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事件 作者:越凌(晋江2014-06-01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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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清冷的背影犹如深秋彻红的霜叶，一刀刀割在那个在雨中站成一幅画的男子心上……
不敢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一秒的眼睛里，流着的，是无人触摸过的、孤独的泪。
第24章 痛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情绪怎么这么低落？”顾太太端来一杯咖啡，递给李明泽。
“没有！”他平静地喝了一口加了糖的咖啡，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
但这样，并不能瞒过视他如己出的阿姨的双眼，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对于她死去的姐姐唯一的孩子，她总是小心的呵护着：“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姨妈，听到没？”
“嗯！”李明泽心虚地应了声。
“对了，最近跟正佑有联系吗？”
“没有！”他继续低头喝咖啡，这次的撒谎却比刚才要镇定得多，因此顺利地瞒过了顾太太。
顾太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丫头有什么好，分开了这么多年，还那么着迷。雪如多好啊，家世好、漂亮、学历高、又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气，而且小小年纪就在舞蹈界有那么高的知名度。那丫头呢，国内二流本科学校毕业，工作也不好，写两本小说就自称作家，还有那家庭背景，哎哟，我都张不开嘴，穷也就罢了，连爸妈都没有，还是……”
“啪！”印花咖啡杯被毫不留情地扔在茶几上。
顾太太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不能轻点吗？”
“我走了！”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不是说在这吃饭吗？怎么说走就走？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今天就留在这吧！”
已经迈出一步的脚，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向那把被自己带过来的红色雨伞。
顾太太疑惑地看着那把伞：“怎么啦？伞坏了吗”
“姨妈！”他的声音如此轻，就像梦呓般。
“什么？”顾太太被他这个样子吓住了，声音柔和了很多。
他深吸了口气：“帮我扔掉！”说话的时候，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把伞上。但说完后，便果断地拿起旁边的黑色雨伞，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太太一脸疑惑地拿起那把红色雨伞，一看，心里突然打起鼓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来，她快速撑开伞，那伞上赫然绣着的“莫也”两字，一下子将她拉回了两年前：
在加拿大的房子里，趁正佑不在家，她偷偷来到他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到了那个被自己儿子当成稀世珍宝一样藏着的木盒。她打开了那只盒子，原来不过是一把低劣的红色雨伞，但让她一直不解的是伞上居然绣着“莫也”两个字，后来正好被回家拿东西的正佑发现，母子俩吵了一架后，她逼问正佑那两个字是不是谁的名字，但正佑一直没告诉她，但猜想应该是林珍熙的。
后来她就渐渐忘了这两个字。
这下再看到，她一下子全记起来了。回想着刚才明泽怪异的举动，再看着这两个字，她越发的生气，也越发的担忧……
那天晚上，明泽开着车到了家门口，却无意间发现一个人半躺在门口。借着灯光，才看清。
明泽下车，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时而活泼得像疯子，时而忧郁得像诗人的的表弟。
正佑没有抬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旁边躺着一只旅行包，显然他还没回过家。
“进去吧！”他说完，便示意正慌慌张张赶来的秃头大叔将他扶进去。
“哎呦！这不是正佑少爷吗，怎么来了，也不按下门铃？大叔年纪大了……看不清……”大叔一边像父亲般唠叨着，一边使尽全力将半醉的正佑扶起来，“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明泽停好车，在玄关处换鞋时，正佑已经在沙发上睡下了。他把正佑的包放在一边，若有所思地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正佑对面。
一位女佣打扮的大姐端来一碗醒酒的汤药，轻轻放在茶几上，便安静地退了下去。
