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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花醉-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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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唤林宇轩为哥哥时,他青筋总是一跳一跳的,说不出的难堪,我知道,一声“哥哥”代表着那道不可逾越的伦理鸿沟。我与他,虽只是我一厢情愿,可林宇轩心中总会为我受过的伤感到自责不已,故对我百般体贴,希望能好好呵护。但我并不希望他以内疚的温柔关爱我,我希望得到的是爱情,不是同情,所以我宁愿任那一声声的“哥哥”刺穿他的心,也不需要他施舍的爱。

他抚过我手指上的伤疤,新长出的肉色稍比原来肉色白皙,故能分辨出这只手上曾经被如何蹂躏过。十指连心,每看见他修长完美的手指抚上我的,心总会痛。两只多么不相称的手,与伤痕累累的我站在一起,谁能认出我们是兄弟?

“你恨我么?”飘渺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渐散。

“哥,我不会因为你拒绝过我便怀恨在心。”苦笑,有时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这次林宇轩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你是否还喜欢我?”

我一震,不知所措。他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总问一些有的没的。

“若你不喜欢我,为何中秋那夜把自己给了我……”他见我沉默,忍不住又皱起了剑眉,凝脂肌肤蒙上了一层粉红雾色,可那骨子却又清傲的很。

这下我可是完全着了火,脸唰就红了,我甚至能感到耳根滚烫滚烫,垂着眼帘,我不敢抬头看他。这家伙竟然记得,他抱着我睡觉的那晚就提过中秋的事儿,可半天没有下文,如今竟大白着天当面来问,叫我……叫我如何回答……该死……

“冬冬……”手抚上我的脸蛋,声音更轻了。

我心跳得飞速,看着他慢慢靠近吻上来竟完全忘记了反抗,任他予取予求。林宇轩小心舔过我的唇,慢慢滋润因干燥而泛起皮的唇,又试探性往更深一处索求,我傻傻张开口,他便立刻攻城略地,恨不得缠着我永远不松口。

手攀上他的肩,我的脸都可以煎荷包蛋了,“你……你不用为那晚负责……”我喘着气,他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毁容也完全不关你的事儿,你不要自责,都是我自愿的,我知道你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我只要你开心,其他都不求了。”

他有些惊讶,口半张着,看得我恨不得咬上一口!

“……我用蔺妃拒绝你只是个幌子,我早就知道你是我亲弟弟,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早已察觉,心里虽默默高兴,可是我害怕,怕你知道了事实就不愿再与我一起了,”他笑得惨淡,“就像现在,你口口声声叫哥哥……”

我怔住了,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脸上飘着红云的林宇轩,“你说什么……?”

“冬冬……冬冬……你会恨我的,我好怕告诉了你事实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冬冬,我不求你原谅,可你要答应我千万要善待自己!”林宇轩眼中淡淡流水,仿佛是要哭了般动人。

我糊涂了,“我叫你哥哥只是因为……”

他不待我说完便放开我,独自离开床边,长袍一甩,直挺挺跪了下来,身子挺得笔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悲伤与愧疚。

“冬冬,你娘是我害死的。”

这句话仿佛是个晴空霹雳,活生生将我劈成了两半儿。

“对不起,冬冬,对不起,我年少时做的错事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一次次伤害你……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他的眼睛是水做成的,就算没有泪水,可如一汪秋水,简直可以淹死人。

我完全傻了,撩开被子跪坐在床上,“你胡说什么,我娘明明是……”在破庙里被几个大汉给……

“不,冬冬,你听我说。我五岁的时候,我亲娘染了重病,找遍城里的大夫,没人能医好她,后来先帝听说特意唤了御医前来探望,可连御医也回天乏术,只交待我们准备后事吧。我爹伤心欲绝,日日守在娘的床边,夜夜不离,甚至早朝也不去,只陪着娘。不久,娘便去了,留下一支红木簪子于我。爹一夜之间如同老了几十岁,每日守在娘的灵前,饭也不肯吃,完全痴了。先帝特意到我们府上劝我爹爹,让他好好照顾我,因为我是娘唯一留下来的宝贝。”说到这儿他淡淡笑了,可是眼睛却在哭,“爹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哭。那日后我便暗暗发誓要努力读书,将来可以效忠自己的帝王,而且我要学医,我要治好所有生病的人。后来家里来了个人,说是听闻府里的小少爷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想要做我师傅。那人博学多才,医术高超,十分了得,于是我便拜他为师,从此踏上学医之路。那时爹常常会去母亲坟前守灵,一守便是一夜,他总说,怕娘一个人寂寞。”

