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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哑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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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少华心里,开始狂乱,他看不到眼前的河流青草,看不到眼前的山林树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哑巴消失的地方。
  一拳又一拳,地上被他砸出了一个坑,直到再也砸不动的时候,一双手轻轻地,将他的拳头从坑里拔出来。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触感,还有熟悉的气息。
  谷少华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狂乱的心也转为惊喜。
  「你、你没走……」
  他对上的,是哑巴一双迷惘的眼睛,还透着几分受到惊吓的慌乱。
  哑巴摸了摸谷少华的手,把上面的污泥抚掉,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把青草,对着谷少华的伤口比手划脚了一番。
  「你帮我采药去了?」
  谷少华捂着胸口。那里没有伤,只是跳动得分外厉害,一重又一重的惊喜让他无法去思考,只知道这一次,他没有失去莫白。
  莫白没有走。
  莫白帮他采药去了。
  如果不是脸上被一层灰给遮住了,哑巴一定会发现,一向冷得像块冰的仙人,此刻脸上正挂着一抹可以称为傻气的笑容。
  一扇被关闭了很久很久的门,突然之间被打开了,曾经被冰封的情感和记忆,像回涌的潮水,全部回到了谷少华的身体里,只是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思绪,却全部都寄托在哑巴的身上。
  心神一松,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哑巴怀里。
  只是平白的把哑巴再吓了一次,还以为怀里的仙人死了,又是按人中、又是听心跳,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仙人只是昏了过去。
  哑巴擦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撕了一片衣角到河边浸水,帮谷少华把脸和手擦了擦,然后才专心开始处理他肚子上那个流血的伤口。
  已经流了不知道多少血,再不止血,仙人就真要成仙了。哑巴连忙把采来的草药放在口中一点一点咬碎,药汁苦得哑巴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知道这种草能止血,是因为以前面条周养的那只大黄狗每次跟别的狗打架,被咬伤了以后,就会去野地里叼这种草吃,可是他不知道,这草的草汁会这么苦。
  草药咬碎以后就成了一团草糊,哑巴小心翼翼地把草糊敷在伤口上,又将内衣扯成条,把整个伤口都包裹好。这样的事,他做起来居然还挺顺手的,全是因为以前帮大黄狗裹过好多次伤。
  裹好伤口,哑巴不自觉的在仙人头顶摸了两把,摸完了才惊觉不对,自己居然把仙人当成大黄狗了,要是被仙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偷偷瞅了仙人几眼,见他昏迷中拧着眉头,擦干净的脸上一片雪白,眼角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被石头刮去一小块皮,红红的血肉很吓人,哑巴就把刚才那点小心思全抛到了脑后,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
  仙人不会真的死吧……
  想到这里,哑巴心里猛地一抽,觉得极痛极痛,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不哭不哭,面条周说过,男人不能哭,就算被打了也不能哭,只要不哭,别人就不敢太过欺负。做男人,就要做一个敢放狗咬人的男人。
  哑巴拍拍自己的嘴巴,把哭意硬憋回去。他虽然没有狗,可是他有仙人。
  他想起嫦娥脑门上爆出血花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仙人不是狗,仙人比大黄狗厉害多了。
  不过看仙人伤成这个样子,难道还有人比仙人更厉害?
  哑巴坐在河边,托着下巴渐渐出起神来。
  比仙人更厉害的人,又会是什么样子?
  还有啊,仙人为什么叫他「莫白」呢?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他耳边叫个不停的声音,跟仙人的声音好像啊。
  莫白。
  莫白……
  莫……白……
  这个名字在哑巴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转得他头晕眼花,忍不住。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熟悉的疼痛又一次涌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好想哭?