“起来，把汤喝了！”明泽冷静地“发号施令”。
但正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好像真的睡着了！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被屋顶的水晶灯照得煞白。明泽像尊雕像般看着沙发上烂泥般的正佑，眼中一直隐藏着的怒火也渐渐升温，“真这么喜欢，就该紧紧抓住她，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他生气地一把扯住正佑的衣襟，“顾正佑，你给我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下午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着情形，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拉起的正佑还是没有振作起来，他蜷起腿，把头埋在腿间，明泽又气又担心，这样的正佑他只在七年前他刚来加拿大时看到过，两次都因为同一个人——林珍熙。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让那么开朗的人变成这样。现在就连他自己也……
就在他被困扰时，隐隐的，他听见一阵哭声，正佑的身体在灯光下颤抖着，像个无助的小孩。明泽，伸出的手停留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哥，”正佑慢慢抬起湿润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地面，“为什么；我会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他是如此心痛，就像茶几下被灯光忽视的黑暗角落。
他理解正佑的苦恼，但却不能真切地体会那种心痛，因为他的恋爱从未被爷爷或是姨妈阻扰过，因为曾经交往过的女孩，都是和他“门当户对”的。但他的恋情并非有多顺利、多幸福，身边那些一出生就理所当然地坐在了“金字塔”尖的女孩，不是因深谙世故而冷漠地世俗着，就是因不知世事而高贵地清纯着。即使和她们靠得很近，也还是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回忆起来，她们的模样已经模糊。而六七年前那个在雨中落寞地行走的女孩，却只一面，便深刻在他心底，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凌晨两点，依然还未入睡的珍熙，只好起身，熟练地拿起书桌上的一个药瓶，借着窗外的月光，倒出一粒头疼药，用睡前没喝完的冷白开送服。
几小时前，在珍熙居住的小区门口，她“遇到”了薛敏的妈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珍熙如快被发现的小偷般惊慌失措。“……珍熙啊！”她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珍熙；“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帮你阿姨（指罗月娥）还债，但你不能这样啊，十五万啊，不是小数目，你应该明白肯定是敏敏逼着书瑞借给你的，敏敏是一心为着你，你也要为她、为我们这一家想想，二十七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上眼的，才三个月，要是因为这些钱，影响了他俩的感情怎么办？再说，就算书瑞愿意，他父母也不会愿意！月娥不是说你认识很多有钱人嘛，跟他们借一下，赶紧还给书瑞吧。薛阿姨要是失去这个好女婿，就活不了了，求求你啦……”
一整晚，薛阿姨的话像一块石头般压在她的心上，使她难以呼吸。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只手紧紧地捂着疼痛的心脏，极力压制着颤抖个不停的身体，但滚烫的泪却仍然像流星般，带着对天空的愤怒和仇怨，划过她的脸颊，落进躲在黑夜里的心田上……
第25章 主宰者
第二天，薛敏便打来了电话，急切地问珍熙，她妈妈是不是找过她。珍熙知道她的脾气，要是说实话，她肯定会和薛伯母争吵，所以她只好撒谎说“没有”。薛敏这才松了口气，挂电话时还不忘给珍熙吃颗“定心丸”——如果她父母找珍熙，不管说什么，就都当“放屁”，珍熙被她最后两个字逗笑了，那丫头偶尔的胆大包天的脏话总有种神奇的功效——能让情绪低落的人瞬间为之一振。但即使她再怎么不知羞耻，也无法做到对别人的“逼债”充耳不闻，必须要早点抓住牛富贵。
“你眼睛怎么啦”蔡素琴看着珍熙红肿的双眼，不可置信地问，她可不信林珍熙这么厉害的丫头会哭。
“发泄一下情绪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珍熙淡淡地说到，将椅子转向窗户，正好侧对着蔡素琴，“还是没有查到什么吗？”
