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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回大明十二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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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迟,话说的虽然好听,难保没有别的打算。

但段逸兰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最是不许丈夫碰别的女人,因此三年来王爷竟连个侍妾也没纳,人们都暗笑段家出了个河东之狮,风言风语传开了,就连她父亲如今已经成为了兵部尚书的段大人脸上也不好看。段大人夫妇平时没少劝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做的贤良大度些,可段逸兰仍然我行我素,父亲地位渐高,正妃之位舍己还谁?她眼里不揉半点沙子,平时看到头脸略齐整些的丫头段氏都要远远打发到外院去,若是知道和王爷搭过句话的,少不说也得遭她嫉恨,凤花便是吃过她的苦头。这般心高的女子,平素更是对自己“侧王妃”的身份讳忌莫深,因此府里上下只敢以王妃相称,谁也不敢出错。如今皇上要给裕王纳正妃的话放出,想来这个彪悍儿媳的事迹多半有耳闻,也是全然不给段如洵面子了。于是今晚最睡不着觉的,非段逸兰莫属了。

“你们这些刁促鬼,别管人家娶亲嫁女的事了,”凤花听了笑得直揉肚子,笑着也打趣她,“你回家这一日可好,你娘有没有给你找个婆家?”

春兰家便住在京郊,下面还有几个弟妹,小时家里穷,七岁上就被卖到府里来。虽说卖的都是死契,但这毕竟是王府,这个年代的大户人家都讲究孝礼治家,倒也从没有真个不让赎身的道理,若是到了年岁家里来接,便也会放人,赎身银子多半也不会要,若是伺候的年深日久有了感情的,多半还要置一些陪嫁物品风风光光的送回家去。

过完年春兰便满二十四了,在这个世界里女子十七八岁多已出阁。二十四岁还没出阁的该算是老姑娘了,在寻常人家孩子怕都能牵着走了。春兰常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在府里也是有头脸的丫头,近来老太太虽没有放人的意思,但春兰家里却来走动了几次,听意思似乎是家里给看了门亲事,想请老太太开恩准了。

春兰和凤花日日都在一起,最是清楚这事。本是拿她开开玩笑,却见春兰闻言眼眶一红,半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春兰到底姐妹关心,撇了玩笑忙道,“家里莫是又在逼你了?有没有说到底是个什么人家?”春兰良久只是咬牙道,“只说是给知县做填房,天知是填房还是没名分的妾室,那县太爷五十岁上死了黄脸婆子,现今都娶了八房姨奶奶了,也没说有一个扶正的,这次哄了我去便是做个九房罢了。”

凤花听得咬碎银牙,恨道,“你爹娘如何能把你往这火坑里推。”春兰更是要坠下泪来,“小时没钱养,便卖了我,浑就不当有我这个人。如今见我又值些银子了,又想捡了老太太面慈心软的恩惠,把我再卖一回,这爹娘老子哪有半分亲骨肉的情分,我生是府里的人,断是不会从了那虎狼的。大不了剪子白绫一口井,拼了这清白的身子罢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妇女解放一说,女人的命运多半坎坷曲折,受着别人的支配。听着春兰说起身世,凤花心中愤恨,仿佛有满腔的火,却偏偏似是堵在石屋里,也烧不起来,这是时代的差别与遗憾,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职场精英女性与一个十六世纪封建贵族家庭身世坎坷的卑贱女仆,命运就是这么戏剧的让她们融合在一起。凤花空有现代社会满腹的投资学营销学知识,却毫无女权主义对抗封建的反抗经验,她唯一能给身边这个同龄女孩的,只是一双紧紧握住的手所传递出鼓励的温度。

6。惊破霓裳羽衣曲(2)

