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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青瑶夫人_出书版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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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你把药吃了,不再昏迷,能站起来了,我就让你见早早。” 
  我急得眼泪迸了出来,只觉从未见过这样的狐狸,声音直颤:“六叔,你…” 
  我想从他肩头移开身子,可他的右臂死死地扼住我,左手端起药碗,送到我面前。我只得费力地将药吞下,又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他:“六叔,你将早早抱来…” 
  他却不再说话,将我放回床上,走向门口,又在门边停住脚步,深青色的身影象一块岩石一般,他说的话也象岩石一样冷硬:“你不再昏迷,能站起来了,我就让你见早早。” 
  鞭炮声仍隐隐传来,是过年了吗? 
  我竟昏迷了这么久吗? 
  不,我不能再这么昏迷下去,狐狸为什么不让我见早早?他是我撑着这副残躯活下去唯一的力量。 
  我心中涌上强烈的恐惧,总觉狐狸这样的行为十分反常。我撑住所有的精神,期待着老七或者屈大叔能进来,可直到我再度昏睡,房中仍是无边无际的寂静。 
  又是一段时日的时昏时醒,只要是苏醒的时候,狐狸都会第一时间来看我,喂我吃药,可无论我怎么求他,他也没有将早早抱来。 
  他派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仆妇苏婶照顾我。她力气颇大,照顾得也极为细心周到,每隔一段时间就帮我翻身换衣,可不管我怎么撑着一口气询问她,她也只回答一句:不知道。 
  我隐隐能感到窗外的雪融了又下,下了又融。再过一段时日,这日黄昏,苏婶打开窗户,我能闻到吹进来的风,含着淡淡的花香。 
  不知为什么,闻到这股花香,我泪流满面,再也不肯喝那苦得令人作呕的药,再也不愿让苏婶碰我一下。 
  不知流了多久的眼泪,狐狸推门进来,苏婶悄悄地退出去,将门关上。泪眼模糊中望出去,昏暗的烛火照映下,狐狸的脸上,有着莫名的沉郁。 
  我止了泪水,静静地望着他。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最终在我的注视下别开目光,再过一阵,他才低声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俯身将我抱起,我无力地靠在他胸前,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雅气息,我同时也似乎闻到自己的身躯在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不由微微瑟了瑟身子,他却抱得更紧了。 
  这不是将军府,是一处陌生的庄园。 
  庄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出声。狐狸一直将我抱出庄园,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狐狸登上马车,外面有人喝了一声,马车徐徐向前奔跑。 
  马车内很宽敞,锦毡绣垫。狐狸却不将我放下,仍旧将我抱在怀中,我隐隐有些不安,挣扎着想挪开身子,却眼前黑云乱舞,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伏在了狐狸的背上。他在背着我向山上走,四周虽然黑沉如墨,我却隐隐能辨认出,这是上鸡公寨的山路。 
  许是感觉到我苏醒过来了,狐狸回了一下头,又继续向上走。我无力地伏在他肩头,低声问道:“六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早早在这里吗?” 
  狐狸没有回答,他一步步地走着,脚步很稳,但也有些沉重。走了很久,才进了鸡公寨,狐狸却不入小木屋,而是继续背着我向山顶走。 
  山顶,云池亭仍然临崖而立,早春的夜风一阵阵拂过山崖,带着些许清寒。 
  狐狸将我放下,想让我靠着栏杆坐着,我却坐立不稳,身子一歪,狐狸又忙将我扶住。 
  我一阵心酸,低低道:“六叔,我只怕是不行了,你让我见见早早,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黑暗中,狐狸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地坐下,又缓缓地将我重新抱住。 
  “你看那边…”他在我耳边说:“那边是洪安。” 
  我又开始迷迷糊糊,只能望着无边的黑夜,无力地应着:“是。” 
  “我曾答应过你,只要天下太平了,就送你回洪安。” 
  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惶恐地望向他,他却将脸别开,声音低沉而晦涩:“如果没有你,鸡公寨早就散了;不是你,瑶瑶也保不住,卫家军更不可能有今天。那天若不是你带着他们赶到杏子原,用计将甄子通吓退,我们…也肯定支撑不住。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可我仍没有办法送你回洪安” 
  我越发感到不安,颤声道:“六叔,你…” 
  他却忽然又转回头来看着我,我以为我看错了,可他的眼睛中确实闪着淡淡的水光。 
  他望着我,缓缓地问:“你,那天为什么不去小江口?” 
