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期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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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夏，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听到我的留言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接电话？”
“小夏，你到底去了哪里，看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吧。”
“小夏，小夏，小夏……”
“……”
从原来的怒气冲冲到后来的关心则乱，再到最后的不知所云，那个晚上对于谷亦扬来说，显得无比的漫长而难熬。
他盯着她，幽邃的眸子里渐渐泛起波澜，心中蓦地有些痛楚。想了很久，他终于还是开了口，沉声道：“今天，有人来家里找你了。”
“是谁？”苏小夏随口一问，没注意到他逐渐黯淡的眼神。
“萧梵。”
当听到他嘴里缓缓吐出那两个字时，苏小夏倏然间抬眼，脸上的惊愕一览无遗。这时候她才想起来，那个时候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顺口便把谷亦扬家的地址告诉了他们。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和一个男生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她本来想他们要是来的话肯定会提前通知，那么只要准备下也就不会被发现什么问题了。可是偏偏那么巧，她却在这个时刻掉了手机。
“你没跟他乱讲什么吧？我们……”苏小夏忐忑地指了指两人，苦着张脸。蓦然间抬眼看到谷亦扬那有些惨不忍睹的脸，不觉【炫】恍【书】然【网】：“你脸上的伤，不会是萧梵打的吧？！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误会闹大了，我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看起来很像同居的问题哦。”
谷亦扬沉默地看着她激动地在面前走来走去，叹了口气，沉声道：“他是误会了，可是并不是误会我们俩同居。”
苏小夏瞬间停住脚步，“那他误会什么？”
他低头，双手合十低着下唇，良久才复又抬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小夏，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夜不归宿，到底去干吗了？”
谷亦扬很少这么郑重其事，苏小夏一时感到愕然，当听到他的问话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怔怔地看着他，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敏锐地好像洞察了她的心虚和她心虚的原因。
“口好渴，我去倒杯水。”她猛然间抽身，撇开脸不去看他，房间内的气氛也在瞬间低入了谷底。
“那天……你和季南在一起，对不对？”谷亦扬漠然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苏小夏迈出的脚步瞬间滞住，她低着头牙齿用力咬住下唇，像是在极力克制翻滚暗涌的情绪。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正在洗澡的少女，无意间被人偷窥，赤裸裸地站在那里，羞愤不已。
她跟季南说要云淡风轻，却原来放不下的人根本就是自己。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这个事实就像是一根刺，始终哽噎在她的心上，扎得她一阵阵的疼痛。
她本来以为只要她离开谷亦扬，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依然可以还是苏小夏。而谷亦扬的突然一问，却打破了她天真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纸永远包不住火一样。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便会有被撞破真相的时刻，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打得她完全无力招架，手足无措。
她背对着谷亦扬，却完全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该有多嘲讽多藐视。她甚至可以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该有多不堪多难听。
她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莫名的苍白，房间里的空气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强逼自己倒吸了口冷气，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她终于赶在谷亦扬说出下一句话时夺门而出。
穿过客厅，直达玄关。苏小夏颤抖地握住门把，却在打开门的刹那，怔在当场。只因为门口竟然站着萧梵……还有她那许久未曾谋面的母亲夏妍。
“苏小夏，你在逃避什么，你告诉我萧梵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和季南……”谷亦扬发疯似的从房间里冲将出来，怒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只是他的质问却在看到门外的两人时瞬间闭口。
夏妍瞟了两眼屋内狼狈不堪的两人，不禁蹙眉。不等他们缓神招呼，便已经自顾自地进了房间，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小夏的心蓦然感觉一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苏小夏自嘲地撇嘴，所有人好像都约好了时间，在这个节骨眼齐齐出现，想要来看她的笑话。
“阿姨您喝茶。”谷亦扬敛去所有情绪，平静地端上茶水，试图缓解屋内的尴尬气氛。从一进门，夏妍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小夏一步。小夏则一直低着头，看到不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是透明的空气一般。无论一旁的萧梵如何使眼色，她始终无动于衷。
夏妍心中本就气愤，如今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更是气到不行，不禁大声吼道：“苏小夏，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不可！”
“你抬举我了，我可不敢。”苏小夏冷言冷语地回了一句，惹得谷亦扬和萧梵都在心里为她捏把冷汗。
夏妍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姣好的面庞几乎都要狰狞起来，只见她努力平复情绪，冷笑道：“你不敢？打架抽烟喝酒泡吧，离家出走夜不归宿，跟莫名其妙的男人同居，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你说啊，怎么不说了，我的每条罪状你不是都清清楚楚的吗，怎么不接着往下说呢，还是你觉得说出来怕影响你夏董事长的身份和威严？”苏小夏步步紧逼，每句话都在寻找着夏妍的软肋，试图刺痛她。
“啪——”一声极其响亮的脆响响彻客厅，夏妍怒不可遏地挥出手掌，看着小夏别过的脸上映起的五根手指印，眼神懊悔而忧伤，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啊。”
苏小夏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亏谷亦扬及时扶住。片刻她才重新站起身，顾不得被打乱的发丝，看着夏妍不可遏止的一阵狂笑，笑得那么猖狂，那么绝望，那么冷冽，“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犯贱，所以才会去和我的老师搞一夜情。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苏小夏一把甩开谷亦扬扶住自己的手，再一次夺门而出。那个房间的气氛太让人窒息，她几乎快要受不了了。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的怒吼了些什么，她也没空去想母亲和萧梵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只知道，现在的她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第29章
