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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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解决生命中最根本问题的奋斗者、创造者、竞争者?难道应换一种方式去理解在
物质社会中这些精英的无奈?难道这些人像她一样,在竞争领域可以一往无前,在
感情方面却经不起一击就拿钱抵挡?难道他们已经麻木,不对女人作任何期望?她
感到生命中那些原始的欲望对一种力量有所崇拜,崇拜得让她莫名其妙,崇拜得让
她感到天地间充满了伤感。
与人交往,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感的呀!并且从没有错过。
许多事情与钱搅在一起她都能搞得清,可是友谊、爱情、信任、性与金钱搅在
一起她就是搞不清,根本搞不清……
那崇拜从哪里升起的呢?还有一阵一阵钟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感觉自己就像土地一般一层一层地不断增厚变厚着,并感觉沧海桑田般的变
化在自己的地层中发生着,重重的心事与生命的隐衷在一层层地壳中发生碰撞,重
新组合,并象化石般被珍藏着,种种的恐怖与忧苦化为黑色的、红色的水缓缓地流
淌着,种种的渴望与欲望像重重叠叠扭绞撕扯的树根在一层层缓缓地和平进入,慢
慢地固执地延伸。
仿佛每一层生命都有无限远的岸,岸边总有无数个小小生命向内陆逃遁,拚命
逃遁,以逃遁那热浪,那蒸汽……
感到那小伙子不甘心地退到一个幽暗处默默地观察她,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他往哪儿走,看得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望他的背影,似乎想向他的生命深处窥探……
几个女子幽灵般飘到小伙子面前,小伙子视而不见。那紧闭的唇显出一种苍凉。
她觉出那小伙子因灵魂的孤苦而透出一种淡淡的伤感。这伤感轻轻地撼动着她……
她知道自己离去的步子不会停下来!永远不会停下来!她的心头涌出无限的遗
憾,忽然希望这个小伙子象强盗一般将自己劫持,象西部的游牧民一般骑着野马将
自己劫持.将自己从重重思绪的缠绕中劫持出去,这个企盼是真实而实在的,她的
眼珠是濡湿而清亮的……
她想起一幅名画“劫持阿米莫内”……
随着这个想法,那些为生计奔忙着,生命的笼子打开的人们的请求及他们生命
牢笼放出的无形的野兽一下子推开了她生命中的无数重门。那些无形的野兽在她生
命一层层的牢笼外一声一声执着地呼唤着。而她生命中那些沉睡了两千多年现被唤
醒的狮子、虎、狼、鹿也在里面冲击着、撞碰着。它们里应外合夹击着小小的她。
随着这个想法,她想起了心爱的L,心中一阵慌乱,又想起L对自己的冷酷,心
中一阵惬意。
她想起L让自己“买单”时那讥消模样的白牙齿——“买单”总数正是她身上所
有钱的总数……
——就是L的呼唤,使她这么一个在青藏高原长了二十多年,从记事起就没出过
青海省的姑娘,放弃了一切,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万万没想到L不接
纳自己不说甚至根本不管自己,使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投无路……
她感到自己将这份爱情彻底毁灭,却无力抗拒那强大的诱惑,仿佛是中了魔……
她真的不知怎样独立地面对这个“外面的世界”。来深圳时,在兰州站她居然
拿青海粮票去买点心,被人取笑后她才知出了省应换粮票……
这会儿她才明白,自己对L的爱中包含了对外面世界绝对的向往。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自愿到青海支边的L身上总带着外面世界的味儿;L的血管
中总隐约着大城市的喧哗声,大海的浪潮声,火车的轰鸣声……
L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是为她一扇一扇打开她所憧憬着的外面世界的窗子—
—二十多年漫长的日子里她原来是一个用手托着下巴像向往外面的世界一般向往爱
情的少女。
……
可是那一份属于生命的爱在哪里?那为之跋涉千里、万里的爱又在哪里?
