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且揪着不放也没用,只会被拖在地上,鲜血淋漓。她自顾自地走。
陆领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伍月笙大怒:“没家教!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内脏!”低头陶醉地嚼着草莓:“胎盘真好吃。”
《流木》 第62节
作者: 吴小雾
恶心人的结果是,做梦梦到盘装小婴,粉嘟嘟的脸颊,冒着热气儿摆在她面前。伍月笙一阵反胃,醒了过来,竟然真听到小孩子的咿呀声,惊悚不已。拉开门出去,客厅里一片喜庆,一个形似梦中小婴的,躺在沙发上,小手小脚齐挥舞。产后比产前还肥的孩子妈阿淼,看着孩子时,*变成了风韵。程元元摇着奶瓶晾凉,不时用奇怪的语言与小娃儿沟通。还有陆领,托着腮帮子蹲在沙发边,看着面前这个不及他小臂长的人类,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表示惊奇。
她还不懂怕生,咧着小嘴无意义发笑,笑够了合起来也一直在动,不知道在嚼什么。
伍月笙离着一段距离,斜眼看那孩子:“好像要吃人。”
陆领回过头来,眼神异常热烈。
伍月笙心惊,故做镇定地走过去,摸摸奶瓶:“我饿了,先给我喝吧。”
程元元拍开她的手:“滚滚滚。”
陆领看那孩子,再抬头看看阿淼:“怎么不像你?”
阿淼笑笑:“姑娘都像爸。”
陆领头回听着这种说法:“是么?”视线在伍月笙和程元元之间移动。
阿淼说:“伍月笙是越长越像七嫂年轻时候了。”
母女二人都很受辱地别开脸。
陆领被小孩儿咕囔咕囔玩吐沫的声音吸引,大惊失色:“她吐泡儿了!”
陆领被这孩子恋得更不想走了,可伍月笙假期已结束,又不想多赖两天让吴以添挑毛病,那厮正找不着理由强行指派人准备年会节目呢。阿淼刚想说要不就让姑爷自己在这边儿待两天,被程元元一瞪给憋回去了。陆领犹豫着,伍月笙回去了,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保姆天天去喂鱼,但是他又信不着伍月笙,最后只得给那孩子生离死别般一个拥抱,一步三回头地跟媳妇儿回家去了。
开的是程元元的佳美,他们自己的车要等配件,得十天半月才能弄利索。车进市里,发现也有下过雪的痕迹,但清扫工作做得好,不影响行驶。不像立北的马路两边积雪,基本上开车只能走路中间,陆领这两天习惯了分道线从车身下嗖嗖滑过,回来也总想骑着线儿走。被伍月笙笑话了好几次,也异常好耐性地没*,一直热衷于阿淼家大胖闺女的话题。伍月笙于是装睡。
在立北过了三天好吃懒做的日子,伍月笙又有些不适应朝九晚五了。时值睡不醒的冬三月,每个清晨都成了考验意志的关口,坐在马桶上都能再来一觉。陆领上午有补习的话,就陪她一起起床,开车把她送去公司,自己再拐去上课。中午基本上是回校长家蹭饭。
这天老太太去了大女儿家,保姆陪着走的,陆妈妈简单弄点饭菜对付儿子。陆领一看材料:“木须柿子啊?”
陆妈妈听着不痛快,心想你小子还学会挑嘴了,也没倒出功夫训他,端过菜板把切好的柿子倒进了锅。
陆领哎了一声:“三五都是先炒鸡蛋……”
可不是先炒鸡蛋么,她忙晕了。陆妈妈匆匆关了火,突然诧异:“她会做饭?”
陆领纳闷地点头:“啊,要不我这些天咋活的?”
陆妈妈说:“还以为你们都在外头吃的。”
陆领神气:“笑话,在外头吃,娶媳妇儿啥用!”
陆妈妈喷笑,推他脑门:“你这小崽子。”
陆领也笑起来:“这道菜我都会做了。”在妈妈抗议声中夺过锅,把里面西红柿倒进盘子,洗净烧干,放油,还摊着大手在油上面像模像样的试温度。
陆妈妈的眼神柔和起来,逗他说:“你能试出来啥时候是开啊?”
陆领说:“里边没有沫了,烤得手心疼,就是开了。”
一板一眼的回答,显然是严师教导的结果。陆妈妈不禁有些酸溜溜:“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炒的菜啊。”
陆领龇牙笑笑:“那是你有福,我拿你儿媳妇练手练得差不多了,回来孝敬你。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做那东西,那叫一个难吃,炒的饭三五得用叉子避着油吃。”
陆妈妈听着就腻了:“那她也吃?”连六零都认为是难吃的东西,别人吃了还不得中毒?
