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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晋江封推高积分vip2013.07.04正文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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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挺有绅士风度的,季棠棠心里赞了一句,也跟着弯腰进去,也不知道是因为进洞还是弯腰的关系,总觉得气喘不顺,有点费力。
  需要弯腰的路途很长,两人不得不时时蹲下身子歇息,越往里走越黑,季棠棠掏出手电来照明,灯光在不远处晃了晃,那里很亮,积着一摊水。
  “水深不深?”季棠棠问前头的大伟。
  “深倒不深,过脚面,哎呀,可怜我的鞋!”大伟大呼小叫,季棠棠在后头偷笑,她的登山鞋不怕水,一步步很是肆无忌惮。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前头的大伟长吁一口气:“终于能站直身子了。”
  季棠棠一步步挪过来,扶着石壁站起身,手电四下那么一扫,扫见一块圆柱状的石头,石头上扎着哈达。
  “那就是神石?”
  “八成是。”大伟提醒她,“你不是头疼么?快去蹭蹭。”
  季棠棠依言过去,把额头贴在石头顶上,石头面上凉凉的,出奇的光滑,也不知被多少人蹭过了,季棠棠念叨了几句,回头看大伟:“你不蹭蹭?”
  “我找那个许愿洞,保研比较重要。”大伟四下张望,“究竟是哪里来着?”
  季棠棠打着手电帮他照明,手电的光柱一遍遍在渗水的嶙峋洞壁上扫过,大伟忽然叫了一声:“别动,就那,那儿!”
  “哪?”季棠棠将光柱往回移了移,过了片刻才反应出那处的黑色比周围似乎浅些,看起来是个小洞。
  “哎,棠棠姐,帮我照着些,保研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了!”大伟很激动。
  季棠棠噗一声笑出来,将手电打低了些:“那边也有积水,小心鞋子。”
  大伟应一声,踮着脚尖往那个小洞走。
  “怎么样?到了就快许愿吧。”季棠棠催促他。
  大伟两手撑着洞壁,把脑袋慢慢探进洞里去,忽的又惊又喜:“哎,棠棠姐,这洞洞口小,里头高,刚好能容一个人站进去!”
  没等季棠棠回答,他矮着身子进去了,从外头看,只能看到他的两条腿。
  季棠棠揿下手电的开关,以便多省点电:“大伟,快许愿吧,许了愿好出去。”
  大伟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洞里的关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季棠棠听到他卯足了劲的喊声:“我要保研!保研!保研!”
  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多少能想象出几分,季棠棠忍住笑:“行了,出来吧。”
  “怕仙女没听见,再喊三声。”
  “我要保研,保研……”
  声音一下子断了。
  季棠棠等了一会,忍不住提醒他:“不是说三声么?怎么才两声?”
  没人答应。
  季棠棠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了,一颗心登时跳的厉害。
  她咽了口口水,慢慢把手电筒的开关又推了上去,光柱照向刚才大伟站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明明可以看到大伟露在洞口的两条腿的。
  但是现在,只能看到黑洞洞的洞口。
  季棠棠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大伟?”

  第⑤章

  还是没人回答。
  季棠棠打了个寒噤。
  四周安静的可怕,滴答的水声分外刺耳。
  季棠棠将登山杖握在手里,打着手电慢慢向那个洞口踱过去。
  洞口很小,季棠棠将登山杖送进去,反握着手柄摇了几下,杖端磕在石壁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除此之外,并没有碰上别的障碍物。
  季棠棠心一横,矮身钻了进去。
  大伟说的没错,这洞洞口小,里头却高,刚好能容一人站得下。
  只是,除了洞口,根本没有别的出口,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季棠棠站了半晌,突然开始觉出害怕来,似乎这洞口就是一张嘴,再迟上半晌,利齿闭合下来,自己就再也逃不脱了。
  她双腿发软,几乎是落荒而逃,出洞的时候几次磕到洞壁,连登山杖都落下了。
  去到洞外,阳光炽烈地刺眼,季棠棠只觉得头晕,慢慢倚着石壁大口喘气,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发酸,俯下身子冲着洞内大声叫道:“大伟!大伟!”
