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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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等我坐完摩天轮！〃

　　

　　我们坐在摩天轮里，随著它缓缓地向上移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这个时候，除了我们，游乐场里已经没有几个游客了。

　　林枫一直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看著窗外的的夜空。

　　他说：〃昨天的流星雨好看吗？〃

　　〃嗯，不错。〃我点点头。可惜你不在那句却没说出来。

　　〃我听说过，〃林枫缓缓开口，〃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许愿，愿望会在不久後实现。〃

　　〃我也听说过。〃我那时听大丫瞎掰掰的。林枫呢，不会也是从大丫那儿听来的吧。

　　不过，宁可信其有吧。人们之所以许愿，就是为了寻求心理的慰藉。而我，也需要这样的支持。

　　〃不会吧，你真信啊？〃林枫冲我笑。

　　我没理他，专心地许我的愿。

　　我想，一个愿望许两次，也应该会实现了吧。

　　等摩天轮从上升转变为下降的时候，我轻松地呼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在抵达地面的前一秒，林枫突然吻了我一下，轻轻的一下。他说：〃小羽，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我放唯一的店员下班了，自己留下来整理。

　　老潇订好了餐厅，说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晚饭。他们大概都觉得以後这样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了吧。

　　出去锁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桃匣还在背街的位置，路口的那盏路灯也坏掉了，让我不由感觉有点阴森。想著赶紧关了门去吃饭吧，肚子早都饿得乱叫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身後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倒在了地上。

　　疼啊，真得很疼，感觉骨头都要被打断了。抢劫的不是都用棍子敲头把人敲晕吗？为什麽我被人打在了背上？根据冲入店里人动作的声响，肯定是抢钱的没错！但这也太业余了吧。

　　这时候，我的手机劈里啪啦的响起来。抬头看了看，发现它落在了我右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我正伸著手准备够它，又有一个专业些的人在我背後补了一下。

　　这次，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六章　浮出水面＇上＇

　　一条河，水很清很干净。河上有条小木筏，木筏上坐了三个人，潇淮江，林枫还有我。我们的样子好像都是十几岁，边闹边笑著，玩得很开心。

　　突然，平坦的河面前方出现一段急促狭窄的水流。潇淮江说前面是瀑布，要扔了木筏，不然会一起掉下去。林枫听了和他一起跳入水中，他们抱著邻近的大石，叫我的名字，让我快点跳下水。他们伸著手要拉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是不下来，只是静静地望著前方垂直急下的水瀑。

　　坠落的时间很快，快到还来不及反应，我就已经被埋在冰冷的水中。坠入水中後，我才知道害怕，四肢拼命地乱蹬著，想要浮上去。可是，不管怎麽用力，我就是浮不出水面。那种溺水的恐惧感让我不知所措，眼看著身体慢慢向下沈。

　　突然，被冰冷的河水包围的身体感觉到一丝温暖和柔软，并且正在缓缓上升。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拖著我向水面游。

　　

　　在头顶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也醒了过来。

　　正纳闷胸口怎麽还是憋得慌，一低头，发现大丫枕在我身上，睡得正香。

　　我推她：〃喂，你重死了，快让开！〃

　　她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了看，随即大呼小叫地跳起来，冲出了房门。

　　

　　我纳闷地环视了自己躺著的房间，整洁的白色床单，白色被子，我身上穿的是白蓝条纹的睡衣。旁边桌子旁摆放了一台仪器，一边连著我的身体，另一边也连著我的身体。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在从另一边流出。这种仪器我以前没有用过，不过我想它应该是透析仪器。

　　正想坐起身，突然感觉到疼痛。後背很痛，头也痛。我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被人揍进了医院。

