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 by 行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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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内高手如云各个长老门主无不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沧海不过还是一名孩子,立为教主何以服众,难保不会有人想趁机夺位变节反叛引起江湖一片腥风血雨,于是师傅死后,我收起以往大师兄的良善,极其严厉的教导沧海。
除了第一次沧海与我打成平手,那时我与他的兵器双双飞出手里,看着沧海眼里流露出来企盼的神情,仍像个孩子第一次在学堂得了好成绩渴望爹娘夸奖那样,于是我松了表情,极其温柔的笑着,就像从前最疼爱他的大师兄,我夸奖他,要他帮我把剑捡回来给我,沧海愣了一会,不疑有他的把我拿回剑,他的一句师兄还来不及出口,就被我的当胸一剑刺穿。
我教过你胜负未分前,谁都不能相信,就连我也不要相信,我说。
从那日起,我没有再对沧海笑过,但沧海自那次后性情全变,无论我怎么冷淡或是疾言厉色,甚至打他骂他,他总是表面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实际上我却越来越不懂他。
五年前,沧海压抑在笑脸下的仇恨终于爆发
师傅死后,遗体翌日就不翼飞,于是无奈之下我只好立下衣冠琢以做奠祭,但要寻回先师遗体一直是我最大心愿,那日沧海告诉我找到师父,我自心神大乱急忙开棺,未料想沧海竟将曼陀萝花液涂抹在在棺木之上,我大恸之下自不会提防。
“月笙师兄...我打疼你了没有,谁叫你每次都不肯乖乖的听我话,你恍神在想什么呢。”沧海伸手捂上我发烫快速肿起的左脸。“别想了,我说过我们的帐一辈子都算不完的。”
奈何天 第十七章
“江南头春龙井,摘自清明节前,嫩芽成朵,色泽莹黄,温润清香,称得上茶中上品,以往每日你总要于晨间喝上一杯方才起身梳洗,离乡一年有余,这江南茶江南美景江南人,月笙师兄你重游故地,岂无感乎?”沧海端着白瓷茶碗坐在我面前,凉凉说道。
“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沧海放下茶碗,往我靠来,脸孔相距之近不过数吋。
“不想也不敢想,没有人喜欢去回想梦魇。”我转了转被绑得发麻的手腕,被五花大绑扔上马车连日连夜的赶下江南,全身上下绑得像粽子似的动弹不得,处在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之下,我实在没心思玩猜哑谜。
沧海淡然一笑,似乎不以为意,转身拿了梳子,扶我靠在他肩上,抓了一把头发,一下下的梳起来,几日未梳理过的及腰长发,舟车劳顿,自是处处打结纠缠,沧海也不知那来的好心情,耐性极佳的慢慢梳着。
“只身在外这么久,没有我为你在每年惊蛰解毒,每月毒发痛苦必更加剧,也真难为你挨得了,不过就算挨到了现在,你的武功,该是全废了,明明是一代高手,落得武功全失,这又何苦呢,还是说...”
发上传来一阵轻颤,梳子清脆断裂啪的一声,沧海一把大力揪起我头发,刚才的轻声细语已不复见,冷厉的让人心惊:“乖乖待在这就这么让你痛苦,宁愿以性命相抵也要逃?”
