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蔷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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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她温顺地答。
他继续熟练地用毛巾擦拭她的发。
“为什么不用吹风机吹干,而喜欢让我给你擦干呢?”他问她,嘴角带着浅笑。
“因为我喜欢你慢慢给我擦,你的手轻轻的,柔柔的,很舒服。”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着。
隐没有再说什么,动作娴熟地擦拭她柔软的发。
妈妈的照片,安静地躺在阳夕舞的手里。
记忆里的模糊碎片
第二天,翘了好几天课的冷星愁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帝英。
她是个性感而冷艳的女孩,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比罂粟花,还要危险。
她喜欢斜靠在墙上,一条腿站着,一条褪伸直,懒懒地抵住门框,拦下准备进教室的阳夕舞。
她习惯手里刁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然后肆无忌惮地把烟尘喷在别人的脸上。
她似乎很享受别人被眼呛得咳嗽不止的滑稽模样。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妖娆,而堕落。
这天下午放学后,她又找上了阳夕舞。
“有没有想起什么?”她问她,语气轻佻而戏谑。
她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看来,那天给你的刺激还不够。没关系,今天我再带你去个地方。放心,今天绝对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她说着,从肩上的包里拿出了一瓶包装很庸俗的香水,然后在阳夕舞的身上一阵乱喷。
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
“你又想干什么?”阳夕舞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你的味道就被掩盖住了,我保证那个白发小子,今天找不到我们。”说完,她又大力地把阳夕舞拽了出去。
阳夕舞几乎有些轻车熟路地被她粗鲁地塞进了那辆车里。
这次,她学乖了,既没挣扎,也没反抗。
因为她知道,她这么做,都是无济于事的。
车子飞快地在马路上行驶,速度快得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阳夕舞丝毫没有害怕,却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无数次坐在车里,感受这种几乎快到极致的速度。
车子在一个幽静的生活小区停了下来。
冷星愁带着她,走进了一幢房子。
走到三楼,冷星愁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一套并不算宽敞的房子,房内的装饰很精致,也很随意,渲染出慵懒而随性的氛围。
“这里,你应该不陌生吧。”冷星愁冷冷地说着,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这里,是什么地方?”阳夕舞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这里的一切,指间的触感,有种恍惚的刺痛。
“这里,是他的家,你以前,可是经常来。可是,你从不在这里过夜。”冷星愁娴熟地抽着烟,冷冷淡淡地说道。
“经常来。”阳夕舞无意识地低喃着,慢慢打量起屋子里的一切。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一切,真的很熟悉,可是,她又想不起,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忽然,她的手触碰到一对相拥在一起的陶瓷娃娃。
她们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脸上的笑,幸福而灿烂。
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她的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无数零碎而模糊的画面突如其来地从脑海里冒出来。
她痛苦地用手抱住头,试图找到减轻头痛的办法。
蒙胧中,那个温柔而阳光的男孩,又出现了。
“小夕,以后,我们要像这对陶瓷娃娃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哦。”他又笑了,他的笑,近乎刺伤了她的眼睛。
“小夕。”他轻柔地从后面抱住,下巴抵再他的肩上。“以后你一定要经常来哦,要不然,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会闷死的。”
“小夕,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哦。哎呀,我还是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再送我回来哦。毕竟,像我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孤身一人走夜路也是相当危险的。被人劫财倒是没什么,万一被人劫色了,那我可就对不起你了。”
“小夕,外面好像下雨了耶,你要不要回去收衣服啊。”
“小夕。。。。。。”
“小夕。。。。。。”
他的声音,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咒,在她的脑海里肆虐地萦绕。
她抱住头,紧紧地蜷缩在地上,想要忘记他的脸,他的声音,可是越来越多的画面和声音却汹涌地冒出来,让她无处可逃。
冷星愁冷眼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嘴角邪邪地勾起,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
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她会突然站起来,横冲直撞地跑了出去。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也跟着追了出去。
她可不是害怕她出事,她只是不想错过,她彻底恢复记忆时,那精彩的画面。
阳夕舞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跑上了热闹的大街。
或许是感受到了心脏难受的感觉,她虚弱地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可是,冷星愁的步步紧逼,迫使她慌乱中冲上了马路。
尖锐的刹车声像一道闪电,划过平静的天空。
也划过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眼球。
颠覆版的鲜花与牛粪
“嗵”地一声,阳夕舞昏倒在地上。
黑色的宾士,静静地停在阳夕舞的面前,散发出纯粹而耀眼的贵族气息。
隐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手颤抖地握在方向盘上,白得骨骼分明的手,与黑色的方向盘,形成鲜明的对比。
“舞!”他惊呼着,跌跌撞撞地走下车,抱起地上那抹纤细单薄的身体。
还好,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手也没有揪在胸口的位置。
她可能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虚弱的身子,动作谨慎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走到车边,他看到冷星愁懒洋洋地斜靠在车门上,手里熟练地刁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
灰白色的烟圈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周围盘旋。
“你这个影子,当得还真是不称职啊,居然这么久才找到她。你相不相信,如果你再晚一步,我就把她支离破碎的记忆,彻底地唤醒了。”她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冷淡地挑衅道。
“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不要再去纠缠她。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隐的嘴唇冰冷,眼角闪烁着犀利的寒芒。