  没有回音,只高处秃鹰盘旋,风吹过,岩上的灌木丛草微微晃动,季棠棠站在最盛的日光之下,却只觉得浑身发冷,直到左近传来絮絮人声。
  回头一看,又有当地的藏民进来,是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手里摇着转经筒,嘴唇上下翕动,似乎念着六字真言,季棠棠仿佛落水者捞到了稻草,赶紧迎上去:“能帮个忙吗?我朋友在洞里……”
  对方茫然,先是摆摆手,示意听不懂汉话,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藏语,这回换了季棠棠听不懂,她呆呆看两人过去,那两人似乎也觉得她很奇怪,走出老远还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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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哥很早的时候就起身了,先把旅馆的门打开,他记得那对上海小姑娘前两天跟他说过,早上务必给开个门,因为要赶今天的早班车回兰州,然后从兰州转机回上海。
  开了门之后,他又转回去睡回笼觉,直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呵欠正式起床,先把锅庄的水烧上,然后挨个把架在桌子上的凳子放下来,最后去到隔壁的清真餐厅,给自己点了份牛杂汤,给岳峰和光头点了粥和馒头咸菜。至于鸡毛,他一直回家住,不需要自己负责早餐。
  点完了忽然想起昨儿到店的季棠棠,也给她点了一份粥。
  汤饭送来之后,毛哥挨着窗边的桌子坐下,很是心满意足地享受早餐,岳峰起的最早,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洗手间,接着下来的是那对上海女孩中的一个,好像是叫什么羽眉的……
  毛哥的眼睛刷的瞪圆了。
  羽眉跟毛哥道了早,懒懒地打着呵欠去洗手间,不一会岳峰进来倒水喝,毛哥腾的就窜了上去。
  “那个……那个羽眉,”毛哥气急败坏,“不是说要赶今天一早的车走么?不是要赶飞机吗?我还特意起个大早把门给开了……”
  “改签了。”岳峰答的轻松。
  “为什么改签?”
  “在这玩的开心,想多待几天呗。”
  “是不是你?”毛哥咬牙切齿,伸手就戳岳峰的额头。
  “哎,哎,”岳峰躲他,“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不好那款的。”
  “那还不让人走?”
  “都说了人自己乐意留的,再说了,现在人少,多些人多点热闹,不也变相给你赚多点房费么。”
  毛哥没语言了。
  说话的当儿,光头也进来倒水,听得挺乐呵,末了拍拍毛哥的肩膀:“岳峰也不容易,牺牲了色相给你赚那点房费,不值当。”
  “呸。”岳峰和毛哥同时啐他。
  “赶紧洗漱了吃饭。”毛哥没好气,“哎,谁帮我上楼叫叫那姑娘,就昨儿来的那个,怎么现在还没起?一会粥凉了。”
  岳峰还没来得及说话,光头开口了:“我去叫吧。”
  上楼没两分钟他就下来了:“那姑娘不在。”
  “不在?”毛哥大吃一惊,“走了?”
  “人不在,东西都摊着,八成是出去了。”
  “出去了?”毛哥赶紧朝窗外探出半个身子,主街上空的很,闲晃的人不过小猫两三个。
  “不可能是去高原海子,下午才有拼车的。也不会是去天葬台,最近没死人,没天葬。”岳峰在对面坐下,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那就是去峡谷了?”毛哥纳闷,“就那么一破峡谷,有个什么看头?”
  “话不能这么说,她从北京过来,见多了高楼大厦故宫长城什么的,还就看峡谷新鲜。”岳峰漫不经心。
  毛哥想想,倒也是。
  光头没说话,坐下来呼啦啦喝了两口粥:“那姑娘有点古怪。”
  “一个人来西部地头的,谁没点古怪?”毛哥乜了光头一眼。
  “谁古怪?”羽眉恰好进来,手里拈了片浸了爽肤水的化妆棉,小心地擦拭额头。
  毛哥想示意光头别乱说,哪知眼神示意的慢了一步,光头已经接茬了:“昨儿来的那姑娘。”
  “她呀。”住店的女客加上自己统共才三个,羽眉立刻就反应出他说的是季棠棠,“是有点古怪。”
  “人家怎么古怪了,”岳峰的声音有点冷淡,“比你漂亮的都古怪,是吧?”