  这时候哑巴并不知道,燕青侠正在他们分手的那个地方,动弹不得地瞪着天空,周围是几十个黑衣人的尸体,流出的鲜血,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这些人,有的是被燕青侠一劈两断的,而有些,却是被谷少华用掌力生生震碎五脏六腑而死的。
  至于燕青侠,他很倒楣很倒楣,本来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干掉那些黑衣杀手,却哪里料得到,解决了西王母的谷少华,竟突然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在这个紧要关头,九转化神功毫无预兆的进入了第九重的关隘,内力在体内暴乱冲撞。
  如果这时能够控制内力将全身百脉冲开,就自然能进入第九重的状态,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冲开过,从来没有,每一任镇龙阁阁主都是死在这里。他们控制不住内力的暴走,又冲不开全身百脉,最终爆体而亡。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把体内那股乱窜的内力发泄出来,就可以避免爆体而亡,但因为九转化神功有着断情绝欲的副作用,所以过往每一任镇龙阁阁主在冲行百脉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宁可一根筋走到底,要嘛冲破百脉,要嘛爆体而亡,根本没有考虑过要保命。
  但谷少华与他们不同,因为他……有了牵挂。这份牵挂牢固到,即使是九转化神功的副作用也无法斩断。
  恰巧,正在这时他听到了燕青侠和黑衣人打斗发出的声响,为了发泄出体内暴走的内力,谷少华不分敌我的展开了攻击。当时,他已近乎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状态中,就连对上燕青侠也没有手下留情。 
  于是,那群黑衣杀手一个不留的倒在了地上,全部当场毙命。燕青侠比较机警,而且他跟谷少华交过好几次手,对谷其招式有一定的了解,加上躲得快,这才逃得一命。尽管如此,他也不慎被震岔了内气,全身不能动弹的倒在地上,只能在尸体堆中,一点一点的引导内气回归丹田。
  而谷少华肚子上那道伤口,也是燕青侠自卫时用剑气划伤的,亏得他没有下重手,不然神智不清楚的谷少华别说追上哑巴,恐怕当场就被燕青侠一剑两断。
  杀毙那些黑衣人之后,谷少华又一阵狂奔,打毁了无数山石草木,这才将体内暴乱的内力发泄出一部分,渐渐恢复了清醒的神智,然后强行将内力压回丹田经脉内。
  或许是执念太重,虽然神智不清的奔走了一阵,谷少华却始终追着哑巴离去的方向,这才在天亮以后,终于追上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渐渐不疼了,哑巴也被咕咕叫的肚子给弄回了神。摸着肚子,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这荒山野地,上哪里找吃的去?除了做面,别的他全不会。
  不知道河里有没有鱼可以捞?
  哑巴对着湍急的河水探了探头,却怎么也不敢下水。他怕水,当初面条周就是从河里把他救上来的,那时候上游刚刚爆发过山洪,面条周说他八成是被山洪冲进河里的,也不知道怎么运气好,居然抱上了一根浮木,一直飘流到下游。
  其实,哑巴一直都认为,他运气最好的不是抱上了那根浮木,而是遇上了面条周。没有面条周,他早淹死了。
  打那以后,哑巴就不敢下水,甚至连河边都不敢去。面条周说,男人不应该怕一条河,于是三不五时的拖着哑巴去河边钓鱼,钓回来的鱼正好用来熬面汤。他还教哑巴游水,一个猛子扎下去憋住气,能潜半炷香的时间。
  现在,哑巴是不怕河水了,但照样不敢下水。因为眼前这条河跟面条周带他去的那条河不同,那条河水面平稳,不是汛期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水的流动,而眼前这条河,河面水流湍急得很,就他这小身板,一下去,还没浮出头呢,怕就又要被冲走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才能找到食物?
  钓鱼?这么湍急的河水,怎么可能钓得到,而且他也没有鱼竿。下水去捞,哑巴心里又隐隐有些害怕。犹豫许久,看着仙人像纸一样白的脸,哑巴心里就开始痛。
  下水。
  不下水。
  哑巴挣扎着,本来已经平静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转过身,看了看躺在那里人事不省的仙人。昨夜天黑,这时才发现,仙人的衣服不仅又脏又破而且还有很多的鲜血,有深红,也有暗紫色的。深红的,是昨天夜里刚刚沾染上去,暗紫的,是好多天以前就沾上的了。
  哑巴鼻子一酸,他又想掉眼泪了。看到仙人这么落魄的样子,他不仅头痛,心也痛。 
  吸了吸鼻子,哑巴眼睛一闭,咬着唇,不管不顾,下了河。
  捞上来两条鱼,每条都有三、四斤重。
  哑巴生火,将鱼烤了,自己吃了一条,还有一条给谷少华留着。
  这时日头渐渐移到了正中,阳光照到身上,很热。
  哑巴用手搧了两下风,才意识到仙人已经被太阳照了很久,明明脸色白得像纸,身上却渗着汗,再这样晒下去,可就要晒成人干了。发现犯了错误的哑巴,连忙托头抱腰,将仙人移到树荫下,又找了一片宽大的草叶,对着仙人使劲的搧。
  也不知道是被扇着舒服了,还是越扇越不舒服,不一会儿,谷少华呻吟起来,眉头也越锁越紧。哑巴看得心头一惊,趴过去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仙人是在喊:「水……水……」
  要喝水?
