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重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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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了云天心的话,云千洛不得不承认,于欢的话是对的,夫君是不喜欢她学的那些的。
云千洛坐起身子,赤脚走下了床,走到铜镜前,就着烛火,看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十年前美艳无双,现在却如那灯枯油尽一般,没了光泽。
云千洛打开桌下的一个木柜,那儿放着她的胭脂水粉,她有多少年没用过了,轻点朱唇,淡扫娥眉,略施粉黛。
走到外屋,去衣橱拿了自个儿压箱底的绣裙罗衫,桃粉的色泽,穿在身上,透过镜子,云千洛好像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曾经,她就是这么的艳华无双,不然也不会让先帝看中,选为太子妃。
但如今,云千洛心已死,凤齐烈以前对她甚好,不敢说爱她,最起码是喜欢她的,但这几年,两夫妻形同陌路,总是她在边上劝着,变着法的哄着凤齐烈做最正确的决策。
如今,云千洛也真是累了!
第二天早上,珠儿发现自家的娘娘变了,每一日,娘娘都会精心打扮,那样的装扮在以往,只在每年有重大节日时才有的。
打扮起来的娘娘一日比一日的漂亮,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在后宫传了开来。
其它妃嫔们不能进来德仪殿来,但云天心可以呀,云天心每来一次,就会说上几句,说的太多都是让云千洛窝火的话。
但云千洛就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并不在意,她没有听凤齐烈给她下的禁闭令,她去给皇儿和娘亲上了坟,又回了一趟将军府,和大哥云锦程长谈了一日。
这年的三月,桃花正开时,德仪皇后云千洛享年二十五岁,芳颜早逝,举国同悲。
云千洛死后,魂魄却留在了那儿,每一日里都在德仪殿里,这儿好像有什么让她牵挂的事,她想走,却走不掉。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云千洛魂眼看着她的丫头珠儿和婢女们每一日里都为她打扫屋子,供奉牌位。
终于,百日之礼过后,云天心被立为后,封号德心皇后,惹了众臣强烈不满,但却无可奈何。
云天心当上皇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德仪殿里的众多仆人,连降几个等级,宫女都送去了洗衣浣做粗活,连珠儿也不例外。
德仪殿里,空空如也,云千洛心痛不已,终是该走了,但临走前,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让她停了下来…
之后,云千洛更是不能走了,她要看看这云天心能当几天的皇后,却不曾想看到了让她悔不当初的凤天皇朝…
——分隔符——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一醒呀,怎么醉成这样了?”
云千洛觉得让人摇的身子要散架了一般。
勉强睁开双眼,眼前的是银铃,怎么会是银铃?银铃早在十年就因罪被罚,而后悬梁自尽。
“你,银铃?”云千洛迟疑的问出口。
银铃见云千洛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明天,大小姐和太子的婚书就会送来了,可不能出了差错呀。
“恩,大小姐,你可醒了,您快点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接婚书呢,听二夫人说,明天一大早送婚书的人就来了,光打扮就要几个时辰呢。”银铃说完就扶起了云千洛。
云千洛打量着屋中的一切,好生疑惑,她在作梦吗?