“L——”“L——”她在心里一遍遍轻轻地呼唤。
里面的请求外面的请求声汇成一片蓝色的海,海面上一片迷茫。
——她一个人乘着孤独做成的一叶小舟,扬着寂寞织成的风帆,在大海中觅觅
寻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青春,这透明的一浪一浪,一波一波,仿佛要沉没吞噬一切地起伏着、喧嚣着、
厮扯着……
而她仿佛要以一个小舟压制整整一个大海。
以唇为代表的各种感觉,像一只以忧郁打头的人字型雁阵,从海面上掠过,一
条长裙在海风中飞逸……
……
第二章 芳影扑朔
这份不安增大着,繁殖着,一些性感的小家伙源源不断地从这种不安中爬出来……
她继续向前走,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哪怕是在某个办公大楼走廊的竹椅上坐
一晚上;哪怕是在一座没完工的大楼里坐一晚上。
一想到刚来深圳时与两个打工妹在深南未竣工的电子大楼上过的那几夜,她便
不寒而栗——仿佛自己长了二十多年生命还没竣工,她感觉在自己生命中竟有宏伟
的钢筋水泥支架!支架中机声轰鸣,焊光闪闪,“骨”被起重机重新组合着,“血
质”被机器重新灌注着,“肌肉”被无数力量厮扯着、填充着……她就那么睁着眼
睛感觉被重新组合的疼痛及被重新灌注的酸涨。
“超一天罚五万,提前一天奖五万”。建筑工人都被钱点燃的火苗烧得干劲十
足。那楼三天盖两层,速度好快呀!她们三天向上搬两层,总共才住了六天,又无
家可归了。
心存迷茫,她真的不知可以去哪里,总有种懵懵的彷徨。有一会儿感觉不到自
己躯体的存在不说,甚至不知去哪里寻找自己的魂灵。
偏偏今日大雾,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感觉呼唤声、嘈杂声似是一种灯在雾中闪烁;感觉人流、车流似是一些虚影在
雾中诡动;感觉自己的惊恐与无助似是一些鬼魅在光影中出没。
总感到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她吃惊自己生命中还有这么多流动、闪动、变
动的什么。
不得不承认这心里隐隐的是一种痛。
是的!是一种痛!
在这样深秋的季节,因为有了这一种“稳定”的感觉,且因了天份中的一些灵
性与悟性能知解并向纵深感受这“稳定”感觉的缘故,而使她的心里更加悲凉。
这悲凉的雾向天边弥漫着。
一时里她分不清这雾是从海边漫卷过来,还是从她的生命中漫卷出去。
走上公路。
无数的出租车、小轿车如从炮膛射出的炮弹。
无数长长的如同列车车厢般的载重卡车在绿灯的指引下风驰电掣。
她感到自己不是走在公路上,而是走在炮管中……总有一串一串的“炮弹”射
出,把裙袂刮得剥剥作响,使身子一次一次缩小。她总是向边儿躲闪,这使她不时
碰在“炮管”上。
总恍惚不是去找住店,而是走向开枪人的眼睛……那深邃的有蓝色海水荡漾的
瞄准自己射击的眼睛。
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在吸引她,呼唤她,并冷静地看她身不由已地投入,直
到自我毁灭。
总有妓女的传说在前方诱惑。
总有一种想去探索妓女行踪的激情与冲动。
是的,不光是她,许许多多人都有这种激情与冲动的,仿佛这个城市就是因为
有了妓女的传说才变得更加神秘更加朦胧更加诱人了的!
生命中一些不安分的因子一会儿汇入这个大潮,一会汇入那个大潮……
又似乎她生命中有无数侦察兵在丛林中眨着灵动的眼睛,机智地四处窥望、匍
匐前进。
总有扑朔迷离的眼神在妓女的传说中出没;总有张张合合的嘴唇在妓女的故事
中留连。
心中总也停留着几份好奇,那种对妓女的好奇。
可谁是妓女呢?
她们被称作:“做小姐的……”
记得有一日,她与那两个打工妹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去晶都大厦门口寻找妓女。
看到几位妆抹得像女鬼一般的乡下女子在大厦前的丛林中游荡;看到无数的小
姐端庄高雅地出入晶都大厦;出入晶都大厦旁边门票百元以上的舞厅。
可谁是妓女呢?
都像!又都不像!
