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现 作者:右耳(晋江vip2012-07-19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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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发烦躁起来,手一挥,把造型师手里的粉刷都砸到地上,吓得她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开了门就准备往外逃。
“上哪儿啊你!”我大叫。
“她这是在说我呢!”于慧拉住造型师,慢悠悠的扶着门,“我到楼下等你。”关门前还不忘回眸一笑送我四个字:“你个二货!”
造型师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场。
“我不是说你啦,”我叹气,捡起粉刷还给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脾气不好。”
小姑娘两个眼睛两包泪。
我算是发现了,每次我安慰别人的时候,都有催泪的反效果。
“真对不起,你别哭啊,”我唉声叹气,她连眼泪都流下来,这年头的人,心理素质都不行,“我心情不好,我脑子有病,求求你别哭了……”
“我不干了!”她一跺脚,直接跑出去。
“喂……!”我还有杀手锏没使,“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靠!”得!跑没影儿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又忘了这一茬。
我叉腰站在楼梯口大吼一声,“别让她走了!”老子头发还没盘呢,一会儿怎么见人?
造型师到底是没走成,于慧在楼下一把拉住她,“她给你加钱呢!”跟着抬头冲着我直眉瞪眼破口大骂,“你个二货!!!”
我气得拍栏杆,“你TM有没有点新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订婚宴到了第三天,别说我和沈恪,各路来宾们也统统没了精神,那些日理万机的VIP们其实第二天一早就各奔东西了,剩下的尽是些无足轻重却又沾亲带故的小鱼小虾。第二天晚上我就没和沈恪在一起了——毕竟只是订婚,我爹娘再开放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好歹得矜持一点儿不是?
再说了,我有点怕见到他。
最后一天晚宴结束后他特意到我家来找我,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回上海,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说不用啊,我早上起不来,你自己走吧。他就说你好好保重身体——果然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和我当初的预言毫厘不差,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不爽?
我送他到院子门口,他从下楼梯开始就在接电话,我听到他说“明天不就回来了吗”,音调像是在哄人,哄女人,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儿的。
其实第二天一早我六点半就醒了,然后我就开始作,往死里作,摔盘子摔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至于我们家两个阿姨看见我就躲。我娘怒了准备拿鸡毛掸子揍我,却被我爹给拦住,我听见我爹劝我娘说,这是结婚忧郁症,你要体谅孩子。然后我爹就走过来,摸摸我脑袋,说丝丝啊,爸爸知道你的心事。
我一愣,撇着嘴问你知道什么呀?
我爹就说,爸爸知道你不想这么早结婚的,你是为了家里的事业,你能这么听话这么乖,爸爸很高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没好气的,“我这不是怕您破产么?”
“呸呸呸!童言无忌,咱们家的公司好着呢!小孩子尽胡说八道!!”
“是吗?那真好!”我伸手,掌心向上,“给点钱花吧!”
“你卡里没钱了?”
“不够。”
“哦,”我爹从兜里掏了张卡,又不放心的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顺嘴胡诌,“我要换车,我要买珠宝,我要做生意……喂你到底给不给啊!”
“给给给,”从小我一叫唤我爹就扛不住,“想换车就换,想买啥就买,不过生意就别做了啊……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像话!”
典型的大男人主义。
回上海的路上我一直横躺在车后座看唐思甜的博客,这三天来唐姑娘心情也很郁卒,第一天她吃不下睡不着,大半夜的光脚穿球鞋横穿整个上海去听一场地下演唱会;第二天她在摄影棚拍照,说自己看上去笑颜如花,可谁又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悲凉;第三天她写了几句特别有哲理的话:
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谁都以为拥有的感情也是例外,在变淡之外。谁都以为对方刚巧也是例外,在改变之外。然而最终发现,除了变化,无一例外。
这是悟了么?从古诗词到徐志摩,唐姑娘果然有才,我肃然起敬。
正膜拜中,唐姑娘又更新了:一个电话而已,一句“我回来了”而已,我怎么就那么高兴?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就是好高兴。
我看完,抽了抽鼻子,顺手把IPAD直接砸地上。司机吓了一跳,跟我解释:“这条路限速,不敢开快。”
“不用开快,怎么慢怎么开,反正又没人等!”
我阴阳怪气的,估计司机以为我这是在说反话呢,猛地一脚油门,好险把我也砸地上。
车进上海的时候,我接到了叶东烈的电话,他问我丝丝你回上海了吗?我挺高兴,心想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不是?就说回了,刚过西郊那盆塑料花!叶东烈就说,那太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吧。跟着就报了个地址。我说好啊,还有谁?叶东烈支吾了下,说,还有波波。
我愣了,半晌才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叶东烈说,没,我们又好了……她想见见你。我不乐意了,我说她想见我就见?她谁呀?凭什么呀?我不想见她不行吗?然而叶东烈就恳求我,说你就见一见吧,就当帮我一忙,她非要见你。再说你也有空不是吗?而且不是你叫我别跟她分手的么?
我说滚蛋,我叫你别跟她分手你就别分手?我叫你去跳黄浦江你跳不跳?!
