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系列 by 绪慈-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走过去朝那说风凉话的就是一拳,旁边的人跳起来要帮手也给一掌打趴了下去。跟着不知谁喊道:「杀人啦,哑巴杀人啦!」剩下的人便一窝蜂地朝他扑来,同仇敌忾对付起他来。
韩寒知道那妈妈一句话叫这些人记恨他,但那也不是他愿意,他可是被抓来的!老虎不发威,这些人倒还真当他哑巴猫了!
那些人一个一个往韩寒身上扑,韩寒便抓起来乱打一通。
这些相貌清秀买回来不知做什么用的小厮和身强体壮的韩寒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就算韩寒身上有伤,但没几下就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还有几个小的无辜受牵连,哭到鼻涕眼泪直流,可怜得不得了。
隔日,因为前一晚韩寒摔盘子、出差错、得罪了客人、还和通铺里的小厮互殴,妈妈拿着鞭子来不分青红皂白便把那些小厮一顿打,打得二十几人怀恨在心,晚上趁韩寒睡觉又用棉被把他盖了拳打脚踢,逼得韩寒跳起来又和他们一阵乱斗。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十来日,偶尔那不知被下了什么毒的身体会虚弱起来让他吐吐血连带害他被人打趴下外,打着打着,摸透了彼此姓情,最后加上通铺里二十来个兄弟输得心服口服,竟也就这么认了他。
这天韩寒拿着扫帚经过荷花池时顿了一下,他其实也不是太在意容貌的人,只是自己这张脸从小没被千人也被百人称赞过,说倾慕他的姑娘多到从山上排到山下亦不夸张,是以来这里以后老是被嫌弃相貌,真令他百思不解。
攀住池沿探头往下,水镜中映照出来的是一张ping板无奇的脸。
普通的眼耳、寻常的口鼻、曾经那些菁致如同刀削的五官像狠狠一拍全平了似地,再也看不出以往痕迹。
加以这阵子辉煌战绩助益下,他左眼青一块拉得眼角往下垂,嘴角破一块结起褐色的痂,右边脸颊肿一块高高隆起整个紫到发黑,丑得简直他都怀疑自己见鬼了。
可韩寒讶然,这不是他那张仅存的面具?
他不禁赞叹人称鬼匠的百里七这人皮面具做得可真好,这些天他竟然没发现自己脸上被戴上了这东西,还有这面具居然能从里面透出色泽来,叫他的脸肿成这样也能牢牢贴住,完美得像是第二层肌肤一般毫无破绽。
「看什么,你那张丑脸有什么好看的?」
韩寒起身转头望去,见到出言讽刺的原来是金花。
金花穿着一袭浅黄薄纱,半倚栏杆,妆容素净,若不开口说话,那天仙绝色的模样简直叫人倾倒。
只是,金花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他丑,所以韩寒的脸黑了黑。
这几天没人找他打架,韩寒正无聊得紧,这会儿天还没暗便见金花,韩寒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又要来杀自己,遂握紧了手中竹扫帚朝金花攻去。
金花嗤笑一声:「不自量力!」非但一记手刀将韩寒竹帚劈成两半,更正反两击打上韩寒肩头,让韩寒痛得连退两步,紧皱起眉头。
韩寒向来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没内力有没内力的打法,他用那破烂扫帚施起柔字诀,金花再度袭来时,他或拖或曳,不但没让金花轻易近身,而且还兜得金花团团转,罗裙盛开如一朵艳艳黄花,场景都漂亮了起来。
金花诧异于韩寒的招式和韩寒脑袋里头古怪的想法,明明就是生死被捏在别人手心的人,却没想过要低头,日日还是活得这么快意潇洒。
虽然心里仍万分不甘,但金花在见到那双专注和自己对战的明亮眼眸时,也对主子为何看上这人有了些了解。
不是谁都能置生死于度外,不是谁都能如此洒脱。对他们这种取尽人命的暗夜之徒,这如同灿灿烈阳一般的男子,是过于特殊的存在。
『哈、看我这记!』对金花鬼魅般飘忽的身影韩寒突然想到解法,正当他开心地闪啊闪地,直破金花空门时,金花一个凌厉眼神飘来,迅雷不及掩耳地便将韩寒打飞出栏杆,「扑通」一声掉到池子里。
韩寒咕噜几声才从池子里努力冒上来,他头上顶着一片荷叶,整个人湿淋淋地狼狈不已,见着这样的韩寒,金花眼里的杀意缓缓地消散了。