　　〃别乱动！〃唐医走进来，阻止了我在病床上乱拱的不雅动作。跟著他进来的还有大丫和潇淮江。

　　唐医生二话没说把我摁倒，检查了半天，才金口一开，让我靠著枕头坐起来。

　　这期间我什麽都没说，也没问，我在等他告诉我一个我已经大概猜得出的答案。

　　〃小羽，你的左肾因为重击损伤，我们已经及时帮你修补了。但是，鉴於你肾的机能本来就不好，单是右肾没办法负荷。在我们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前，你每天都需要透析，大概都要住在医院了。〃他说完，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要说惊讶还是有的，我想到过最坏的可能，但是没有想过这麽快就到来了。

　　

　　唐医生走後，大丫坐在旁边安慰我。

　　〃小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找肾源的。等移植好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我知道！〃

　　潇淮江在外面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说什麽〃醒来了〃，〃需要移植〃之类的。看来又一个关心我的人会知道我病入膏肓的破事儿了。

　　我闭上眼睛，靠著休息，想著刚才那个奇怪的梦。思索著，为什麽最後我梦到从水里把我托起来的人是童彦呢？

　　後来大丫告诉我，根据她看过的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梦其实是某种现实想法或者心理因素的影射。只不过那时候，我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梦的含义。

　　

　　林枫冲进病房的时候，我正捧著潇淮江买回来的粥，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手术和伤痛没有影响我的食欲。

　　看到他背著书包喘著粗气，我抬起头对他笑笑。

　　可我一笑他就皱了眉头，他说：〃你流鼻血了。〃

　　我低头看看，果然，粥面上还有一点红色正在慢慢扩散开。害我一下就没了胃口。

　　唐医生说我凝血能力不太好，帮我止了鼻血。只是，那止血用的棉纱填充了我的整个鼻腔，一直塞到和气管相通的地方。其实这样没什麽，只不过加重了嘴巴的负担，除了吃喝讲话，它现在还得负担呼吸的工作。可是对上大丫望著我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虚。

　　〃没事儿，就是像水呛到鼻子的感觉。〃我对她笑笑，却扯痛了鼻子。

　　别看大丫平时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她也经常会做出一些很反常的懦弱举动。比如说，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抽著鼻子，流著眼泪，嘴里不断念叨我的名字：〃小羽。。。小羽。。。〃

　　我对天花板翻白眼，我这儿还活得旺旺的，她倒先哭上了。

　　不止我不满，潇淮江貌似比我更不满，抓著大丫的胳膊就把她提溜出去，临走时，关上了房间门，把噪音隔绝在了外面。里面，就剩我和林枫两个人。

　　我对他摆摆手：〃别嘟囔我了，我知道我死不了。〃

　　〃废话！〃他翻我一眼，〃还用你说！〃

　　〃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逼著你做的决定也不要想了。〃他说。

　　我笑了：〃你们不是急著一直催我麽？〃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眼睑：〃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够了。就算只能被你看做朋友，或者麻烦的弟弟，我都不介意了。〃

　　听著他说的话，我的鼻子里有些酸酸的感觉。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止血药棉压住了我的鼻腔内的神经。

　　林枫走後，潇淮江也对我说了，意思大略一样的话。

　　一致的口径，让我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事前通好气了？

　　

　　那一天，我见到了所有关心我的人。我们季老先生、季老太太、潇妈妈、林爸爸。当然还有小叶，以及跟屁跑来的顾某人。

　　这样劳师动众的举动，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的是烦闷。

　　跟小叶道歉，没照顾好他的店，让他的桃匣被强盗蹂躏、践踏了。

　　小叶推了我一巴掌，说要是再敢跟他见外他把我从病床上踢下去。

　　姓顾的皱著眉头，大爷一样地质问老潇那几个砸了店的强盗抓住没。

　　老潇说警察还在调查。

　　顾成风颇有大气地挥挥手：〃操！警察就是靠不住！老子自己来，找到他们不整死他们！〃

　　我紧张地看著小叶，虽然我也恨那帮人，没有他们我也不会躺在这里。可是我是想要寻求法律途径，而不是以暴制暴。

　　小叶对我眨眨眼，说有他看著呢，顾某人不敢太嚣张。

　　

