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魔修-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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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团不断扭动的泥团,漂浮在半空,呈现深黄色,其上不但有大地的厚重温和之感,还有大地的大凶之气,其上的浑厚光芒更是透达百丈,只是这溶洞纵横无匹,让这大地之脉上的光芒看起来就好似那沧海一粟般,宛如孤舟摇渡。
杜浚咽了口唾液,他心中明白这大地之脉是如何的珍贵,不夸张的说,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整个玄阴都要为之疯狂。
“福兮祸兮,谁能说的清楚?”杜浚转而察觉到,在这大地之脉的光彩之下,他身上所受到的伤竟然已经痊愈了,不惊赞叹一句。
只是他话音刚落,忽觉怀中有异动,转而一道白光破开他的衣衫,飞了出来,赫然便是那骨逆之牌!待他举目追去之时,去见那骨逆去势一滞,静静的漂浮在那泥团之上,散发着柔和的白芒。
杜浚骇然发现,这骨逆一出,竟然让那大地之脉上的光华收敛了不少,好似十分惧怕这骨逆一般,回想起他启灵之时,登然觉得这骨逆不但来历神秘,还十分的霸道。
“坤卦!”杜浚心中一动,脑海之中蓦然闪过这两个字,那骨逆之上异动之所,正是那坤卦。他双眼精光一闪,霍然说道道:“大地之脉前,今日恐怕便是这坤卦彻底开启之日!”
渐渐地,骨牌之上的白芒越见炽烈,到了最后好似宛如太阳一般,让人不能直视。而那团泥土却好似受到了牵引一般,其上的五彩之光蓦然一颤,竟然向着骨牌飘去。
只是这宛如山峰大小的泥土好似极为抵制骨牌上的吸力,奋力的向后挣扯着,到了最后一团泥土被两股不同方向的力道拉扯成了长条,杜浚望去,只见那泥土所化的巨大泥条横向在这巨大无匹的空间之中,就宛如一条长龙一般。
蓦然之间,泥条忽的一阵收缩,弹指间居然化为一只凶气毕露的狰狞野兽,做咆哮装,扑向了骨牌。只是这泥团所化的野兽看不清细节,只是大体的轮廓,身上七彩光芒大作,远远望去好似那神虎一般。
这宛如神虎的泥兽一来到骨牌之前,立刻张开巨口,吞向骨牌,好似要将骨牌纳入腹中一般。
忽而又见骨牌之上白芒一闪,迅速褪去,带而取之的是一面纵横百丈的阴阳图,只是这图并非杜浚熟悉的阴阳鱼,只有阴阳,而无鱼眼。
杜浚一见此图,登时身躯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喃道:“最原始的阴阳图,传说道家的阴阳鱼便是根据此图所推衍而来。”
他话刚刚说完,忽的脸色巨变,只觉得一股宛如天威一般的压迫从那阴阳图上传来,杜浚脑海轰鸣一声,刹那间恍惚了一下,醒来之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盘膝坐下,吞吐纳息。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那只泥团所化的巨大的野兽扑来之际,竟被那阴阳如生生困住,身上的七彩之光竟然慢慢的被骨牌之上的阴阳如吸收着。
下一刻,杜浚耳畔传来一声悲鸣,好似那大地自悲一般,此一声竟唤出了他心中不少的悲伤之情,那悲伤好似离人不归,月圆、人缺一般,一息,杜浚带着着切切悲痛进入了冥想之中。
一旁,大地之脉所化的巨兽挣扎不脱,渐渐疲倦,其上的光彩也暗淡了不少,大地之脉所蕴含的精华,在一声一声似有若无的悲鸣之中,被骨逆所吸纳一空。
这神虎一般的巨兽好似被镶嵌在了那阴阳图之中,随着阴阳图的缓缓流转,最终轮廓淡然,重新化为了一团泥团,然而就在这一刻,泥团之上返照般忽而强光大作,刹那间宛如惊雷一般,照亮了这偌大得溶洞。
这一刻,若是杜浚能得见溶洞的全貌,必然惊骇不已。只见在这溶洞纵横千丈不止,形态微圆,而在那高耸连绵的岩壁之上居然生着无数的洞穴,也不知通往何处。
几息,泥团之上的强光淡去,其上光华摇曳,最终宛如蜡烛一般熄灭了。
溶洞中某一个洞穴深处,不知延绵几许之地,静静地躺着一个尸骸,几乎就在大地之脉熄灭的同一时刻,这尸骸黑洞洞的眼眶之中忽而爆出两片青光,续而尸骸猛然坐起,在一阵刺耳的骨骼摩擦声中,此尸骸缓缓地站起身……
※※※
大地之脉传达的悲伤让杜浚想起了金华山上,那血祭神通,护子的母亲,那悲伤宛如潮水,层层叠叠,滚滚涌涌而来,让杜浚在那么一段时间中好不伤痛,只是这伤痛转眼就化为了仇恨,直欲捅破苍天的仇恨。
“这仇恨需要鲜血洗涤!”