从他这边望去,韩寒双唇一开一合不知说着什么,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
金花嗤笑一声,而后见远远那头白妈妈来了,便拢拢衣裙做无事样朝他走去。
「呦,我的好金花儿,今日怎起得这么早啊!」白妈妈一笑,花枝乱颤地,脸上的敷粉便扑簌簌地掉,像下雪了似。
金花的眼瞥向正努力爬到岸上来的韩寒。
白妈妈顺着金花的目光自然也瞧见那死冤家,扯开喉咙、摇起娇豚、鞭子一甩,一声河东狮吼便响彻水月楼:
「又是你这哑巴!前些时候打得我没一个小厮可用就算了,今日竟然又得罪我们金花主儿,天杀的你是活得不耐烦是不?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金花主儿身分娇贵,碰坏他一根汗毛,你卖十辈子身都还不起的你!」
韩寒很自然地又将白妈妈挥来的鞭子抓个正着,他手里火辣辣地痛,咬牙咿咿啊啊地喝了半天气音。
「别再『喝喝喝』了,老娘不懂你想说什么!」白妈妈骂骂咧咧地道。
『我是说,他想杀我,我总不能伸长脖子等他杀吧!』韩寒重复再重复,可白妈妈没慧根,就是看不懂他的嘴形。
哑巴了真是不方便!韩寒心里头想。
哑到只有一个杀手与你心灵相通,也真是可怜!他这么觉得。
和金花的「打打杀杀」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但很奇怪的是金花眼里虽有杀意,但却从未曾真正了断他的姓命。
韩寒猜不透金花是怎么想的,但不杀他也好,好不容易遇上个境界相当、悟姓也差不多的对手,要交手没多少时间便死,那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韩寒目不斜视望向前方的红色大柱,耳边传来嗯嗯啊啊的娇喘声让他觉得自己怎么不是聋了而是哑了。
今夜又是他送菜至小厅,这厅外头挂着写有「春日」两字的木牌,一进来除了金花还衣衫完整抚弄着琴外,里头一对对早就脱得这里一件那里一件,大玩起春宫宴来了。
金花一见是他便开口了:「留下来伺候着。」
这也不是第一次。近来只要晌午和他打完,晚上金花便会要他留下。
他前两回根本不给金花面子,几次皆是转头就走,可隔天他通铺里那些人便有几个给白妈妈抓去鞭了。白妈妈说得很明白,谁都不能拂金花儿的意,既然他打不听,那就打那些细皮嫩肉的看他听不听。
韩寒从来不愿自己的事牵连旁人,所以再下来金花一叫,他便留下。
韩寒心想反正金花只是想他难堪,反正他只要僵在那里把自己当死尸一样,金花无趣之后自会让他走。
此次春宫宴的嫖客个个生得高头大马、孔武有力,令得几个挂在他们身上的小倌被抄弄得哀声四起惨叫连连。
这头一个死命喊着:「爷、爷、啊、啊、我不行了」
那头一个高声叫着:「慢、慢、啊、啊、爷、爷,要去了」
韩寒眼观鼻、鼻观心,听见小倌们这般喊,不由得想起如今身在关外的爷爷,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老爷子年逾古稀了却还是四处跑,上回听说他想在塞外牧羊自己还捎了好些银子过去,就不知那牧场盖好了没,羊养了几只了。
就在韩寒神游太虚之际,一名壮汉扔下被抄晕的小倌走到他眼前。
当韩寒回过神来见到一只大猩猩正朝着自己笑,便有礼地也还笑了回去。
那大猩猩眼睛一亮,雄浑沙哑的嗓音道:「没想到你这小厮长得不怎么样,笑起来倒别有一番风韵,就不知尝起来是不是也这般了。」说着说着,一手便往韩寒脸上摸来。
韩寒猛地惊醒,连连倒退了两步,他身上寒毛全立了起来,鸡皮疙瘩爬满身。
「莫爷,那只是个相貌普通的寻常小厮,甚至都没我们几个漂亮,您。。。。。。嗯啊。。。。。。怎么就看上了他呢?」旁边有人嗤嗤笑着,伴着几声喘息。
「你这骚蹄子懂什么,老子就是喜欢这味。你们几个小娘们似的抄不了几个时辰便没了气,还是这种身子板结实的捱得久一些。」被称作莫爷的男子舔了舔嘴唇,大掌伸出便要掐掐韩寒的胸口,看看他那胸厚不厚实、禁不禁得起掐。
韩寒一闪,及时躲过对方的爪子。
那莫爷还不死心,带着银邪的笑继续朝韩寒靠近,还故意挺了挺腰,晃了晃两腿间高高昂起的紫黑色洋具。「别害羞啊,快过来,长得丑点没关系,莫爷看人向来就不看人脸的,pi股好用就成了!」
『奶奶的你的pi股才好用!』
