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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覆水 作者:庄雨寒(晋江vip2013.01.13完结,破镜重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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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梁音笛那晚在电话中酸溜溜甩出的文袋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是,爸,如果我没记错,我在电话里跟他说那个词的时候,他应该是顿了下。然后,他没有回应我那句话,他跟我说了很多医院的事儿,把那话就那样岔开了。”
  “那后来呢?”
  “后来……”梁音笛的声音蓦地低下来,带着梦幻的音:“后来,他说他要在我们家的阳台上种满玫瑰……”
  那是陆子谦回去后的第二天。那晚他们照例通电话。不知怎么的,梁音笛提到自己在家无聊,想把家里重新简单装修下。她记得,陆子谦说,你别动,等我回来。哪天,我空的时候,去a大那个玫瑰花园弄几颗种子回来,种在阳台上,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a大的玫瑰,再也不用生生压抑自己的喜欢了。
  她当然记得那个玫瑰园,那是a大最著名的风景点,想当年,她也是冲着那个玫瑰园才决定报的a大。那里面的玫瑰不仅数量多颜色艳还有好多特别名贵的品种。她和陆子谦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会儿,我们的陆学生会长第一次违反了校规校纪,趁着月黑风高,摸到那个玫瑰园,摘了一枝园中最名贵的千叶玫瑰送给她。她已经记不得当时是否流泪,只知道,她没有接受那枝花。她对他说,花,她真心喜欢。可是,花无千日红。即便有那千日红的花,她也怕自己爱a大的玫瑰上了瘾,有朝一日,一旦离开a大,忍受不了那份失落。
  她没想到,那么多年前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他居然牢牢记在心中。
  那一刻,她以为,她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跨度很大哈,别急,你们期待的一样都不会少。


☆、53最新更新

  “爸爸;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人幸福到极致的时候,便是痛苦的开始。”
  因为,那一天;来得是那么猝不及防。
  那一晚,陆子谦没有来电话。
  梁音笛从晚上6点等到凌晨1点,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过。在那个期间,她一次又一次舀出手机,拨下那几个烂熟于胸的号码,可临到头,又找出种种的理由没有按下那个发送键。
  或许;他下一刻就会打电话过来?
  或许,医院有急事他忘记了?
  或许;他正在做手术?
  …………………………
  各样的想法在脑中转动,思虑再三,她最终只给他发了条短信。仅仅两个字。
  '想你'
  按了发送之后,她便宜捏着手机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的屏幕,直到,迷糊中睡去。
  梁音笛醒过来的时候不过早上7点,迷蒙几秒之后,当再次面对面手机那静悄悄黑乎乎的屏幕时,她再也按捺不住,按了那几个熟悉的数字。尽管,拨出去的时候,手居然在抖。
  电话响了很多声,响到梁音笛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陆子谦虚的声音在那边慢悠悠地响起来。
  “音笛,这么早,有事?”声音朦胧,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亏了自己一晚上的担心焦虑,还发了那么直白的一个短信,可人家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似乎还倒恼了你扰了人家清梦。尽管梁音笛死命地压抑着自己不断向外涌的怒气,声音却依然禁不住地有些硬:“昨晚,你为什么没来电话?”
  “我忘了。”那边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梁音笛深吸了一口气:“那……也没收到我的短信?”
  “短信?什么短信?”那边停留了一会儿,“哦,现在看到了。昨天下午医院开会,我把手机关成了静音,忘记调了。”
  似乎天衣无缝的解释,可是,梁音笛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子谦……”她叫了一声,便如同什么话哽在喉咙那里了,再也说不下去。
  “又胡思乱想了不是?”那边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的:“不就一天没通电话吗?我这边很忙,可能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音笛,答应我,不要老疑神疑鬼的。没事儿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找找你那些同事朋友聊聊天逛逛街,时间很容易打发过去的……”
  “子谦,你以为我是闲得没地儿打发时间才一天记着跟你通电话的事儿?你以为我梁音笛没有自己的圈子,一天只能围着你转?你以为我就是一个没品位的妒妇一天到晚只知道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尽管在心中一再提醒自己不发火,可是陆子谦看似漫不经心的每一句话却都是那样字字见血。前一晚上的担忧隐忍良久的愤懑和满腔说不出的委屈掺和在一起,顷刻间便化作了利刃如言。
  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难道还不能理解一颗时时刻刻为他牵挂的心么?
