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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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林枫这孩子像你这样就好了。〃林爸爸突然一句感叹，弄得我摸不著头绪，只能傻傻地〃阿？〃一声。

　　他笑了，眼角皱起好几道纹。记得我老妈季太太说过，林枫他爸年轻时是这一区数一数二的帅哥，虽然现在不比当年，但仍然能看出些端倪。

　　〃我是说，小枫那孩子性格有些孤僻，要是能跟你一样开朗，有心事不憋著就好了。〃说著，林爸爸深深叹了口气，〃其实，这都怪我。要不是我跟他妈离婚後对他关心不够，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什麽事都藏在心里。〃

　　〃小羽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跟你最亲近。你有空陪他聊聊天，他要有什麽心事可能还是愿意跟你说的。〃

　　回望著林爸爸充满温情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心里在哀号，林枫那小子才不把我当回事儿呢，只是您不知道。我怎麽就这麽苦闷呢？

　　

　　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看到林枫正端坐在书桌前。台灯有些朦胧的白光罩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琪琪，别偷偷摸摸的，进来吧。〃他背对著门口，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我轻轻推开门进去：〃是我。〃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了。

　　〃你随便坐吧。〃他说。

　　他的房间里触目所及的都是书，简直就坐在书堆里了。

　　我走到他旁边，看到他正在对付一道电磁场的题。旁边草稿纸上写写划划了一大堆，又被他全部删掉。看来，他还是没什麽头绪。

　　〃嗯，不是用这个公式的，用能量守恒。〃我说著拿起旁边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来。

　　他抬起眼睛看看我，又低下头按我写的公式计算。

　　

　　〃怎麽了？小叶把你赶出来了？〃他依旧低著头，再纸上写写酸酸的。

　　〃没有，是顾成风，嗯，他来找小叶。〃

　　〃怎麽，嫌你是电灯泡了？〃他的话里藏著笑意。

　　〃他倒没嫌我，只是我觉得待在那里怪怪的。〃我挠挠脑袋，想著再过一会儿就回去好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眼色的吗？〃

　　我哼了一声没说什麽，他也没说什麽。房间里只有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

　　

　　〃对了，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是你亲手做的吧。〃我这纯属没话找话，可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言不发，总觉得有些奇怪。

　　〃谢什麽啊，都送重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再说，潇淮江不是也亲自做的，有什麽稀奇的。〃

　　〃就是啊，没想到你们还挺有默契的。〃

　　他突然抬起头，看著我，想说什麽，嘴唇动动，却只抱怨了一句：〃我才不想跟他有默契！〃

　　然後又是沈默。

　　本来想说些话来活跃气氛，这下可好，气氛让我搞得更僵。

　　

　　等林枫学完，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也跟著站起身。

　　〃挺晚的了，我回家了，不打扰你了。〃

　　我还没来得及抬脚走人，他就抓住了我的袖子。

　　〃刚夸你有眼色，你又要跑回去搅局！〃

　　〃什麽意思啊？〃我扯了扯袖子，〃他们有什麽要说的，这麽长时间也该说完了吧。〃

　　他翻了个白眼：〃你怎麽就这麽迟钝呢？他们在一起，除了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我想了想，想明白了，觉得有些尴尬。

　　林枫倒是自然地笑了笑：〃算了，你今天就住这儿吧。〃

　　

　　林妈妈本来说在书房里给我支张行军床的，可愣是让林枫栏下来了。他说，不麻烦了，我跟他挤一起，凑合凑合就行了。我看了他一眼，那句要不我睡沙发的话又咽进去了。

　　

　　林枫借给我一套睡衣，递给我之前，还警告我不许笑。我还奇怪有什麽好笑的，结果穿上时，还是忍不住笑了。想到他本人穿上这身泰迪小熊的睡衣的样子，我就笑得更厉害了。

　　

　　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我知道旁边那床被子里的林枫也翻来覆去的没睡著。

　　〃呀，糟了！〃我从床上跳起来，又被林枫给按回去。

　　〃怎麽了？〃他的声音隔著被褥模模糊糊的。

　　〃我忘记给小叶打电话说一声了，他一定担心著呢。〃

　　〃你洗澡的时候，我打过了。〃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啊，忙著呢，顾不上你。你就放心吧。〃