陆领猛耍威风:“她敢不吃!”笑了笑,“她有时候也不吃,完了就自己做好吃的,不过她开小灶我比她吃得还多。”
陆妈妈掐他一把,满足地叹气:“你呀,臭小子。人上班忙里忙外的,你一天天在家闲着,就做点儿饭还不好好的!要不我说你们晚上就回来吃,吃饭哪能是成天对付的事?”
陆领说:“也不对付,她有时候晚上回来早了还炖排骨呢,但是跟你做的不一样味儿,她做的发甜。还老拿高压锅闷,肉不香。”
陆妈妈羞他:“上一天班累够呛还得给你做饭吃,好意思!”
陆领才不懂啥叫不好意思,何况装傻充愣本来就是他拿手的:“她不累呀,昨天晚上我们俩还做冰灯来着。可好看了,你要不要?明天我给你拎一对儿来。”
陆妈妈提高了嗓门:“你这孩子,说你就听着!她要嫌远不爱过来,你就搁这边带回去给她热了吃。”
陆领夸张地咧个大嘴:“噢,那你让我让我来回折腾,就不心疼啦?”
陆妈妈这才发现他的意图,想到过去对伍月笙不冷不热的态度,稍稍有点发窘,掂脚掐住儿子耳朵拧劲儿:“你谁都敢调理是不是……”
陆领的耳朵好疼,他忘了做大人是可以恼羞成怒的。
吴以添最近也很恼怒。杂志部迟到近期早退现象猖獗,都是之前串休那几天惹的祸,不过杂志到年底按惯例做双月合刊,编辑们工作量几乎减掉一半,清闲也是正常的。吴以添愤愤不平,因为他是双料领导,电视部为即将到来的年假赶排期,他也要跟着加班加点儿。此刻正在门口看着拍一段公司年会用的小片,ET灯的支架坏了,不能调角度,摄像让在旁边骂人的吴以添扶灯头。
伍月笙从洗手间回来,就见堂堂主编沦为打杂的。反正无聊,站住了跟他招呼一句:“二品代灯护卫。”
片子是静音的,吴以添也不怕冷笑出声:“官儿可不小。”
伍月笙点头:“三级呢,跟你很配。”
吴以添眯起眼睛:“你们年会节目都准备好了是吧?”
伍月笙耸拉下眉毛:“还没人出头。”
他挥挥手:“那就快点去找出头的啊,在这儿跟我废话。”
伍月笙不屑地:“切,兴许我们想好了不在这儿演呢,直接上春晚了。”赶紧逃之夭夭,一头长发随着转身的动作在背后划出一道弧线。
吴以添低骂:“倒霉孩子……”
摄像噗哧一笑,比个OK的手势给主持人,收了机器贼溜溜凑过来:“主编,我有一哥们儿,就总过来帮我剪片子那个张尧,看上三五了,让我给搭个线儿。你跟她熟,要不……你给说说去?”
吴以添越听越咧嘴,眼神惊慌:“说啥?你当我是王干娘呢?”看着摄像纯真费解的表情:“她都结婚半年多了。”
摄像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我看她没戴结婚戒指啊。”
吴以添哼哼两声:“让你哥们儿少在她跟前儿瞎得瑟。我跟你说,她老公打你这样的,五六个不带歇气儿的。”仁至义尽地警告完毕,进屋找人聊天去了。
伍月笙笑嘻嘻地听了主编的话:“那你给我半天假,我去挑戒指。”
吴以添很郁闷:“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梗着脖子回自己办公室感慨,她这种无耻是跟六零学的,还是本身就有潜质呢?
晚上吃完饭,伍月笙突然想起这回事儿,抱过首饰盒坐到床上,把指环戒指挨个儿拿出来戴。挑得眼花缭乱,求助那个叮叮咣咣打反恐的家伙,心不在焉地一张嘴就是:“哎?主编……”
陆领头也没回,低笑:“操,以为在那个家呢吧?”