古人很少有夜生活,太阳刚落下,人们便吃过晚饭,准备就寝。凤花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着实有点不习惯,过去工作常常加班,熬夜到凌晨一两点是常有的事,来到这个世界,入暮即寝,黎明便起,着实有几分倒时差的痛苦。所幸在裕王府中,生活不同于市井,到了夜里各房都燃起膏烛,以供夜间所用。只是这个时代,蜡烛仍然是稀罕物,也只有大户人家用的起,但各房之中都有定量,下人们的院子里能配发的不过几只罢了。凤花也不忍心老蹭用春兰的膏烛,到了夜里睡不着时,常去园子里的莲花池边散散步,月光似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莲花池边,望着一轮明月,凤花轻轻哼唱着邓丽君的《明月几时有》,不知不觉泪水浸湿了眼眶。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父母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为失踪的自己担心烦恼。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莲花池边忽然有人低声的跟着哼唱。凤花转过身去,却见一个青衫男子的身影立在池边,身边放着一壶酒,说不出的潇洒风度。

月光如水,清辉如白练般铺洒整个园子,水面上点点耀金,搅得这夜色格外静谧清幽。

“你是谁?”凤花有些吃惊的看到眼前的男子,面容清朗,看上去许是二十余岁,却蓄着三尺青髯,神色沉郁,胸中似有万千丘壑,只是眼中有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深夜不睡,你却在这里做什么?”那人低声道,举起酒壶饮了一口,声音里有让人说不出的安宁。

“我想起了家中的父母,思念的亲人。”凤花轻轻的叹息。

“人世间悲欢变迁,月影中阴晴流转,真都是这般无常。”那男子低声的叹,敛去了所有的锋芒,眉间只是浓浓的愁郁无法化解,明明仍是旧日如花笑靥,却已不再识得眼前的鸳鸯璧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凤花轻声道,“对于我们所关心的人,永远只能送上一份心底的祝福,无论天涯海角,此生能否再见,默默祝福,平安就好。”此生能否再见,似一根针扎在了男子心间。他心底隐隐有痛意,明明就是过去的旧人,为何相对不相识。

“除了父母亲人,你还有什么牵念过却无法见到的人么?”他轻声问,似怕略大声些这梦便醒了。

凤花轻轻摇头,心中忽而浮现过一个影子,却是苦笑。

男子将酒壶递给她,“会喝酒么?”

她毫不犹豫的接过饮了一大口,却是最烈最烈的酒,呛得喉咙辣痛。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她絮絮的想,在最潦倒的所有自尊都被踩在脚下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算生活给自己的一种逃避。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忘怀。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一刹那,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紧紧牵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手。

大学时牵着手去打饭,多少次从校园的湖边经过,他携她坐在石舫上,看着湖里的翻尾石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毕业后,他们一起努力一起奋斗,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各自的成绩。爱情,却也走到了七年之痒,消磨到尽的时候。他去牵了别人的手,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是句神话。她也曾去买醉,多少次宿醉后笑着有泪,只是念叨,我不爱他了,眼里有失落的伤感。

生活给了她一个机会,换一个时代,换一种样貌去生活。洗去了她过往的辛酸与平凡,换给她另一个女子的生活与容貌。可这二八芳华,如花娇媚的外表下,她仍旧是原来的心,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她有些醉意,苦笑问眼前的男子,“情最伤人,深夜饮酒,你莫是有这样的牵念么?”

青衫男子只痴痴的看着她,想看她是否看透了自己的心事,记起了一切前尘过往,却见那女子立在池边沐着月光,带着醉意,拿着他的酒壶,一口一口就着月光饮下,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却不知是触动了如何心弦。

“这曲子是你作的么,到应了苏东坡词中的景象。”青衫男子问道。

“只是家乡传唱的小曲罢了。”

“乡野之中,原也有许多稀世之音。只是埋没珠玉。”

“倒不觉得是被埋没呢,”女子浅浅的笑,“就似是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念过的旧人,也许只是被遗忘罢了。”

男子蓦然回首,心中一惊,以为女子已是认出。女子只是微笑伫立,看不出脸上阴晴。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很久以前,月下也有个这般温婉如水的女子唱过歌,一样的朦胧夜色,一样的低婉曲调,眉眼如旧,笑靥如昨,甚至连昨日怀抱中温香尚存,他仿佛仍记得她在他怀中仰起脸时,巧笑嫣然的纯净模样。

他寻她寻了这么久,放弃了功名利禄,走遍了名山大川,找到心力交瘁,终于找到快要放弃,开始日日笙歌酒醉麻痹自己。她却突然又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换了个名字,换了种身份,成了这府中最低等的一个丫头。她还是三年前的模样,没有经历天崩地裂的伤痛,仿佛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一切美好如初,却只是不再认识他,不记得一切前尘过往,海誓山盟。

“你叫什么名字?”