　　他加重的〃忙〃的音，让我不由浮想联翩，又是一阵尴尬。

　　

　　过了一会儿，我跟蚊子哼哼一样小声地叫了声〃林枫〃。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他睡著没。

　　〃干吗？〃他的声音比我还清晰。

　　〃我睡不著。〃

　　他叹了一口气，却把手搭在我身上，轻轻地拍著。

　　〃干吗阿，你？〃我抓著他的手扔回去。

　　〃哄你睡觉啊。〃他笑笑，又把手搭回来。

　　这次我没打他的手，只是不满地哼哼：〃我又不是小孩儿！你把哄琪琪那套也用到我身上了？〃

　　〃不过，你也不够成熟。〃他补充了一句。

　　我没说话，他说得不错，我也没什麽好争的。

　　

　　感觉他的手掌在我身上轻轻地拍打著，还有耳边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竟然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就在即将睡著的时候，我听到很轻声的一句话。

　　〃小羽，忘了童彦吧。〃

　　我想再听听後面还有什麽，可是不争气的大脑却在这句话後，陷入了休眠状态。

　　

　　第四十二章　香水百合　＇上＇　桃匣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早都空了，连一点体温都没剩。

　　桌上有一张纸条，让我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我有使劲儿地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他後来说了些什麽。

　　

　　小叶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哼到晚上才哼出一句说顾成风明早走，能不能在这儿再住一晚上。我同意了。住都住过了，再多一天也没什麽。

　　其是借由小叶的关系，我应该对姓顾的友好一些。但是看著他的脸，我就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人，忍不住想揍他几拳。

　　〃怎麽，很想揍我？〃顾成风的头从笔记本後面抬起来，带著一抹狐狸般奸诈的微笑。

　　笑得我起鸡皮疙瘩，他又没看我，怎麽知道我目露凶光呢？

　　〃其实你不用勉强接纳我，不欢迎，讨厌我，可以直说。我不介意。〃他挑衅地扬了扬嘴角，〃别以为做老好人就真是好人了。〃

　　〃你什麽意思？〃我没招他，他跟我叫得哪门子的嚣！

　　〃看吧，就是这个表情。〃他活动活动脖子，〃要做老好人，记得表情也要做到位，不然很容易穿帮。〃

　　〃我就是讨厌你，我还想揍你呢！〃我也火了，什麽时候轮到他这来数落我了！还一副能够看透别人内心的样子！他以为他是谁？

　　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我：〃好啊，请吧。〃

　　那幅自以为是的嚣张笑容，真的让我很火大。他做了那麽多昧良心的事，凭什麽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当我反映过来，我的小脑已经脱离大脑的管制，提前挥了一拳上去。只可惜力度不太够，顾成风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倒下去。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无所谓地笑了：〃就这麽点力气？你想帮童彦报仇的心意就这麽点？〃

　　〃不许你提他的名字！你不配！〃顾不上指关节尚未散去的疼痛，我又用尽全力地一拳打上去。

　　这次的力度倒是够了，他真就那麽歪著倒在地上了，像电影镜头一样不真实。

　　

　　咚的一声响，把在浴室洗澡的小叶也引了出来。

　　他胡乱披著浴袍，头发上还顶著泡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某人，他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们打吧，一次打个够。〃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摔上了浴室的门。

　　

　　被他这麽一说，我体内的暴力冲动一下子全熄灭了。

　　我想上前扶起顾成风，他却拍掉了我多管闲事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对不起。〃我轻轻握著拳头说，〃我是因为使用暴力而道歉，不是为打你这件事抱歉。〃

　　他靠在沙发上，遍擦嘴角边笑：〃行了，别矫情了。这次算我欠你的，没有下次了。〃

　　〃我也不想揍你第二次。〃我也不想他再伤害我身边任何人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童彦真的什麽都没说就走了？〃

