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微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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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就可以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开学前有摸底考试的，排考场的时候老赵抓紧时间用投影仪把她精心排好的新座位表给大家看，说9月1号开始就按这个坐。夏央搜寻到了自己的名字，再一看旁边赫然写着“乔哲宇”三个字，吃惊得不行。她扭头找乔哲宇，他正冲着自己笑呢，还比了个“耶”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白痴，却也有几分呆呆的帅气。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是老赵在有意无意地照顾自己么？这回自己的座位可真是满意啊，前面是小夕和张骏，同桌乔哲宇，后面还是苏弈，熟悉的朋友都坐到一起来了。高三生活虽然艰辛，但是只要不是孤单一个人，就不会那么累吧！
大概因为座位变动的关系，乔哲宇重新加入夏央王颖菲的放学之路，一脸的心满意足：“新座位真不错，嘿嘿。”
夏央心里有疙瘩，故意板起脸：“喂，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我才要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一下的？”
夏央被他这么一问，很慌张，然后又为这慌张而深深鄙视自己：“什么啊？”
“不回短信啊！不带这么没礼貌的，我等你回短信等到夜里两点多呢，第二天都有黑眼圈了。”乔哲宇话多，不过很少招人嫌。
“什么短信？”夏央继续慌张。
“生日快乐啊！我绞尽脑汁啊，写了很久才写出来的，而且第一遍按错键了，打出来那么多字都删掉了，还再打一遍，差点没赶上零点零分。”
夏央于是愧疚得不得了：“可是、可是我没收到啊……”
“开什么玩笑？”夏央觉得乔哲宇的头发都要气得支起来了，“怎么会啊？所以你是不是以为我忘了你生日？”
“是……”夏央低头，心底的感动和愧疚此起彼伏。
“你啊你，太不了解我了吧，我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忘掉呢，你说是不是？还有啊，怎么收不到短信这种没最人品的事都让你遇上了，我说你什么好？你那几天做什么损人品的事情了啊？”
王颖菲在一边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人，又要开始斗嘴了吧。
叶小夕等待了一年，座位终于离苏弈近了一些，于是她心满意足。她用一个短暂的暑假严肃思考了自己和苏弈的问题，却找不到答案。一年的时间过去，她没觉得自己的想法变了什么，也没觉得苏弈有什么改变。
高三之后，不少家庭在柳中附近租了房子，方便自家孩子中午和晚上回家，只有小夕和苏弈还继续以教室为家。小夕是因为爸妈工作都忙，没时间管她；苏弈则是拒绝了他妈妈租房的要求，坚持住在外公家。
于是，中午班里只剩了他们俩坚守教室。
他们在华香居吃完饭回教室，苏弈把书包当做枕头，趴在桌子上睡觉。小夕本来在他旁边做化学题的，余光瞥见他的侧脸，于是愣愣地看了很久。
她突发奇想，拿了一支黑色水笔，要在他右手手背上画点什么。笔尖刚戳上去的时候，她非 常（炫…书…网）不安，生怕他被弄醒。硬硬的笔尖碰到他软软的皮肤，黑色的墨水在那一点沿着皮肤的纹理蔓延开去。见苏弈没有反应，她才放心地开始画。
刚画了一个圆形，她看见苏弈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他的睫毛浓密又纤长，就像睫毛膏广告里那些明星一样，小夕作为女生自愧不如——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于是她停住笔，等了好几分钟，确定他没有醒来，才敢继续画。也许只是做了个噩梦吧！
她在他的右手上画了一只猪，画完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就换了个角度，在他的左手上接着画。这次画什么呢？嗯，画只兔子吧！
“你画够了没？”
小夕自然吓了一大跳，笔尖狠狠戳在他的手背上：“‘喝’死我了！”她还是按照柳陵方言，把“吓”说成“喝”的音。
苏弈痛得缩起左手，又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哭笑不得：“你画的什么？狗？”
