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韶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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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透射进来幽幽的霓虹灯,照在劣迹斑斑的天花板上,从住进这个房子的第一天,总是害怕下雨,因为房子渗水,一旦遇上风雨天,天花板上的水滴便会一直滴落,每一次总是需要用木盒接洽,邵士森不知道是因为雨天给了郁宛西太多悲痛的故事,还是因为一遇到恶劣天气,他们就会增加这些额外的烦恼与困扰,有时候他以为他很懂她,有时候他又觉得她的所想所愿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因为她从来不说,而他对她而言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也从来不说。
郁宛西知道邵士森还未入睡,均匀而压抑的呼吸声是苏醒的状态,有时候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占有,即使是不经意的,她也在慢慢熟悉他的生活习性,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与一个辗转。
“邵士森,我们结婚吧!”郁宛西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拖沓着空灵的尾音,久久回荡,旋绕于邵士森的耳边,邵士森即刻仰卧起,想分清这是他梦中的声音还是她睡中的呓语。
然而郁宛西依然侧睡着,没有翻转身,也没有动弹一下,身体安静地只能以为她的的确确是沉睡着的。
郁宛西静静地看着甜甜酣睡的阳阳,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突然的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她想她这辈子就应该这样吧,毁了一个幸福的家,毁了他的贤妻,毁了阳阳的好妈妈,她就应该将完整和幸福还给他们,反正她一个残破的心和这残缺了口的身体,爱情和幸福已经是奢侈品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结婚 字数:1208
“我想给阳阳一个真正完整的家。”郁宛西的声音穿破黑夜的空寂再一次幽幽地传来,入了邵士森的耳朵,细微磨人的沙砾灼痛的依然是他的心,她这是因为赎罪而在自掘坟墓,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埋葬?而他邵士森还有他努力营造维持的这个家也只是她为赎罪而坚持的。
“任何时候都没有必要为任何人做任何事,阳阳也是一样。”邵士森依然仰躺,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地说着。
郁宛西侧转了身,也仰躺着,传过来的声音比刚才要清晰入耳,“不要改变我的决定,阳阳现在还接受不了复杂的人物关系,我们都不想在他纯白的世界里描绘下浓黑的一点,在阳阳还不足够接受时,我会做她的母亲,完完全全的母亲,直到有一天你找到你真正爱的人,我会退出这个身份,给你自由。”
邵士森沉重地叹息一声,要说什么?如何说?她的倔强和孤注一掷他不是不懂,从小就屈服在她的倔强下,而结婚,得到合法的认可又何尝不是他内心的所愿所盼?只是真的不这样的顺从与无奈,甚至只是内疚下的舍弃。
这一夜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这一夜窗内的两人分别辗转,失眠到天亮,高升的太阳驱散冬日的寒峭,照拂一身的光明和温暖。
郁宛西打扮一新等着邵士森买早餐回来,邵士森目光阴晴不定地看了看正抱着孩子的郁宛西,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浅紫的薄袄,长发高高束扎起,好像那一年百花绽放的初夏,只是现在这个时刻即使是他长久以来激动的期盼,也不会是她所渴望的幸福。
邵士森才发现经历和郁宛琪的生死错爱,背负着对郁宛琪的深重愧疚,他对郁宛西再也不可能如最初的全心渴盼,而千疮百孔的郁宛西又何尝不是?