“呵呵,那我们就走着瞧啊。”轻描淡写地说完,冷星愁悠闲地吐着烟圈走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擦出刺耳而突兀的调子。
隐把阳夕舞抱进车里,迅速地离开。
晚上,阳家。
阳夕舞还昏迷着,似乎受的惊吓不轻。
隐懊恼地抚了抚额,他真是该死,他居然差点撞到她。
窗外的月清冷而落寞,就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一般。
第二天。
阳夕舞蝶羽般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缓慢地睁开。
转过头,对上隐有些发红的焦急的眼。
“你,守了我一夜?”她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喑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竟然差点撞到你。”
阳夕舞伸出消瘦的手,握住隐攥紧的拳,微弱地笑了笑。“不,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莽撞了。”
隐看着她苍白的脸,倔强地抿住了唇。
他会保护她的,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好她的。
早上七点半。
帝英。
阳夕舞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无聊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手指娴熟地把深紫色的发丝绕到手指上,一圈,又一圈。
夏缨微笑着站在她旁边,脸色晶莹而红润。
“冷星愁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她看起来,很危险。”夏缨转头看她,担忧地问道。
“她很奇怪,老是带我去些很奇怪的地方,可是,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对那些地方有些莫名的熟悉。”阳夕舞秀眉微皱,洋洋洒洒地一一道来。
“你以后自己要注意点,隐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
“恩,我知道。”
“啊,丫头,救命啊!快救我,有一个疯婆娘要杀我!”苏流希张牙舞爪地大喊着,拼了命地朝阳夕舞这边跑来。
他瑟瑟发抖地躲到阳夕舞的身后,像是在躲避什么极度可怕的恐怖分子。
“苏流希,你一大早又发什么神经啊?”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即以惊人的速度动人心魄地传来。
呃,很熟悉。
“臭小子,你开辆破车了不起啊,居然差点撞到老娘,你不想活了吧!”夏纱挥舞着拳头,以一副女老大的架势,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躲在一个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阳夕舞镇定地伸出手,制止住疯狂的夏纱,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都怪这个臭小子啦,开辆破车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他招摇也就算了,居然瞎了眼差点撞到我,你说他该不该打?!”夏纱跳起来,眉飞色舞地抱怨道。
“哦。”阳夕舞把头转向苏流希。
苏流希立即摆着手可怜巴巴地反驳道,“不关我的事,我冤枉啊,是这个疯婆娘突然冲到路中间,是她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啊!”
“你还敢狡辩!”夏纱不满地抡着拳头,就想往苏流希的身上招呼。
苏流希马上脚底抹油,飞快地逃开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居然还敢给我跑,你给我站住啊!”夏纱怒吼着,拔腿追了上去。
阳夕舞和夏缨站在原地,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晚上。
阳家。
阳夕舞走进客厅,便发现了一个很不受欢迎的客人。
上官西施。
阳夕舞懒懒地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里的一个苹果,放在手里,无聊地摆弄起来。
想起她从管家那里得知来的名字,阳夕舞不由地轻笑出声。
“上官西施,这个名字,真够俗。”她清冷地看着她,嘴角邪恶地勾起。
“我的名字俗不俗,关你屁事!”上官西施高傲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装模作样地喝她的咖啡。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啊?”阳夕舞看着她傲慢的模样,嘴角兴味地上扬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你和阳洛尘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是,他是鲜花,而你,是牛粪。”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上官西施气愤地把咖啡杯摔到茶几上,双目喷火地瞪着阳夕舞。
“管家。”阳夕舞转头看向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管家,“你最近的工作有所懈怠哦,竟然连这种阿猫阿狗都随便放进来。”
“是,小姐,我以后会注意的。”管家恭敬地回答。
阳夕舞站起身,走上楼梯,突然,她又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看着咬牙切齿的上官西施。“对了,如果,我等会下楼,你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话,我会,亲自,把你赶出去。提醒你一声,我,可不会像管家那么客气。”冷冷淡淡地说完,她带着隐上楼了。
滚,不受欢迎的侵略者
晚饭时间。
阳夕舞简单地吃了几口之后,懒洋洋地靠上椅背,拿起餐刀无聊地敲打着雪白的瓷盘。
“我讨厌她。”她突然抬眼看向阳洛尘,意有所指地说道。
阳洛尘知道她指的是上官西施,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有些闪烁不定地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阳夕舞。
“我知道。”他轻轻地答道,语气里透着无奈。
“难道你真的打算让那个庸俗,又有暴露癖的女人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阳夕舞继续用餐刀在瓷盘上摩擦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接着问道。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阳洛尘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有些失力地靠在餐桌上。“她是我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后来她就一直纠缠我,我有试图想要摆脱她,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难缠。”
“那就把她交给我。”阳夕舞收起玩餐刀的兴致,顺水推舟地应道。“如果你不会感到心疼的话,我会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再踏进阳家的门。”
洋洋洒洒地说完,阳夕舞优雅地站起身,轻轻地推开椅子,准备上楼。
隐熟练地跟上。
“谢了。”阳洛尘忽然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制止了阳夕舞上楼的脚步。
阳夕舞转过头迎上他眼睛里神采熠熠的光芒,忽然冷淡地扯着嘴角笑了。“我这可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把不受欢迎的侵略者打扫干净而已。我从没见过那么低俗,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陪她玩玩,应该会很有趣。”面无表情地说完,阳夕舞转过头,飞快地走上了楼。
阳洛尘低头看着洁白的餐巾,有些欣慰地浅浅笑开。
隔天,是周末。
阳夕舞坐在沙发上,耐心地修剪着水晶花瓶里的白色蔷薇。
亮闪闪的银色剪刀和白皙的手指,在繁杂的枝叶间熟练而灵活地穿梭修剪,一支又一支被修剪得整齐又幽雅的白色蔷薇,安静地插在透明的水晶花瓶里。白色的花瓣晶莹剔透,美得一尘不染。
空气中弥漫着蔷薇花干净淡雅的香味,很清新,很温和。
阳夕舞美丽的侧脸隐在深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