正是这滔天的仇恨化作取之不尽的气力,让杜浚奋力摒除了一切杂念,脑中渐渐空明一片,安心吐纳,登时觉得此刻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无比的充沛,竟然比吃了丹药之后,还要浓郁。
起初,他只是纳息灵气入体,以抵挡那盖世的压迫之感,到了最后,他却惊喜的发现,在这压迫之中,那些散布在经脉之中的灵气竟然缓缓的被压缩成一团,渐渐的沉向了丹田!
这一发现,登时让他欣喜若狂,当即心无旁骛的开始冲击沉田小境。这一次,灵气一路冲过经脉,直达丹田之上,却好似被一张看不见得膜挡住了。
一次,两次,三次……也不知道那灵气冲击了多少次,却还是没有沉入丹田之中,每每到了那丹田之上,冥冥之中都好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这灵气。
杜浚心中明白,这便是灵根所致,他灵根被毁,平日修炼之时还不甚明显,一旦了到了瓶颈,便难以冲过。只是他也不妥协,咬牙忍着剧痛继续冲击着。
只消灵气入了丹田,种下一点灵气的种子,便是沉田小境!
不知多久,他的耳旁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那压迫感瞬息间达到极致,也就是这一刻,丹田之外的灵气被生生压进了丹田之中。
杜浚只觉得小腹宛如被撕裂般的一阵剧痛,旋即这痛便被一股神奇的感觉所代替,那是沉田入窍中的灵气沉入丹田之后的神奇的质变。
冲入丹田之中的那磅礴的灵气忽而浓缩起来,慢慢的由最初的一团,变成一点,只是这一点却远远比先前那许多的灵气浓郁的多。
因为这是元气初始!练气士的元气种子,此种永恒不散,在丹田中生生不息,以灵养灵之间,逐成元气,传说,这些沉田丹田中的元气,便是来日结丹之时的根基。
元气其实就是凝缩的灵气,这灵气就好比是娟娟清流,清淡,而元气就好似牛奶一般,精纯。看似简单,其中的差距又何止天壤?
※※※
大峡谷中的众人散去,只有叶飞孤单站在那沼泽旁,泪水滴落,哽咽说道:“杜兄,你一路走好。”复而,他一咬牙,恨然说道:“来日,若有机遇,我定当杀了那婊子。”
夜色中,叶飞独自离去,可是若是此刻他知晓杜浚非但没事,而且修为大增,又是如何一副表情?
※※※
杜浚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但见溶洞中一片漆黑,幸好在他的怀中还残留这几件残宝,杜浚拿出一枚,稍作法术,残宝并不崩析,而是燃烧本命之气,挥发出淡然的光华。
借着残宝的光亮,可见那团巨大的泥团已然消失不见,杜浚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归于平静的骨逆,又见在那骨牌的旁边静静的躺着一团拳头大小的泥团,让他心中一动,当先把那泥团拿在了手中,顿时一股沧桑岁月之感涌上心头。
“这难道是那大地之脉被骨逆吸尽灵气所化的?”杜浚拿着泥团,灵气催动,却见这泥土随着他的元气的劲道改变着形状,但是任他如何,却也不能损坏它分毫。
杜浚目光一闪,这泥团若是能炼制成法宝端是甚好,只是此刻他苦于没有法宝的炼制之法,无奈之下,只好将那团泥土也先行收起,待到以后再说。再看那骨逆,竟然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借着残宝之光,可见在骨逆之上的山峰消失不见,带而取之的却是一副阴阳图,是最原始的阴阳图。而阴面之上,那个原本宛如顽童涂鸦的八卦图竟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八个古拙小字,各自占据一方。
这八个字杜浚并不认真,估计是天成大道之时,甚至更早的字体,只是根据他的臆测,这八个字应该便是那乾坤八卦的八个卦象了。因为此刻在骨逆在吸纳了大地之脉的浩然之气之后,这八个字中最下方的一个字颇为闪耀。
如此,再联想到八卦图之上,乾卦在上,坤卦居下,意味着天上地下,中间承载万物的道理,就不难猜出那个流光溢彩的古字所代表的正是坤卦。
由此而发,剩余的几个字,也就不是难事了,杜浚按照八卦图中,各个卦象所在位置,以坤卦推衍而上,轻易的便认出了八个字。而在那颇为闪亮的古字旁边游走着一点光晕,仔细看去,正是昔日鬼谷内谷中被骨逆所吸纳的那柄残剑残宝的本命之气。
这才是骨逆八卦、开一卦后的真容,如果说先前在鬼王谷外谷中,这坤卦只是在血祭之下稍微松动,那么此刻便是彻底的开启了!