  她要的,无非只是一个简单的解释,最多,再加上一句带点调侃的服软的话。
  难道,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思,他也窥不破,还是即便窥破也吝于给予?
  就像是为了印证梁音笛的想法,电话那边蓦然间沉寂下来。在她说了那么大一段反诘式的问话后,陆子谦连一声应答语也不曾有过。如果,不是隐隐的,有略稍粗重的呼吸隔空而来,她恐怕真的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可是,立刻,梁音笛就发现,此刻,她唯愿听到那声挂断电话的“嘟嘟”,也不愿接受那份隔空而来的沉默。
  沉默,比利刃还直接!
  她听见自己身体某处有“砰”的一声响,然后,她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努力地提高着。
  “陆子谦,在你心目中,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就是这样看待我们每天的‘例行电话’的?”
  还是沉默,死一般的。
  她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的键。
  那一天,她就如前一晚一般,捏着手机窝在沙发里。一开始,是期待的。就算她刚才语气重,可他也没解释,他们算是打平了。他陆子谦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和梁音笛这个小女人,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一般计较?她相信他不会,所以,她相信他冷静后会尽快给她电话。
  可是,天渐渐地亮开了,电话静悄悄的。
  看看表,9点过了。他该上班了,事儿多,忙着呢。
  她给自己解释着。
  肚皮咕咕叫的,电话还是静悄悄的。
  她再度有些按捺不住。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再吵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在一起,她不想,就这么就丢了。
  天色再度渐渐暗下来。肚皮早已没有了感觉,手机依然静悄悄。
  她没有动。心和肚皮样麻木了。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知道结果的等待。
  她再一次想到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玩的那个测试。给自己两个答案,他来电,我们继续;他不来电……不来电,又当如何?
  天完全黑下来,他依然没有来电。
  咬了咬牙,梁音笛在黑暗中按下了那一排熟悉的数字,然后,拨出。
  出乎意料般地,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想通了?”声音如常般浑厚。
  “我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因为我没有什么值得去想的。”梁音笛狠狠地攥着手机,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没想通给我打电话干嘛?又想骂我还是讽刺我?”
  “你明知道我不是。”梁音笛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子谦,你何苦要这样歪曲我?我……满腔的心思都凝成昨天给你发的那个短信了,你难道还不明白?”
