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手册-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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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于是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诧异,好像不明白太夫人为什么会忽然间不悦起来。
四少夫人再左右一扫,又鄙夷地望了五少夫人一眼,蓦地就笑出声来。
“祖母,眼看着就快到晚饭了。”她亲热地挽住了太夫人的胳膊。“我就先告辞啦,还要去清平苑看娘,迟了也不是事儿。”
太夫人就坡下驴,脸上也露出了丝丝慈和的笑意,“好好,那你们都快过去吧,也为我问问媳妇好。”
又嘱咐五少夫人,“你们家那位今儿不是在宫中值宿么?晚上你就带着我的小贤过来,咱们一道吃饭。”
五少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婉约地笑起来,细声应了“是”。
众人于是借着四少夫人的头,都起身向太夫人告辞,出了乐山居,浩浩荡荡地过清平苑去。
这一走,就看出人与人的不同了。
几个妯娌自然是规规矩矩地走着青石板铺就的甬道,却是一前一后,泾渭分明,大少夫人同大少爷相偕带了四个孩子走在最前,四少夫人和五少夫人一前一后,互不搭理。
许于宁与许于泰却要活泼得多,于宁大些,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带着十岁的于泰翻过栏杆,一下就越进了长廊,两兄弟一边轻声对话,一边勾肩搭背地往清平苑方向小碎步跑了过去。
三个庶女虽然在一处走,却也显然分出了亲疏,大些的于平今年十五岁,似乎是正在说亲——她似乎颇得太夫人的喜爱,在乐山居里给七娘子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小些的于翘今年十四岁,也到了娉娉婷婷的年华。两个少女交臂而行,嘀嘀咕咕地说得正欢,却留了最小的于安落单,踽踽在两个姐姐身后随行。
七娘子还记得当时五娘子出事时,问她五娘子出事没有的,便是于安。当时她安静的举止,便给七娘子留下浅浅印象,如今留神看来,果然举止安分却不怯懦,许家的这三个庶女中,第一眼看去,还要数于安得她的眼缘。
她带着梁妈妈,顺着人潮一道进了清平苑,许夫人果然已经快吃晚饭了,众人便依次进里屋问安。
这一番就又是一番不同景象,于平同于翘一进屋就低眉顺眼,噤若寒蝉。三个少夫人也都收敛气势,四少夫人那样骄傲的人,也要作出听话的样子来,看得七娘子直想发笑。倒是几个小字辈中的小字辈要自在得多,并不因换了地方而变化态度。
许夫人却也很和气,她今儿精神还好,靠在炕边慢慢地喝了一钟茶,就遣了众人回去,“也到了吃晚饭的时辰了,没得因为请安,耽误了你们吃饭。”
三个妯娌面上都有些发红,大少爷嗫嚅,“来晚了,让娘久候,是儿子的不是。”
他似乎十分寡言,除非必要,绝不开口。七娘子这几天下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说出问好请安之外的话。
不想就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许夫人顿时面色一和,笑着安抚大少爷,“就是白说一句,我们家于飞多心!”
四少夫人和五少夫人又交换了几个眼色,也齐声请罪,“误了时点,真是不小心,请娘恕罪。”
七娘子当然也随班就步地起来请罪,心底却不由咋舌。
京城名门,就连这争斗的水平都不同,日常说话,像是在打哑谜,玩游戏,谁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都得靠猜。当媳妇得小心成这样子……也难怪五娘子适应不来。
许夫人又宽慰了众人几句,就露出了疲态,这一回,众人是真的退了出去。七娘子于是故意坠到了末尾,向许夫人报备。“到底小七年纪小,老妈妈忙着清平苑的事,也不大有功夫常跑明德堂——从娘家借了梁妈妈过来,请她帮着清扫明德堂,安置四郎、五郎,再降一降几个新调进来的管事妈妈……”
许夫人面露欣慰。
肯把四郎五郎身边的人事给梁妈妈过一遍,大太太自然会更安心。
“好。”她就拜托梁妈妈,“我的身子骨,梁妈妈也瞧见了,四郎和五郎在明德堂住得舒服不舒服,就得看梁妈妈的安排了。”
这是客气话,却也有言外之意。
梁妈妈与七娘子对视一眼,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夫人请安心,小人一定尽力去做!”
