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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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居心?不就是延误时机,意图谋逆,想要看着他死吗?
管海盛是景帝身边最为倚重的大太监,他的话可谓相当有分量的。
朝臣之中开始有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秦菁却只垂眸看着手中茶盏,半晌之后忽而轻声一叹,“大总管,您确乎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本宫进来这么半天,您是不是该见礼了?”
惊雷乍起,所有人俱都目瞪口呆——
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我——”管海盛瞠目结舌,支吾半天,一时竟然没了对策。
秦菁身侧一直静立不动的苏沐手下突然一个翻转弹出一道劲风直顶他膝盖。
“哎哟——”管海盛完全不及防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好伏在秦菁脚边。
秦菁却未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手腕一翻,她手里剩下的大半碗茶直接扣在他脑门上。
滚热的茶水夹杂着茶叶沫子兜头倾下来,管海盛惊叫一声,想要跳开膝盖却被苏沐那一指所伤,动弹不得,狼狈的趴在地上。
“看来父皇平时真是太过宠爱你了,本宫肯称呼你一声大总管那是恩典,却容不得你这般不识好歹。”秦菁冷笑一声,悠然靠在身后椅子上。
“你——你——”管海盛满身狼狈,指头颤抖着抬眸想要去指秦菁,却未等他的胳膊完全抬起,眼前便如雷霆之势寒光一闪,削了他整条手臂在地上。
血光喷溅,管海盛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殿中顿时惨叫连连,胆小的文臣和命妇小姐们也跟着一并晕过去十多位。
秦菁悠然往椅背上一靠,再看面前脸色发白的蓝月仙一眼,话却是对着外围的百官命妇的,“本宫已经请了你们坐了,众位大人不给本宫这个面子?”
眼前管海盛的断手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现在所有人都看出她是有备而来的,而眼下情况未明,即使是那几位有胆色武将也不敢妄动,何况——
人家这确实在和他们讲道理,剁了管海盛的理由也光明正大。
众人暗中互相一眼,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色,终于是各自退回身后席上坐好。
如此一来,整个殿中鹤立鸡群站在那里的就唯有一个蓝月仙,和后面门口那七八个小太监。
秦菁莞尔,靠在椅背上给了蓝月仙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蓝月仙胸口顿时冒了一团火,她奇的是司徒南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居然就这么由着这个丫头在眼前这般闹事,怎么还没赶过来。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火气,蓝月仙冷笑一声开口道,“荣安,我不管你今天有什么歪理邪说,别的本宫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现在陛下突发恶疾,性命垂危,你这样拦着不给请太医到底是意欲何为?”
“谁说本宫拦着不让请太医了?”秦菁道,说着意味深长的又瞄了一眼昏死在她脚下的管海盛道,“只是你的人去请,本宫怕他识人不淑,请了不相干的人反而碍事,太医院那边本宫已经差人去了,一会儿就来。”
管海盛是景帝的心腹,什么时候又成了蓝月仙的人了?而且荣安公主所谓“不相干的人”又是什么人 ?'…3uww'
蓝月仙的脸色变了一变,却是聪明的没有跟她咬着这个问题争执,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惑人心神。今日你罔顾皇明,私自回朝已经是死罪,带人持刀闯宫更是天理不容,本宫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不要让你父皇为难。”
只就她私离西楚帝京一时,就是弥天大罪,不仅仅是景帝,连带着西楚都可以一并追究。
“本宫有罪无罪,自然有父皇定夺,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你,蓝月仙你一个深宫妇人,这般妄断朝政,议论本宫的生死又是何居心?”秦菁道,说着忽而话锋一转,温和的笑了起来,“难道是父皇突发恶疾之前自己已经有所察觉,而指了你的监国之职,准你越俎代庖为本宫定罪吗?”