“凤花。”

男子眼中有刺痛的伤,须臾间视线有些模糊。

“你叫什么?”

男子怔怔的看着原处,唇齿间苦涩,说道,“你可以叫我叔大。”

“叔大。”女子浅浅的笑,“这名字很别致呢。”

“再唱给我听一遍吧。”男子轻声道,似怕惊走了眼前的如玉玲珑的女子。

这一世,我会让你想起,却不会再给你那般苦痛伤害。

凤花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缓缓唱起。她的歌声尤有低婉,舒缓的曲调荡漾在夜幕下,听的人心有所感。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茗儿……”男子终于泪眼模糊,朦胧中轻声唤着。女子却浑然未觉,只是低声唱着歌。

月儿长圆,只是月下本该携手的璧人,这一世不知要错过多少次。婉转的曲子荡漾得夜色迷茫。一旁伫立的男子痴痴的听,眸中只有女子的倩影,似剪下的纸片,深深烙在脑海中。

7。惊破霓裳羽衣曲(3)

夜半三更,东厢冗自传来女子低咽的哭声,“你好狠的心,为何要这般对我。”面带泪痕的女子此时已浑然不是白日里艳丽逼人的模样,也未施粉黛,眉尖轻耸,泪珠不断落下,一双纤长的玉手却是牢牢抓住身边男子的衣袖,似哀求又似悲伤,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那男子倒也有几分动容,轻声道,“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那女子言辞瞬时锋利起来,“你若真有怜我半分,怎会与我做了三年的假夫妻,一切骂名都让我背了去,罢了,只有我是个傻子,再往后看谁过了门,继续陪你做这虚凰假凤的戏。” “你这是什么话,看来段家的家教果然入不得正房。”裕王面色须臾间沉静下来,一丝厌恶闪过眉间,话中也带了几分讥讽道,“ 夜也深了,你也早些安息吧。”说罢便欲出去。

女子何曾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心中到底有几分害怕,泪痕未干,却只是抱住他的双腿,苦求道,“臣妾知错了。王爷,臣妾什么都不求,只求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你便是娶十房八房侍妾,臣妾也不会嫉妒的。”那裕王却不理她,只是抽身要走。女子哭的更加哀切,“王爷,臣妾知道,你是忘不了……忘不了茗姐姐。她都走了三年了,你还不能忘了她么。臣妾不求能取代茗姐姐的位置,只是请王爷能多看臣妾一眼,臣妾死都知足了……”裕王听到这个名字,蓦的眸色变深,略一驻足,沉静道,“别再提起这个名字,你不配提起她。”说罢将牢牢抱住他腿的女子踢开,摔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女子冗自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过了不久,房门轻轻被推开,一个身着藕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走进房来,见到伏在地上的段逸兰,惊道,“姐姐,你怎么在地上。”逸兰的脸上早已没了眼泪,只是木然的看着花砖地,似被抽去了生气一般。进来的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段嫣儿,今年才十七岁,刚到裕王府上住了不到半个月,因和段逸兰的屋子住的近,听到了这边房里的动静便过来看看。

“王爷可是欺负姐姐了么?”嫣儿伸手搂住姐姐,替她整理着横乱的发鬓,逸兰面无表情,低声道,“妹妹,你切莫走姐姐的老路,无情最是帝王家。”嫣儿轻轻扶起姐姐,把她安置在床上,看她沉沉睡去时眼角冗自挂着泪,伸手替她拭去。

青衫身影立在月下,嫣儿轻轻走近,“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处?”

“你下定决心了么?”男子问她,眼中有久远的淡漠。仿佛还沉浸在适才的一场梦中未曾醒来。

“为了守护姐姐和段家,我会照先生的吩咐去这么做的。”嫣儿努力的点点头,留恋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眼中似有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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