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阳光by小模小样(先虐受后虐攻he)-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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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店里有人听见外边的声音,走出来接待,卫未一先走了进去。尼玛擦干了眼泪,看见门旁的墙上贴着一张纸,她走过去撕了下来,拿在手上看。
卫未一停住脚,“尼玛,进来啊。”
尼玛没有挪步,只是看着那张纸,“未一,我想你根本不用去墨脱了,你的天堂根本不在墨脱。”
尼玛把那张纸递给了未一,他疑惑地接过去,一眼看到自己跟季布的脸,那是一张打印在纸上的合照,他的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思考,最后移了移视线,看到上面“寻人启事”四个字,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照片下面的字,半天才理解到那些字是说照片上左边的孩子失踪了,可能会来墨脱……
卫未一的眼泪滴在纸上,他擦了一把眼泪,又哭又笑。店主出来看了他一眼就笑了,“哦,你是那孩子吧?你哥哥前几天从墨脱走出来,一路贴寻人启事找你,我们还不相信走失的孩子会走到这里来,头一回看到丢了孩子会走到墨脱来找的。可他跟我们说了不少恳求的话,请我们把这张纸留着,可奇怪了,你还真来了。”
卫未一回头看着尼玛,拿着那张纸,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尼玛低下了头,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可能天堂真不在墨脱,或者天堂无处不在,根本不需要去墨脱。还可能天堂其实就在回头的地方,走了太远的路,却都走错了。能救赎自己的天堂,未必是自己所以为的样子,不过天堂却是存在着的。”
卫未一拿着那张宝贵的纸,就站在世界的屋脊上哇哇大哭。第一天觉得他出来的太久了,太可恶了,早就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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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把卫未一拉进了小旅馆的房间里,卫未一还在对着那张寻人启事掉眼泪。
尼玛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季布居然特意用了你们两个的合影,一般寻人启事不都是单照么,真狡猾。”
卫未一啜泣着没有说话,尼玛坐在一旁发呆,虽然已经将近午夜,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睡意,卫未一第无数次重新看着季布贴的那张寻人启事,忽然“啊”了一声,尼玛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卫未一好像被自己的什么想法吓着了,“季布几天前就从墨脱出去,那他……他现在应该回家了,可是可是……”
尼玛本来有些神思恍惚,可听见卫未一说话声音都变了,她缓过神来,“怎么了?”
“我我我我那几天给季布打电话打不通,前天给季布打电话,他也关机了,他他他从来都不关机,我打了一天也不通,我……”卫未一来西藏的这一路上已经看尽了西藏的险,也听够了各种事故,初时不觉什么,现在想起季布失去了联系,毛骨悚然。
尼玛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去自己的包里找手机,“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手机也早就关了机塞在包的最里面,她翻了好一阵子也没摸到手机,卫未一急的汗都流了下来,尼玛看了他一眼,抄起包的底倒拎起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床,尼玛抓起手机递给卫未一,“再打一下,一定打得通。”
卫未一抽泣了一声没有接那个手机,他看向尼玛的眼神有些可怜,他想让尼玛替他打。尼玛把手机硬塞在他手上,她已经很久没跟季布也没跟过去的朋友联系了,她有些不敢见他们。
卫未一生怕这个电话再打不通,他就要无法崩溃了,把手机又塞回尼玛手里,一部手机成了个你推我避的炸弹。尼玛的脾气要爆发了,她把手机塞回给卫未一,“卫未一,你再不打我就摔了电话。”
卫未一拿起了手机,吸了吸鼻子,一狠心拨了季布的电话,举着手机的右手微微发抖,电话里没有哪个邪恶的女声告诉他对方已关机,他瞪大了眼睛听到一声等待的嘟嘟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隔了一声等待音,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季布带了点厌倦加怒火的声音传过来,“喂?”