早些年蓝月仙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名一直没有澄清,后来景帝一意孤行将她接出冷宫,朝臣之中更是诸多非议,莫说现在秦菁公然站出来与她针锋相对——
即使没有,朝臣百官对这个女人大抵也都是看不上的。
在场众人无不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斗法,反而没有向方才那么紧张着急了。
牝鸡司晨历来都是国中忌讳,却不想秦菁上来就给她排了这么一个罪名。
“你不要信口雌黄!”蓝月仙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本宫不过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而且你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秦菁敛了笑容,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手下一抖就从袖子里扯出一方明黄锦帕样的东西来,回头递给苏沐道,“拿去给几位内阁大臣过目。”
苏沐恭敬的接了帕子往席间走去,蓝月仙眼中现出狐疑之色,却不好扯着脖子去看,眼前秦菁已经再度开口,“蓝月仙,本宫可以先回你两点疑问,第一,本宫不是私自潜回京城的,所以你就不必在这上面多做文章了。”
“不是私自回京?你当这满朝文武的眼睛都是瞎的吗?”蓝月仙反问,然则不等她唇角那抹得色染开,身后席上的姚阁老已经一声惊呼,“这——这——这是——这是陛下密诏长公主回京的密旨啊!”
蓝月仙一惊,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这不可能!皇上从来没有下过这样旨意。”
而且他也不可能颁下这样的旨意,也许朝臣不明,但她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景帝对秦菁分明就是欲杀之而后快的,好不容易打发了她走,段可能再密旨穿她回宫。
秦菁不语,讽刺的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
她在打量秦菁,想要从秦菁的脸上看出破绽。
“不,这玉玺不会有假,的确是陛下密旨。”姚阁老肯定道,声音虽然老迈,却也掷地有声。
“不可能!”蓝月仙咬牙切齿的厉声道,再也顾不得的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姚阁老手中抢了那卷所谓密旨在手。
景帝的字迹,玉玺的印记十分清楚,寥寥数字,虽然未写明传召秦菁回京的真实原因,却也隐晦的提及国中近期必有大事,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折返。
蓝月仙脚下一个踉跄,手里死死的抓着那卷锦帕在手,瞬间已经揉皱。
她猛地抬头,双目锐利如刀想秦菁看来,眼中意思十分明显——
你竟敢伪造圣旨。
秦菁唇角挂了丝冷笑坦然的与她对视,一副我就是做了,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现在景帝在她手里,玉玺更是不在话下,不过现在也是众人惊惧无从细看,否则这上面新墨的痕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那边姚阁老离席走过来,再见秦菁时态度已经十分恭敬,行了大礼道,“殿下,不知道陛下陛下密旨传召您回京——这上面所谓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阁老!”蓝月仙厉喝一声,抢先接了话茬,凌厉道,“陛下怎么会颁下这样的旨意?此次荣安往西楚和亲,事关两国邦交,这样让她欺上瞒下的潜回我国帝京,分明是要陷陛下于不义。而且国有国法,按照我朝历来的规矩,即使陛下真有密旨传给荣安,即使不言明,总也会对内阁透露一二吧?再者说,就算事关机密,不宜对朝臣透露,那伺候陛下纸墨的近侍总该有一个吧?往西楚传送密旨的亲信密使总该有一个吧?”
她这样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几乎滴水不漏。
秦菁也不由的佩服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的应变能力。
姚阁老毕竟年纪大了,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这白纸黑字——”
“那又怎样?字是死的,人是活的。”因为玉玺是真,蓝月仙也聪明的没有直接指证她伪造圣旨,只是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冷声笑了笑,“荣安,不是众人大人不肯轻信于你,只是你要服众,人证也总要是有的,本宫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把如上证人随便指一个出来就行。”
她说着,目光一转,回头瞄了眼几位内阁重臣。
几人面面相觑——
的确,景帝是从未透露过有密旨会要传给秦菁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移向倒在地上的管海盛,如果景帝会要人服侍纸墨应该只能是管海盛了,现在——
是要把他弄醒吗?
朝臣之中脸色各异,秦菁默默的看了眼倒在脚下的管海盛,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而她的这个动作看在蓝月湄的眼里就成了心虚了。
景帝身边信得过的暗卫侍从是有一些,但是那些人,决计不会替他去给秦菁传什么信,所以她有把握,这个人证秦菁是找不出来的。
“怎么?殿下没话说了吗?”蓝月仙轻蔑一笑,脊背不由挺的更直。
“眼见为实,诚如蓝月仙你方才所言,本宫没有把众位大人当成瞎子,大家都有眼睛,还需要本宫再多此一举的说明吗?”秦菁缓缓的出一口气,不慌不忙的再度靠回椅子里。
蓝月仙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愣了愣,虽然一时摸不着头脑,心里还是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她虽不了解秦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为人,但却从来不敢小看他。
大殿之中响起一片轻微的议论声,秦菁却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只就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里看着眼前的蓝月仙。
半晌,却是一个细弱的女生轻轻的“咦”了一声道,“我记得,今夜长公主殿下是同白家四公子一起进宫来的吧?”
