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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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起眼,中间不仅仅是隔了三年,还有我耗尽半辈子也追不上的距离。
不过张小燃看不到我现在内心的五味杂陈,说道起来津津有味,说是怎样拿到第一手消息的,说还独家专访过,好像就算是没有观众,她一个人也能说下去。
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峪森,他正冲着杯中的清酒,看的很认真的样子,好像就只是在研究这个清酒的色泽和味道一样。
一张桌子坐着三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忽然想到一个词——心怀鬼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又吃了一会儿,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打断了张小燃的话:“现在陆景重是不是炙手可热?”
“陆sir?”张小燃挑眉,“当然了,年轻英俊帅气阳光,天啊,就是男神,美国曾经评论过Vincent的五官比例,堪称完美,是最近三年里最受国外媒体夸赞的中国人。”
说到这儿,张小燃忽然顿了顿,凭着娱记的直觉,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两只眼睛忽然亮的惊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爆料?”
“我这里有……”
这个时候,周峪森也看着我,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一旦我U盘里的东西放出来之后,对陆景重有什么影响,那影响对于刚回国的陆景重来说,虽然不至于是致命的,但是绝对是有不小的影响。
于是,我犹豫了。
三年前听薇薇说了陆景重第一次拿奖的那首《生死契约》,我之后就听了,里面有一句歌词,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说这是生死契约,死生契阔,只为这一世,我努力地活……”
“没什么,”我笑了笑,“看看清酒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去要。”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临了,却没有把U盘交出去。
明明这是最后一条退路了,我总不能今天就坐火车回家乡去,学还是要上的,生活还是要过的。
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是我这个人的弊病,每一次都告诫自己要硬下心来,可是偏偏到关键时候就狠不下心来。
看着窗外的街景,忽然觉得心里憋的慌,不由得就想要抽一支烟,可是包里的烟盒掉出来,里面没有一支烟。
我说:“你们先吃,我出去买盒烟。”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我一掏兜就完全怔住了,一股寒气从后背凉到前心,从墙上的一面镜子上,我看到自己血色褪尽的脸。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刚才出寝室之前,U盘是放在口袋里了。
但是,现在衣兜里空空如也。
“怎么了?”周峪森问我。
我转过身,拎起自己的包在里面翻找,然后把包倒过来,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哗啦啦倒了一地,我甚至连包的夹层都找过了,都没有。
我越来越慌了,拿着包的手有点发抖了。
周峪森蹲下来:“找不到什么东西了么?”
“我……”
张小燃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收拾着:“你找不到什么了我帮你找……这个小镜子简直太萌了,我爱死这个兔子了。”
“送给你了。”
在这种时候怎么能露怯,我稳了稳心神,对张小燃笑了笑。
现在不能乱,一乱就全完了。
我站起来,对周峪森说:“没什么,我刚才摸衣兜里钱包没了,这不是找到了,我出去买盒烟。”
我拎着包出去了,就给周峪森发了一条短信:“你送走张小燃吧,我有点事儿不回去了。”
我沿着原路,走到理发店里,又走到公交车站,都没有找到U盘,就打了个车去公交车总站,找到刚才做的那一路公交车,挨个上车上找。
司机师傅听说我是丢了东西,就问是什么。
我用手比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红色的,一个U盘。”
司机师傅说:“那么小一点儿,你看看地上有没有,没有就被人捡走了。”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我心里剩下的一点希冀都没有了。
我走到公交车总站边上的一个报亭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支来点上,靠着一件已经拉上了卷闸门的店铺,看着前面的街景,行人来往匆匆,都是闷头往前走。