就这样,带着各自的沉重和故事走进了民政局,在众人对一对刚登记结婚的新婚夫妇却抱着一岁多的孩子纷纷侧目之余窃窃私语,郁宛西早就习惯旁人的说道是非,这些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更是无所谓,毫不犹豫签完字,从工作人员手中分别接过结婚证,大红本子掂量在手中,原来并非想象中的沉重,婚姻以一纸红本合法化,具体化,不过是个相互的束缚。
走出民政局阳光愈发刺眼,郁宛西本能地用手为阳阳遮挡那片强烈的阳光,邵士森手里还拿着红本,本该是少年时最渴望的梦,真实的演绎却是这般荒凉与无奈,但他们终究是绑在一起了,终究是结了婚,成了一个家,在某种具体上拥有了她,“我们…”邵士森还未说完,郁宛西回头喝然打断,冷冷淡淡地说:“你去上班吧!我带阳阳回家了。”
硬生生地将邵士森的话咽在喉下,他想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新婚吧。没有礼服,酒席,没有祝福,至少他们也可以一起吃个饭,或者去逛个街,来这个城市这么久,邵士森和郁宛西甚少出去吃饭,更别说逛街了,这是邵士森的另一份内疚,因为起早摸黑的工作生活,确实很少抽出时间陪郁宛西和阳阳,今天他刻意请了假,却还是让她无情拒绝。
正文 第六十二章礼物 字数:1259
对郁宛西来说,今天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依旧是带着阳阳上街买菜,做饭,哄阳阳睡觉,每一天她都过着主妇的生活,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开始她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妇,她是邵士森的妻子,阳阳的妈妈。
在喂饱阳阳哄她入睡后,又守着做好的饭菜不禁发起呆来,看着虽不丰盛但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肴,不管是有意无意,总是用了一份心,满桌的菜一大半都是邵士森爱吃的,原来共同生活只是用来彼此同化的。
时钟划过七点整,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来了,郁宛西刚想起身去屋外看看,房门“哐啷”一声打开,迎上邵士森略带喜色的眸光,邵士森也没想到会碰撞到一起,略显忐忑。
郁宛西看了看他手中拿的精装盒子,邵士森意识到,将手中的礼盒送出去,说道:‘送给你。”这是他跑了几条街精心挑选的一条裙子,一路上他如年少时的狂热少年般,欣喜自溢着,然而现在又忐忑地看着郁宛西的神色变化。
郁宛西狐疑地看邵士森一眼,小时候他送过她草编的兔子,送过她活捉的知了,长大后送过她源源不断的复习资料,却都不是郁宛西喜欢的。郁宛西乍露诧异之后又浮露出难得的一抹柔软色彩,这是郁宛西人生中的第一份如此精致的礼物,小时侯她也翘首而盼那些扎着蝴蝶结的漂亮礼盒,可是那些东西即使在他的家出现也不是郁宛西所拥有的,那都是郁宛琪的,每一样东西她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姐姐用旧之后才能拥有。
郁宛西在拆开礼盒之后所有柔光色彩都不动声色地消失殆尽,那一抹失意与黯淡让原本兴冲冲的邵士森慌了神,那是他千挑万选的颜色也是郁宛西一贯喜欢的浅紫色。
“啪。”郁宛西合上礼盒,背过身时,刻意仰起了头,屋顶上那斑驳的水渍仿佛一搅晃就要掉下来,有什么好难过的?本来就该这样,他怀念的深爱的从来都是郁宛琪,连买一件衣服也是郁宛琪最爱的颜色。
“吃饭吧!”郁宛西仓促地说道,再转过身面对时已将一切悲伤掩藏。
邵士森永远不懂郁宛西的忧伤出自何处,在从小长大的记忆里,郁宛西总是穿着浅紫的衣裙,扎着浅紫色的花束,可是邵士森又如何明白这些浅紫的衣裙都是母亲送给郁宛琪的最爱,她不过是拣取郁宛西的弃物而已。
郁宛西的阴暗不定是邵士森琢磨不透的,而邵士森这份深沉的爱也是郁宛西读不懂的,他们仿佛是进行一场奇怪的拉锯战,明明是越来越近却是在刻意或不刻意的努力中拉得越来越远,像一根橡皮筋,即使拉到极致却是谁也不愿意或许不能放手,只能任其撕裂,拉断,到最后彼此都受伤。
郁宛西食不知味地吃完饭,等邵士森也吃完,开始收拾碗筷,邵士森也习惯地打地铺,这样的生活每一天都简单地重复着,即使今天也不例外,对郁宛西来说,那根本不是特别的日子吧,邵士森看着郁宛西忙碌的身影,有些悲哀地想。
给读者的话:
谢谢凌秋提醒,那里确实是豆弄错了,豆已经改过来了。也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 第六十三章雨夜 字数:1353
狭小简陋的房间内简单得没有一个电视,郁宛西的世界除了阳阳,其他几乎是无关紧要的。每一天她也会带着阳阳去公园散散步,让阳阳学会与其他小孩子的交流与沟通,她不希望让阳阳活在封闭的世界里,阳阳应该以最澄静的眼睛去看外面的繁华与喧嚣。
收拾完一切郁宛西便早早上床入睡,她从小睡相就不够好,每天晚上,郁宛西都会和阳阳保持安全的距离。
邵士森也在地铺上睡好,一样的寂静,一样的无声以对,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呢?只是宛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的是不是我永远也给不了?