众人一愣,上百道千奇百怪的目齐刷刷是扭头朝角落里看似极不起眼的赵水月看去,赵水月脸一红,像是被惊着了一样慌忙垂下头去。
秦菁身上的这身衣服没换,命妇们无不捂嘴惊呼——
的确,她是和白家人一起光明正大的进的宫门,更或者说,是白家人堂而皇之为她提供了庇荫,将她安全引进宫里来了。
白家人在朝中是什么地位立场,无需多言,比任何的信使暗卫的证词都有力。
“难道是陛下与右相秘密商议的结果?”姚阁老一个机灵,但可惜白穆林夫妇称病,最近几次的宫宴都没有出席,而他那几位儿子也都各有皇明在身,没有出现在这大殿之上。
蓝月仙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死死的瞪着秦菁。
秦菁这才微微一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白四公子亲往西楚帝京与本宫传的父皇密旨,所以本宫才会不顾一切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却不知道父皇所谓何事——”
她说着,便是蹙了眉头,满眼忧虑的抬眸想殿后出口处被几个小太监架着的“景帝”看去。
“殿下!”殿中气氛正在凝滞间,她身后大殿正门的守卫突然让开一道路来,一个她近身的侍卫身后带着杜明远等人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道,“太医请来了!”
蓝月仙一惊,脸上血色这时方才褪的干干净净。
她的原意是要让人装病然后带下去,到时候前朝慌乱后宫不安,谁都顾不得她,景帝的病情怎么都由着她来编排,说他中风不起也好,说他一命呜呼也罢,总之是万无一失,可是现在——
秦菁生生堵了她的退路,要在这大殿之上百官面前亲当众给景帝诊病?当众给这个根本就没有病的假皇帝诊病?
太医里面是有她的人,可是人多眼杂,现在她孤立难支,那些朝臣虎视眈眈隐隐呈现出倒向秦菁一方的架势,她拿不准。
这样一心虚,她背上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把里面两层衣衫都在瞬间湿透了。
秦菁坐在椅子上,还是一副尊贵安详的姿态,略一抬眼皮对杜明远道,“蓝氏说父皇突发恶疾,大约是有中风之状,劳烦院使大人和诸位太医尽心为陛下看诊。”
杜明远虽不归秦菁所用,但自从有了初始那次无上贼船的经历,实际上,也算是半个她的自己人。
“是!”杜明远躬身行礼,说着就起身带着一众太医往殿中去了。
那几个小太监把“景帝”护在中间一时间进退不得,往后退了退再退了退,都去看蓝月仙,再得到主子的指示之前,谁也不敢让人近假皇帝的身。
秦菁挥挥手,苏沐马上带人过去推开主位上的酒桌,在后面把垫子铺好。
杜明远看着那个几个小太监迟迟未有动作,一脸的狐疑道,“几位公公,陛下这个样子,老朽无法问脉,劳烦几位把陛下暂且移到那边的垫子上去吧。”
几个小太监不懂不语都在看蓝月仙。
这么明显的看下去,肯定马上就要露馅,蓝月仙被逼得急了,一咬牙快跑几步抢上前去,横臂一拦挡在“景帝”勉强铿然怒道,“荣安你放肆。陛下万金之躯,岂是容你这般践踏侮辱的,让重病之中一国之君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你诊脉吗?我大秦开过八百年来,几时有过这样的规矩?你马上让他们退下,本宫要带陛下到内殿休息!”
她盛气凌人的一声断喝,却未能撼动那些堵在门口的侍卫分毫。
秦菁远远的看着她,谁都没有发现是在什么时候,这个素来喜欢以一抹浅笑的表情示人的皇朝公主,突然之间就换了张冷到让人遍体生寒的面孔——
唇角笑意敛去,眸中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