我坐于床前,默默听他娓娓道来,他始终跪在我面前,不愿起身。

“师傅为人闲云野鹤,如同仙人,说尘世间太多纷纷扰扰,不利于我的修行,要带我去深山中修炼,爹不答应,他怕我吃苦,可我不想再见到亲人生死相隔,便跟着师傅离开了家,这一离便是二十年。待我再回到家中后,家里多了个女主人。”说到这儿林宇轩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愧疚。

我知道,那个女主人,是我娘。

“爹看她的眼神,满是爱意。我一瞬间不知所措,我不明白,在我离开之时爹还是那个深爱着母亲,会夜夜守在她灵位前的痴情男子,为何如今却人去楼空,轻易变了心?!那时的我……太过自信,太过年少,根本不懂得真正的爱,我敌视朵拉,我恨她,她夺走了爹对我娘几百年不变的爱。我在府里对她冷言冷语,她从不计较;我摔碎了爹送她的玉簪,她也不气;我几近一切破坏她精心装扮的屋子,她也不恼。她在我夜读的时候,会给我送吃的;她看我作业时,会温柔指点我错误;她知道我喜欢研究医术,便告诉我许多十分先进的医学技术。我的心更气了,她比我母亲漂亮,她比我母亲博采,她比我母亲更得父亲的心。那时的我并未注意到父亲脸上重新焕发的光彩,只是一心想要除掉她,想要挽回自己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所以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天大的错事……先帝招纳贤才之时,我与成为太子的岳锦交好,入宫后我有意无意透露家中有一名奇女子,博学多才,貌美如花,惊为天人。”林宇轩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岳锦与他父皇提到了朵拉,她……被召进了宫中……入宫后不久先帝便倾心于她,不顾她的反对将她封为蔺妃,各国皆知道有此奇人,纷纷想要抢夺,可蔺妃并未心动,并未离开先帝……为了我爹,为了她心爱男人所效忠的国家,她选择默默承受……之后,她突然消失了,她逃出了皇宫,从此便没有了音讯……”

抑不住泪水,我知道眼前的男子现在心中肯定比我伤心千倍。

“朵拉消失之后,父亲又变回了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以为他不久便会忘记朵拉,想起母亲,可他没有……他一直惦记着她,还派人四处打探,我不以为意。打探了一年后,没有人知道朵拉去了哪里,父亲渐渐绝望了,他终日郁郁寡欢,脸上失去了光彩,还嗜酒。他常常抱着母亲的灵位在夜里哭泣,哭诉着那个再次让他伤心的女子。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夺走了父亲第二次唾手可得幸福的机会。为了挽回,我动用一切关系开始打探她的下落,我后悔了,我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知道,我把它作为一个龌龊的秘密深埋在心底。当所有的人都对朵拉这个名字开始遗忘,我却终于打探到了一些讯息……她逃出皇宫的原因……竟是因为怀了父亲的骨肉……当时爹在屋外偷听,他得知后差点疯了,没日没夜出去寻找你们母子,可找了许多年也没有半分消息。爹没有责怪过我,他甚至都没有骂过我……我自责极了,我害了两个人,连自己的亲生弟弟也……直到前几年,我被锦帝派去清除边境处日落山附近日成气候的一群山贼,这群山贼据山为王,胡作非为许久,由于地处边境,一直无人管理。我无意中查到你与你娘曾经住过那座深山,我派人找遍了整座山,还拷问了所有山贼,却无半点讯息。最后他们中一个打下手的贼子告诉我,曾听闻他们三个老大提过,说在他们刚到这片山头时见过一个长得几近绝色女子带着一个男孩儿生活于此,后来为据山,便赶走了这对母子,从此再未见过。”林宇轩重新望着我,几乎是绝望,“再后来我在木野国遇见了你,我一见你便猜到你是朵拉的儿子。朵拉曾在背部靠下有一块红色胎记,那日我为你治落枕,想拉开你衣服瞧瞧你背下是否也有此胎记,可被辉帝阻止了。后来听闻你做了辉帝的彤妃,我担心极了,总是想着来找你,可心中的梦魔牵绊住我,叫我迟迟未有动作。没有想到,竟在一日早朝前的府门口遇见落魄的你,我欣喜若狂,可表明却装作无所谓。在府里悄悄照顾着你,宠着你,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把你当作弟弟看待……你对我告白时,我既欢欣又害怕。我怕你得知事实会恨我,我配不上你……所以我找了借口拒绝你,你却从我眼前消失了……前几日你说你娘是病死的,冬冬,现在我告诉你,你娘是我间接害死的……如果那时我没有向太子举荐你娘,如果那时我坦诚的接受她作为林府新的女主人,就不会有你今日的惨痛经历了……是我害了你们母子……是我毁了你的前程……”他颤抖着弯下腰,双手伏于地面,深深低下头,直至额头与冰冷的大理石贴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我浑身冰冷,看着地上放下一切尊严,不乞求任何原谅的男子,那个我深爱的男子,心痛到几乎晕厥。