听得卫未一还没来得及放心就哆嗦了一下,季布恼了?他刚要开口说话,季布的下一句话又把他的勇气打回去了,“这段时间你死哪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卫未一傻里吧唧地没有意识到他拿的是尼玛的手机,季布想当然地会以为是在跟尼玛说话,他以为季布在跟他生气,他是想道歉的,不过没说出话来,一张口就委屈地抽泣了一声。
季布那个时候正坐在窗前,身边放着那些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摄影杂志,他听到那声抽泣的时候愣了一下,那个抽泣声熟悉的就像本来是刻在他脑子里的,他呆住了,听电话里那个人压抑的哭声,他的火气消了,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空,声音变的温柔而小心,好像怕惊飞了话筒里的声音,“未一?是你吗?”
卫未一“嗯”了一声,看了尼玛一眼,尼玛长舒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抹掉泪水,背对着尼玛走到窗前。叫了一声“季布。”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字他许久都没怎么说了。
“嗯。”听筒里传过来季布熟悉的答应,他的声音有些焦急,“你怎么哭了?你在哪呢?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事。”卫未一抽了抽鼻子,窝窝囊囊地说,“我我过几天回……回去。”他担心季布会生气,所以说话底气不大足,根据他的经验,季布见到他时如果不是立即给他一拳,那就算怪事了。而且就算季布想他,想让他回去,可是这种时候季布也一定会恼羞成怒,口是心非地骂他几句,损他几句难听的话,所以他谨慎地都只说“回去”没敢说“回家”,免得季布说他没家。他了解季布的行为规律,所以不在乎他有些时候的话,只是难免有时候还是觉得刺心,季布向来都很会收拾他。
果然听筒里沉默了一阵子,卫未一害怕季布会突然说一句,“你不用回来了,爱哪玩就哪玩去吧。”那那那他非得心绞痛不可。他拿不准要不要立刻挂掉电话,不听季布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话筒里传来季布的一声叹息,“你不能明天就回家来吗?”
卫未一的心狂跳起来,就算他知道季布的心,那也不如他亲口说出来时,来的舒心。卫未一的手几乎要把尼玛的手机捏碎了,“我我太远了,一周之内,我一定会回去的。”
“嗯,”季布回答的声音很轻,他没再要求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季布终于问他,“你想不想我?”
卫未一的心这辈子都不能跳得比这个时候更快了,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想你。”季布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卫未一终于想起自己一直担心的事,“你过的好不好?”
这次隔了更久的时间,然后季布的音量突然变得很大,带了十足的愤慨,吼得山响,“不好。你还知道问我,你这个小犊子,你他妈再不回来,我就要挂了。”
“嗯。”卫未一小心地答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你少他妈的装可怜。就为了那么屁大点事,你就一走了之,连个影儿都找不到,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他妈的属白眼狼的是不是,老子养不住你是不是?”季布吼得卫未一的耳朵都快炸了,村话漫天,卫未一都不知道季布这么能骂人。“我没跟别的男人女人猫猫狗狗有乱七八糟的事,你他妈爱信不信。你不说话是他妈什么意思?委屈?不满意?七个月不回家你还他妈有理了?”