　　〃别瞪我，要是我没资格提他的名字，你也不见得有吧。〃他撇下了这麽一句话。

　　〃你什麽意思？〃我有点火大。这人怎麽跟斗鸡一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摇摇头：〃有些事情，还是他本人告诉你比较好。〃

　　我还想再追问什麽，小叶就捧著个医药箱大踏步地走过来了。

　　他看都没看顾成风一眼，而是抬起我的手背，在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涂著药。

　　〃我没事。〃

　　我想缩回手，却被小叶按住：〃别乱动。〃

　　顾成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旁边看著：〃我也很痛啊。〃

　　那德性，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忠犬。不过，他也只有在小叶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没有防备的表情吧。

　　〃活该！还打少了呢！〃小叶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就给出了定论。

　　

　　临睡前，顾成风被小叶从房间里扔出来，可怜兮兮地窝在腿都伸不直的沙发上。

　　可是半夜我起来倒水时，沙发上没有人，只剩下那条一半脱落在地上的毛毯。

　　走过小叶的房门，听到隐约的呻吟和喘息声，我差点把水杯打翻在地上。逃也似地冲回自己的房间，关紧了房门，才发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

　　

　　顾成风走後，我问过小叶为什麽不跟他回去。

　　小叶眨眨眼委屈地拽著我的胳膊摇啊摇，问我是不是嫌弃他了。

　　我无奈地翻著白眼，实在无福消受他这一套。

　　他笑了，说他不想走是因为他不想生活围著某个人转，他想过自己的生活。

　　

　　小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在我们区顶下了一家鲜花店。他说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时，觉得很幸福很快乐，想要把这种快乐也传递给其他人。

　　看他陶醉的表情，我在猜想所谓的那个别人应该就是顾成风吧。

　　那以後，他每天都把卖不掉的花拿回家里。家里摆不下，就送给楼上和楼下。

　　虽然每天在鲜花的清香中度过是不错，我还是忍不住抱怨他浪费。我自告奋勇帮他统购和管理帐目。不看不知道，原来大半个星期下来才卖出了五束花！他竟然还很轻松地劝我不要担心，说是从顾成风那里拿回了属於自己的遗产，所以应付一个花店不成问题。

　　还没轮到我，大丫就狠狠地批斗他一顿。然後，雷厉风行地带著我们几个人到处贴宣传单、做网页、搞宣传。大丫特别敬告了楼上的那位，要是买花骗女人一定要买我们店里的。

　　

　　潇淮江倒是很配合，第二天就出现在店里。要了一束香水百合。

　　他走後，小叶一直挤眉弄眼地看著我。

　　我最後受不了，一把推开他：〃你有眼病去医院看，别在我跟前晃，晃得人眼烦！〃

　　小叶笑了：〃怎麽，这麽大火气？〃他又凑回来，〃吃醋了吧？在想他那束花是送谁的吧。〃

　　我说了句〃滚蛋〃就无情地把他推开了。

　　这次他倒没再嬉皮笑脸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小羽啊，那两个人都不错。你应该好好想想，至少不要这麽晃著。也连带他们陪著你一起晃。〃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我知道。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麽晃悠著。小叶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可是一旦有所决定，就会奋不顾身地用尽全力。对这家花店是这样，对顾成风更是。我想之所以会想逃避，会假装什麽都不知道，大概是害怕付出，害怕受到伤害吧。

　　

　　当天晚上，有人送快递，是一束香水百合。看著小叶扎得有些歪扭的蝴蝶结，以及我亲自挑选的小卡片，我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

　　打开沾染了花香的卡片，上面有一排字：周末去约会吧。周六下午两点，中心广场见。署名是：阿丸。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小时候一起看《忍者乱太郎》时取的绰号。因为老潇贪钱，我们就叫他阿丸，而我则是乱太郎，原因看字面就知道了。林枫比较惨，他撅嘴吊脸不愿当流鼻涕的新兵卫，於是，缺德的老潇就给他定名为〃黑木〃（园长养的那只很BH的狗），理由是他像只忠狗总围著我转。

　　看著我一个人傻笑，小叶忍不住推了我的脑袋一下。

　　〃别发花痴了，你会去吧。〃

　　我笑笑，没回答。

　　

　　林枫每天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