“猪！”
“你才是猪。”苏弈一反常态地回嘴。
小夕愣了愣：“我不是说你是猪，我是说我画的是猪。”
“嗯，我是说你是猪。”
小夕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很有斗嘴兴致的苏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她很快就镇定地问：“猪，在骂我吗？”
“是在骂你啊。”苏弈掉进她的圈套。
“没错，猪在骂我！”小夕开心地得出结论。敢说我是猪，你才是猪！
这下轮到苏弈愣住。
“哈哈，就知道你没看过《神雕侠侣》，这可是杨过的经典段子啊！”小夕斗嘴占了上风，恢复了她一贯的得意洋洋。
苏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看过《神雕侠侣》的，书和电视剧我都看过，我只是让着你而已。”他慢慢地说，看着小夕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你提到的那些，我想我应该都看过。”他语气温柔，像是一湖深深的水，小夕觉得自己要溺死在里面了。
“看过就看过嘛，我看的都是经典，你看一下也好。”小夕慌忙转开头，不再和他对视。他乌黑的瞳仁总能让她心慌不已。
苏弈不说话了，继续趴下睡觉，还用笔记本挡住了脸。小夕定定地看着这封面有五角星图案的笔记本，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把两本放在一起比较。苏弈的那本用的时间长一些，可是除了角上有一点点的破损，其他地方都完好如新；小夕的这本则被涂画得厉害，虽然是日记，也难逃小夕的毒手，因为小夕一向喜 欢＇炫。书。网＇在各类自己的书上画画的。
小夕又看向苏弈的手背，右手上那只既像狗又像猪的小动物是微笑着的，眼睛弯弯，嘴角上翘；左手却有个明显的黑点，小夕于是庆幸自己用的不是铅笔，铅笔笔尖会把他戳出血来的。
她转而凝视着进入梦乡的苏弈，教室里极其安静，她能听见他轻微又均匀的呼吸声。也不知凝视了多久，陆续有同学到班了，小夕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单单从每周日程上来说，高三生活就已经有了让人谈之色变的资本。早晨7点到校上早读，晚上10点晚自习才结束——高一那年小夕从学姐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果然没错。而且，每周的五个晚自习是分别由五科的任课教师所负责的，他们可以选择讲课、考试，或是让学生自习。另外，周六整天和周日上午需要进行每周小测验，周日下午可以在家休息，当然，作业量由不得你休息。
摸底考试一如既往给放假归来的各位一个下马威，数学尤其让人崩溃，最后一道大题夏央连第一小问都没能做出来。可是老倪才不管试卷难度，他气势汹汹地往讲台上一站，照例吐沫星子飞溅：“你们啊，看看瞧啊，这个卷子，哪块难了，嗯？哪一条不是我讲过的，嗯？”
众人默然。
“说着说着就高三咧，时间快得很哎，你们再扒扒看，还有几个月高考啊？要抓紧啊！”老倪凶神恶煞的。坐在第一排的周天一缩了缩脖子。
不仅老倪如此，连自称很不喜 欢＇炫。书。网＇应试教育的小谢都扬起了小皮鞭来敲打每个同学：“通过这次摸底考试呢，我有一个感觉啊，你们还没有足够认真严肃地对待高三。就拿最简单的名句填空来说吧，就不说有错别字什么的了，有的句子你们都没写出来！看看这一篇啊，《阿房宫赋》，虽然高一不是我教的，但是老师肯定让你们认真背了吧？再说了，就算这不是大纲要求背诵的，它的艺术价值、思想深度也很不错，虽然说应试教育很死板吧，但是趁年轻的时候记忆力好，多背些还是有用的，你们以后就明白了。”
老赵身为班主任，就更是责无旁贷要教育全班了：“我们马上就要开一次家长会。高考的意义不用我多说，我们一定要全民动员起来，利用这剩下来的九个月，好好作准备。”
家长会。夏央站在教室门口派发通知书给家长们的时候不由得想，当学生这些年，家长会也经历不少次，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毕竟高考是人生里第一个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
这时候大家都去上活动课了，而班委们要留下来帮着老赵。王颖菲和吴明超负责在教室里发成绩条到各家家长手中；小夕和程艺一起在黑板上写了“家长动员会”的艺术字；这些程序倒是和往年一样。
后来夏央在窗口向教室里望了两眼。她妈妈坐在她的位置上，端详着她的成绩条；那么旁边那个看着气质很好的女人应该就是乔哲宇的妈妈咯？这样的想法让她无端地紧张，就拽着小夕去吃饭了。