她的身子软而无力,银铃身材娇小,根本就扶不住她,双双跌到在地上,胳膊一疼,云千洛清醒过来。
不是作梦,或者说她脑海里那十年的生活,那家国败,民不寮生的场景是作梦。
“银铃,你刚说明天什么时候来送婚书,送的谁的婚书?”云千洛开口问道,她必须确定一些事情。
银铃认真的回答了云千洛的问题,心下不知有些话当不当说与大小姐听,她并不是大小姐房里的人,怕是说了大小姐也不信的吧。
云千洛听完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是她被正式赐婚的前一夜。
这一天,她是和三妹云天心、四妹云天绿一起庆祝的,如果她这是重生了,那么没记错的话,当年判定是四妹云天绿害得她,却不知是她被三妹云天心的假面所蒙蔽,错怪了四妹云天绿,
当年,她自以为成功的识破了四妹的诡计,把四妹云天绿送进了官府,被一起送去的本该还有眼前的银铃,但银铃却在送官府的路上,撞墙而亡。
如今又重回到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反抗了,不想再费尽心思去拆穿这些阴谋了。
她忘不了醒来前,德仪殿里,那个她曾最信任的珠儿,流着泪对着空空的德仪殿忏悔…
云千洛突然想笑了,珠儿呀,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让三妹云天心带进府里的丫头呀,在她的身边一呆就是十年,她竟然全心信任。
现在,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那么,她定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银铃,帮我做这些…。”云千洛对着银铃低语了几句,而后看到银铃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没等银铃说什么,云千洛只是低声的吩咐按她说的去做,银铃听命离去。
☆、003:将计就计
银铃离开之后,云千洛还做倒地之态,并没有站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过一会就会有人过来。
这是府中的望月阁,是将军府最高的一处阁楼,明日接过婚书,三日之后,便是她与齐烈的大婚之日。
那一次,她也是如同现在这般装醉,而后自以为是的抓到了云天绿的把柄,不曾想却是错怪了云天绿,这次,她不做反抗,想看看,事情的发展会不会一样?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只见一女子约年约十三四的模样,身材纤细,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后披翠水薄烟纱,骨子里透着一股娇俏可爱劲。
此女子,正是这将军府三夫人所生的云天绿,四小姐是也。
女子看倒在地上的云千洛,大惊失色:“千洛姐姐,姐姐,你这是喝醉了吗?”
云千洛不动声色,这和重生前经历的一模一样,她按耐不动,等云天绿的反应,果不其然,云天绿做势要扶她,却扶不动,而后离开。
待云天绿离开之后,云千洛才起了身,走到屋子的软塌那边坐了下来,刚坐下,传来了敲门声。
只见银铃带着一看轻男子进来了,两人虽未牵手,但进来时,彼此对望的那一眼,状似关系亲密。
此男子虽衣着朴素但浓眉大眼,身高约五尺过半,和娇小的银铃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这男子看着点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那里见过,想必该是在府里做工的。
“小姐,方才银铃看到有好像有人往这边走来了,小姐,请听银铃一言。”银铃跪在了地上开口请求道。
云千洛微微失神,看到那男子注视银铃的柔情眼神,云千洛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前世大婚前刺杀她的男子,说是要报仇,那一次是珠儿为她挡下一箭,而后珠儿伤好后,她的贴身婢女因有婚配,不方便陪嫁,便由珠儿替之。
“起来说话。”云千洛让银铃起来讲话。
银铃没有起身,坚持跪在地上讲话:“银铃先请大小姐降罪,今日之事,白日里银铃曾在假山后面听闻过,但却没有告知大小姐,如果大小姐要责罚,罚银铃一人便可,不关我家主子的事。”
云千洛恍然大悟,这一刻,她才明白,前世她自认为聪明过人,却有些急功近利,并没有弄明白这事情真相。
银铃说今天在假山后面,听到有人说今晚的事情,白日里不知真假,不敢贸然行事,只和四小姐说了。
晚间四小姐借故吃酒有点多,所以早早回房,其实是躲在后面,看到三小姐离开之后,才知白日里偷听到的,竟然是真的。
怪不得当年,她会直接抓到云天绿和银铃,那时候,她自认为是罪证确凿,却不知,云天绿和银铃竟然是要帮她之人,可见她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云千洛突然觉得,上天给她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可能就是让她来改正从前的错误,未来成了未知数,不过,不管未来如何,她一定不会让历史重演。
她忘不了前世死后,魂眼看家国亡,看父兄战死沙场,看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眼前的小丫头,跪在那儿,态度坚决,只为一件事,如果大小姐因她知而不报责罚,她无话可说,但不能罚自家主子云天绿。
其实云千洛这会有点明白,为什么云天绿会一去不返,而是银铃出面,这云天绿是三夫人所生,三夫人是父亲在某次凯旋返朝时,从一窝山贼手中救下的民家女子,后被父亲收房,家中都是穷亲戚,所以在府中并无地位。
云天绿小时候,经常会受欺负,随着云天绿的慢慢成长,要想在这府中生存,免不了的勾心斗角,云天绿也就落了一刁蛮小姐的名号,但像今天这种事,云天绿并不插手,也是为了不惹这事端。
当然重生前,这些都不关云千洛的事,那时候,众人所知的就是云天绿一心争宠,一心往上爬,所以才会那么快定罪。
“银铃,你可知道,当下,你助我这次,却是得罪了那些暗中之人,可能会是二夫人,你不怕吗?”