  我微微一惊,他已从怀中窸窸窣窣掏出两封信来,正是江文略交给我的那两封。我想苦笑一声,发出的声音却象是低低的痛哼。 
  狐狸再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答应我,我就想办法让你见到早早。” 
  我精神一振,忙撑起力气道:“什么事?” 
  狐狸说得很慢:“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好好活着,活到我送你回洪安的那一天。” 
  我听得一愣,他的手忽然收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答应我。” 
  我一阵窒息,脑中渐渐迷糊起来,喘着气道:“好,我答应你。” 
  狐狸似是松了口气,我抬起沉重的左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低喘着问:“早早呢?” 
  他低头看向我,这夜的月光极好,洒在竹亭里,他的眼神在月色的照映下,流动着无言的悲伤。 
  他似乎在无比艰难地开口:“早早他…”   
  早早(中)   
  起风了,吹得满山的松竹发出象波涛一样的声音,可这风却似在狐狸的唇畔凝结,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死死地封住。 
  他长久地凝望着我。 
  满山流动着的是孤寒的风,可怕的孤寒。 
  我的手在下意识地收紧,自受伤以来从未有过的力量支撑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六叔你说实话,早早到底怎么了?” 
  狐狸深潭般的眼睛似乎也被风吹得起了波澜,他缓缓道:“那两封信,是江文略交给你的,是不是?” 
  我没料到他竟扯开了话题,只得喘气道:“是。” 
  “罗弘才的兵败,是他安排的,是不是?”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要你带兵赶到小江口,要你将这两封信栽到罗弘才身上,再将信公告天下,从而一举铲除罗家军,并还你清白,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风还在吹着,我似遥遥听见夜风中,早早在撕心裂肺地哭,我的眼泪涌了出来,揪着狐狸衣襟的手在颤抖,哀求着望向他:“六叔,你告诉我,早早到底怎么了?” 
  狐狸微微别开了头,他的话在寒峭的夜风里,一点点渗入我的骨血中:“因为你没有去小江口,罗弘才压下了罗家军的内乱。此役罗家军遭受重创,他又对江文略起了疑心,怕回青陵后被永嘉军吞并,打探到卫家军被困,你赶去救援,洛郡无人看守,罗弘才便起了挟制卫家军的心思。他带着人马进了洛郡,攻下将军府,掳走了早早…” 
  他最后一句话,象九重惊雷,震得我全身发寒,寒浪过后便是地狱般的黑暗。 
  “青瑶…” 
  向地狱下坠的黑暗中,狐狸在摇晃着我的身躯,他的声音一次次响起。 
  “青瑶,你刚刚答应我的,你要好好活着。” 
  “青瑶,早早没死,我会想办法将他救回来。可若你自己要放弃等他回来,我还救他做什么?!” 