　　最後，虽然来了这麽多关心我的人士，可照顾我的工作还是扔给了大丫。

　　我想到老头老太太因为姓顾的一句有事请要谈谈，就跑得没影，把亲生的唯一的儿子扔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管不顾，就恨得牙痒痒。再想到吹嘘要照顾我，只要我健康他们就满意的那两个同样没影了的人，除了牙痒痒，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不知道他们那天说过什麽，谈过什麽，做过什麽。不过，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就群情激动地告诉我帮我找到肾源了。

　　

　　第四十六章＇下＇　无法分开

　　我高兴不起来，我无法在不知道肾源的由来的情况下高兴得起来。

　　问过我爸妈，他们哼哼哈哈地搪塞过去了；问过潇淮江，他说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那天，我靠在床上，小叶坐在旁边，手里在削一只苹果。

　　〃小叶，那个肾到底是谁的？〃

　　小叶被透进窗的阳光照射的手顿了一下，连了很长的苹果皮终於断开了。

　　他抬起头，对我笑笑：〃你怎麽疑心病这麽重啊？是谁的无所谓吧，只要能配上就好了不是吗？〃

　　〃无所谓吗？〃我扯著嘴角笑了下，〃我连即将接受的肾的主人是男是女，是即将死亡还是会健康的活著，是自愿捐赠还是被迫卖肾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安心的接受这个不属於我的器官吗？〃

　　小叶低下头，咬著下唇不说话。

　　

　　那天下午，季太太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我跟她说：〃我不想要那个肾了。〃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身体虚弱，还是季太太鼓足了劲，总之，我被她的一个巴掌打倒了。脑袋里嗡嗡地响，听著她近乎咆哮的训斥。

　　〃你混蛋！你以为这是什麽啊？不想要？那你想要什麽？要死吗？〃季太太眼睛泛红地瞪著我，〃你以为你是为了谁活？为了你自己！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

　　大丫听到响动跑进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小羽，你别闹了。你生病这几天，阿姨都要急死了。你怎麽还能这麽说。〃

　　大家看我的表情，就像我是个不是好歹，故意添乱的人。

　　脸烧烧的，疼疼的。

　　我看著季太太泛红的眼眶，也有些心虚。可是，不能接受的，我还是不想接受。我不想被欺骗，不想什麽都不知道，不想糊里糊涂的。

　　〃小羽，那个人我们也不认识，他是匿名捐赠的。〃大丫吞吞吐吐地跟我解释。

　　〃你们真当我是傻的？〃我定定地看著他们。

　　〃医生第一天说要让我换肾，你们第二天就找到肾源？别以为我不知道匹配的肾源多难找！〃

　　我强压著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

　　〃肾源最有可能来自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是你的，不是我爸的。那到底是谁的？还没有作任何化验，你们凭什麽肯定一定匹配？还有，我是什麽血型啊？〃

　　我紧紧地盯著她们想要避开我的眼神。

　　〃你们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6FA9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大丫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麽。却被季太太拦住了。

　　我妈她情绪比我还激动，冲我大声喊：〃你想知道？好啊。不过别问我！去问你爸！〃她擦了一下眼角，两三下打开了食盒，〃现在你给我好好吃饭！〃

　　

　　後来我问了我爸。这次，他没有再搪赛。

　　原来，他年轻的时候，曾有过短暂的外遇。那时候他跟我妈结婚了好几年，因为一直没有小孩，两个人感情也不太好。他借著工作的关系，去外地了一段时间，想要调整一下心情，却不可控制地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发生了关系。那个女孩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等他工作结束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孩也没有阻拦。

　　他说，後来那个女孩给他写过一封信，大概是问什麽时候能再见他。鉴於我妈当时已经怀了我，他没有给那个女孩回信，想两个人就这麽结束吧。没想到这麽多年後才知道，那个女孩当时已经怀孕了，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捂著双眼。

　　我问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