二九、结束同居
苏小夏一路狂奔在人行道上，华灯初上的夜，马路上车来人往，一片喧嚣。她却感觉这个世界在瞬间安静了，她好像什么也听不到，只耳旁一遍遍回旋着夏妍声色俱厉悉数她条条罪状的声音。
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能干又骄傲的孔雀，自从她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不曾关心过她死活，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走到她身边，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的女人。
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携裹着阵阵发寒的冷意。苏小夏不禁一阵瑟索，此刻的她觉得她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父母健在，却都形同虚设。她心里暗想，没有可能都比有还好些。起码那样，她不会如此在意，如此痛恨。起码那样，她可以单纯地保存着一份念想。
可惜老天似乎没有太多泛滥的同情心，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都不愿满足她。
她发了疯一样地跑，直直地望向前方，希望可以在空气的加速流动中忘记那些接连不断糟糕透顶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一个教软瘫坐在了地上。
没有眼泪，她不自觉地伸手拂上面颊，找不到丝毫哭过的痕迹。她嘲弄地撇嘴，突然一阵冷笑起来，原来眼泪真的干了。
谷亦扬和萧梵都没有追出来，她木然地看向前方，心里笃定却又不禁黯然。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真的在乎她。
愣了片刻，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下意识地按下了季南的号码。虽然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已经说过忘记那件事，做回原来的自己，她是不应该去打扰他的。
可是这个时候除了他，小夏的脑海里没有其他的名字。
电话接通，季南清朗的声音透过听筒，显得格外好听。苏小夏不禁有片刻的愣神，蓦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像打这个电话纯属一种本能的驱动。而她，只是想在独自悲伤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仅此而已。
“喂？小夏，是你吗？小夏……”电话那头，季南的声音犹在耳侧，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
她失神了许久，好久才回过神，坚强的防线终于在片刻间崩塌，只听她满心疲惫地对季南说：“季南，我好想你……”
当十几分钟后，季南真的风尘仆仆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崩溃了。她抬头望着他，手机依然靠在耳朵上，保持着通话的姿势，而季南早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夏，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快起来。”季南俯下身将她扶起，满眼的温柔。
苏小夏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感觉他就像孙悟空一样，踩着七彩云朵赫然出现在了紫霞仙子面前。
只可惜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局。那么她呢，连这开头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还会有所谓对的结局吗？
那样经典的桥段陡然跃进她的脑海，她知道她不该这样，一次次沦陷在他如水的温情里，不可自拔。可是，只要他在面前，她就无法将目光的焦点移开。
一想到那故事里的结局，心便莫名的揪痛起来。季南扶她起身，一边不住的关切，却始终不见她回答，终于耐不住性子地皱眉，低头深深看她。
四目相对，季南还是那个季南，苏小夏却无法只是苏小夏，一把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全身不住颤抖起来。她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找到可靠的港湾，便立时蜷缩了进去。
季南无奈地摇摇头，轻笑着看她，终是带着几分对孩子的宠溺，轻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可以抚平她心中的战栗。
人行道旁，法国梧桐的叶子随风纷扬而下，轻轻打着旋，带着夜间的静谧，笼罩在两人身旁。
就在这个时候，谷亦扬和萧梵一前一后追了出来，却在看到这个场景时，蓦然停下了脚步。夜色四合，幽深的黑幕掩住了他们同样炽热而带伤的眼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季南将一杯热牛奶递到苏小夏面前，轻声发问。此刻的小夏仍是一脸木然，眼神空洞，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心中略有担心。
“我无家可归了……”小夏蓦然开口，对着他惨淡一笑。想起刚才那落魄狼狈的模样被季南撞个正着，不禁有些赧然。
季南皱眉看了她许久，她才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清楚，嘴角含笑，眼神带戚。她不是个好孩子，但是却有着她的骄傲，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希望可以尽量的保持完美，只可惜，好像总是事与愿违。她的丢脸，现在都快成为人尽皆知的笑柄了。
季南望着她，看她嘲弄地扬起微笑，心里不禁有些痛。她只是一个16岁的小女生，却突然之间因为他的过失，成了众矢之的，面对种种异样的目光。而他除了远远站着，看着她感到愧疚和心疼，还能做些什么呢？
眼前这个小女生不是别人，而是苏小夏，那个有着固执的倔强和骄傲的孩子。很显然，她并不需要他的愧疚和同情，那样的东西对她而言不过是矫情，甚至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季南知道这点，他看着她不着边际的微笑，笑得轻蔑而讥讽，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怀抱，一个可以让她心安，让她不再愤世嫉俗的港湾。
“你不会无家可归的，只要你愿意，这里随时欢迎你。”季南抚摸着她的头发，抬头望向整个房间。自从沈潆衣二话不说跟着阿乱离开，这里好像很久都没人来了。
房间里她的气息似乎也在随着时间慢慢地淡去，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她是真的离开。不似以往的任性妄为，她已然将他打进了死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无论他多不舍多不甘，事实早已很清楚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而现在，或许他该做的，是负起责任，尽力去保护眼前这个依赖他的女孩，不能再让她因为他而受到更多的指责和伤害。
“季南……”小夏忍不住低声轻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夏，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挡在你的前面，不让你受到伤害。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是我该负的责任。”
责任……原来只是责任，他只是想对她负责，他还是觉得他愧对她。这一切原来并非因为他爱她，她怔怔地盯着他看，心里情绪暗涌，一阵冷意。
可是为什么，她却无法说出拒绝的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