伍月笙干笑:“别惹我。”
不等她说正事儿,陆领倏地转过身来:“媳妇儿快去帮我把鱼喂了。”
伍月笙挑着一边眉毛:“你这挺有功呗?”慢吞吞下床,伸个懒腰,猛地蹲下去把机器给他重启了。
《流木》 第63节
作者: 吴小雾
陆领呆呆地对着黑屏,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跑没影了。他咬牙切齿,回头看床上金光闪闪,再鬼鬼祟祟探头往客厅瞄一眼,动作迅速地钻进衣帽间。
伍月笙用小抄子捞了数量众多的小鱼苗倒进鱼缸里,看大小六零疯狂抢食的模样,起码断两顿粮了。陆领今天也没课,在家待着就打游戏也不喂鱼,早知道打电话让他去挑个戒指好了,她的那些戒指都太花哨,不适合当婚戒。托起左手,各个角度地打量,多漂亮的手指头啊。
保持着手模的姿势回到卧室,走走走,一直走到陆领面前,让他不得不注意她。
陆领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直觉地问:“让鱼咬啦?”
伍月笙说:“我们同事要给我介绍对象。”
陆领严肃地说:“然后你用这只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干的好!这次就不打你手心儿了。靠边吧。”
伍月笙狠狠抽他一巴掌,轻轻落下,在他脸上揉捏。“明儿去给我买个戒指。”
陆领有意见,向床的方向一甩头:“你不一堆呢吗?先整一个戴上,等结婚时候我再给你买。”
伍月笙提醒他:“咱俩结完婚了。”
陆领换种说法:“我是说办事儿。”
伍月笙怔怔几秒:“……那个,没领证就办过了呀。”
陆领敲着鼠标干嚎:“婚礼!婚礼!你祖宗的。”
伍月笙灰溜溜地:“叫唤个屁。”绕过他,扑到床上继续寻找临时工。
陆领满脸雀跃盯着她,一副等着瞧好戏的样子。
伍月笙没留心他的奇特表情,在那些奢侈品里翻呀翻,忽然愣住,捏起一只,狐疑地盯视。经典的光面铂金圆环,没有任何装饰或花纹。想也不想地直接套上左手无名指。
陆领趴在椅背上笑:“你倒撒愣儿。”
伍月笙举起手来审视一番,她从没买过这么干净的样式,是可以肯定的,而之所以能一眼就识破它的身份是因为,这枚纯粹简约的指环上,竟然还拴着标签……不太满意地动动手指:“大了。”
陆领皱眉:“不可能。我比着买的。”跳过来,猫腰看了半天,拿出一个细玉扳指儿:“这个。人家照着这个量完了给我的号。”
伍月笙朝他竖起中指:“那是戴这根指头的。”
陆领骂一句,伸出左手按下她那个国际手势,相同位置相同款式的两只戒指,光芒互映。
伍月笙沉默着看:“谁陪你去买的?”
陆领仰头看她:“我自己。”转了转她的戒指,是有些松,“明天给你拿去换小一号的。”
伍月笙嘻地一笑:“我去换。”攥了拳头眼冒冷光:“吴以添这孙子就生怕我真跷班出去买戒指对吧?偏去。”
陆领为通风报信的兄弟叫屈:“真不识好赖!也难怪,你打反恐就分不清警匪。”
伍月笙怒:“你是不是想真人PK?”
陆领大乐:“我想得不行了!”一个高蹿起来将她压倒。
“啪”!“扑噜扑噜”……
客厅里的异样声响让对决的两个人紧张地绷起身子,陆领很茫然:“什么东西啊?”
伍月笙的大脑则迅速传达了不祥的讯号,静静地向压在身上的男人做出一个愧疚的表情。
陆领心尖发颤:“日,不是吧……”
伍月笙硬着头皮跟着起身,靠在卧室门框上看,那条鱼已经停止噗通,柔软地躺在地板上。经过比较,是老大。陆领摇着头,痛心地瞪视伍月笙。
伍月笙把身子再往门后掩了掩:“可能就摔晕过去了,扔回去缓一缓。”
陆领没好气:“它跟你说啦?”把盖子扣好,避免好事成双。
她理亏地没还口,抿着嘴唇走过去,蹲下去谨慎地捅捅这条近一尺长的大鱼。
陆领踢她一脚:“去拿拖布。”弯腰拎起死鱼。
伍月笙的目光直勾勾地:“你干什么?”
陆领说:“扔了呗,那还搁这儿当摆设啊?”
伍月笙犹豫着:“等一会儿。”
陆领用手背拍拍鱼腮,断定:“没戏,都死透了。”
她追过去:“我怀疑它很好吃。”
陆领的怔愣中,手里的鱼,被伍月笙试探地,慢慢地,拿进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