回了明德堂,立夏早已经收到消息,笑盈盈地迎出了院子,“方才五少夫人送信过来,为梁妈妈在下院收拾了一间屋子。”
府里的下人当然也有住处,一般只有丫鬟会跟着主子们起居,已经成家的妈妈们则聚居在公府周围,七娘子本来已经准备为梁妈妈在明德堂附近安排住处,没想到五少夫人这样客气,居然还为梁妈妈准备了待客用的屋子。
七娘子不禁略略皱眉。
这一番接触下来,对几个妯娌,她心里都有了初步的印象。
却只有五少夫人……行事似乎没有太多的章法,对自己又过分谦卑又过分倨傲,竟有些让人拿捏不透的意思了。
“老奴哪里当得起!”梁妈妈连忙客气,“五少夫人实在是太当回事啦,夫人,您看……”
七娘子就笑着摆了摆手。“确实不必那么麻烦,妈妈还是住在明德堂附近更方些。”
又和梁妈妈客气了一番,便将她打发下去,自己带着立夏进屋用饭。
吃过饭,她在灯下坐了,面前摊了一张大大的雪浪纸,上元亲自为七娘子磨墨,七娘子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
半晌,才缓缓在雪浪纸上落笔。
府里的人事,这三天下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抛开外院的平国公不说,内院里显然就分了两派。
许夫人为首的一派虽然人丁单薄,但胜在占据了嫡出、原配的名分,地位崇高。
太夫人为首的一派也不是没牌可打,孝悌、序齿……都是他们的筹码。
第三代的几房,大少爷许于飞一直没有功名,而是打点家中生意与外院琐事,看着和大少夫人一个样,都是不愿牵涉府中争斗的中立派。大少夫人更是如泥雕木塑一般,对谁都没有多余的话,一开口就是山西口音,好像是改不掉,也不愿改似的。 ‘
四少夫人是倪太夫人的亲戚,在老人家跟前当然有面子,和太夫人走得更亲近,也是自然的事。毕竟四少许于潜身上带着的功名也是碧血黄沙中拼杀出来的,含金量更高,说不准对世子位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四少常年在外,四房到现在都没有子息,不得不说是一大尴尬。四少夫人在太夫人那里,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
五少爷许于静自小在太夫人身边长大,素来最得宠爱,如今在宫中禁卫军里充任校尉,官职虽低,却可以常常得见天颜,也是个有脸面的活计,妻子又是名门嫡女,进门没有多久,许夫人身子不好无力当家,顺势就把权力接收过来。这一房眼下最是当红得势,四房心里未必没有忌讳,倒是五少爷暂时没有军功,对世子位的冲击并不太大。
话说回来,只要七娘子能顺利当家,不论四房还是五房,机会都不会太多。毕竟许凤佳自己争气,平国公的态度也很明显,要在世子位上玩弄花招,除非许凤佳出事,否则绝无可能。
七娘子忽然一下烦躁起来。
她又想到了许凤佳临行前的再三叮嘱,还有那言而未尽的“否则恐怕”。
皇上对许凤佳虽然恩宠,但交代他办的也无一不是危险性很高的工作,扫荡据点、擒下大皇子的心腹……哪一件事不要赌命去做?
这次下广州,他又是忙什么去了,该不会,也有可能出事吧…… 。
她的心就一下提了起来,在半空中猛烈地跳动着,半晌,才能缓缓开解自己:以许凤佳身份之尊贵,明知必死的事,皇上肯定是不会交办的。至于一点危险,那是在哪里都无法避免的。
话虽如此,却依然出了半日的神,才慢慢地缓过来继续往下归纳许家的人事。
几个没出嫁的庶女,其实对府里的局面影响并不大,于平也好,于翘也罢,再讨太夫人的喜(…提供下载)欢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平国公府如今的声势也不可能让她们出嫁为高门妾,顶多就是和地位相当的高门大户庶子结为夫妻,或者低嫁给士子做正房,没个嫡女的名分,是当不了多少事的,可以暂时不管。
七少许于宁很得平国公的喜爱,生母也是府里少数几个有脸面的姨娘之一,他和六房关系倒一向是不错的,五娘子也念过七少的好。平素似乎安分守己,外头很少听到他的声音,算得上是个省心人。至于八少爷于泰就更小了,十岁的年纪,看着虽然早慧,但头顶五个哥哥压着,也很难掀起什么风浪。这几个弟妹一并府里的五个男孩两个女孩,都和府里的争权夺利没有太大的关系。真正的博弈,还要在大房、四房、五房、六房之间展开。
七娘子托腮想了半日,又在心底暗暗地掂量着几个嫂子的娘家,思忖着倪太夫人的娘家与宫中的许太妃,想了半日,才无声地笑了笑。
果然是世家大族,未来的收权之路,可以想见,她不可能走得太顺。
更别提还要在这些玻璃塑就的水晶人里找到一个凶手……
她又怎么能不多费思量?