忍住发际传来的阵阵刺痛,我深吸口气,对上沧海恶狠狠的脸色,我扯开嘴角一笑,见沧海眼里的讶异,我更是笑的恣意。
我变了,沧海讶异于我的改变,其实我自己也有些诧异,从前不管沧海如何想尽办法折磨我,百般酷刑,凌虐折辱,我都是面无表情,使终冷眼相待,许多年我不曾在沧海露过笑容,这一年多来当回萧遥,我无时无刻总是在笑,无论真心假意,也成了习惯。
“老实说,我觉得很值,地狱跟你,我选择地狱。”语未完,一阵外力倏然把我头向床头猛力一推,额间一道湿热液体流入眼眶,腥红的刺激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两年不见,月笙师兄你倒是越来越懂得怎么惹我生气了,自从你那次逃走让我一怒之下处决了看守你冷月居的所有侍从婢女之后,我已经两年没动过怒了,看来不好好让你重温记忆,你是忘了教训了。”
薄弱的眼皮被湿热柔软触及,如蛇一般灵巧的舔食着,熟悉的富含情Se意味的触感,挑起我深锁心底不堪回忆。
我猛然张开眼,看见沧海流连在我脸上那种诡谲又热烈的目光,我几欲失控,与会面以来强自逼出的镇静,就要被熟悉的恐惧吞噬殆尽,我忍不住内心波涛,身体微微打颤了一下,压在我身上的沧海察觉到我的这个动作,更是藏不住得意之色。
沧海大力咬上我的喉结,啃囓几下,扯开我前襟的阻隔,连同我上身手腕的所以障碍一同撕裂,随着我的锁骨,裸露出的胸膛,肩膀,细细吸吮啃咬。
高温的湿软滑过之处,锐利的牙齿又随后狠狠凌虐微热红起的脆弱肤体,受不了过深刺激的柔软,点点渗出血来,像盛开在我身上的一朵朵红艳花朵。
随着他的动作,一波波分不清是恐惧还是身体自然的反应引起的颤栗袭卷而上。
我眸光转寒,一句住手尚未来得及说完,沧海却先一步堵住我的嘴唇,囓啃咬尝我的两片唇瓣,一阵肆虐过后,舌尖更强硬的撬开我紧闭的牙关,直接长驱而入我的口内,漫长的纠缠后,我撇过头不住的激烈喘息。
过度激烈的刺激让我忍不住连番的咳了起来,简直像是要咳出肺一般的没完没了,一股熟悉的铁锈气味漫上喉间,我毫不吞掩的顺势咳出,让它延着嘴角流下。
沧海心生疑窦,抓过我右腕观脉端详好一会儿,才了然一笑。
“我都忘了你如今毒性已发又武功全失,做这么激烈的活动,一搞不好负荷不了说不定就这么玩完了,想不到师兄你现在会这么虚啊,要是师傅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呦。”沧海抱手而立一旁,冷冷讽道。
我漠视沧海的讥讽,望着天花板:“拜你所赐,我很快就可以去见师傅,告诉他我不负所托,把你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我觉得是我一生最大不幸,不过你仍实是师门之光我教之福,我死后,希望你念在师傅对你的养育之恩,将师傅的一生心血好好延续下去...”
沧海怒喝着打断我:“临死之前你都要交代那个老头的事,老实告诉你,他的什么毕生心血什么养育恩情,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活他死,对我而言是不痛不痒”他用力扳过我的脸,看着我突然轻轻一笑:“你以为死就一切没事了吗...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月笙师兄。”
沧海掐住我下颚,又是深深一吻,却趁隙用舌尖往我口中推进一颗药丸,一张口,被推至舌根处的药丸便顺着咽下的唾液吞下。
“你吞下的是蔓陀萝一半的解药,那怕你已一脚踩进了阎罗殿,也要被我强拉回来。”沧海冷冷说道。
我屏气调息,感觉一股暖流自胃部缓缓升起,漫延自全身上下,四肢百骇,久违的气力正一点一滴迅速的复苏过来。
半饷,我缓缓坐起,身旁沧海浓眉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拣回一条命,没有什么事想跟你的救命恩人说吗?”
我嘴角一抿,淡淡开口:“两件事,第一件事,当初丽妃一与你有联系我就知情,并不是被你们两个蒙在鼓里。第二件事,我教过你,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尤其...”
我倏然发掌,使尽全力朝他胸口一击,随即旋身,夺下墙上挂剑,不待沧海反应,银白剑锋已抵在他细白颈项。
我继续说完刚才的话:“尤其当你的对手是我的时候。”
奈何天 第十八章
“怎么可能,你的武功不可能在瞬间恢复...怎么可能...”上一刻还稳操胜卷,下一刻却屈居弱势地位,沧海忍不住激愤,无视刀剑没眼的霍然站起望向我,眼中满是万分不甘。
“其实我体内毒性早已暂时抑住,但攻力仍恢复不到两成,刚刚教主误以为我毒发,大发慈悲惠赐解药我才得以重拾大半功力,说起来还要多谢了你当初精心调制的那碗汤啊。”
当初丽虹中毒时,我虽知晓是她与沧海串通,但仍配合剧本扮演好心人士喂血相救,除了不让人疑心我已知实情,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趁毫无闲杂人等,我才有机会饮下堪称我救命仙药的那碗毒汤,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贮蓄与沧海抗衡的力量。
沧海垂首,再抬头眼珠一转,随即料到了他失误之处为何,恍然大悟神情却随即蒙上一丝疑惑:“可刚刚你的脉象...”