第十五章 尸骸
第十五章尸骸
杜浚沉思片刻,揣摩不透这骨逆的奥秘,稍作沉吟,却没有再将骨逆收入怀中,而是张口将骨逆收入了腹中丹田之中,修士一旦功达沉田,丹田开启,便可以收入一些法宝。
对于这骨逆的神通,杜浚虽然好奇,但是却不心急,一切待他回到玄阴之中,掌握了那法宝炼制之法,便会有了结果。
溶洞中此刻漆黑一片,幸好杜浚已是沉田小境,凝目看去,倒也得见五丈之遥。他站起身,正待寻觅离去之途,忽而心生异兆,脸色一肃,顿足,回首望着身后。
如墨的漆黑中,寂静一片。
一息,一股磅礴的阴历之气蜂涌而来,如刀,又似万箭齐发,宛若那万顷巨水滔天而来一般滚碾而来,让杜浚脸色巨变,肃穆之中更多了几分的骇然,这涌来的威势之强盛,较之那曲侯的魂幡简直宛如皓月一般。
仅一瞬,便让杜浚止不住的连退数十步,身躯更是连连颤动,好似遭到重击一般,其身形在这浩大的阴历之气中,宛若飘絮在风,摇摆不定。
下一刻,当杜浚好不容稳住足下,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一条朦胧的身影从那黑暗中踏步而来,夹万钧之势,恍惚之间,便来到了杜浚的面前。
当杜浚看清这人影之后,忍不住的连连倒吸几口凉气,心中更是掀起万重巨澜,只因面前的这人,竟然就是他采摘穿肠花的那个山洞之中所遇到的那个尸骸!
尸骸静立在杜浚面前,身上的阴历之气跳跃,且剧烈的涌动;一身柳絮般的袈裟激荡。杜浚不敢造次,先前便是这尸骸无意间所散发的阴历之气便让他承受不住,何况此刻根据这尸骸散发的阴历之气并不像先前那般平缓,显而易见的,此刻这尸骸正值怒火中烧。
僵持片刻,那尸骸身上的阴历之气越发的涌动,忽而它仰天历啸一声,随着这历啸,幽暗的溶洞之中顿时刮起了一阵凄厉的阴风,阴风之中更有鬼泣嚎叫。
阴风之中,杜浚顿感身躯一片寒栗,四肢好似被冻僵了一般,便是那玄阴功法所凝聚的出的、丹田中的阴寒元气此刻也好似被冻结了一般。
黑暗中,尸骸一步踏出,便来到了杜浚极近之处,探出枯槁的手掌,一把掐住杜浚的脖子,便将杜浚提了起来。杜浚虽然有心闪躲,怎奈那尸骸颇具神通,此刻一被尸骸掐住脖子,登时让他胸膛窒息,奋力将丹田之中元气渐渐散布到经脉之中,方才好些。
到了此刻,杜浚哪里还不明白这尸骸所谓何意,他心中急转,暗道:“看这尸骸死而不亡,龟息在此,分明就是窥视那大地之脉,只是碍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所以久久不得其愿,此刻这大地之脉被骨逆……”
想到此处,杜浚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不禁又想起那句‘福兮祸兮’来,而在他的心中却还存在着一点的侥幸,他想:“看着尸骸的作态,好似并未探知我身怀骨逆,只是此刻如何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一念到此,尸骸掐住他脖子的手掌蓦然一缩,这一缩的力道分明就是要取了杜浚的性命,直让杜浚感到脖子上火辣一片,胸膛传来一阵难以言表的窒闷,忍不住的便是一口热血喷出。
这血飞洒到那尸骸的手臂之上,竟然瞬息间融入了尸骸那枯槁的手臂中。
杜浚此刻神智已然开始恍惚,心中却是明了,别说尸骸用力一握了,便是尸骸的一个眼神恐怕都能要了他的性命,只是这尸骸显然怒火中烧,忍不住的要活生生的掐死他。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蓦然颈脖上一松,那尸骸居然放开了他。他双脚一旦落地,便踉跄了几步,忍不住弯身剧烈的咳嗽着,片刻,胸膛才舒畅了些,却又抬头惊疑的看着那尸骸。
尸骸静默地望着他,少顷,探手虚空一抓,这寥寥一抓,竟让杜浚‘哇’的一声又是喷出一口鲜血来,殷红的人血入空却不散,反而凝成一股,飘入了尸骸的手中。
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