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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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她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得见她眼角眉梢那一抹静若青莲的浅淡笑容,还是没来由的心里发虚,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倾了脖子。
“既然你不肯说——”秦菁在他面前站定,唇角玩味的牵起,“那好,本宫问你,你家主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他是如何知晓我营中有病人 ?'…3uww'又是如何断定这方子就是本宫急需的救命良方的?你们是什么人 ?'…3uww'因何要选在深夜到此?又何故对鲁国公不敬?你们此行的目的真的是要救人吗?那么目的何在又道理何在?”
秦菁这一连串的质问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出,这每一个人问题都是这几人无法回答的。
这些隐患楚越其实也早就料到了,可是时间紧迫他军中医术最为高明的苗大夫也对这十里香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也能搏一搏,一边让苗大夫继续试着调制解药,一边又连夜遣人送了十里香的配方过来,让秦菁他们自己人也去想办法破解。而在他送出这张方子的同时也就等同于是向秦人正面承认了秦菁他们遇刺一事与自己有关所为,不过事有缓急轻重,相对于和秦人交恶,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楚明帝因此而恼了他,而无论是要堵白穆林的口还是让秦菁妥协,首先就必须确保白奕无恙。
秦菁会这样直言不讳把事情摊开来讲,即便是鲁国公也始料未及。
“我家主人不过是一片好心——”那人心里发虚,下意识的脱口辩驳。
“伤了人再假惺惺的送什么方子过来,你当真觉得本宫是会感激你们的吗?”秦菁冷笑一声,那目光说不出的森冷阴暗。
恰在这时,小林从莫如风那里取了箭回来,进门见到眼前的场面不免愣了下,然后才强压下心里的疑惑走上前去把那支箭呈送到秦菁面前道:“殿下,您要的箭取来了。”
秦菁从他手里接过那支箭,挥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这支箭箭尖上的毒之前莫如风为了取样已经拿小刀刮了一些溶于水中,大大部分的毒素还是流于表面的。
秦菁握着那箭在手里左右掂量了一下,虽然不可置信,但那人从她的神色中辨别已经于电石火光之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心中惊惧,然则还不及呼喊出声,颈边就已经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瞬时间血流如注,偏偏他还双手被缚动弹不得。
“你——”脸色花白之下他只是充满怨愤和不甘的抬头看了秦菁一眼已经觉得手脚僵直,脑袋空白,然后下一刻连着踉跄了几步之后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旁白与他随行而来的两人也大为惊惧,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纤纤弱弱的女子下手居然这样歹毒,胆子稍小的一个已经跟着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声的告饶:“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情,公主殿下饶命啊,饶命!”
秦菁轻描淡写的抬眸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人,然后抬眸对小林道:“拿些金疮药来给他止血,暂时别让他死,然后让人去如风那边等着,解药配出来就先给本宫送过来。”
小林略一怔愣,立刻也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们谁都信不过西楚人,一旦这方子有什么谬误,用这个人试过之后再给白奕服下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秦菁退回桌旁重新落座,鲁国公的神色还是颇有几分凝重,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长公主,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这些人还是不宜真的杀了他们的。”
事关道义声名,这是两军对垒之下不成文的规矩。
“这座帅帐本宫今夜须得借用,时候不早了,就委屈国公爷去别的帐子先行休息吧!”秦菁微微吐出一口气,顿了片刻才又神色冷漠的扫了一眼大帐正中或站或跪的三个人,回头对鲁国公道,“至于这里的事,原就是本宫个人所为,与双方战事无关,国公爷大可以放宽心不予理会也就是了。”
她的这些举动倒像是因为怀恨在心,存在要替白奕泄愤的。
鲁国公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劝,只能暂且把心放下,犹豫着退出了帐子。
秦菁坐在桌旁,端了碗茶细细的品,此时帐子里的无关人等都已经退了出去,三个西楚的派来的信使由六名亲兵看管着缩在偌大的帐子中间,所有人都不说话,即使呼吸也都变得极为轻缓,一时之间这帐子里竟然寂静的颇有几分吓人。
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后,灵歌端了一碗汤药求见,说是莫如风揣摩那张药方初步配制出来的解药。
秦菁手里端着茶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给他灌下去吧!”