现在我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难受的很,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忧虑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了。
那个U盘里的照片,全都是三年前,和陆景重在一起的时候的照片,原本都是我手机里的,手机坏了之后,我花了五百块钱把里面的东西恢复,然后把那些照片全都收在了U盘里。
可是现在,照片没有了,好像我和陆景重之间最后的联系也就断掉了一样。
我脑子里疯狂的运转,抛去这一层因素,那就是别人捡到了,捡到了之后,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打开看,如果一看了之,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心有芥蒂的,传到网上,那就完了。
我猛的抽了一口烟,深深闭了闭眼睛。
☆、第六十二章 喜欢的要命
等我抽完一支烟,稍微平静下来,我才听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手机的时候刚好铃声停下。我看了一眼屏幕,是周峪森,已经有了他的三个未接来电了。
我就给他回了过去:“刚才手机在包里,没听见。”
周峪森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公交车总站,不过你也别过来了,我就坐车准备回学校。”
但是周峪森执意说要来找我,打断我的话:“我想找你说点事儿。”团爪向扛。
“那行,你来吧,我在总站外面。”
我知道周峪森心里藏着唐卡的事儿,在这个城市里,很多都是新认识的朋友,对阳城的事情不知根不知底,也就说不上话来。
我直接坐在卷闸门前面的台阶上。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着,天色很黑,路边摆摊夜市的小贩们顶棚上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黑暗,有行人坐下来吃一碗馄饨面,或者是几个民工模样的人点两个菜,喝两口烈酒。
我又抽了三支烟的工夫,我看见周峪森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我把烟蒂掐灭了,冲周峪森大声喊了一句:“我在这儿!”
周峪森小跑着过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儿,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过了么。”
周峪森在我身边坐下来。把我扔在地上的烟蒂往一边踢了踢:“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老是抽烟,对健康也不好。”
我点了点头,准备点烟的打火机就丢进了包里,手里拿着一支香烟在手指间转动。
周峪森这话不是第一次对我说了,每次我都点头。只不过每一次都没听过。
我以为周峪森这么一说。刚才那事儿就算是翻篇了,但是没想到周峪森下一句话说:“是不是因为陆景重?”
我手指间的香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从周峪森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略微吃惊的神色,就急忙敛了:“别……”
周峪森打断我的话:“你不用否认,阿卡高中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而且那年大年三十那天我还见到他了。”
“大年三十?”我问,“哪一个大年三十?”
周峪森转过脸,盯着前面的大马路:“那天你说不来我家,我想你一个人,就去找你了,正好看见你在点鞭炮。后面一个男人抱住了你,然后你回过身来吻他……”
那年的大年三十……
我听见自己从嗓子里“嗯”了一声,不顾周峪森的反对,又点上了一支烟,没有抽,就静静地夹在手指间,等到燃出很长一段烟灰,再用力地弹掉,烟灰飘飘洒洒地落下去。
我俩都注视着大马路,一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临走的时候,周峪森忽然问我:“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我有点吃惊:“你不是不抽烟么?”
周峪森说:“我想试试。”
我抽出一支烟来递给周峪森,周峪森用手指夹烟的动作十分笨拙,他冲我要打火机,我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没有翻到,索性就用叼着烟给他点燃。
忽然,脑海里闪现了一幅画面。
在阴暗的出租屋里,第一次抽烟,陆景重用食指扶着自己唇间的烟蒂凑近我,黑色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晃,唇间的烟对接,烟蒂明灭。
我忽然一把把周峪森手指间的烟拿掉丢在地上:“别抽了,我可不想让唐卡把我揍成猪头,走吧。”
公交车总站距离周峪森的学校比较近,打车的时候,我就先报上了周峪森的学校,司机一听眼睛陡然一亮:“S大的学生啊,根正苗红。”
我说:“我不是S大,我B大。”
司机说:“那也不错啊。”
这种话真的是听了不少了,确实是不错了,最起码是在C市的光环笼罩着。
之后,司机师傅开了电台,车厢里除了车载电台里主持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就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周峪森在想什么,我一直在想着U盘,想着U盘里的东西,想着是不是今夜平静,明天就会腥风血雨了。