……………:据说今天JJ抽了。
而且今天没吃晚饭,下午吃了两个糯米粉萝卜丝饺子,好饱呀,糯米真顶饱。
180 布局
七娘子接下来倒是过了一个月舒心日子。
抛去许凤佳神神秘秘的外出不提,府中虽然暗潮汹涌,但一切的涌动,都因为她似乎忘记了收权这两个字,而仅止于暗潮,并不曾有太多惊涛骇浪被掀起。
五少夫人对着七娘子的态度也就一天比一天和蔼,就连太夫人,似乎都对七娘子多了几分顺眼,平时虽然言语间不乏挤兑,但两厢还算得上相安无事。
七娘子只是一心一意先把明德堂内内外外打扫清楚,又在东翼靠外墙,五娘子时常起居的小屋子里设了一个小小的佛堂,又供奉了五娘子的一副音容图——这还是七娘子自己凭着记忆画出来的。虽然笔锋比不得外头的画匠们讲究,但胜在她熟悉五娘子。
画中的五娘子立在花下,唇角微翘,神态天真中带了少许倨傲,也算是一副生动的小写真。
再又把东翼里靠院子一侧的房间打扫了几间,为四郎、五郎预备好了地方,在陪嫁的丫鬟中挑了下元这个最老实也最沉得下心的丫鬟领头,由老妈妈出面在清平苑里挑了四个晓事的二等丫鬟,再由大太太特地陪嫁过来,善于照顾婴儿的前任奶妈做了管事妈妈,又挑了七八个手脚干净举止文雅的小丫鬟,这就把四郎、五郎身边的编制大致填满了。
梁妈妈所能做的,无非是敲打教育几个新来的管事妈妈,教晓她们人前进退之道,可这些妈妈能凭借一己之力坐到小管事的位置,自然也没有省油的灯,不过稍加点拨,便都已经学得相当好。她整日里除了陪着七娘子为迎四郎、五郎回府做准备,也就没有别的事了。
七娘子却迟迟不开口遣她回杨家,梁妈妈自然也不敢造次,在明德堂住着住着,又没有差事,倒是渐渐地住得有些不安了起来。
此时已经进了十月,许凤佳从广州送来的信已经到了,有一封是指名给七娘子的,七娘子打开看时,不过是报了平安,又说差事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颇为棘手,不过至迟到明春怕也就能动身回来。又叫七娘子明哲保身,好自为之,有些事能做的就做,觉得勉强,千万不要插手。
七娘子前思后想,也只能回了善自保重、早日归来这八个字,便再说不出别的话了。不过得知许凤佳平安无事地到了广州,她心里到底放心了些。
很快就进了十月下旬,先是孙家出孝,大摆筵席,紧接着就是九哥的婚事,五少夫人特地把两家的礼单都送到明德堂给七娘子过目了,七娘子不过笑笑也就罢了——这个五少夫人,行事也实在是有意思。
她都能等得住缓下脚步,许夫人如何等不住?本来新妇进门头一年,也是立规矩的一年,头几个月许凤佳在外头又有差事,七娘子能沉得住气,许夫人自然也不会比她更心急。
她的日子就过得很平静,不论太夫人还是几个妯娌,也没有谁和她针锋相对,七娘子每日晨昏定省给两重长辈问过安,居然就无事可做,成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在许家这样的地方,还偷到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待到十月二十三,明德堂里里外外就忙了起来,再过三日是许夫人的生日,老人家发话:今年生日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两个金孙给她作揖。
就算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至少这借口找得也还算自然。
七娘子请安回来,便亲自进东翼,把两个孩子的卧室查看了一番,见处处都布置得停当温馨,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己预备的这一批保姆团队要是再出事,那也没有办法了——许夫人的心腹,大太太的心腹并七娘子自己的心腹混编成的队伍,彼此间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