“是!公主!”灵歌应声,然后施施然走到帐篷当中,捏开昏迷当中那人的嘴巴把一碗药强行灌了下去,他人起初是无甚反应,约莫过了半柱香之后才见他直挺挺躺在那里的身体痉挛着抽搐了一下,间或一两声的呻吟。
灵歌惊喜的欢呼出声:“公主,好像有效果了!”
秦菁悬了良久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抬眸对那旁边一个亲兵道:“拿水把他泼醒!”
“是!”那亲兵郑重行礼,然后转身出了帐子,片刻之后就提了半桶冷水进来,不由分说泼向那人脸上。
冷水的刺激下,那人身子紧跟着又是剧烈的一阵抽搐,这才慢慢拉开眼皮清醒过来,他爬坐起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拨颈边的伤口,那伤口虽然抹了金疮药,但这会儿被冷水一刺激就又汩汩的冒出血来。
他心头惊慌,忽而想起之前的事,胸中怒火中烧猛地抬头看向秦菁,一副吃人的表情。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他开口便要大骂,灵歌站在旁边哪容他口出秽言,当即一个巴掌甩过去,她是习武之人,手下力道自然不小,那人始料未及,又是被绑着的,直接就往旁边扑倒,哇的一口血夹带着两颗牙齿吐了出来。
灵歌冷嗤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巴,最对我家公主不敬,我就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也是个从军多年的汉子,本就心高气傲,被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威胁,当即就是张开血盆大口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我就是骂她了怎样?她区区一个公主,说白了就是个自恃身份的奶娃娃,小爷杀人的时候她还不会下地走路呢吧,还敢在我面前尊大?我呸!”
这样不知死活的人灵歌也是没辙,当即就抡起袖子又要给他两个巴掌,却被秦菁轻声喝止道:“你先下去,告诉如风那药方无误,让他酌情给白奕用药吧!”
灵歌虽然心里不忿,面色还是顺从起身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秦菁感知到大帐当中那人满眼怨毒的两道目光死死的落在她脸上,忽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饶有兴致的看向他道,“看来这药真的有效,你却是恢复的不错的,如此你神志清楚了正好,回头刚好为本宫分辨点东西!”
那人却也硬气,并不买她的账:“今日落在你手里我认栽了,要杀要剐你明着动手也就是了,再问什么我也都是不知道。”
他这情绪显然是非常抵触的,秦菁低头抿了口茶但笑不语。
如此又过得一时三刻,待到天色将明之时,外头终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这军营重地,平日里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是不允许策马穿行其间的,等了整晚,到这会儿秦菁才是身心完全松懈下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直奔驰到了帐外才骤然停止。
“吁——”一个男子沉稳的嗓音伴着骏马的一声长鸣同时响起,紧跟着就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下一刻毡门已经被人掀开,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眉目冷峻的青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沾染了多出血迹,袍子的下摆也被剑锋砍掉一角,身上倒是没有大的损伤,倒是左边脸颊上一道长约寸许的口子还隐隐的透着一丝血迹。
秦菁放下茶碗,迎上去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道:“羽表兄,此行还都顺利吧?”
“幸不辱命,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回来了!”萧羽颔首,回头一个颇为冷淡的笑容,然后抬手把一直提于右手的一个硕大的黑色包袱露在她面洽。
那包袱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装了什么东西,帐子里的几个人见他一身是血本来就极为惊诧,此时却见他手指一松,那包袱一角打开,紧跟着咕噜噜几个圆滚滚的东西掉出来,滚了一地——
赫然却是几颗伤处犹且滴着血、面目狰狞的头颅。
卷三:九重宫阙 116秘密邀约
这几颗人头,秦菁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对于这三个西楚的信使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正是之前被楚临称为朱将军的络腮胡子和刀疤脸等人。舒骺豞匫
刀疤脸的那颗头颅落地,在地面上咕噜噜的一滚,好巧不巧的就停在几人脚下,他原就是死不瞑目,此时又沾了一脸的泥土和鲜血就更显得面目可憎狰狞可怕。
七皇子明明已经提前派人去通知他们回营了,他们的人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不由的脸色大变,其中胆子最小的那人更是颤抖着惊叫出声:“朱——朱将军——是朱将军他们!”