卫未一扁着嘴,想说我不说话是因为你也不让我插嘴啊,“不是,我错了。”
“什么他妈的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你也得给我机会跟你解释啊。”季布吼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是是,”卫未一很憋屈地说,“我是说我没理,是我错了。我马上就回家,你再等我几天。”
“我去接你。”
“不用了。”卫未一赶紧说,他可不想让季布再上一次西藏了,“我保证,我马上就回家,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车,你别生气了。”
季布喘了口大气,声音柔和了,“不要太着急,安全第一,赶时间的时候不要太勉强,我只要你回来就行,再多几天我也能等。”
“嗯,”季布一温柔,卫未一就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我马上就回家,回家以后你打我吧。”
“你他妈以为你回家之后我还能亲你吗?干脆我就打折你的腿,养活个三条腿蛤蟆算了。”季布又吼了起来,“把尼玛那个死丫头也领回来,都他妈的在外边扯什么淡?我估计你们俩既然能遇到,现在就都在西藏吧?还想去墨脱?都滚回来,作死呢你们!卫未一你要是真去墨脱了,我就打断你的两条腿。”
“我不会去了,我马上就回家。”卫未一赶紧说。季布骂得没完,后头的话乱七八糟,季布偶尔骂上了档次卫未一就听不大懂了,不过今天季布说的大多都是市井俚语,也不知道这七个月积累了多少,此时任意挥洒,卫未一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家。
季布骂够了,吩咐了卫未一一句话,“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卫未一愣了一会,再听电话果然是挂了,他瞪了电话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真他妈有气势。”
84
卫未一可能是有点兴奋过度,他的感冒本来就有点没好利索,第二天早上感冒的症状就更明显了。卫未一还一再表示不放心尼玛一个女孩子自己去走墨脱那条路,如果尼玛非要进墨脱不可,那么他就晚回家几天,陪尼玛去一趟。尼玛却知道住惯了平原的人在高原上感冒是很危险的事,这种事大意不得,应该把卫未一尽快送下高原,何况她也知道,天堂并不在通往墨脱那条路的尽头,至少卫未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过一路上观察卫未一倒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也许是终于要回家了,他轻松的很,嘴里嘟嘟嘟地说个不停,把尼玛说的心烦意乱。
“闭嘴吧,未一。”尼玛把一只苹果塞进卫未一手里,“你看我都活成这个样子了,我能把孩子教得很好吗?如果孩子活成了我这样,那还有什么意思?”她低下了眼睛,咬了咬嘴唇,“我妈说那个孤儿院很正规,孩子未必比跟着我活的差。”
卫未一想了想,尼玛觉得他的眼睛亮得十分讨厌,一看就是在想办法,她一直都以为卫未一是不大坚持己见的,不过现在看起来那只是卫未一平时好说话而已。
果然卫未一慢慢地说,“你说的也对,你是不一定能把孩子教育好。”尼玛狠狠瞪了他一眼,卫未一抬起眼睛,又接着说,“可是你至少会保护他们。你知道吗?有些变态就喜欢从孤儿院领养小孩,然后猥 亵他们,小孩子太小,什么都不知道。”
尼玛看着卫未一,她没有想过这么多,“怎……怎么可能会那样?”
“怎么不可能?网上的国产黄片里经常有跟小孩子那个那个的,你觉得那孩子能是他自己家的亲生小孩吗?”卫未一说的很安静,脸上看不出强烈谴责的意思,不过嘴却很损,“女孩子小时候被猥 亵很惨,说不定将来就生不了小宝宝了,小男孩可能好点,不过说不定长大以后小 弟弟就站不起来了。你说他们俩要是有这样的命运该多凄惨,嗯……我想起季布那句老头子样的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总想着侥幸的事’。要不你就把孩子找回来,抚养半年,然后让季布替你照看几年,等你觉得你可以抚养孩子的时候再接回去。至少季布人品还不错,再说我也会替你看着他的。”
“别说的那么恶心,季布干嘛猥 亵我的孩子?”尼玛扭开头,肩头微微有些发抖,“孤儿院的领养不是有审核制度的吗?”
“屁,在中国有什么制度是不能绕过去的?”卫未一咬了一口苹果,“你可真天真,我用季布的身份证在银行开户,在酒店登记都能行得通,我要是用他的身份去诈骗,现在已经腰缠万贯了。”
尼玛没有说话,她知道卫未一是在夸张,可说的也没有一句不是现实,在成都生下孩子之后的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没想过那些潜在的危险,想不到,顾不到,她只是想着自己也未必就能让那两个孩子过的更好,只想着自己的处境,想着自己的混沌。然后在孩子的问题上相信了母亲,她相信了母亲的经验,相信她会给孩子找一个更好的地方,她的孩子会被合理的人领养,不管那家是有钱还是没钱,至少会比一个愚蠢的单亲母亲更适合孩子。然后她会在一个安全的非洲国家里跟着导师参与援非项目,回来中规中矩地生活,直到哪天终于被高楼上落下的花盆砸死,结束她那乱七八糟的生活。
她想去墨脱,因为她迷茫,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她该有的目标。从前她渴望与众不同,渴望真切地活着,渴望做个歌手,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