  刚刚还用来当扇子的草叶,立刻变成为蓄水器,哑巴小心翼翼地托着,对准仙人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微微倾倒,一条细细的水柱瞬间滋润了仙人的唇。
  不过仙人的唇依然紧闭着,那些倒下去的水全都顺着唇角流出来了,进入仙人口中的,不过只有几滴,显然是无法解渴的。
  看着仙人脸上流露出越来越痛苦的神色,哑巴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没有多想,把草叶里剩下的水全部倒进自己口中,然后像鸟儿喂食一样,一点一点给仙人灌了下去。
  喂完了还怕不够,又去舀了水,连续三、四次,直到谷少华不呻吟了了,哑巴才停下来,把特地留下的那条烤鱼,也照着鸟儿喂食的方法,自己先咬碎了,然后嘴对嘴喂了下去。谷少华昏迷中毫无所觉,倒把哑巴累得够呛,因为鱼肉毕竟不是水,他用舌尖又推又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谷少华咽下去。
  没有意识到这种喂食方法的亲密和暧昧,哑巴坐在一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他本还希望燕青侠能尽快赶来,可是眼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往西移,燕青侠还没有来,而仙人的情况也不能再拖了,得去找大夫。
  哑巴脑子不好使,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更没有想到,燕青侠不来,他可以自己背着仙人走,他只是想着不能让仙人变成鬼仙,看着仙人苍白虚弱的模样,他就心疼,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还好,没过多久,谷少华自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哑巴双手抱膝坐在身边发愣,谷少华也不叫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傻气的笑容,胸腔里发出呵呵的疑似笑声,不料抽到了伤口,疑似笑声就变成了疑似闷哼,惊动哑巴。
  怕把哑巴吓跑,谷少华连忙伸手拉住了哑巴的衣角。
  哑巴的确是想退后几步的,但被谷少华一拉,他蓦然红了脸,轻轻扯扯衣角,没扯回来,于是低着头,不看谷少华也不比手划脚,只盯着自己的脚看。
  「莫……白……」谷少华喊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又低又沙哑,怕哑巴听不清楚,他又多喊了几声。
  哑巴听是听清楚了。
  又是莫白,可是莫白到底是谁?
  他心里酸酸的,脑袋里又开始隐隐作痛。答案似乎就在嘴边,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得到响应,谷少华有些急了,试图撑着身体坐起来,不料这一动,伤口更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
  不过这一倒,反而引起哑巴的关心,手忙脚乱的在谷少华胸口按了按,不让他乱动,又急急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伤口没有因为这一倒而裂开,哑巴松了一口气,双手交叉对着谷少华重重一比:『不许动。』
  谷少华只觉得心里涨满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一样,想抱着哑巴大笑一场,又想抱着哑巴大哭,更有千言万语在心中翻腾,最后却只冒出一句:「我饿……」
  哑巴一愣。
  谷少华接着道:「想吃面……」
  哑巴瞪他,荒山野地里,哪来的面?
  谷少华摸摸肚子,然后看着哑巴,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不复往日的冰冷无情,湿湿的,像浸了水,看上去像……哑巴晃晃脑袋,他又想起了面条周的大黄狗。
  最终,还是哑巴先败下阵来,叉着手在原地转圈,不管自己能不能办到,他居然真的开始思考,在这荒山野地里,要怎么弄出一碗面来。
  谷少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哑巴一副认真思考还在原地转圈的模样,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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