这样一来便算是当众招认了白天在古道上截杀秦菁他们的贼匪就是西楚军中出人假扮的。
领头的真名其实叫做江汉,是楚越挥下得力小将江陵的亲哥哥,这兄弟二人都是楚越的心腹,最为衷心不过。
见到事情败露,江汉横不能一刀杀了这个胆小的随从,然则他自己本就是五花大绑的被人制住,根本奈何不得别人,悲愤之下便是目赤欲裂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怒声斥道:“还不住口!”
那小兵早就认定了眼前的秦菁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这会儿再看到朱将军等人鲜血的脑袋,莫说是胆气,就只差要吓破了胆。
“公主,公主殿下饶命啊,小的只是个送信的,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啊!”完全顾不上江汉的警告,他就连滚带爬的摸索到萧羽脚边,声泪俱下的告饶。
秦菁冷嗤一声,转身坐回椅子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萧羽长身而立,只拿眼角的余光冷漠的斜睨他一眼,缓声道:“饶你一命不是什么难事,就看你肯不肯——”
“我肯,我肯!”不待萧羽说完,那人已经磕头如捣蒜的连连表示:“大人有什么话都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萧羽微微一笑,目光往那些散落在地的人头上扫视一圈,冷声道,“这些人头你可认得?”
“是——”那小兵急忙点头,江汉见他如此不由的怒上心头,大声喝道:“你敢胡说!还不闭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秦菁他们猜到事情的始末是一回事,而若要从他们这些人嘴里得到证实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
那小兵原就是在江汉手下服役,对他一向惧怕的紧,此时见他横眉怒目两眼喷火的表情,手脚发软当时就瑟缩了一下,但他也就只迟疑了片刻,因为周围散落的那几颗人头实在是比江汉这张脸要可怖的多。
这样一来,他的底气就又足了些,一咬牙的就扭头对萧羽一五一十说道:“这位朱将军和那个刀疤脸的刘宏原先都是老将军卢艺的部署,后来因为牵扯到一宗贪污军饷的案子被陛下革职查办,老卢将军念及旧情不忍他们颠沛流放,就暗中做了手脚以死囚将他们换下,但是他们这样的戴罪之身若是留在军中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为了怕陛下知道了追究罪责,老将军就拨了银子让他们在军营附近自行藏匿,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事原是卢艺军中的隐秘,一般人是不知道,不过因为江陵是楚越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所以这些事到他那里都不是秘密,而他这个一奶同胞的大哥的口风却没他那么严实,一次酒后失言也便将此事被这小兵偷听了去。
那小兵已然是吓破了胆,只求能在秦菁手下求得一线生机,故而也就孤注一掷原原本本的继续道:“后来七殿下接手了老卢将军手下兵权,这些人也就归于他手听从调配,横竖朱将军他们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于是七殿下就索性调派了一支精锐之师给他,让他装扮成匪贼暗中潜到你们秦军背后滋扰生事,扰乱你们的军心。”
毕竟两军对垒势同水火,因为拿不准秦菁对待此事的态度,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色变化,声音也慢慢低弱下去。
秦菁只是神色淡然的听着,似乎对这些军中之事并不上心,半晌之后才慢慢的抬眸问道:“昨天白日里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是楚临?”
那小兵一惊,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一股冷汗。
说到底他也是西楚人,对楚越和楚临那样的皇室中人带着一种最为原始的敬畏,所以即便是为求保命他也是下意识的避开楚临一事不提,如今被秦菁点名问道,更是胆战心惊。
只不过人在矮檐下,也容不得他考虑太多。
“是,那的确是八殿下!”飞快的权衡之下,他最终还是妥协。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