邵士森在心里叹了一声,终于禁不住白天的疲倦慢慢沉睡,直到冰冷的雨点落在邵士森的脸上才猛然惊醒,屋外啪嗒啪嗒的雨打落在房檐上,雨水顺着天花板顺势流下来,又滴嗒滴嗒一下下落了下来,伸手抚摸间竟发现整个床铺都已被打湿,轻轻地起身,想尽量不吵醒熟睡中的郁宛西和阳阳。
郁宛西从母亲离开那天晚上的雨到父亲意外逝去那晚的雨,直到那个更为血淋淋的雨夜,郁宛西从此对雨夜格外敏感,听到一点雨声便惊醒。
“你上来睡吧!”郁宛西的声音在邵士森听来像梦中般不真实,愣了几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郁宛西挪了挪身子,将床位腾空些许,邵士森犹豫些久,还是走到床边,郁宛西侧睡着,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只是侧耳聆听着邵士森坐下来的沉重感。
床不过一米三宽,除了最里面的阳阳,郁宛西不管怎么退让也无法完全分离两个成年人的身体,彼此的身体微微贴附到一起,只不过隔着厚沉的衣物感觉不到彼此烫热的肌肤,郁宛西和邵士森在这样局促的空间谁也不敢再妄动。
雨一直下着,这一夜邵士森保持着怪异的睡姿,彻夜难眠,胡思乱想间仿佛回到十六岁那年的那一夜,他也是枕着郁宛西的名字,辗转难眠,羞愧地做了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梦,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那被床下尴尬的濡湿,而现在他已经不是十六岁了,不是那个只能在梦中臆想的少年,不过是伸手可及的距离,可却依然相隔千山万水。
“宛西。”邵士森试探地唤了声。
郁宛西立即没有回答,良久转过身,而那急促的距离原来比想象的还要狭促,彼此的吐气,呼吸都悄悄探入在对方的气息里,外面的雨声急落得也如澎湃的心跳声,她的如兰吐气,她的淡淡清香,都让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凑上头,灼热的唇触碰到她的柔软香甜,在迸发的澎湃中他不顾一切地噙吻住她的唇,并不十分熟练的辗转**着,郁宛西在他紧迫的怀抱里无从逃遁,原来**能将一个人变得疯狂,也能将人活活燃烧致死,而她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这样一场致死地而后生的燃烧。
如果没有那声平地惊露,没有那道闪电,没有那一抹流淌的血腥记忆,或许这一夜也就这样了,可偏偏那一声惊雷在那一刻惊天动地地响彻,惊醒了熟睡中的阳阳,也唤醒了燃烧中**冲动的身体。
郁宛西猛然推开了压迫在自己身上的邵士森,慌乱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不整,立刻去哄哭闹的阳阳,而邵士森在翻身下床的时候,立刻用褪去的衣物遮掩自己尴尬的身体,夜里看不清彼此躲闪不定的神色和目光,唯有依然能强烈而清晰感觉到狂躁而不安的心跳。
正文 第六十四章不放手 字数:1200
第二天,郁宛西一直侧着身,侧耳倾听邵士森起床,待他出门后,方才起来,可是这样的生活不管多扭曲多别扭,却还是必须进行着继续着,她的生活离不开他,而他的奋斗也离不开她,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阳阳,那是一条谁也割不断的扭带。
因为工作上的突出,和技能的熟练,在老板的信任下,邵士森很快从车间主任到一厂之长,管理整个厂区的运作,工资与待遇也涨了不少,邵士森盘算着再过段日子攒够钱去租一套环境好一些,大一些的房子。
周末,邵士森带着郁宛西和阳阳去游乐场,阳阳自然是最高兴的,欢悦不已,郁宛西陪着阳阳坐旋转木马,高高低低,起起荡荡的飘落感让郁宛西感觉如孩童般新奇的快乐
邵士森站在围圈外,旋转木马上,偶尔闪过阳阳灿烂的脸,挥舞着小手,而在下一秒看到郁宛西的脸,那样一种淡淡远远的如微波笑影隐约浮若,邵士森也不免跟随着她的笑悦动起来,不管她多么倔,多么拗,也不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伤害的烙印,她终究也是孩子,会因为最简单的快乐而微笑。
因为阳阳尚小,他们只选了几项适合小孩子一起玩的项目玩,郁宛西有些新奇地望向那端正尖叫不已的过山车,目光中流露些许的向往。
邵士森抱着阳阳看了看郁宛西,指着那边问道:“想玩吗?那个?”
郁宛西看了看阳阳,这个游戏只适合**完,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不玩了。”
邵士森腾出一只手拉起郁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