  “青瑶,你活着,才有一线希望,让江文略帮你要回早早…” 
  会吗?江文略会帮我要回早早吗?我的早早为什么会落到罗弘才手里?五脏六腑似被什么东西在绞动着,绞得生疼生疼。 
  “你放心,罗弘才和罗婉应当不知道早早是江文略的儿子,他们只是想用早早来挟制卫家军,让卫家军听令行事。早早暂时不会有危险,邓婆婆和云绣都跟着去了,她们会照顾好早早。只要我们想办法,能将早早救回来的…” 
  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模糊中,狐狸伸出手来,抚上我的额头,不停地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抚至额后,他低声说:“二哥他们都说了,就是卫家军死至最后一人,也一定要将早早救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要活下去。我已经与江文略多次交涉,他答应帮我们要回早早,可早早现在被罗弘才藏起来了,他也见不到,他要我们给他一点时间…” 
  我绝望地摇了摇头,低低道:“不,他是骗你的,只是想缓住你。他为什么要将早早要回来给我,早早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即使要到了,也只会留在自己身边,怎么还会…” 
  狐狸放在我额头的手往下移,轻轻地拭去我汹涌而出的泪水,这一刻,他的手指是冰凉的,象寒风一样冰凉。 
  “青瑶,你听我说,江文略此番设计暗算罗弘才,他也怕罗弘才知道真相,挟制卫家军反过来对付他。只要你去对江文略说,如果他不帮你要回早早,你就将那两封信交给罗弘才。永嘉军这回也在漫天王手下吃了败仗,伤了元气,他若不想现在就与罗家撕破脸皮,一定会想办法迷惑罗婉和罗弘才,帮我们要回早早的。” 
  听到狐狸这句话,我象看到了黑夜中透出的一丝曙光,顿时收了泪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扎了一下,喘气道:“快,六叔,我这就给江文略写信…” 
  狐狸按住我,道:“不用写信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轻声道:“江文略说要见你一面,才肯帮我们去要早早,但他也不敢上洛郡,怕被二哥他们扣住。我和他约了今晚在鸡公寨见面,他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所以…”狐狸目光幽深地望着我,缓缓道:“青瑶,你现在要撑住,要想办法和江文略谈判,说动他,甚至哀求他。要回早早的唯一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我连连点头,努力提起全部的精神。是,我若不支撑住,又怎能救回早早? 
  狐狸又伸出手,将我凌乱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整理好,待将头发全部理好,他凝望了我一眼,忽然用力地将我抱入他的双臂之中。 
  我呆了呆,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松开了双臂,没有看我,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山寨。 
  夜风中,我的思绪比滚滚洪涛还要汹涌,正竭力想着等会见了江文略,要如何说动他去向罗婉要回早早,忽然下腹传来一阵酸胀的感觉。 
  待下了山顶,酸胀难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要紧的关头,竟然身体起了这种反应,我不由欲哭无泪,只得低低地问了句:“苏婶跟来了吗?” 
  狐狸答道:“没有。”答完他才象明白过来,停住了脚步。 
  我窘得浑身轻颤,狐狸再愣了一阵,才抱着我走向小木屋。因为太久没有住人,屋中一股浓重的霉气,狐狸摸索着掏出火摺子,所幸屋内还有残烛,他点燃烛火,将我抱至床后。 
  我和他同时看了看床后那小小的木桶,又同时迅速转头。 
  可那要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只得象蚊子般开口:“六叔,你…” 
  狐狸的手似乎也在颤抖,他将我放到木桶上,别过头去,半晌方低声道:“能坐稳吗?” 
  我窘得低下头,颤声道:“你、你将我再抱起来一下。” 
  狐狸的手又颤抖着伸过来,伸入我的肋下,将我稍稍提起,我摸索着提起摆裙,颤声道:“好…” 
  不等我说完,狐狸已象被火灼了一般松开手,迅速闪了出去。 
  再度抱着我从小木屋出来,狐狸没有看我一眼,我也不敢看他。直至穿过小树林,遥遥看到议事堂内有烛火亮起,狐狸才停住脚步。 
  他似是深呼吸了一下,才涩然地道:“江文略已经到了。” 
  我点点头,轻声道:“六叔,劳烦你送我进去。” 
  狐狸“嗯”了声,脚步也沉稳了许多,刚迈上议事堂的台阶,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急步迎出。 
  江文略的目光先望向狐狸的脸,再往下移,当看到我时,他身形摇晃,微微后退了一步。他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看了看我,又看向狐狸。 
  狐狸微垂了眸,低沉道:“江兄,大嫂行动不便,我这是从权之举。” 
  不等江文略答话,狐狸抱着我迈入议事堂,先用衣袖擦了擦椅子中的灰尘,才将我放下来,低声道:“大嫂,我先出去,你和江兄慢慢谈。” 
  门被轻轻关上,狐狸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文略却在门口呆立了好一会,才猛然大步走过来。他在我身前蹲下,拉住我的双手,仰面望着我,轻声道:“窈娘,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想运力抽回双手,他却握得更紧,又低头看向我的双腿,颤声道:“我只知道你受了伤,到底伤在哪里?” 
  我沉默了一阵,低低道:“被投石击中腰部,两条腿,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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