  “哎,岳峰!”羽眉娇嗔之中带着些许不悦,“怎么这么说人家嘛,显得人家多不好看多小气似的。”
  岳峰不理会她,自顾自伸筷子夹起一根咸菜搁进嘴里,羽眉有点尴尬。
  毛哥虽然不怎么喜欢羽眉,也只得出来说和:“丫头,倒腾妥当了再下来。”
  他推推原本为季棠棠点的那碗粥:“倒腾妥当了下来吃早饭。”
  羽眉也知道毛哥是给她台阶下,甜甜应了一声上楼去了。
  毛哥这才转头看光头:“怎么古怪?”
  岳峰没抬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那丫头床头,挂了个风铃。古钱的。”
  “挂风铃怎么了?”毛哥没好气,“她要是乐意,挂个冲锋枪我都没意见。”
  “我也说不大清,”光头挠了挠脑袋,“那古钱都生铜绿了,钱上的字也看不清楚,看着是老久老久的东西了。怎么年轻小姑娘随身带这种玩意儿的?”
  “少见多怪,”毛哥鼻子里哼哼两声,“没准是做古玩的。”
  “她那样,不像做古玩的山西客。”
  “又说没见识的话了,”毛哥伸长胳膊,照着光头圆滚滚的脑袋就是一下子,“做古玩的还非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个字条?别看像不像,这年头,像啥不是啥,不像啥才是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光头嘿嘿笑起来:“还真有。”
  正说着呢,岳峰忽然皱了下眉头,伸手指了指外头:“那不就是……那丫头么?”
  顺着岳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季棠棠。
  她正站在街尾达瓦旅馆的门口,跟人说着什么。
  毛哥皱了皱眉头,拿胳膊捣了捣光头:“她在那干嘛?嫌这住的不舒服,换旅馆?”
  “不知道。”
  再看时,季棠棠忽然转身离开达瓦旅馆,快步拐过了街角。
  “哎,岳峰。”毛哥支使岳峰,“你过去问问,那丫头是想干嘛?”
  “我说老毛子你是闲的抽疯了吧,”岳峰动都没动,“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去打听那丫头?”
  “打听一下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毛哥理直气壮,“横竖我们没事,现在生意这么清淡,这店里从早到晚进不了两个人,累着你了怎的?
  “不去。”岳峰回绝的干脆利落。
  毛哥没辙,刚好达瓦旅馆的老板丹巴过来,看情形,是去清真餐馆点餐,毛哥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中途截下他:“丹巴,刚刚那姑娘,跟你说什么?”
  “她啊?打听个人。”
  “谁?”
  “说是找个汉人学生,叫陈伟的。我那没有,我让她去格桑家的旅馆问问。”
  “哦。”
  毛哥莫名其妙,只得放丹巴过去,岳峰哼了一声:“打听着了?老毛子你要真闲的发慌,下午我们一起跟车去高原海子那边逛逛,店面让隔壁看下就行。”
  毛哥还没应声呢,丹巴又退回来了:“那姑娘还问了仙女洞许愿的事。”
  “嗯?”毛哥看他,莫非还有后话?
  “我同她讲了,要在神石前头不声不响的许愿,她马上问我,不能大声喊的嘛?”
  “大声喊?”这下别说是毛哥了,连光头和岳峰都吓了一跳。
  “可不?”丹巴皱眉头,“谁教她大声喊的?那会触怒洞里的仙女的。你们教的?”
  毛哥赶紧摇头:“她连问都没问过。”
  丹巴走了之后,毛哥和光头他们面面相觑,岳峰哼了一声:“这丫头要真敢在神石前头聒噪——这可是犯忌讳,老天保佑旁边没藏民,不然她铁定会被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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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伟的确住的是格桑旅馆,双人间。
  “房里还住了谁?”季棠棠问的急。
  前台的藏人小姑娘翻了翻登记本:“没人,这几天客人少,统共才住了两三个,没必要安排挤在一起。”
  “那陈伟有向你打听过仙女洞的事么?”
  “没。”小姑娘摇头。
  季棠棠失望,顿了顿又问:“仙女洞里能大声喊么?”
  这问题,先前在达瓦旅馆,她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想再确认一下。
  果然,小姑娘吓了一跳:“不能,当然不能,那会触怒仙女的!”
  季棠棠咬了咬嘴唇:“那怎么许愿?”
  小姑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愚蠢:“当然是在神石前头许愿,一进洞就能看到神石了,你不知道么?”
  “那洞里还有没有别的洞了?”
  “谁知道?”小姑娘有点不耐烦,“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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