蔡素琴叹了口气：“宋玉可不是吃干饭的，她做事一向很谨慎，每天不是拉拢那些董事长的太太，就是参加什么慈善晚会，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可没那么容易！还有，你让我查她和天成出版社那个文社长的关系，你真的确定他们有关系？”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不能确定他们有关系，但总归是一条线索，带着查就是了！”一年前，珍熙在天成出版社谈小说版权的问题时，无意中在社长办公室的桌上看到一张照片。虽然那张照片很旧，但照片中的女人，她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深刻在生命中的，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女人——宋玉。而宋玉旁边的男人，她猜想应该就是年轻时的文社长。后来，她利用文社长的儿子文名对她的好感，巧妙地把学中文专业的薛敏弄进了出版社工作，做她的眼线，自己和蔡素琴也在其他方面积极查探。
“要是白雪如是文社长的女儿该多好，这一切就能立刻结束了。”她叹了口气，一年前珍熙看到那张照片后，她们做的第一步就是搜集两人的头发做亲子鉴定，但最后看到珍熙从医院带回的鉴定书的结果时，两人都大失所望。
珍熙依然淡定地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不要纠结于那些没意义的幻想，还是把眼前的事先做好！”
“可是已经一年了，一直没见他们有什么交集，你那位被你介绍到里面的朋友不是也一直没发现什么吗？会不会只是很普通的关系！”蔡素琴是个会计较得失的人。两人在三年前联手时，就已经说好，计划中八成的经费都由经济条件较好的蔡素琴出，而计划一旦失败，珍熙必须一人承担，决不能供出她和一直在加拿大提供情报的女儿白嘉丽。一年的时间，已经花了她不少心思，却仍然一无所获，因此她也在怀疑这条线到底行不行得通。
珍熙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有些奇怪，所以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才回国没多久，再等等看！还有，我最近手头比较紧，经费就由你出吧！”
虽有些不情愿，但跟一个穷丫头搭档，势必要多出点钱的，所以只得同意：“好吧！”
“谢谢！”
她看着珍熙迷人的侧脸，突然心里来了气，暗暗责怪老天爷：为什么不给她的女儿一张这样令人心动的脸蛋和聪明的头脑，虽然嘉丽也很漂亮，个子也比她高，但就是缺少像她那种抓人心的气质和手段，那样，说不定李明泽那小子就不会和她分手了。不过她也很庆幸：在林珍熙身上，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给了她这些东西后，也让她失去了人间最无私的父母之爱，让她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虽然她知道这样想很不道德，但她的虚荣心却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她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她想起最近令她很担忧的一个人——李明泽，这小子可是她女儿的宝贝，可不能被别人抢去。当然，她是不会担心面前这个丫头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李明泽是出了名的傲慢，他只会和名门闺秀或女明星交往，像林珍熙这样出身低微，身世又不好的女孩，即使再漂亮，他也不会有兴趣的。而她最担心的就是宋玉的另一个女儿——白雪如，李明泽对她一向比周围的女孩好得多，以前有正佑在中间还好，现在看两人复合的情况极小，说不定李明泽一时脑袋发热，娶了白雪如就糟了。于是想了想，便提醒珍熙：“白雪如最近和顾正佑的表哥李明泽，走的很近，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珍熙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摆着的树枝，半晌，才谨慎地答道：“不是没有可能，李明泽这个人很怪，我一直摸不清他，只是感觉他不会受人控制，是个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说到这，她突然转过头，叫了她一声：“蔡老师！”
看到她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蔡素琴心里打起了鼓：“怎么了？”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事？”蔡素琴有个不好的预感。
“你女儿在加拿大那么多年，难道从来没见过李明泽吗？”
“哦，见是见过，就是……”
“既然见过，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个人？”
她的发问咄咄逼人，蔡素琴吃了一惊。
“我以前觉得他不在我们的计划中，应该没什么用处，所以就没告诉你……”
珍熙突然站起来，非常生气地说道：“蔡老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擅自的决定，坏了多少事？你应该记得，我早就说过，只要和宋玉有关系的人都要及时告诉我。哪些人有必要知道，哪些人没必要知道，我说了才算！”
“好好好，是我不对！”其实是蔡老师的女儿不准她说李明泽的事，但蔡老师帮她顶了下来。
蔡素琴这样擅作主张已经不止一次了，她总是一副很不紧不慢的样子，让珍熙又生气又担心，因此，珍熙必须要郑重地提醒她：她才是整个计划的主宰者。事实证明，她这一招的确有效，蔡素琴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