云千洛轻问出口,这府中有胆这么做的人,除了二夫人,不做他人之想,二夫人虽未扶正,但云家主母早就过世,二夫人相当于主母的身份,还需要争什么?
而且,这要查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如今的身份,算是皇儿媳,加害皇族中人,那罪可不轻,当年的她也许不明白,但如今和她明白了,争的是那太子妃的位置。
云千洛决定将计就计,根据银铃所说,那些人会找来一个男人与她苟合,然后弄出她不洁的事实来。
云千洛在重生醒来时,就决定不走老路,所以她才会让银铃去找一可靠的下人,本意就是制造偷情的假像,而如今,正趁了她的心意。
而且还不需要委屈自己,只需要偷梁换柱而已。
“银铃,今日是你有恩于我,让你一未嫁女子做这等事,实属委屈,待明日,我定当许你二人正当的未来。”
千言万语都不及她的这个承诺,当年,因有下人勾结成派,府中曾出过事,此后这府中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亲属,夫妻不可同在府中做工。
待门再次打开时,银铃看到那由远而近的走来的下人,而后吧嗒一声,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来的是一个老嬷嬷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二人穿的都是云府的下人装,但银铃却疑惑,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
“喂,你们那个房的下人,不知道今晚大小姐在这吃宴的吗?”银铃出声喝住了来人。
来人看到银铃,那男子眼露杀机,但老嬷嬷却制住了他。
“哟,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主子跟前的红人吧,生的可真俊俏呢。”老嬷嬷开口说话了。
银铃冷着脸上:“哦,我知道了,你们不会是后厨的,来收拾的吧,那我给你说哟…。”
银铃凑到嬷嬷身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嬷嬷当时就站直了身子,一动也不动的。
☆、004:送她何妨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呢,大小姐这都要和太子爷完婚了,怎么会…。”老嬷嬷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银铃冷脸一喝:“嬷嬷,大小姐的事,是你等随便说的吗?喏,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有你母子俩吃不了兜着走的。”银铃说着时,从小腰包里,掏出一绽银子来。
老嬷嬷一副让银铃给弄糊涂了的表情,十分不解的问:“姑娘,这是何意?”
银铃摆了摆手:“快走吧,别碍了我家主子的好事。”
老嬷嬷探着身子往屋子里看了看,银铃身子一挡,就着屋子里的亮光,隔着纱窗,老嬷嬷也只看到屋子里的确有一男子的身影,目露微笑,好生的谢过银铃就带着男子离开了。
银铃站在那儿看那两人离开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后身子一软,险些倒地。
再说那嬷嬷和年轻男子:“嬷嬷,这事就这样了吗?”
那嬷嬷惦了惦手中的银子道:“怕什么,咱们的目的,只要明个一早这云府出了丑事就成了,喏,这是你的。”
老嬷嬷拿出自己的一点碎银给了年轻男子,而后把银铃给她的那绽银子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银铃扶着雕花栏杆,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窗边敲了几下说道:“大小姐,他们走了。”
云千洛站在窗前,看这夜色中的天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这也注定是个不太平静的夜,即便是这春日里阳光灿烂,那也只是白日里的光景罢了,这到了夜间,就算那天上繁星点点,地上也是漆黑一片,时而几只乌鸟飞过,长鸣几声,好不凄凉。
这望月阁,登高可望远,府中的一切景象,一览无遗,每个院落里都灯火通明,谁能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