叶东烈依旧低声下气的,丝丝你别生气,那天我回去后……问我爸了……他也不同意我跟波波分手。
我顿时明白了,叹口气说好吧,看在叶伯伯的分上。
23、男人都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
我一脚跨进包间的时候,只看到叶东烈一个人。我问他,凌波呢?他说,正在来的路上,丝丝,你坐。
于是我就不高兴了,其实我本来就不高兴。我说叶东烈你怎么回事儿啊,既然是她凌波要见我怎么能叫我等她?应该是她等我吧?这么起码的道理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
叶东烈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丝丝你别生气,就当给我个面子吧。
我冷笑,说面子这玩意儿就跟那纸巾盒里的餐巾纸差不多,你一张接着一张抽吧,总有一天你会抽完的。
叶东烈就不说话了,特沉默的坐在那里,也不看我,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纸巾盒——白色的薄胎瓷罐,上面是手绘的古代美人。其实叶东烈是个长相漂亮的男人,皮肤白,嘴唇略薄,幸好有两道浓眉压着,否则简直是有点女相。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安静的样子——印象里他根本就是个多动症患儿——他看上去有点……忧伤,真不明白,怎么叶家的少爷也会有忧伤这一天?这两个字就算提上一提都是对叶家的侮辱。
忧伤个P啊,我一边翻菜单一边狠狠的想,我才忧伤呢!这么一漂亮小哥儿就拱手送给凌波那飞扬跋扈的丫头了,我还得坐在这里等着那丫头纡尊降贵拨冗一见……真是越想越生气!
“丝丝。”叶东烈叫我。
“干嘛?”
“我没想到会这样。”
多新鲜呢,“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们叫我们年底订婚。”
“他们”自然是叶、凌两家的长辈,看来凌家这次对叶伯伯的仕途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啊,否则不会这样着急。
我点点头,“嗯,这是你责任之所在。”
“什么狗屁责任!”他终于忍不住,纨绔+泼皮的天性暴露出来,“那关我鸟事儿啊,这是什么年代?中古世纪啊?!我算什么?啊?驸马?鸭子?我怎么觉得我就跟那古时候上贡的那叫什么来着……”
“牺牲?”
“对对对!我就是那牺牲!”
“噗……”要不要这么喜感?“别傻了,你牺牲什么了?跟凌波在一起也没埋没你吧?再说那回在香格里拉,你可还把她当成宝炫耀来着!”
“那是个圈套,我和她都掉进的一个圈套!”
“别没事就搞阴谋论。”
“反正我这口气平不下来。”
“你已经平了,”我毫不留情的指出,“否则你不会求我到这里来。”
“哼!”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考虑跟凌波合作一下呢?”
“就跟你和沈恪似的?”
老子一口血憋在嗓子眼里。总有些事它不能提啊不能提……
“互相尊重,互不干涉,有什么不好吗?”
“别逗了谢丝丝!”叶东烈说起我和沈恪便有那么刻薄就那么刻薄,“他在外面搞女人,你在外面搞男人,这就叫互相尊重互不干涉?我告诉你这叫什么吧,这叫称秤!咱们这些人就是被搁在秤上的货物,两头差不多重,这秤就稳了,就不倒了,但这货物跟货物之间其实没啥关系。”
看不出这货还挺明白哈,可他这么说,我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我脸上淡淡的,“你想通了就好,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因为我不想当货物!”
叶东烈“霍”得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害得我餐单都掉地上,“丝丝,我想过了,我喜欢你,联谊会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你把我推下楼摔骨折了我都不生气,我就是喜欢你,你还记得在三亚我对你说的么?我娶你,只要你点头,我现在立刻就去跟我爸说我们的事!”
他这样认真的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若换作以前那个意志薄弱的我,或许就扛不住了……
我优雅的对他微笑,“请放开我!”
他不放,咆哮马似的,“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假心话,“施主,您着相了。”
“丝丝!”肝肠寸断啊?
我忽的抬头朝他身后看,“波波你怎么才来!”
丫“刷”的把我放开了,光速瞬移闪至一边同时回头,“波……”
门口端着茶壶的旗袍小妹吓了一跳,“对不起打扰两位了!”
我好整以暇的坐下,指尖轻点面前,“不打扰,你来得正正好好。”
杯子里泡的是白茶,芽头茁壮,大小均匀,色泽鲜绿,汤色橙黄,不知是否是正宗“君山银针”,反正这“金镶玉”的腔调是出来了。
叶东烈已然坐回他的原位,脸色阵红阵黑,显然是悲愤懊恼自轻自贱各种情绪翻腾……呵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喝了两口茶,正准备说一句“先走一步”,凌波却真的来了。
她今晚绑了个公主头,穿了身雪纺小白裙,脚下是白色的绑带凉鞋,清纯的简直扎眼,一进门不落座先打量我和叶东烈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你们干嘛不说话,感觉好奇怪。
我一笑,说我们不奇怪,你倒是有一点……这是去相亲了么?
她却仿佛没听出我口气里的讥讽,一边坐一边笑着说刚去练舞了,下个月上海会有一场社交舞会,丝丝你也要来哦。
社交舞会?有没有搞错!
我直接忽略她的话,开门见山道:“叶东烈说你想要见我?”
“嗯,是,”她侧头对叶东烈说:“东烈,我想跟丝丝单独说会儿话。”
叶东烈站起来闷声道:“我去车里等你。”听教听话到令我生出无限感慨。
两个女人一壶茶,可惜彼此间略有龃龉,否则倒是能搞出点闺蜜的气氛。
凌波还是不动声色的瞅着我,估计是不知道受得什么上流社会教育,喜欢玩敌不动我不动的把戏,我最不耐烦这个,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有话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我跟东烈的事情,他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我再一次确认,我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