今天小白的番外我也写完了,花醉吐血奉献了近4500字……你们说说该怎么拍我PP,恩?起码小白那里都去给我打一遍分,然后花醉这里都给我吐一点口水,再然后鲜那里……还没有说完就被人PIA飞的E

第七十二章

火苗噼啪乱窜在火盆里跳着舞儿,它是屋内唯一的声响。我哭的累了,只是斜斜靠在床头,拧着太阳穴,看着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的男子。已经两个时辰了,他还能支持多久?

“小公子,奴婢在厨房找到了好东西!”若兰人未出现声先到,“上好的血燕呢,肯定能给您……”她入里屋瞧见我与林宇轩一上一下顿时禁了声,傻了片刻,立刻放下手中的瓷碗,“大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若兰赶忙上前去扶林宇轩,却被他缓缓推开,宇轩的身子,应该已经僵硬了吧……

“小公子,您怎么就任大公子在这儿跪着,您……您倒是说句话呀!”若兰急了,本想责怪我,却因为瞧见我脸上挂着的两道泪痕硬生生改了话风。

“厨房怎么会有血燕?正好我肚子饿了,这么好的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拿给我喝了。”说罢我披了件布袍子,揉了揉有些发凉的脚丫子,摇摇晃晃起身。

若兰怕我摔着,只能搁下林宇轩过来扶我,“小公子,您……您怎么还有心情吃血燕,先扶大公子起来呀!”若兰细眉拧在一块儿,对着跪在地上的林宇轩努了努嘴,示意我去扶他。

我踉跄坐到桌边,“你下去吧,准备些宵夜,没我吩咐,一概不准进里屋。”小心品了一口燕窝,好甜。

若兰瞪红了眼睛,“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甩着袖子,舍不得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儿,气结走人。

若兰就是这点得我心,从来不废话,让她做什么她都听,不多问理由。

我一勺一勺品起血燕,这是燕子呕心沥血的精华,也不知道林宇轩怎么搞来的,想必是为了给我补身子问曲洛拿的吧,丢在厨房倒叫这两个丫头给挖着了。

我喝了个底朝天,又哆嗦着摸到床边,那日与他一起跪在雪地里哭了良久,腿伤本就未痊愈,被曲洛折断的骨头还没来得不及喘口气,膝盖就又受了寒气,害我关节走路时总有些发软。

我挑了挑床边的火盆,屋外天色有些暗了,若水若兰正准备挂琉璃盏呢,两个人凑一块儿咬着耳朵,若兰肯定又在嚼我舌根了,这丫头,见色忘友。

林宇轩没有动过分毫,一直跪在地上,神情很落寞。

我盖上被子,小憩起来。

再次醒来外面已经黑蒙蒙一片,屋内掌了灯,点着小烛台,两挂琉璃盏也闪着光,他仍旧跪着,旁边还跪着若水若兰。

“你们这是作甚么!”我看着这两个傻丫头,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就知道胡搅蛮缠!

“小公子,您不让大公子起来我们也不起来!”两个丫头倒是挺硬气。

“多谢两位姑娘美意,是我自愿给冬冬跪下,还请二位收回怜悯之心,别为难了冬冬。”林宇轩脸色很差,有些青了,我估计那腿已完全没有了知觉。

“大公子,若兰气不过呀!您日日守着小公子给他调养身子,处处哄着宠着,他竟然不知好歹让您跪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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