一帮港商走下一辆辆豪华的轿车,黑暗中一群女人急匆匆地冲过去,有一个女
子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看到了她们的背影和侧影,还有那种神态中的仓皇。也许,
从此以后,这些同胞姐妹们在黑暗中晃动的步态与身影就再也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抹
去了。那是怎样一种鞭答般的抽痛:这些不知从哪里来又不知跑向哪里去的人,她
们身上存在着多么大,多么严重的亏缺啊!贫血、瘦削、矮小、高眉、低额,从她
们跑动的步态、姿势和身影上,可以清晰地感知她们的眼神和表情。那是怎样一种
眼神和表情:无采、无色、贫血、饥饿、疲惫,那仿佛是被一种力量剥夺、压抑和
切割过的人们,她们那样夸张地表达自己内心的单薄和空洞……这些女人似乎那样
沉重地意识到自己去做的事是卑琐的,却踏着卑琐跑上去……
她的目光一下子仿佛触到了最黑暗的夜的尽头,灵魂仿佛触电般发出焦臭味。
“不——她们是去搬东西!可这是……”
后来,她头重脚轻地跟了那两个打工妹往回走。她们俩人争论着,带着更加对
妓女的好奇,她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身上每个细胞都像灌了铅。
这世界上,有谁能理解自己沉重的无法形容的心态呢?她阵阵的迷惑,她真想
哭,真的!可是却哭不出来,泪水就从身体的每个毛孔浸透出来。
她有些慌乱似乎又一次走到沙头角中英街,更加格外地感到妓女的传说在前方
诱惑呢。
她仍处在生命里生命外的喧哗里。仿佛关心妓女的人充满了她的生命里生命外,
他们一会儿凑在一起议论,一会儿偷偷地观察,一会儿分散去找……
仍是感到热。
公共车上人们在议论股市行情。YM股、金田股、发展股、原野股……像无数轮
灼人的太阳被人们抛来抛去……
热!热!热!这种热使生命中的那些小生命繁殖裂变!使生命中越来越挤,越
挤越满。
她的身边挤的几对男女相依相偎,含情脉脉地相互凝望,而周围的人视而不见……
她的头来回晃动,想从人缝中望到窗外,可是却感到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个看起
来很有知识,已有五十多岁的男人的手向她的下身探索。她转了一下身子,背对一
个青年男人,却又感到有一杆“枪”顶住了自己。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虎,公共
车门一开,就跳了下去,没站稳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抬头一看,却根本不是
公共汽车站,原来是红绿灯前的临时停车。怕售票员骂,她慌乱地钻进人群中……
而那些本该在含蓄的月亮下发生的事搬到太阳下,使她总觉得俗气、肮脏。
就仿佛一切都变成透明的,一些本该在隐秘中发生的生理变化都赤裸裸地暴露
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总感觉这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可是她却无处逃遁。
她心中总也充满无限的悲凉。
总感觉在深圳,不是她的思想牵了生命走,而是她的生命牵了思想走——各种
生命中的欲望牵了思想内容与思维方式走,就仿佛这会儿的深圳似在牵着中国走一
般。
深圳不就是这样将她自己吸引来的吗?而她却禁不住在这里寻找“西部”,寻
找“自然”。每一次走过街道,看到路旁的紫荆、黄槐树她都想靠近一些,每一次
看到盛开的虞美人、三角梅她总忍不住想去抚摸。
她心中一遍一遍一道一道掠过的感受如同狼的长啸一般: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
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以那种回荡震动发泄心中的凄凉,泪水一次一次充溢她的眼眶。
她走在罗湖区。
还是想找一个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还是想我一个属于灵魂的幽独,去抚摸去治疗那隐隐作痛的伤口。那些楼中楼,
人流中的人流,车队中的车队阻碍着她……
整个夜,她都没能逃出躁热、喧哗与炙烤;整个夜,她都不能寻到一份灵魂的
幽独,没能逃开高楼、车辆、人流的夹击、围攻。
好不容易寻到一片绿地,那草地与树木也像被载在电梯上一般轻轻颤动,更像
机器般传出隐隐轰鸣声。
分不清那轰鸣声从生命的哪个部位、城市的哪个部位、地球的哪个部位传来,
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