快到S大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周峪森忽然说:“我要去云南。”
他这么一开口,倒是吓了我一跳,我扭头,看着周峪森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
周峪森说:“你信么,我觉得他就在那儿,我有感觉。”
车停在S大校门口,周峪森开车门下车,我叫住了他:“等到后天我比赛完了,我跟你一块儿去,大理丽江我都没去过,说不定还能有一段艳遇。”
周峪森转过身来,黑色外套里露出一截白色的衬衫领子,他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对周峪森的感觉,其实一直还停留在高三的时候,他有点羞涩地低着头,永远都跟在唐卡身后,不敢大声说话,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如果唐卡不走近他,他也不敢出来。
但是这一次,我好像已经看到周峪森,终于从一棵被唐卡庇佑的小树苗,长成了笔直的大树,有了自己的枝杈树荫。
回学校的路上,我反反复复想了去的地方,心想,会不会U盘本来就在寝室里放着没有带出来。
我想着就给雪儿打了一个电话,她一般晚上回寝室回去的早,温温上晚自习都是十点多才回寝室。
只不过雪儿的手机没人接通。
到了寝室,我发现温温和雪儿两个人都在寝室里,雪儿晃了晃手机:“刚才虞泽端老婆来找桑桑了,动静挺大的,我没听见手机。”
黄静雅来过了?
半天雪儿也解释不清楚,我就问了问温温,温温说只是开车来了一趟,在寝室楼下等了一会儿就开车走了,也就刚走没有多久。
“没出什么事儿吧,告诉桑桑了没?”
雪儿摇头:“桑桑还没回来。”
黄静雅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等下一次去李峥科家里补课的时候,我可以找黄静雅问一下。
现在,最重中之重的事情是我的U盘。
我翻箱倒柜地找,在桌上,地上,床上,衣柜里的小木箱子里,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U盘,好像是真的丢了。
既然是丢了,就要想丢了的方法。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出现陆景重的脸,一会出现一个红色U盘,一会儿铺天盖地的网页上全都是我和陆景重的照片,一会儿又是陆正宇和方唯一的冷笑。
我在爬上床之前都已经做好了今夜无眠的打算,但是没想到,我竟然在这种状态下睡着了,而且一整夜无梦。
晚上没有头疼,第二天就要头疼了。
早上醒来,我就先找周峪森要了张小燃的电话,我想托她问一问,在圈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消息,娱记的消息毕竟是灵通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要更早察觉到。
张小燃电话那边挺嘈杂的,好像正在搬箱子什么的,她说:“没有啊,要不然你今天来我实习公司一趟,我……乔初!你放错地儿了,是东边不是西边。”
我一下子愣了。
“乔初?”
张小燃说:“不好意思啊不是叫你的,是我一个同学,我们今天搬……”
我打断张小燃的话:“你让乔初接电话!”
“不是……”
我禁不住吼道:“你让乔初接电话!”
张小燃也是一个粗神经的人,如果是别人,我这样吼人肯定会吼回来,而张小燃就直接叫“乔初,电话有人找。”
“喂,你好?”
话筒里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嗓音,我觉得自己一直堵塞的泪腺就要决堤了,声音出口的时候已经有点哽咽:“乔乔……”
话筒中静了三秒钟,只剩下拖拉箱子时候的杂音,忽然,乔初“啊”的大叫了一声:“陈诺琳!我靠,你真是陈诺琳啊?!”
我轻笑了一声出来:“嗯,我是。”
我其实很讨厌陈诺琳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里有我黑暗的记忆,所以,有一次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叫我陈诺琳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厌恶,恨不得把这个隐藏着的黑暗彻底毁灭掉。
可是,奇怪的是,乔初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反感,相反我觉得心里特别安静。
乔初跟我约好了在她实习公司下面的星巴克见面,让我现在就打个车去,不见不散。
我说:“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了一眼今天阴沉沉的天空,好像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来一丝丝金色的阳光。
…………
我在公交车站牌看了一下,到乔初说的那个星巴克有公交车站点,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从玻璃窗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乔初的影子,就站在外面等。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