  电话那边再度静默。湣鸸撕芫茫簧岫檀俚奶鞠⑸斯础A阂舻烟潜咚担骸耙舻眩愕男乃嘉也皇遣幻靼住V皇牵揖醯茫阏獯尾『螅彼倭讼拢瑴‘佛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依赖我。你明知道,我因为你的事请了那么久的假,这边事情都是堆着的,可能这一段都会一直忙过去,所以有时不能顾及到你的那些心思。如果你还是一门心思地放在我身上,以后我们对于这个问题的矛盾会越来越多。因此,我希望你多出去走走,和你那些朋友,像周主任,”他又停了下:“多玩玩……等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交际圈子,你就会发现,没有我的日子,你其实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那天晚上,陆子谦还说了很多,字字在理,句句真切,可是,谈的却都是他不在时她的生活,就像,他那时就料定了他们很快的分手一样。


☆、54最新更新

  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外壳湿透了。当然了,从昨夜一直捏到现在,想不湿也难。
  我从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还没来得及去擦手机的外壳,那阵熟悉的恶心感便涌上来。
  那张纸很快便擦了我的嘴角。那点并不陌生的红让我突然异常地痛恨自己。在昨天早上就想好的那些居然拖拖沓沓到现在也没实践。狠狠心;只需要再狠点;也许;她就像前几个月那样;放弃了。可是;自己居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我撑着椅背缓缓地站起来;坐了两天两夜,便是以前的我也受不了了,更何况;现在……
  **医院的诊断书静静地躺在写字台上。加上肿瘤医院的、**医大附院的,三张诊断书上几乎在同一个角落写着同样的字。而那些字,作为医生的我,不需要看第二遍,便明白其中的含义。
  胃部弥漫型ca。
  当**医大附院的诊断结果赫然写着这几个字时,我如同所有的那些癌症病人一样,立马找了肿瘤医院复查,结果,当然是一样。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尽管从b市回来后,那里天天作痛,闷涨难耐,甚至难受得我几乎再也吃不下任何固体的食物,但我依然宁愿相信,那只是久治不愈的胃溃疡突击性发作了而已。
  我于是去了**医院。那是我辗转从我们医院消化道外科打听到的*市胃癌诊断和治疗最权威的医院。昨天早上,当我从那个笑眯眯的大夫手中接过这张结论书时,那些所有的侥幸便再也不覆存在。其实,早在舀到第一张结论时,这样的结果便已经预料中,可是,人,到了那个程度的时候,直接面对面的勇气还是欠缺了那么一点。
  “年轻人,尽快手术吧。”
  这是**医院那个笑眯眯的医生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怎么不知道需要尽快手术。弥漫型,低分腺……仅仅是这几个字就让我知道自己除了尽快手术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来得及处理,还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即使所有的事所有的问题都不管,音笛却是我不得不考虑的。
  我刚刚才答应她,要和她重建一个家;我还谋划着,要给她一个玫瑰花园;我答应她,要做她永远的“乌克兰大白猪”……我还承诺了她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可是,现在,也许,我一件也不能为她做了。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的脑中想的,只有这一个问题。音笛怎么办?我把音笛怎么办?
  我肯定不能让她知道我的事。她是那样一个柔弱的善良的小女人,如果知道,她一定会义无返顾地赶到我身边……然后呢?陪着我在一次又一次手术中煎熬,看着我在无休无止的化疗中脱光头发丧尽胃觉骨瘦如柴,最后睁着肿涨不已的眼睛看着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怀着对我无尽的思念和蚀骨的执着孤独地度过剩下的人生……凭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可是,我不能让她这样。我希望无论怎样,她都是那个“麦兜小猪”,永远无忧无虑永远开开心心永远被人捧在手心,即使那个人不再是我。
  我撑着胃蜷在写字台前的椅子里,不断地想,我该怎么办,才能做到这一切。我想,首要的,必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让她离开我。可是,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我们明明还那样好。那晚,我没有给她打电话,从来,那都是我每天最重要最在意的一件事。我的小猪也没有来电话。只在深夜的时候发来了两个字的短信。仅仅两个字,却让我不得不换了双手撑住那该死的胃。
  我真的好痛,痛得直不起腰来。如果,我的小猪在,她一定会用她暖暖的小手,抚着我,抱着我……
  我吃了很久没吃过的止痛药。我曾经发誓要戒除它。因为,它不仅让我没法再舀起我的手术刀,也让我对其他的止痛药产生了严重的抗药性。上一次,在小猪危急的关口,我需要两支杜冷丁才能抢救回小猪的现实让我本来下定了戒除它的决心。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再度依赖它。
  挣扎了一晚上,我的电话在天亮的时候响了。小猪焦急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告诉她所有的事。可是,依旧抽搐的胃让我蓦地清醒。我平静着自己的气息,冷静如常。凭我对小猪多年的了解,我当然知道,如何能让她一点一点地伤心。我本来是打算直接跟她说分手的。可是,我的小猪一定不会相信。再加上,现在,她的身体也还禁不住那样过度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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