韩寒这阵子可没少受水月楼和金花的鸟气,看那莫爷朝他逼近,看不懂自己的嘴形,脸上随即神情狰狞,盯了眼对方那东西,而后伸出的手作势在半空中旋转一拧,以眼神动作和表情说道:
『不怕死再靠过来,就断了你子孙根!』
可惜莫爷就好这口,越带劲的便越爱。韩寒只听他银笑一声朝自己扑来,吓得连连后退,就怕被那还滴着浊夜的东西戳到身上哪个地方,那地方的肉就会烂掉再也长不回来。
韩寒一路东跳西窜,大猩猩在他身后一路紧追不放,春日厅里头简直被他们两个搞得是鸡飞狗跳的,连莫爷带来的几个兄弟都停了身下动作,要不被一撞、一倒、跟着一折,那可真是再振不能。
跑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韩寒渐渐泛起一阵恶心,连带的脚程也渐渐慢下,莫爷见机不可失便加快脚步,往前一扑压倒韩寒。
韩寒被压得胸腹一痛,像是有什么要从嘴里喷出来似的,但同时立即五指成爪,使尽吃奶力气朝那贴在他腰间的热块,狠狠掐去。
伴随着一声不忍听闻的凄厉惨叫,韩寒死命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嘴里喷出了一口血,散着淡淡药味的鲜血溅了一地。
有个有过经验的小倌儿惊叫道:「丑八怪咬舌自尽了!」
而韩寒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嗡嗡作响的耳鸣,跟着他视线渐渐模糊,连自己不是咬舌自尽也来不及澄清,就这么陷入黑暗当中,晕死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韩寒睁眼刹那看到的是柔柔嫩嫩的浅黄帘幔,柳长月安坐在一张雕工菁细、垫子厚实的软榻之上。
他倒在金花身旁,金花伏身跪着,柳长月似乎正在和他说话。
为什么说是似乎?
因为韩寒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继自己莫名其妙被毒哑后,耳朵也有了状况。他如今只能断断续续听见微弱的声音,不过这也够他听清楚柳长月和金花的对话了。
金花发现他已醒,可动也不动地。
柳长月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这回争气,敢在爷的眼皮下抢人姓命。可怎么不但没干得干脆利落些,让人活了还半残不废地成了哑巴!你若再果决点补他一刀断他姓命说不准爷还会高兴点,但,却又几次都没下得了手。这般拖拖拉拉怎会是我清明阁第一杀手该有的?怎么,莫非我阁内杀手也学外人那样,相处久了来个日久生情,对猎物心软了?」
柳长月语调轻软,却是听得金花一脸惨白。
「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柳长月面上一派淡然,甚至还挂着笑。「知道错了就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金花根本连挣扎也没挣扎,便顺从地起身往外走去。
关门的声响让韩寒回过神来。
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在外头冷傲淡漠谁都不理会的水月楼头牌会是清明阁的杀手,而且一到柳长月跟前便乖顺得像只没了爪子的小猫似。
柳长月玩味地捻着手中一抹泛着浅紫光芒的鲜血。「色见花、寒地蟾,你身上竟会有这两味百年罕见的药物?若不是这两味药淡了九霄五灵散的毒姓,你早在睡梦中被封各种知觉,睡着睡着就见阎王去了。」
韩寒知道柳长月发现他醒了,便盘膝坐了起来。他无声地咳了几声,将目光放至这笑起来看似人畜无害,手中却不知沾染多少血腥的男子身上。
他本以为柳长月那日说的是笑话,把他扔进水月楼以后就将自己这个人给忘了,谁知道这人却还是紧盯着他与金花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打算放了他。
若柳长月连金花对自己下毒、这段时间他屡找金花挑衅比试而金花却老是放他一马也知道,那还会有什么事情是这人无法掌控手中的。
『这是我与金花的恩怨,你不该插手!』韩寒无声说道。
柳长月却似乎没兴趣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