异。

欧阳玉纹已先启唇发话道:“相公因何提剑而行?”

柳南江笑道:“寒星出鞘未溅血,只好一直提在手里了!”

欧阳玉纹语气淡然地道:“那倒是稀罕的事!”

语气一顿,接道:“可曾看见家师?”

柳南江讶然道:“姑娘与令师失散了吗?”

欧阳玉纹道:“家师有事他往,约好腊八在杜曲见面的,想不到他老人家却没有来。”

柳南江发觉欧阳玉纹面带忧戚之色,因而以安慰的语气说道:“令师也许因事所羁,稍迟一二日就会到了,姑娘稍安勿躁。”

欧阳玉纹紧蹙额眉,星目凝注在柳南江面上,轻声道:“柳相公!你可知令师和家师以往之事?”

柳南江不胜困惑地摇摇头,道:“不知啊!”

欧阳玉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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