活动课，食堂人不多。夏央和小夕一直喜 欢＇炫。书。网＇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边看窗外人来人往。时光流逝，她们还是会为了一块肉而用筷子打架，身边走过的陌生人却越来越多。
夏央说：“转眼我们就是最老的一帮人了哎，真惨。”
“惨什么，等上了大学，还不又是最嫩的。”
“然后过了三年又是最老的了。”夏央持悲观态度。
“那能怎么办呢？人总是要变老的。”
夏央叹气：“唉，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想长大，那时候最羡慕我妈妈的就是她看电视可以想看到几点就几点，我就只能到了时间去睡觉，一分钟都不能多看的。”
“可是我到现在都是很想长大的啊！你想，上了大学多好，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再想想明年暑假，不是也很好么？对了，你还没答应要跟我去学吉他呢！”
“还那么久呢，别着急嘛，让我再考虑考虑。”夏央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今天你爸爸还是妈妈来的？”
她们吃完饭回到教室，家长会已经结束了，老赵被家长们团团围住。夏央看见自己妈妈和其他几个家长在聊天，就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妈！”
“啊，这就是何夏央？”一个陌生的温柔声音。
夏央疑惑地看去声音的主人，看到一张和乔哲宇很相似的脸。夏央其实很不擅长分辨两个不同性别的人长相的相似程度，这次却第一眼就认出了乔哲宇的妈妈。
“央央，快叫阿姨。”夏央妈妈提醒道。
“阿姨好。”夏央明显发觉自己的脸烫烫的。
“我是乔哲宇妈妈。我们家儿子是不是很皮啊？”她的笑容同声音一样温柔。
“没有的。”夏央连忙摇头。
“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终于见到面了，真讨喜啊这孩子。有时间还请你多多帮助我们家小宇啊。”她转而对夏央妈妈说，“还是养女孩子好，贴心懂事，是妈妈的小棉袄。”
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妇女走来，和乔哲宇妈妈打招呼说：“我先走了啊，我家小孩也真是的，高三了，还不收收心，吃完饭就应该赶紧回来做作业了，等半天也等不到他。”
“还是要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嘛，你们家小弈是聪明孩子。”
夏央听成了“小伊”于是吓了一大跳，同时大脑高速运转着：林伊妈妈认识乔哲宇妈妈？那她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曾经早恋么？她们会一直都认识么？
“你好，你是何夏央妈妈吧？刚才看你坐我前面的。你家孩子成绩好，我真是不晓得有多羡慕你呢！”
“哪里的话。你是苏弈的妈妈？”夏央妈妈常年听夏央在饭桌上讲自己身边的故事，所以很了解夏央周围都坐了谁。
红着脸问候了苏弈妈妈以后，夏央不想听家长们互相客套来客套去的了，刚想走，却看见小夕和她妈妈走过来。夏央和小夕两家家长非 常（炫…书…网）熟悉，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女儿们是多年好友，两个家庭自然而然就熟络起来；也许乔哲宇和苏弈两家也是一样。
四个妈妈站在一起，旁观的夏央和小夕不禁压力很大。
“我觉得你蛮眼熟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小夕妈妈对乔哲宇妈妈说。
小夕笑嘻嘻地说：“老妈，你还记得乔哲宇么？我和这位阿姨的儿子是幼儿园同学！你们说不定在接我们放学的时候见过哦。”
“幼儿园？那都多少年了，我怎么记得啊？”小夕妈妈礼貌地向乔哲宇妈妈点头致意，“你好啊。”
“你好，这还蛮巧的。”乔哲宇妈妈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小夕一贯是自来熟的，就连对大人也不例外：“阿姨，乔哲宇长得真像您啊，一眼就能认出来了。不像我，人家都不觉得我像我妈妈的女儿呢。”
乔哲宇妈妈摸摸小夕的脑袋：“你应该长得像你爸爸的。”
苏弈妈妈停止和夏央妈妈探讨如何管教孩子的问题，而是表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我先走了。”她向乔哲宇妈妈和夏央妈妈点头致意，却忽略了小夕的妈妈；小夕的妈妈也把头扭到了一边。夏央留意到这一切，心生困惑，等到妈妈们各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