“你知道我略懂医理,要更改气脉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我伸手拔出任督两脉上深埋的两枚银针扔在沧海跟前。
沧海看向地上银针,冷冷笑道:“是我一时大意,我没料到你在外头这些日子倒是变得比当初更精明狡猾了。”
沧海举步向我靠来,我握着剑的手臂僵直着不肯退却,刀锋微陷入颈项细嫩白肉。
我掌心微向前屈,锐利刀芒已划开一道口子,微微渗出细密的血珠,我语带警告口气:“也有没变的,例如我现在依照可以毫不留情手软的再捅你一剑,送你上西天。”
“你不会的。”沧海很快不再出现一丝一毫慌乱神情,又恢复成一副仍占尽上风的自若模样。
“喔,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对于一个我生平唯一恨之入骨,背叛我的师兄弟来说,我想我有充分理由这么做。”沧海眼中的自信满满,叫人看得很是碍眼,尤其心生不祥,抵住颈旁的剑不自觉手上又加深几道气力。
“我当然相信你对我,绝对不会吝于痛下杀手,可月笙却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一手教导出来,他伟大崇高的师傅的接班人。”
沧海说到师傅,脸色闪过一瞬阴狠,这几年来沧海每次提及师傅总是故意嘲讽,要不就是满脸讥刺轻藐神色。
当初无情对待他的是我,是我造成他偏执孤僻的冷性子,并不关师傅的事,但任我百般解释,沧海仍旧莫名其妙的把他的憎恨连带转移到师傅身上。
“没错,报复这种浪费力气的无聊事我没兴趣做,可我知道你似乎乐于此道,我也不指望你会放过我交出解药,我只要你在教内众人面前宣布我月笙不再是本教中人,与你师兄弟恩断义绝,从此互不相干。”
前尘往事于我而言已同空洞无存,他的愤恨却已成悬念在心底沉淀为坚固盘石,谁也无力铲除。
我不想再因师傅与沧海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要让沧海放过我,与其见我自在快活恐怕要他死他还愿意些,再说,追因究理,当年那样对待一个孩子,我不能说我于他无愧,这未解之毒,就当是我偿他最后一次吧,至少死前这段日子,我再也不想与他纠缠。
“你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就是要与我撇清关系...告诉你,我宁愿被你一刀割断脖子也不可能让你称心如意。”沧海盛怒而极冷的笑了笑:“现在各长老正在前厅,要是让他们看到了这个情形,师兄弟起了内哄,丢的也是他师傅老人家的名声,我是无所谓,可是师兄你不可能不在意吧。”
见我正被戳中痛处微一失神,沧海直接徒手抓住剑端,用力飞甩至墙边,一把剑已断做数节,好一招兵不血刃,任我之前再怎么盘算设计,也算不到我仍是输给自己的心。
不过弹指之间,我又落回阶下囚地位,我看着沧海怒不可遏向我走来,忍不住苦笑。
昔日花映水,今日水流花,挫败感怀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好笑,笑我也犯了上自己刚才所说低估敌手的大忌,笑我与沧海,最憎恨我的人居然如此了解我,最捉摸得了我的心理。
我与他,原本应是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衍生出这般复杂诡异的关系。
一阵敲门声实时响起,门外有人恭敬说到所有客人都已到齐聚集于前厅等着会见重回教内的我,沧海听了倒是软了表情,好不得意一笑道:“就说月公子身患重疾,行动不便,迟些就会由我陪着过去。”
我好笑:“除了被你毒得半死不活之外,我什么时候还生了如此重病甚至不良于行,怎么我都不知道呢?”
“现在还没有,等一下就是了...”看进沧海原本就如朗星灿亮的眸子此刻乍现光芒,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可能有些疼,也就请师兄忍耐一下了,等见过他们后我再帮你移回去。”沧海一手扣住我肩头,猛力向前端一抓,还来不及躲避,我又右肩胳臂已被卸下脱臼。
刺痛从肩膀之处开始漫延,一声声骨架脱位的清脆喀咯残忍的传进耳里,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沧海这罪魁祸首竟一边折我关节一边好声好气的安慰,叫我忍忍。
忍忍就过去!他自己怎么不来试试,换我在他身上抽鞭子,再让他忍给我看,这种无济于事幸灾乐祸意味居多的安慰,听来反而更让人恨得牙痒。
最后一声响起,我只觉全身疼痛难当,颈项以下已完全不听使唤。
当沧海推着无法动弹的我出现大厅之前,厅内所有人先是诧异,而后听沧